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狼群被打退了,士兵們停止了射擊,他們需要節省子彈。現在已經和外麵完全失去聯係,何時走出大山還是個未知數,子彈是他們保命的重要東西,需要用在關鍵時候。


    狼群已經撤退,佐佐木轉頭看向右麵山坡,狼群和那個女人的身影已然消失。


    他堅信自己剛才沒有眼花,剛才的確看見了傳說中的狼女。他無暇考慮其它,因為不清楚狼群有什麽陰謀。


    場地上還有十幾條中彈受傷的狼在慘叫掙紮,它們已經沒辦法撤退,卻還是拖著血淋淋的身體嗚咽著努力想站起來。


    佐佐木不敢命令士兵去拖回那三具屍體,即便拖回來也沒有精力埋葬他們。


    他放棄了繼續在此休息的計劃,準備把兩個專家的耳朵割回來整頓隊伍迅速離開這裏。


    隊長下命令由誰去把專家的耳朵取回來,士兵們互相望望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畢竟場地上還躺著十幾條死去的或者還在掙紮的狼,萬一有的狼在裝死,等人一過去猛地跳起來咬一口呢。


    “小林,不去為你丈夫收屍嗎?”


    平塚是個脾氣暴躁的人,有一次他無意間在一個草叢發現了疊在一起的鈴木和小林,於是他們倆的事就成了公開的秘密。


    後來平塚有意無意的暗示小林和他一起上廁所,小林沒有答應他,於是平塚當著他的麵用手解決,嘴裏還叫著小林的名字。


    當時鈴木還在,平塚不敢太放肆,隻能用那樣的方式猥褻小林。現在鈴木死了,平塚便放肆的當著眾人的麵譏諷他。


    小林不等平塚說完,猛地拔下刺刀狠狠盯著他:“地獄等著你!”說完衝了出去。


    大家喘著氣麵麵相覷,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說小林在地獄等著平塚?還是說平塚要下地獄了?


    要走到鈴木跟前得路過幾條受傷的狼身邊,平時像個女人膽小怕事的小林此刻卻無視那些嗚嗚慘叫的受傷狼,他徑直跑到鈴木那殘破的屍體前跪了下去。


    “小次郎,小次郎,我來了,我不會割下你的耳朵,他們也不會割下我的耳朵,因為他們也會死在這裏,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喂!快割下耳朵回來!”


    “小林,你這家夥在幹什麽?”


    士兵們衝著小林大喊。


    小林無動於衷繼續撫摸著鈴木的臉說:“這裏不屬於我們,我們卻要死在這裏,小次郎,你說為自己生為日本人而感到自豪,而我為自己是日本人感到悲哀……”


    “小林!快回來!你這個混蛋!”佐佐木在那邊大叫一聲。


    小林完全無視一群人的呐喊,他一邊嘮叨一邊整理鈴木那血淋淋扭曲的身體,把鈴木放平整了,他緊緊挨著鈴木躺了下去。


    人們說在哪裏死去,靈魂就留在了哪裏,就讓我們的靈魂留在這裏吧!


    你不是喜歡這裏才來的嗎?你留在了這裏,我也陪著你留下來。


    “這個混蛋他在幹什麽?他不想走了嗎?”


    “他想陪著鈴木先生留在這裏。”


    佐佐木盯了遠處的小林一眼,他轉身命令所有人整理行囊繼續前進。


    不想死的人都死了,何況一個想死的人,那就隨他去吧!


    所有士兵重新裝滿子彈正要出發……


    “狼!”


    突然一個士兵指著左麵大叫一聲。


    隻見左麵草叢又冒出密密麻麻二十多條狼向他們撲來,狼家族的第二梯隊開始衝鋒了!


    第二梯隊其實隻有十幾條狼,第一梯隊退回去的那些狼迅速加入到第二梯隊又衝了出來。


    接著又是槍聲一片,看著慘叫連連的狼一個挨一個倒下,這些士兵勇氣大增,他們彈無虛發的向這些狼群射擊,完全沒注意他們的背後已經冷風習習。


    狼群第三梯隊在第二梯隊舍命掩護下正從他們背後撲來......


    看著這群狼一批批倒下卻仍然前赴後繼向前衝,這夥士兵認為狼畢竟是野獸,它們並不是人類認知的頑強,而是愚蠢的認識不到子彈的威力,所以他們像屠殺中國人那樣暢快淋漓的瞄準目標肆意獵殺起來。


    “狼!後麵也有狼!”


    一個回身取子彈的士兵突然驚叫了一聲。


    佐佐木扭頭一看腦袋“轟”的一下覺得要炸了,又是密密麻麻的狼群從背後向他們撲來。


    他哇啦哇啦急促部署幾聲,剩下這些士兵左右一邊分頭阻擊,一霎時這個山穀槍聲大作,硝煙四起......


    看到第三梯隊的狼群也一排排倒下卻頑強地向前衝,杜鵑猛地清醒過來,不能再讓狼群做這無謂的犧牲了,她轉頭看山鷹,想讓它下撤退命令,但是她震驚的發現山鷹早已不知去向,它身後那十幾條更加凶猛健壯的壯年狼也不知所蹤。


    山鷹去哪兒了?


