當吉田一郎癡迷的愛上華裔姑娘珍妮時,太田三郎曾經提醒他,這個婚姻無法得到他媽媽的認可。但是吉田一郎還是執著的在太田三郎見證下在美國的一個小教堂舉行了一個沒有家人祝福的婚禮。


    看到吉田一郎和珍妮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後,太田三郎把安吉拉認作他的幹女兒。他做夢都想不到,上帝和他們開了一個殘忍的玩笑,他的得意門生高彬親手殺害了他的幹女兒,更令人無法接受的事實是吉田一郎也是凶手,直至今日,吉田一郎都不知道他身上流著的血是以他女兒生命為代價換來的。


    太田三郎愧疚的無法麵對吉田一郎,他不想失去吉田一郎的友誼,更不敢告訴吉田一郎實情而讓憤怒至極的他殺了高彬。他絕對不懷疑吉田一郎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後會毫不猶豫殺了高彬,他絕對會那樣做。他一直吃著控製情緒的藥物,而他的精神如此糟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思念他的女兒,現在告訴他他的女兒被高彬殺害了,而殺害她的罪魁禍首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自己,他不知道吉田一郎會崩潰到何種程度。


    “當有一天他知道是自己殺了自己的女兒,而我也難辭其咎時,就是我們兩代人友情終結的時候啦!”太田三郎多次對著鏡子裏的自己這樣說。


    所以,懷著這樣愧疚的心,吉田一郎前來求他幫忙,請森田幸利給珍妮看病時,他甚至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他。


    而這一切,吉田一郎到現在還蒙在鼓裏,他隻以為是他們的友情至深才使得太田三郎敢越過軍部直接委派自己的得意門生前來治病。鑒於此,他必須保護好他的安全,更不能給太田三郎惹麻煩。


    聽了森田的話,吉田一郎說:“好的!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去辦的。”


    兩個人正要返回屋子,看見杜爺遠遠地進來了。


    杜爺走過來熱情的對吉田一郎說:“哎呀,我一直在外麵忙,不知道大佐回來了,看完珍妮後到中院坐坐喝杯茶?”


    他看著森田幸利卻不敢問這位是誰,吉田一郎也沒有介紹。


    吉田一郎說:“杜爺,我要把珍妮送到憲兵司令部給她看病,現在,您來了就更好了,珍妮坐您的車,我們一起走。”


    杜爺看了門口兩個士兵一眼壓低聲音說:“大佐,您也知道珍妮的情況,她看見憲兵的服裝馬上會大喊大叫起來的。”


    吉田一郎看了森田幸利一眼,沉思一下說:“這樣,我們帶著憲兵先離開,你們隨後趕到,到了憲兵隊那裏,我會安排好的。”


    杜爺點頭答應後,吉田一郎和森田幸利又進了屋子。屋裏,因為找不到項鏈,珍妮的情緒更加狂躁起來,她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和衣服,衝他們大喊大叫。


    馬小燕用英語安慰著她,說項鏈是她忘記帶了,她一會兒會取來。這時杜爺走進屋子,他不會說英語,他說:“杜莎,杜莎,你怎麽了?我是哥哥,你不要害怕。”


    說來奇怪,珍妮看到杜爺進來後她才開始安靜下來,她憤怒的看著吉田一郎他們三個人,好像他們是一夥想要傷害她的壞人。


    吉田一郎對杜爺說:“拜托了!”說完走了出去。


    太郎一進屋就開始和馬小燕說話,他無視珍妮在屋裏翻箱倒櫃,眼睛熱切的望著馬小燕。


    他說:“馬小姐,我去哈爾濱給你買了一件禮物,因為大佐在場,我不便帶過來,晚上我給你送到你家去。”


    馬小燕沒有說話,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太郎說:“你不想知道是什麽禮物嗎?”


