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飛去了杜宅對小瑞說明來意後,小瑞說:“吉田一郎不光凶殘而且狡猾,他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也知道中國人恨日本人,如果真有人知道安吉拉的下落未必會告訴他,所以,他和珍妮來請我幫忙,有了線索首先通知我,我再通知他們去找。”


    馬小飛說:“如果真有了線索,你真會通知他們?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大佐!你幫他不就是幫你家仇人嗎?”


    馬小飛知道杜家和日本人之間有血海深仇,


    小瑞說:“我是為了幫珍妮,珍妮在我家這麽多年了,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不能看著那麽善良的人難受,小燕不是看到她可憐一直精心照顧她好幾年嗎?還有一個原因,吉田一郎是個惡魔一點不假,但是這個惡魔親手殺了殺害我娘的仇人,從這一點上我幫他找到他女兒也算還了他人情。”


    “杜少爺,如果在石榴和馬小燕兩個人之間選擇,你選擇誰當你的新娘?”


    馬小飛決定另辟蹊徑,他要讓杜小瑞的心思和他靠攏,一旦知道小桃紅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他。


    杜小瑞一聽馬小飛突然問這個問題怔了一下,雖然隻是一愣神,但是他並沒有一頭霧水不知道怎樣回答,他拿起茶杯蓋子撥了撥茶湯上飄著的一片舒展的嫩芽,輕輕的抿了一口香氣撲鼻的香茶。


    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看著馬小飛說:“說吧,為什麽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求我什麽?”


    馬小飛一看杜小瑞這架勢,明顯是看穿自己了,但是他死鴨子嘴硬說:“我?求你?堂堂馬家大少爺求你?我隻是看到我妹妹回家經常把你掛在嘴邊,左一個杜少爺,右一個杜少爺的,嫌她麻煩,我先替她出麵問問你的意思...這可是我個人的意思啊!她可沒讓我來,盡管我知道這死丫頭心裏非常喜歡你。”


    他也端起茶杯用茶蓋撥了一下根本沒有飄著茶葉的茶湯嘬了一口,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看他的杜小瑞。


    “你不知道小燕喜歡的是蔣思祖嗎?”小瑞說。


    馬小飛說:“那個蔣思祖不是被日本人砍頭了嗎?再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個哥哥就能替她做主。”


    “說吧,沒外人,什麽事?別繞了。”小瑞說。


    馬小飛一看詭計識破,他說:“如果我不確定你會不會把我出賣了,我不敢說,這牽扯到我們全家的性命。”


    “和日本人有關?”小瑞問他。


    馬小飛點點頭:“確切的說和吉田一郎夫婦有關。”


    杜小瑞看著他說:“你是不是見我們杜家收留了珍妮而且和吉田一郎也客客氣氣的就以為我們杜家和日本人穿一條褲子的?你不要忘了我爹、我哥和張管家以及山花兒都差一點兒死在日本人手裏,你以為沒有打死就不算死嗎?雖然他親手宰了那倆殺害我娘的畜生,但是我娘她回不來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這個仇豈是殺了那兩個畜生就能罷休的?我現在根本不擔心你會把我的想法透露給日本人,我實話告訴你,我們杜家和日本人不共戴天!”


    杜小瑞紅著眼圈咬牙切齒說出這番話,馬小飛好像突然不認識他了,這還是那個整天隻知道花錢膽小怕事的杜少爺嗎?


    馬小飛沉思一下說:“你知道我帶回沙吉浩特的那個小桃紅是誰嗎?”


    他的話剛說的這兒,杜小瑞猛地站起來緊張的看著他:“你等會兒!你先什麽都別說。”


    “她是?她是……”


    馬小飛看著他意味深長點點頭:“你想的沒錯!她就是安吉拉!”


    這消息太勁爆了,杜小瑞一下愣在了原地。


    馬小飛見杜小瑞愣在原地,他擺擺手示意小瑞坐下。


    他說:“你剛才說的沒錯,小燕喜歡蔣思祖,他們在一個學校念書,蔣思祖因為參加遊行被日本人抓了,陳媽回去報信說小燕也被日本人抓起來了,我來省城想疏通關係救她,無意中遇到兩個日本畜生在強暴安吉拉,我失手打死一個,打傷一個,就這樣帶著失憶的安吉拉跑回沙吉浩特,並且給她取名小桃紅 ......”


