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郎根本不懂電台的工作原理,他一路幻想著如果羊皮裏包著的真是電台,那麽等到宮本中佐來了後,一封電報就能把獵人交給軍部。


    到時候自己的軍銜是升一級呢?還是連跳兩級?


    這次雖然兩次遭遇野獸襲擊,差點兒失去性命,但是最終還是確認了一件事,軍部苦苦尋找的獵人家終於被自己找到了。


    雖然兩次危險都因為獵人出手相救而化險為夷,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就因為獵人父子救了自己而放棄把他們交給軍部嗎?


    宮本中佐說父親是被獵槍殺死的,他的衣服被獵槍散彈打成了馬蜂窩,誰知道是不是巴圖魯一家所為?


    不排除這個可能,寧可錯殺也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他一路上享受著獵人一家無微不至的照顧,一路上琢磨著怎樣把獵人家綁起來交給軍部。


    太郎心裏非常清楚僅憑自己一個人是無法控製獵人一家的,不說力大無窮的巴圖魯和槍法精準的塔司哈,就是上了年紀的達哈蘇估計也能輕鬆幹掉自己。


    不能莽撞,一定等到中佐帶人前來才有勝算。


    當太郎走出小樹林時,眼前豁然開朗起來,終於能看到大片藍天白雲了,他心情既緊張又興奮。他不知道宮本是否一直跟在兩公裏後?那個沼澤他們能不能安全通過?他們有沒有發現他留下的標記?士兵們千萬不要去抓那些漂亮的小翠鳥。


    他琢磨了一路,緊張了一路,擔心了一路。思緒如此紛亂,唯一沒有一絲感激在裏麵。


    現在藍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彩就在頭頂,眼前是一條不太寬的清澈小河,小河兩旁綠草茵茵開滿了各色小花,麵前的山嶺被各種顏色的植物覆蓋,這景象不能用五彩斑斕來形容,因為她的顏色不僅僅隻有五種,她就像一幅匠心獨特的彩色畫卷,顏色豐富到眼花繚亂。


    “哇!好一個世外桃源!”太郎驚叫一聲。


    忽然,他的腦子裏閃現出一個畫麵,這裏就像父親描繪的那樣,對!不太寬的小河和銀光閃閃的小魚,開著各種小花的草地,漫山遍野的野果,紅的像火焰一樣的紅葉,小樹林裏星星點點的蘑菇......


    就是這裏!終於到了!但是父親說的一排窯洞在哪裏?


    他看到的是整座山的姹紫嫣紅,並沒有看到父親說的窯洞,難道不是這裏嗎?


    正在這時,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隨著幾聲狗叫,在麵前的花海屏障突然開了一道門,一條毛絨絨的大黑狗一路狂叫跑過來和這幾天一直守護著他們的“大黑狗”親熱的打鬧在一起。


    兩條狗的外形相差很大,根本不是一個品種,但是它們卻互相親吻著對方的鼻子,顯得非常親密。


    緊接著門裏又出來兩個男人,他們滿臉高興快步走了過來。


    塔斯哈一看小火焰跑過來了,他們緊走幾步過了小河,趕緊把擔架放在草地來迎接小火焰熱烈的擁抱。


    看到這一幕太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定睛細看才依稀發現原來從山嶺上長下來的各種藤蔓通過院子上空架在高高的院牆上,把整個院子密密麻麻遮蓋的嚴嚴實實的,從遠處看,整個院子和山嶺渾為一體,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有十個窯洞的大院子。


    他的吃驚絲毫沒有掩飾,如果他知道他的父親並沒有被獵人殺死,並且還參與了這個院子的建設,他會是怎樣的震驚呢?


    “到家了,你倆自己走進去吧。”巴圖魯說。


    然後慕容良和稻田下了擔架拄著拐棍站起來,倆人驚奇的看著這仙境般的地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跑出來的兩個男人抬著山羊和鹿子進去了,剛剛走過小河的所有人卻都站在了小河邊,他們齊齊的望向了大門口。


    太郎隨著他們的目光也望向那裏,隻看了一眼便讓他愣在了原地......


    精神矍鑠的田下做夢都沒想到在這裏見到兒子,笑嘻嘻走出來迎接塔司哈回家的他看到太郎後猛地站住了。


    笑容瞬時僵在臉上。


    他揉揉眼睛猛甩頭再看,沒錯,他的兒子太郎拄著拐杖站在距離他五十米的小河邊正愣愣的望著他。


    太郎他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來,或者不認識自己的父親了。


    田下抬眼望了一下旁邊的所有人,達哈蘇、巴圖魯、塔司哈,從他們爺孫三人的臉上看出,他沒有看錯,眼前的人的確是自己的兒子沒錯。


    他的嘴開始劇烈的抖動,一步步向前走去,到了太郎麵前已是淚流滿麵......