    “嗷—————”


    正在焦急間, 一聲渾厚高昂的狼嚎響起,隻見身材健碩的山鷹趁敵人應付左右兩邊的狼群之際,帶領它的得力幹將們從正前方向敵人陣地猛撲過去......


    杜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覺得也要失去山鷹了。


    她來不及後悔,隻能把長槍卡在石頭中間,用僅剩的右胳膊拉動槍栓,她瞄準一個已經發現山鷹的士兵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啪”!


    隨著一聲槍響,這名士兵一頭栽倒在地。


    雖然隻剩一隻胳膊,杜鵑的槍法也非常精準。


    麵朝這麵的士兵包括佐佐木全愣了。


    有人?山坡後有人在向他們開槍!


    他們隻是愣了不到兩秒,接著打向第三梯隊的子彈沒有停止,同時幾支槍集中火力向杜鵑隱蔽的方向打來。


    密集的子彈打向狼群的同時也落在她頭頂上方的石頭上,子彈和石頭發生碰撞擦出橙色火花呼嘯著從她頭頂飛過。她忍著胳膊的劇痛再次利用石頭卡住槍身,用右手拉動槍栓退去彈殼。她一定要把鬼子的火力吸引過來,掩護山鷹衝鋒。


    她不敢抬頭,哪怕在石頭後稍稍露一下頭發也會被呼嘯而來的子彈撕去一塊頭皮。隻能根據剛才槍口方向盲射了一槍,接著又是幾顆子彈呼嘯著從頭頂飛過去落在坡下的草地上。


    她摔裂骨頭的左胳膊上被鬼子的子彈撕掉一塊肉當時沒有很好地包紮,此時經過劇烈的運動,那捆紮傷口的繩子又鬆開了,血水順著她的手背往下流,因為疼痛,她的額頭滲出大顆汗珠。


    身旁有幾株黑水罌粟,她一把抓過來塞進嘴裏大口咀嚼,綠色的汁液咽進肚子裏還是無法止疼,於是她把披散開的長發抓起來塞在嘴裏緊緊咬著來抑製極度的疼痛。


    她忍著巨大疼痛堅持不懈的用一條胳膊向鬼子開槍,滿腦子都是山鷹中槍倒地的樣子,她已經失去阿爾斯楞,不能再因為她的魯莽失去山鷹。


    她的臉越來越蒼白,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於是搖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


    開槍!繼續開槍!殺死這些強盜!殺死他們!殺死這些魔鬼!


    當她再次哆嗦著拉動槍栓時就聽見鬼子的陣地裏槍聲不是那麽密集了,反而傳來人的慘叫和廝打聲音。


    過去了,狼群衝過去了,我的狼撲過去了,咬死他們!山鷹,咬死這群小倭寇!報仇!給所有被他們殺害的人報仇!


    她想抬頭看卻已經軟的沒力氣抬頭了,大汗淋漓的她快要虛脫,斷骨的疼痛已經達到她所承受的極限,她再次抓起自己濕漉漉的長發含在嘴裏拖著那條斷肢向前爬。她艱難地把頭抬起來,這一看頓時使她熱血澎湃,隻見十幾條狼已經衝進敵人陣地,在一片鬼哭狼嚎聲中他們的長槍完全失去了作用,沒等他們舉槍瞄準便被衝到麵前的狼撲倒在地接著便是一頓狂撕亂咬 。


    她長長鬆了口氣,這時她依稀看見一團黑影在混戰中左撲右殺非常英勇,她的心中一陣激動,是她的阿爾斯楞回來了嗎?她感覺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人常說母子連心,就在杜鵑倒地的同時,坐在院子裏一群人中間的莫日根突然猛地站起來大叫一聲:“額吉---”張嘴大哭起來。


    眼看著誰也哄不好他,烏仁圖雅閉眼默念了幾句對他說:“莫日根,你額吉沒事,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也奇怪,聽了烏仁圖雅的話,莫日根立馬停止了哭鬧,小金子安慰他明天給他出去摘藍莓去。


    小金子知道離小樹林稍微遠一點有一片藍莓叢,樹叢上碩果累累,現在藍莓已經成熟,但小金子一個人去了不放心,於是老金頭和石匠他們三個第二天早早的帶著幹糧出門了,臨走拿上了達哈蘇的老獵槍。


    “摘野果拿槍幹什麽?”太郎假裝隨意問了一聲。


    “萬一遇到野獸呢?!”老金頭說。


    還沒到那片藍莓樹前,小金子突然指著遠處說:“爺爺,日本人!”


    老金頭順著他指的方向認真瞅了瞅,頓時大吃一驚。不遠處,果然有幾個穿著日本軍褲的人在藍莓樹前摘藍莓。


    石匠一看日本人,頓時嚇得雙腿發軟一下坐到地上,日本人把他打怕了。


    老金頭拽起他說:“不要驚動他們,快回去!”


    三個人剛一轉身便愣在原地:一個日本士兵獰笑著站在他們身後正用槍指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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