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憲兵司令部山口辦公室,山口、吉田一郎和森田幸利正在商量一件事。森田幸利來省城名義上是太田三郎看重吉田一郎的私人感情來給珍妮治病的,但是森田此行還有一個目的,視察一下沙吉浩特的環境是否如高彬所講適合展開病毒武器的研究。


    如果環境允許,那麽沙吉浩特將會成為這個針對蘇聯行動計劃中重要的一環。


    滿洲已經是日本的囊中之物,為了預防蘇聯覬覦日本到口的肥肉,這個秘密計劃天皇醞釀了好長時間並且已經開始實施了幾年,最關鍵的一環絕對不能出錯,一定要慎之又慎。


    為了打消吉田一郎心中認為太田利用了自己這個想法,森田在來到省城的第二天當著吉田一郎的麵給高彬通了電話,並且答應高彬親自到沙吉浩特看望他。


    而這一切也是太田提前安排好的。


    明天森田就要離開賽罕塔拉到沙吉浩特了,火車站提前做了周密部署,但是就在剛才,宮本拿著三塊金礦石來到司令部,他對山口強調了找到金礦礦脈的重要性,並且提到智子前天下午為了金礦石和他吵了一架後再沒有聯係的事。


    經過山口調查,智子前天下午從地質勘探總隊回到憲兵隊後院的住處後再沒有出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離開司令部大院,離開大院之前智子並沒有到山口這裏報備要出遠門,說明她不會離開省城。


    智子本是黑龍會成員,專職於刺探情報,原先她和憲兵司令部並沒有直接關係,她獨來獨往,為了情報隨時變換各種身份,情報上交黑龍會後,再由頭山滿和軍方高層針對情報研究對策。


    如果按照智子的習慣,她失蹤一年都不足為奇,她曾經在上海給國民黨的一個高官當過三年姨太太,竊取了大量重要情報,給國軍造成了極大損失,後來那位高官在一次戰鬥中為國捐軀,她才巧妙脫身回到日本。


    後來她又領了新任務,潛伏在關內一個共產黨重量級人物身邊竊取情報,結果這個共產黨人不識風情不近女色,她屢屢失手,為此她製造了一場針對這個共產黨人的謀殺行動,同樣行動失敗還差點被抓。


    智子逃回日本後領了尋找金釵的任務重新踏上中國的土地。為了她的人身安全,這次她活動範圍隻在由日本人完全控製的滿洲之內。


    但是她有個習慣,如果她領了新任務需要長期潛伏,會第一時間和當地軍方最高機構取得聯係,以便於遇到突發情況時能得到幫助,上兩次就是在日本軍方幫助下得以逃脫的。


    所以,表麵上的長期失蹤隻是針對普通級別的同僚而言的,在山口這裏她會提前報備。


    “這次她明麵身份是地質勘探專家助理身份,是為了督促宮本盡快展開礦脈的勘探,實際身份是尋找國寶“元正金釵。”山口緩緩地說。


    “元正金釵?就是說這‘元正金釵’真的存在?”


    吉田一郎覺得這事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甚至荒謬,日本的國寶怎麽會流落到中國呢?再說中國如此之大,尋找一個金釵不亞於大海撈針。


    山口點點頭肯定地說:“我也是接到軍部的密函才知道這件事的,這屬於高級絕密,所以,宮本說智子的態度高傲的令他憤怒也就能理解了。”


    森田覺得智子是否失蹤與他去沙吉浩特沒有直接關係,但是山口認為還是等一天再決定,畢竟他的身份特殊,在憲兵司令部待著才是最安全的。


    “山口司令有點兒太謹慎了,這不像您的作風。”森田說。


    山口說:“不論是這裏的516還是哈爾濱的731,森田君麵對的是那些手無寸鐵的行屍走肉,那些木頭一樣的人不光沒有武器,而且沒有靈魂,所以您認為支那人都不可怕,那是您不知道731工廠院外卻是另一番天地啊!他們可不都是小白鼠,他們甚至開始反抗,而且越來越不好對付了,已經躺在手術床上被拉開肚子等待解刨的半死人都能殺了中留中將,可以想象外麵的這群支那人有多麽頑強,我這是為了您的安全不得已而為之啊!”


    森田說:“這裏是安定富饒的滿洲國,不是關內支那,能吃飽肚子的滿洲老百姓是沒有反抗意識的,山口司令太謹慎了。”


    山口說:“滿洲國裏的老百姓是哪裏人我們心裏難道不清楚嗎?滿洲裏雖然變成滿洲國,但良民證無法改變他們骨子裏是中國人的自我認同,謹慎雖然不是絕對安全的保證,但是謹慎是安全的前提。”


    吉田一郎轉頭問森田:“中留中將截肢後不是還健在嗎?”


    森田不知道山口為什麽把這麽機密的事件就這樣輕鬆的說出來,但事已至此,而且麵對的是老師的朋友,他隻好垂下頭說:“病毒感染了全身器官,中留中將截肢後不久為國捐軀了。”


    看著走出辦公室的吉田一郎和森田幸利的背影,山口惱怒的自言自語:“大日本帝國的士兵已經淪為私人護衛隊了嗎?”


    他對森田這次冒著生命危險來省城給珍妮治病很是不滿,但是礙於吉田一郎的凶狠與太田部長的權威,他一個省城最高司令長官也隻能把不滿裝在心裏。


    “叮鈴鈴......”電話鈴聲響起。


    山口接起電話,電話裏傳出高彬的聲音......


    在沙吉浩特大和醫院,放下電話的高彬滿臉陰沉看著窗戶外麵刺眼的白雪心中非常焦急,如果兩天之內持續這樣下雪的話,森田幸利是真的無法到沙吉浩特了。聽山口司令電話裏的意思是擔心森田的安全,如果他不同意森田來,事情就不好辦了,畢竟森田到沙吉浩特考察醫院,是老師和他私下決定的,並沒有經過軍部同意。


    沙吉浩特自從通了鐵路後,醫院的所有物資都由鐵路運輸,佐佐木想把那輛專門運送物資的卡車調配到煤礦,如果醫療物資卸到火車站時,再用卡車拉到醫院,為此高彬又和他吵了一架。


    每每想到醫院交通工具的短缺,高彬就非常惱火,日本已經占領大半個中國了,報紙上也是每天宣傳日軍節節勝利,但是醫院卻連個像樣的救護車也沒有,更別說轎車!原來這裏隻是個小外科醫院,沒必要配備救護車倒也能說得過去,可是軍部已經占有南山煤礦這麽久了,每天有大批的傷員需要救治,這個時候還不配備救護車就說不過去了,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想到佐佐木乘坐的那輛黑色轎車,那輛車不是軍部分配的,是馬彪送給佐佐木的。本來想借那輛轎車去省城,可是於公說不過去,那畢竟是佐佐木個人財產;於私,他和佐佐木麵和心不和,就因為用勞工做人體實驗之事倆人意見不同弄的更加不和諧。雖然老鼠事件上佐佐木派人協助他抓了幾隻大老鼠進行研究,但是從他對自己傲慢不屑的表情上就知道他認為研究那些老鼠是多此一舉。


    他們現在是互相看著不順眼,何況為了醫院大卡車的事倆人剛鬧了意見,看起來隻能再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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