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已過了一個寒暑。


    此時的蕭翎鈺已年屆十五了,且已長得高大健壯英氣煥發,雖非成年,但已有如小大人一般,麵貌雖非極為俊逸,但堂正且隨和的笑顏令人望之有股親切之感。


    不過因體形增長,已衣衫緊窄磨損,早已衣不遮體的成為裸身之人了。


    滿頭長發已長及後腰,全身隻有下體以破舊衣衫遮掩,尚幸絕穀中隻有小白為伴,因此習以為常,並不覺得羞漸。


    絹冊上的三篇道學,因“優魔金丹”乃是修煉人體精、氣、神的內丹氣功,除了可暢通五髒六腑的氣機,尚可延年益壽羽升登仙的金丹道法。


    其中部分內容,竟與蕭翎鈺所習運行體內前胸後背的”任督雙脈”相同,隻下過尚要將“氣”循行全身三陰三陽以及三條異脈之內,方能達至功效。


    蕭翎鈺原本便有些微基礎,因此習練甚易,且已熟悉真氣循行經絡之功,隻差其氣微弱難以達至絹冊中所提及的進境。


    第二篇及第三篇的四種道法中,除了“定身術”尚可逐漸領悟外,其他三種卻是毫無進展,但也已將其口訣及詳解熟記在心,隨時可加習練。


    至於小白,每日仍然依附蕭翎鈺身旁,間接的吸取他溢散體外的微弱龍脈靈氣,這時蕭翎鈺尚無法將體內靈氣全然煉匯入真氣之內,因此點點絲絲的溢散肌膚之外,正適於它修練。


    再加上它已將最後一粒灰白珠子吞服煉化,因此道行已增高倍餘,使全身雪白柔毛門煉出一片柔光,也使蕭翎鈺大為驚詫其間的變化,但卻不知其中玄奧如何?終於有一天。實聽蕭翎鈺慌急的四處奔行,邊奔達喚道:“小白小白你快出來別逗了,否則我要生氣羅?”


    蕭翎鈺在絕穀內尋找叫喚了半個多時辰後,卻依然不見小白蹤影,心中又氣既急。


    此乃以前從未曾有過的現象。


    在穀內各處尋找數次,但依然無小白的蹤影,悲急惶惑中,情不自禁浮起一個念頭。


    莫非小白失足墜入水潭,而遭潭底深處的暗渠衝流至穀外墜落懸崖之下了?除了如此之猜測外,實不知還有何種變故能令小白蹤跡消失不見。


    心中如此認定後,頓時為小白的生死關懷憂急,也為自己的將來茫然無依,一切事情皆已變得乏味而無意義至極。


    尚幸數日之後,他終於強忍住了哀傷及孤寂之感,強打精神回複正常作息,為往後的時日訂出長時間的習練,每口皆習功六個時辰以上,希望藉此忘卻對小白的思念及內心的空虛。


    時間就在這種百無聊賴的日子裏一天天過去。


    月餘之後的一日,蕭翎鈺玉跌坐運行“伏魔金丹”時,在神智清明的境界中,似乎依稀聽見小白的痛苦呼喚聲,立時驚喜懷疑的聆神細聽,果然像是小白的聲音傳入耳內。


    他又驚又喜,急忙收功奔出石洞外,興奮呼喚道:“小白小白你在那裏?”


    但是穀地樹林內除了早鳴鳥叫之聲外,並無小白的回應聲。


    蕭翎任尤不死心,奔入林內四處呼喚尋找,但一個多時後後,並未如願的尋到小白,這才疑心是自己久思小白而心生的幻覺。


    可是回到洞內跌坐入靜,運行“伏鹿金丹”


    後,倏又再次聽見小白的哀叫之聲,聆聽片刻後,終於肯定自己並未聽錯。


    那確是小白的哀叫之聲,似乎正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蕭翎鈺強抑住狂喜心情,一邊運行真氣細聽,一邊緩緩行出洞外,順著心靈感應四處尋找聲音來處。


    雖然聲音仍是斷斷續續,但行入林內深處之後,卻逐漸變得清晰可聞,蕭翎鈺狂喜之下,立刻加速腳步朝聲音傳來方向跑去。


    在樹林內的一堆棱岩處,數塊巨岩間有一道岩隙,而小白的聲音便是由內裏傳出的。


    又興奮又疑惑的急忙翻搬碎岩,終於在岩堆內翻出一個兩尺多寬的小岩洞。


    “小白小白你在裏麵嗎?”