    馬小燕還是不理他。


    太郎說:“是一個用錫製作的美女雕像,那美女像極了馬小姐,店員說是從蘇俄進口的。”


    馬小燕還是不理他。


    他說:“晚上,請不要再把我拒之門外好嗎?拜托了。”


    馬小燕冷冷的說:“我本來不想和你搭話,但是怕你晚上去了又把大門敲得震天響,引起人們好奇,所以,我現在鄭重警告你,不允許你再去我家!”


    “我去給你送禮物!”太郎說。


    “不稀罕!”小燕說。


    太郎痛苦的低下頭,他說:“你為什麽這樣討厭我?為什麽每次見麵你都拒我於千裏之外?”


    馬小燕冷笑一聲說:“你還知道我拒你於千裏之外呀?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看看她!你好好看看她!她是多麽優秀的一個女人,就是被你們這些當兵的害成現在的樣子!”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會做這些傷害女人的事。”太郎說著違心話,腦子裏同時閃現著掃蕩村莊時士兵們蹂躪女人的淒慘畫麵。


    “男人呢?難道男人就該受到傷害嗎......”她還想再說什麽,門開了,吉田一郎走了進來,於是她趕緊假裝用英語安慰珍妮。


    看到珍妮安靜下來後,吉田帶著森田幸利走了,杜爺把吉田一郎的意思對小燕說了一遍,到了中院和塔斯哈他們商量去了......


    在中院正屋,石俊也在場,大家商量要不要在這幾天趁機殺了森田幸利,可是森田幸利不出城他們沒有機會下手。


    杜爺說:“剛才塔斯哈說得對,要殺也要等他給珍妮看好病再說,珍妮太可憐了,既然有機會能恢複成正常人,我們為什麽要害她無法恢複?那我們和劊子手有什麽區別?”


    意見統一後,新的問題又出現了,珍妮非要拉著“安吉拉”一起去見爸爸。小燕和石俊一碰頭,覺得這是了解憲兵隊人員分布的最佳機會,於是小燕陪著珍妮一起到了憲兵隊。


    汽車到了憲兵隊門口,原先穿著憲兵衣服背著長槍的憲兵一個都不見了,司令部門口一個憲兵影子也看不到,她透過車窗看到不遠處的拐角處一支刺刀在陽光下一閃而過。


    馬小燕瞬間明白了吉田一郎提前回到憲兵司令部的原因,他把憲兵安排到暗處了,隻為了不刺激他的妻子。


    看著車裏懵懵懂懂半癡半醒的珍妮,馬小燕心想她和吉田一郎當初是何等恩愛,以至於殺人如麻的一個惡魔大佐竟然為了她提前回來安排了這一切。


    他不止一次被珍妮咬的鮮血淋漓,隻因為他想撫摸她的頭發。


    每當此時,她便緊張的看著他,擔心他會暴怒殺了珍妮。他下令殺死所有中國俘虜,殺死那些後退士兵,殺死不聽命令的手下,這些事情她都聽說過。更讓她感到恐怖的是他親手殺了那三個強暴了珍妮的士兵,聽說那些屍體被抬出刑訊室已經是三具血紅的骨架了。


    但在瘋瘋癲癲的珍妮麵前,他溫柔的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每次看到的是一個強忍疼痛而繼續透出溫柔且關切眼神的深情男人。


    “是我!珍妮,我是你的詹姆斯,你不要害怕,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每次他總是捂著血淋淋的胳膊,嘴裏念叨著這幾句話。


    他是魔鬼,這是人們公認的,“惡魔大佐”這個詞並不是中國人強加給他的,是因為他的許多殘忍行徑而被他們自己人冠名的。因為他的凶狠,老百姓除了叫他“惡魔大佐”之外,還給他起了個外號“吉田一狼”。


    但就是這樣一名嗜血的魔鬼,卻對瘋癲的珍妮表現出鮮為人知的溫柔與耐心,他分裂的人格是那樣不可思議,好像他的身體裏裝著一正一邪兩個不同的靈魂,一個凶殘暴虐,一個溫柔多情。


    也許珍妮才能喚醒他內心僅存的一點點人性吧!小燕這樣想著,汽車在憲兵司令部後院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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