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裏,三個日本兵趴在地上痛苦的慘叫連連,屁股上中了一箭的崛江宏明傷口已經處理好,被阿爾斯楞咬傷的兩個士兵正疼的鬼哭狼嚎,一群沒受傷的士兵在給他們上藥。


    佐佐木看著趴在地上上藥的士兵心情更加煩躁起來,他剛剛用手槍對著喋喋不休的鈴木和米山才製止了他們無休止的抱怨。


    剛才崛江宏明一邊呲牙咧嘴哇哇大叫一邊報告說他親眼看到那個女人就像日本幽靈故事裏的鬼一樣,一頭長發披下來遮蓋住整個後背,眼睛又大又亮發出藍色的光,被他們殺死的那條狼的毛色竟然和那女人的長發一模一樣,都是黑亮黑亮的,沒準那女人就是狼變的。


    那個被阿爾斯楞咬了大腿一塊肉的士兵沒有死,被抬回來了,他一聲接一聲慘叫起來:“隊長,那是一條變異的狼,它不是普通的狼。”


    另一個士兵也說:“隊長,那條狼能聽懂她說話,他們在用獸語交流。”


    “隊長,他們說的是真的,這條狼非常龐大,並且有智慧,它暴露自己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掩護那個女人逃跑,它不是一般狼。


    “是的,它的外貌不像普通狼,更像一頭獅子,它的兩隻眼睛上麵有兩片紅眉毛。”


    大家猛地想起淹死在沼澤裏的山中介川就是被像獅子一樣的動物追進沼澤的,那動物的眼睛上麵還有兩隻紅眼睛,看起來就是這條狼。


    崛江宏明說:“我想把狼的屍體拖回來讓隊長您看一下那到底是什麽怪物,可是我們十個人就死了兩個,還有三個負傷的,剩下五個人都背著一個...我們沒有辦法把那個動物拖回來......”


    他痛哭流涕報告著,他的箭傷很嚴重,那一箭射得很深,箭頭損傷了他的骨頭,剛才忍著劇痛一瘸一拐追狼時沒有感覺到這麽疼,現在卻感到剜心似的疼痛。


    其他士兵一個個嚇得麵無血色,他們不敢確定剛才打死的到底是不是一隻狼。


    聽了此話,兩個專家開始大呼小叫起來,他們要求佐佐木必須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他們又在抱怨、指責他保衛工作不力才造成電台和地圖丟失,宮本的不辭而別已經讓他非常惱火,但是這倆專家卻說真不如和宮本一起離開。


    佐佐木這些日子本來已經開始精神恍惚,他的抑鬱症狀越來越明顯,整天一聲不吭疑神疑鬼的,聽他們一嘮叨,心裏更加煩躁便拔出手槍對準他們,這才使他們安靜下來。


    別人都不說話了,大熱天他卻裹著毛毯坐在火邊一動不動。


    士兵們一個個或驚慌失措,或萎靡不振懶散的蹲坐在旁邊,除了那幾個傷員痛苦的哼哼聲之外,誰也不說話,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如果兩位專家再多說一句抱怨的話,佐佐木隊長真會開槍殺了他們。


    剛才崛江宏明的話在這個山洞上空回旋著:“隊長,它的眼睛上有兩片紅毛,就像兩隻紅眼睛,它絕對是在沼澤出現的那個動物,我敢確定哲雄和野口也是被這條狼咬死的,我親眼看見這條狼撲倒日岡瞬間撕開他的肚子,它被打斷兩條腿仍然藏在草叢裏撲向土屋明浩,它死死咬住他的腿不放,被打死後砸爛嘴巴也沒有鬆口。”


    他說的土屋明浩此刻正疼的在旁邊哇哇大哭。


    接著馬彪驚恐的聲音再次在腦中縈繞:“隊長啊!那是片巨大的林海,棲息著很多大型野獸,尤其以狼最多,據說有幾百條狼,那些狼好像懼怕那戶人家,傳說那戶人家很神秘,從來不和森林裏的少數民族打交道,人們經常看到他們家扛著死狼進城,奇怪的是他們身邊卻經常有惡狼相伴,好像那裏的狼並不傷害他們,反而像守護神一樣保護著他們,那裏是外人的禁地,陌生人一旦進去便死無葬身之地。那裏原先生活著好幾個少數民族部落,突然之間那些遊牧民族都消失了,隻有這戶人家謎一樣的存在,那裏是屬於他們家的世外桃源......”


    當時他一點兒不相信馬彪那張破嘴,他三天兩頭跑到守備隊去嚇唬他,他恨不得用針把他那張滿嘴跑火車的破嘴縫起來。


    後來他認識了傳說中的獵人巴圖魯,他們甚至成了朋友,就更不相信那個傳說了,他認為那是當地老百姓以訛傳訛的故事。


    可是現在看來,馬彪真的沒有騙他,這裏的大山、這裏的森林真的有一種神秘的東西存在,陌生人進來真的有來無回。


    剛才士兵們說那是一個長發拖地的女人?是傳說中的狼女?是巴圖魯的妻子狼女嗎?


    聽說她是個腦袋一根筋的女人,她為何出現在這裏?難道巴圖魯真的死了,她來替巴圖魯報仇嗎?或者她來給兒子報仇?


    不不不,今天這女人從那麽高的樹上摔下來還沒有摔死,中了一槍還能逃脫,而且她的眼睛發出“藍色的光”,一個人怎麽會眼睛發出藍色的光呢?


    不是她,不是狼女,狼女是人,是杜家小姐,是巴圖魯的妻子。


    想到這裏,佐佐木使勁搖搖頭努力使自己不要回想這些可怕的傳說。


    他又想起剛進山遇到的那個捕獸夾,夾力如此之大卻被巴圖魯輕易掰開,那個捕獸夾到底何人所為?這大山裏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


    看到幾個士兵把野豬牙和骨頭放在一起準備一會兒扔出去,他的思緒又想起已經讓慕容良父親捎回日本的那根巨大野豬牙。


    測繪隊準備出發的那天,巴圖魯鄭重其事的對我說既然我請他帶路,為了朋友他不會推辭,但是他不想讓我進山,他說山裏有不可預測的危險,他擔心到時候保護不了我,我當時問他為什麽這麽維護我,他說不想失去我這個朋友。


    朋友,是的,他當時是那樣稱呼自己的。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狼女不會放過我?聽說狼女的意識裏不懂得“寬恕”這兩個字,是個有仇必報的一根筋,看起來她永遠不會放過傷害過她兒子的我。


    “巴圖魯,我的朋友,我的一意孤行與身為日本人的優越感辜負了你對我的一片真心。”


    佐佐木用極低的聲音喃喃著,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他了解狼女的性格,了解這裏的一切,他知道這裏非常危險,他在乎我,他不想讓我死。”他咧嘴笑了,笑的淒慘。


    “可是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讓你活著,我們的計劃裏你就是個死人。”


    “對不起,我的朋友。”他旁若無人喃喃著。


    不光是他,慕容良也曾提醒我不要進山,他還說這裏是他祖宗的發祥地,他的祖宗會保佑他,我的祖宗遠在日本保佑不了我,可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也許,這是宿命,這裏才是我的歸宿地,我是天皇射到這裏的一顆子彈,子彈出了槍膛就沒有回頭路了。


    “不!我不是被拋棄在這裏的子彈!我一定要活著從這裏走出去!”


    盤腿坐在那裏的他猛地喊了一句嚇了所有人一跳,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麽,一個個都感覺到隊長的精神越來越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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