    蕭翎鈺心喜縣焦急的朝洞內呼喊,果然立即聽見有驚喜的顫聲回應著:“公子公子救我我好難受好痛苦”


    果然是小白的熟悉聲音,由洞內回聲傳出。


    卻非以往傳靈入耳之聲,而是清晰的人語之聲。


    蕭翎鈺聞聲雖奇,但卻不曾細思,大喜笑道:“小白是你呀?你別急忍著點,我這就進去救你了。”


    眼見洞內黝黑不知深淺及景況,於是飛奔回宿處,將照明用的精亮珠子取來,優身鑽入隻容扭曲趴爬的小洞,迅往內裏深入。


    梭岩突伸曲折起伏不定的岩洞時窄時折,窒得難進,尚幸有“乾坤伏魔劍’可削平突岩,才能逐漸深入。


    蕭翎鈺爬行數丈深後,洞道已逐漸下行.且逐漸寬闊得可蹲身而行,因此深入更迅快且更能清晰聽到小白的哀嚎聲。


    內裏並不沉悶,也無混濁不適之感,反倒有些絲絲寒氣上湧,且隱約聽見一些轟然流水之聲。


    深入約三十丈後,已可挺立而行,而洞內寒意更甚,凜人肌膚,尚幸蕭翎鈺體健且可運氣抗寒,而無畏寒氣侵身。


    行至岩洞底端,已進入一個兩丈方圓的小洞穴,隻見左側岩壁處有一團白色之物卷編著,似乎是一個赤裸身軀的背部。


    “咦?此處怎會有人?喂!你是誰?”


    “公公子您來了我是小白!”


    蕭翎鈺驚異的詢問,所得到的回答更是令他大吃一驚,猛然倒退數步的脫口叫道:“什麽什麽?你說什麽?你你是小白?”


    心中震驚得疑似做夢,但聲音確是小白,而此洞穴內除了那雪白人影外,並無小白的蹤影。


    正目驚愕不定時,又聽小白的聲音由那雪白人影處傳至:“公子您別怕,小妖確是小白,隻因小妖得您之助且服食過四粒龍珠後,道行已經增進倍餘。你難道忘了,小妖以往曾和您提過幻化人形之事?如今小妖便是幻化成了人形,隻不過道行未達臻至,因此麵首尚未能幻化成人貌,公子您您看了之後切莫害怕”


    蕭翎鈺聞言已能確定那雪白人影的確是小白所幻,頓時狂喜得急步上前,蹲摟著那雪白赤裸的身軀喜叫道:“小白?哈!哈!哈!你真是小白所幻?哈!哈!哈!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慎墜入潭內被水衝走了呢!這下可好了,你不但沒死,並且已能幻化人形了,快讓我看著”


    興奮的扶摟她身軀,欲望她麵貌,然而卻聽小白顫聲說道:“公子,小妖如今麵貌尚未能完全幻化,模樣醜陋公子,待小妖能全然幻化為人形再讓您看好嗎?”


    “唉!著你身軀雪白柔細比我好看多了,怎會難看?小白你放心,我不怕,快轉身讓我看著。”


    蕭翎鈺蹲坐他背後,眼見她雪白的身軀及手足與常人無異,唯有滿頭已變黑色的頭發隻長有不及半尺,但並無礙美觀;隻要過些時日頭發生長之後便無異了,唯有頸項之處尚存雪白的茸毛。


    因此心悟的笑道;“喔!我知道了,你已幻化人的身軀,但唯有麵部尚不能幻化,你放心,隻要你每日勤修道行,或是與以往一樣吸取我體內龍脈靈氣,總有一天也能將麵貌幻化為人了嘛!我看咦?小白你你怎麽變成女人模樣?為什麽不變成和我一樣呢?”


    望著她扭轉過的身軀及麵貌。除了麵都依然是毛茸茸的,但已有人的麵貌輪廓而曲線玲瓏的身軀,竟在胸部突出兩隻小巧尖挺的肉球,而下身跨間則無與自己一樣的陽物,因此有些懊惱且不懈的問著。


    小白又羞又顫的低聲說道:“公子,小妖原水便是雌免,當然是幻化為女子身軀嘛!又怎可能變成男人?”