    “等一下!”杜小瑞再次站起來打斷他的話,不可置信的看著馬小飛:“你一個人打死一個還打傷一個?”


    馬小飛在沙吉浩特一天到晚打架生事估計整個縣城的人都知道,可是他再怎麽臭名遠揚也不可能揚到這幾百裏地的賽罕塔拉來,他怎麽可能一個人打死一個打傷一個日本人?


    杜小瑞覺得他和他老子馬彪一樣又犯了吹牛的毛病了。


    “我、麻杆和芋頭,那天晚上隻想救回小燕兒,我們並不想惹事,小桃紅的哭喊吸引了我,我以為是小燕兒,進去後想走卻被鬼子發現了,幹脆就打起來,誰也沒想到失手把人打死了,後來安吉拉抱著我的腿不撒手,我隻好把她帶回沙吉浩特。”馬小飛說。


    “失手?”


    馬小飛笑了:“其實也不算失手,我和芋頭一人一塊石頭砸了那麽幾下,誰知道那個畜牲的腦袋那麽不經砸。”


    杜小瑞雙手抱拳對馬小飛說:“馬少爺!佩服!幹得漂亮!後來呢?”他兩眼閃閃發光。


    馬小飛不好意思的說:“後來發現闖大禍了撒丫子跑唄,現在很後悔當時跑的太快,返回去把另一個也砸幾下就好了,日本人的腦殼真的很軟,敲幾下就完事。”


    杜小瑞突然不認識了馬小飛似的對他肅然起敬,看起來在沙吉浩特那些架沒有白打,平時練習好了,關鍵時候還真能用得上。


    馬小飛一看杜小瑞的表情,自豪感油然而生:“這算什麽啊?那倆鬼子雖然拿著長槍,可是個子矮呀!還沒有長槍高呢。在沙吉浩特我還幹死一個呢,為了救你家那個傻丫鬟,死在我手裏的一共兩個半了,另外那個全身癱瘓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打聽不出來,如果那個也死了,那就是三個畜生死在我手裏了。”


    馬小飛立馬覺得自己的形象在杜小瑞麵前高大起來,他覺得自己這次來打聽消息簡直是明智之舉。


    “沙吉浩特那個我聽雪兒說了一千遍了,後來呢?”杜小瑞說。


    杜小瑞一提雪兒,馬小飛瞬間想起裝孕婦的雪兒和在家裏被馬彪追著打要雙胞胎的情景,想起老兩口被他像耍猴一樣耍得團團轉,現在估計在沙吉浩特滿縣城繞圈找孫子呢,他“噗嗤”一下樂了。


    “你樂什麽?”杜小瑞問他。


    馬小飛趕緊說:“沒什麽沒什麽,後來安吉拉在我家...不小心被火燒傷進了醫院,出院後我們在瞎老太的院子裏住下了,我來了一趟賽罕塔拉回到沙吉浩特她就失蹤了。”


    小瑞問:“你怎麽知道她是吉田一郎的女兒?”


    “有一天我帶她到大和醫院檢查身體,她無意中看到養傷的吉田一郎,當時她還沒有恢複記憶,說看見吉田一郎很麵熟,唉!我就是個笨蛋。”他懊惱地說。


    他說:“根據我家小丫頭四兒的講述,我懷疑她晚上想再去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沒想到醫院爆炸了,她被炸暈蘇醒後一下恢複了記憶。”


    他們兩個四目相對,他認真講,他認真聽。


    “她被醫院的人趕走,回到瞎老太的小院後,一口氣寫了四封信,其中有一封是給我寫的,她在信裏說要去找爸爸,沒想到她寫完信後突然失蹤了。”


    他盯著小瑞的眼睛一動不動:“我以為吉田一郎把她帶走了,可是看到告示我才知道他根本沒有見到小桃紅,如果有人知道小桃紅就是他的女兒安吉拉,我把他的女兒弄丟了,你想想吉田一郎會怎樣對待我?是吊在門框上一刀一刀殺了我?還是給我個痛快一槍斃了我?”


    杜小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了。半晌,他才緩緩的說:“你放心,一旦有人報告看到她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咱們一起把小桃紅找回來還給珍妮,怎麽樣?”


    馬小飛雙手抱拳:“太謝謝杜少爺了,我一定把我妹妹嫁給你!”


    “又來了!”小瑞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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