    太郎麵色蒼白站在那裏,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大腦一片空白。


    他絕不相信發生在麵前的這一切,眼前看到的都是幻象。


    就在沙吉浩特出發前宮本中佐肯定的告訴他,父親已經為國捐軀了,並且確定就是生活在這裏的獵人殺害了他。


    他死了,我的父親他被獵人殺死了,為此我下定決心一定把獵人找出來,把他交給軍部,逼他交出屬於日本的國寶和金礦位置。


    現在我做到了,我成功取得了他們的信任,一步步把彪悍的士兵引到了這裏,他們就在身後三公裏處隱蔽著,就等我發出信號,他們眨眼間就能包圍這裏,就像日軍掃蕩村莊一樣踏平這裏的一草一木。


    此刻我的父親卻突然死而複生出現在麵前,這到底怎麽回事?


    “太郎!太郎!太郎……”


    田下淚流滿麵叫著兒子的名字走過去緊緊摟住呆若木雞的太郎泣不成聲。


    兒子就是兒子,即便他變成魔鬼也還是自己的兒子。


    太郎後背的傷被父親一擁抱瞬間感到鑽心的疼痛,他吸了一口涼氣才突然感覺這一切都是真的。


    “是你嗎?太郎?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的太郎......”


    田下連說帶哭撫摸著兒子的臉,太郎真真切切感到了父親的撫摸,他臉上的皮膚感覺到了父親的溫度,這是父親沒錯。


    太郎悲從中來感到一陣眩暈向後退了一步,兩行眼淚洶湧而出......


    在巴圖魯的房間裏,巴圖魯聽田下說完才知道杜鵑領著阿爾斯楞走6天了,她走的時候不光帶著長槍和弩,還把狼爪指帶走了。


    “……”一家人頓時怔住了。


    “要出大事了。”巴圖魯脫口而出。


    杜鵑和日本兵的關係如同水火,他們一旦相遇必定是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殺,杜鵑並不知道日本兵真正的實力,他們是幾十個手持機槍久經殺場的凶殘魔鬼,她一個女人單槍匹馬去了指定凶多吉少。


    獵人祖孫三個之間的交流隻用眼神就能明白。


    巴圖魯對鐵牛說了一句:“你在家!”說完站起來到廚房準備幹糧去了。


    這個時候鐵牛哪能在家休息?他二話不說跟著巴圖魯進了廚房。


    達哈蘇把金瘡藥交代給田下,告訴他給他們三個換藥時間,太郎的抓傷需要慢慢痊愈,十天之內不必上藥,千萬別沾水。


    巴圖魯把所有的男人都集中到一起說:“杜鵑出去打獵6天了沒有回來,最近不知道從哪裏跑來一些凶殘野獸,杜鵑一個人太危險,我們四個人出去找杜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到小樹林之外的大森林裏采蘑菇和野果,我們盡早趕回來。”


    慕容良和稻田一聽巴圖魯說“不知道從哪裏跑來一些凶殘野獸”這句話時,心照不宣對視一眼,知道這些凶殘野獸指的是測繪隊。


    倆人也擔心杜鵑和測繪隊不期而遇,萬一他們相遇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倆人瞬間緊張起來。


    田下並不清楚這些,他一聽有凶殘野獸進了森林,嚇得臉都白了,催促巴圖魯快把杜鵑找回來。


    太郎心裏卻是一怔,四個戰鬥力爆棚的男人都走了,真是去找杜鵑了嗎?是不是發現了宮本中佐去伏擊他們去了?


    四個人急匆匆出了門,留在家裏的人隻好焦急的耐心等待。


    “鐵牛,不要生氣了,沒有幹糧不能怪黑妮,她並不知道我們突然要回來,有這些調料就可以了,再說,她也說了是杜鵑把幹糧帶走了。”


    因為巴圖魯和鐵牛在廚房沒有找到一塊幹糧,鐵牛覺得很對不起,一直埋怨黑妮,達哈蘇一邊走一邊勸鐵牛。


    鐵牛抱歉的一聲不吭隨他們爺仨快速向森林走去……


    火焰在窯洞裏和莫日根玩耍,山神回到家吃飽喝足趴臥在院子裏正在休息,見他們四個要出門,它自告奮勇首先竄了出去。


    回來沒看見它的妻子阿爾斯楞,山神知道阿爾斯楞跟著杜鵑打獵去了,它趴臥在那裏悶悶不樂。


    烏仁圖雅拿著一盆它最喜歡吃的豬下水混合糊糊放在它麵前,它大口吞咽著吃完後就趴在這裏,滿臉的不高興。


    好像有某種感應似的,它感覺到杜鵑和阿爾斯楞有危險了,四個男人一出門,它就射箭般竄了出去。


    太郎不擔心杜鵑的安危,而是擔心宮本他們被他們四個人發現。他的心忐忑不安的極速跳動起來,見塔司哈心思匆匆的樣子,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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