    ‘’喔以前我怎會想到你是雌免或雄免?”


    摟著她嬌小柔細的身軀,那種光滑柔細的觸感與以往大不相同,正愛不釋手的撫摸時,忽又想起什麽似的。


    大為興奮的笑道:“小白喔!從現在開始不能隻叫你小白了,要為你取個好聽的名字才是,讓我想想嗯!白可當姓,啊!對了!嫦娥所月宮中也有一隻玉免、不如你就叫玉兔不不行,不好聽。”


    蕭翎鈺靜默沉思一會後,果然被他想出了好名字,於是笑著對倦侵在懷內的小白說道:“小白,你長得這般溫柔可愛,我看不如就取名‘婉兒’。


    ‘白婉兒’挺好聽的,你認為如何?’小白柔順依偎在他懷中,仰首望著他滿麵興奮歡愉,對自己毫無一絲厭惡不悅之色,激動之餘.緊摟著他雄壯身軀,雙目中淚珠盈眶的顫聲說道;“公子,您怎麽說怎麽好,白婉兒這名字真好聽,小妖嗯,小婢謝謝公子賜名!”


    “嗤!什麽小婢小妖的?你可是我自幼至今的好朋友也!你怎可自貶為奴婢呢?”


    白婉兒聞言芳心欣喜激動,但仍然說道:“公子,小婢在天機福緣中便是要伴隨公子,如今道行初成已能幻化人形,目的也隻是為了能侍奉公子更為方便些;再者小婢往後依然要依附公子得到公子的嗬護,才能減免四九天劫臨身,因此小婢能侍奉公子便如願以償了!”


    “這哈!哈!好啦!咱們別為此事爭論了,不如先出會返回宿處再說好嗎?”


    白婉兒在他懷裏掙了一下,胸前的肉球磨擦著蕭翎鈺的胸膛,令他甚感舒服。


    “耳邊傳來她呢喃道:“分子,你相不相信世上有鬼存在呢?”


    蕭翎鈺聞言滿懷歡欣驟止,不由一陣心悸得寒毛聳立頭皮發麻,半晌才強笑說道:“嗨!婉兒你怎麽忽然說起鬼物了?其實以前不拍倒是虛言,但如今卻不盡然了。因為有了你的實例,我深信乾坤之中萬物皆有,自也相信世間也有鬼的存在,但想必也有善惡之分,就像你一樣,不明之人乍聽之下必然心存畏懼,但相交熟知之後也無啥可畏之處是嗎?便是如我之人也有善惡之分,善者人人喜交不懼,惡者人人畏之拒之,因此我已深信世間萬物隻有善惡之分,而不匝有異已而畏懼之心,你說是嗎?”


    白婉兒聞言頓時激動的緊摟公子喃喃說道:“公子,您正直開闊的胸襟實令小婢信服尊敬,小婢願永生永世皆侍奉公子,受公子憐錯而無悔!”


    蕭翎鈺耳聽她情意綿綿的呢喃之聲,不由內心一蕩的摟緊她身軀正色說道:“婉兒,我也希望你能生生世世不離開我,否則我會傷心難過喔?”


    靜摟片刻,默然無語,享受著對方的情意,未幾才聽白婉兒續又說道:“公子,小婢在服用第四位龍髓球煉化之後,已然發覺道行增至往昔倍餘,意動之時身軀已可閃動變化些許,心知隻要再勤加修煉道行必可逐漸竟功。在一日夜裏,小婢外出淨身時.竟然有一異類道友傳靈通息,才知本穀中早有一位道友久隱穀中數百年了。”


    “喔?早有一位那我們在穀中已然數百年,為什麽從未曾見他現身過?”


    白婉兒耳聞他疑惑之言,笑著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那位道友在兩百年前失足墜落山澗而亡,後被澗水衝流至水潭,又經潭底暗渠衝浮至此洞穴內,但她魂魄未散仍然緊依原軀,直到咱們也陷身此各後,雖有心與咱們通靈,但她身為鬼魂,日隱夜出,再加上公子您陽氣盛旺,又身懷乾坤伏魔劍,她若暮然現身,必遭公子剛陽之氣衝得魂消魄散,因此隻敢趁小婢獨處時傳靈通息,卻不敢讓公子知曉她的存在。”


    “哦原來如此!”


    白婉兒續說道:“公子,小婢經由她引入此洞相處月餘,如今感情甚豐,而小婢也曾詳述公子的仙緣福份及寬懷正直胸襟,因此她央求小婢在公子麵前乞求公子收錄,也希望藉由公子之福緣能助她魂魄脫離此陰濕洞穴,待有朝一日緣獲一具初逝未及半個時辰的屍身,便可借屍還魂,生機回複而重返人間!”


    “嗯?據你所言那她是個凡人魂魄羅?但她怎會孤身進入此人煙絕跡的深山內?”


    “公子,她原本是武林人,因與仇家拚鬥受傷而逃入山區,因為傷重才失足落水而亡的。”


    ‘’喔?她竟是習武的江湖人?”


    “公子小婢小婢有一事希望公子成全?”


    “喔?什麽事?你說呀?”


    “公子,小婢現雖能幻化人的身軀,但道行依然不足,因此麵目尚無法全然幻化,除非再修行百年之上方能變化自如,可是小婢怎能以現今身軀容貌侍奉公子?隻能以原形相伴左右。可是小婢不願再等百年,因此因此公子,您願助小婢提增道行早日幻化自如嗎?”


    “噫?以前你便說過此事,而我也願意呀!”


    白婉兒心喜中卻又羞意盎然的垂首低語道:“公子,小婢心知公子憐惜小婢,將體內龍脈靈氣助小婢增加道行,但是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是要是”


    白婉兒羞言至此,再也說不下去了。


    而蕭翎鈺卻不知她言中何意?百思不解中隻是答非所問的說道:“婉兒,你說這洞內有一鬼魂,但不知她在何處?可否現靈一見?而我又該如何助她脫離此穴?”


    “公子,惜惜她年幼之時曾緣獲一隻道家‘血玉佩’項練,平時隻是當成佩掛飾物而已,卻沒想到她肉身亡故魂魄離軀後,才發覺玉佩上竟然有道家固魂定魄之符錄,而玉佩正中尚有一沙粒微洞,佩內乃是中空,她便是隱身玉佩內才得百餘年未曾魂歸森羅殿,也不慮邪靈仙物之侵害。


    您隻要將她遺骨上的血玉佩佩掛在身,便可助她魂魄離此了。不過她畏懼您陽氣盛旺所以才不敢現形拜見,隻要您日日佩掛血玉佩,惜惜她間接得您陽氣之助,或可隔些時日便能與您相護傳靈了。”


    “嗯,聽你如此解釋我便清楚了。既然如此,我便助她又有何不可?但不知那血玉佩在何處?”


    白婉兒聽他願幫助交好月餘的鬼魂楚惜惜,欣喜的說道:“公子,右側壁角有一小洞通達下方的暗渠水道,在一凹穴處便是惜遺骨,但那小洞隻有不到一尺之寬,待小婢幻回原形後,進去銜出交給您!”


    白婉兒喜言中已在蕭翎鈺懷中身軀一抖,霎時幻化回原形,在他麵前蹦跳數次後,已迅疾躍至右側壁處一晃而逝。


    蕭翎鈺好奇的緊隨觀望,果然見到石壁之前有一個水聲轟然的小洞,窄隻尺土的洞口實非自己可以進入。


    蹲身怔望並思忖著方才小白所說之言,大致上已然明了其意,隻有要助她早日幻化自如之事卻是茫然不解,不知該如何助她?正思忖時,隻見白影一閃,小白已口銜著一條金項煉躍出小洞,隻見那金煉上垂著一片長約兩寸,寬一寸、厚有三分的火紅玉佩,立知是小白所說可固魂定魄的“定魂符佩”。


    伸手接過”定魂符佩”細望,果然佩上雕有一些符錄形體,玉佩正中也有個難以察覺的小洞。


    “好漂亮的一隻血玉佩!”


    笑說中將“定魂符佩”套掛頸項,並朝小白說道:“婉兒,咱們出去吧?你原形進出方便,你就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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