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在黑暗中,再一次等待兩個哥哥都睡著,一如往常,下了炕。


    很快,有一個小小的黑色身影,騎著她的平衡車,貼地飛行了。


    這一次,她的目標是墳山。


    對,沒錯,她大半夜要自己一個人去白山那裏。


    很快來到山腳下了,她停了下來,靜靜地聽了聽聲音,山上沒有說話聲,也沒有腳步聲,老陳家的男人們應該已經處理完畢陳慧的屍體,回家去了。


    她追蹤到那隻小蒼蠅監控機器人的信號,離這裏不遠。


    陳默冷冷一笑,果然很近。


    這三個男人她可真是太了解了,他們才懶得往山裏深處走,懶得找什麽好地方的,一個大爺一個親爸一個叔叔,一個比一個垃圾。


    陳默踩著平衡車,開啟平衡車的清障功能,讓空間給平衡車設置了導航路線,開始往那邊趕去。


    這個場景,太詭異了。


    在墳山上,一個黑色的小女孩不用雙腳走路,在‘滑動’。


    以前她晚上偷偷出來,是去打獵那個山上。這次不一樣,這次可是墳山。


    陳默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靈敏的耳朵一直聽著四周。這山裏,新墳舊塚的,不一定哪裏就有跟她以前一樣的冤魂。


    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告誡自己別怕,遇到了就談談心。哪有當十幾年鬼,還怕鬼的。


    白山上是有路的,甚至這裏的路比其他山的路更好走。沿著大家上墳的路線,路都是很好走的。平衡車一邊走,一邊劈著旁邊的樹枝草葉。


    月色慘白,星星滿天。


    陳默耳邊隻有樹枝草葉被絞碎的聲音,再也沒有別的聲音,那些她路過的一個個墳頭,安安靜靜的。


    終於,平衡車來到了導航的終點。


    這裏,沒有墳頭,也沒有牌子。


    陳默借著月光看了下,也沒看見陳慧的屍體。但是,根據那個小蒼蠅的導航,陳慧就在這裏沒錯了。


    她從空間內,拿出一盞照明燈,掛在上麵的樹上,打開照明燈。


    這一下,就能看出來了。


    腳下有一方土,很明顯看得出來,是新鮮挖掘過的。看的出來,那三個垃圾都懶得深挖,隻淺淺挖了個能裝下陳慧的坑,草草了結,牌子都沒有立一個。看樣子,以後是不準備來給陳慧上墳的。


    在陳默的命令之下,果然,那隻小蒼蠅從土裏鑽了出來,重新飛到她的眼前,等待她的下一步指令。


    本來想把它收回空間,但是想到,它跟陳慧的屍體一起呆了這麽久,還是算了。


    “自動銷毀吧。”


    陳默的話音剛落,那在天空中嗡嗡飛著的小蒼蠅,下一秒就變成了小小的火球,閃爍了幾下,徹底消失了。


    處理了‘小蒼蠅’之後,陳默看著地上的土,猶豫了一下。


    隨即放棄了自己挖的念頭,她又從空間內拿出機器人,她退遠了些,免得土蹦到自己的臉上,等待機器人幫她把陳慧的手臂給挖了出來,隨即叫了暫停。


    可以了,夠用了,她也沒興趣把全部屍體挖出來。


    從空間內拿出一個采血儀器,她蹲下身來,找到陳慧胳膊上的血管,然後陳默就愣在了那裏。


    她是真的有點蠢了,她都死了多久了,血管裏怎麽可能還有血在流動呢?


    經過好幾針的努力,她的針管裏麵,勉強抽出五毫升不到的半凝固的血液。


    她把血液送入空間。


    【空間。】


    【在,主人。】


    【這點血,夠化驗是否懷孕了嗎?】


    【主人,您所在的外界的醫院,這些當然是不夠化驗的,但是空間自然可以。】


    呦嗬,陳默一直習慣了空間的無感情機械化,它突然臭屁一下,還真讓她不太習慣。


    【好,那你幫我檢測一下,她是否懷孕。】


    【好的,請主人等待大概五分鍾。】


    陳默點點頭,從空間內出來,讓機器人又把陳慧好好地給埋了回去。


    機器人幹完指令的活後,就不動了,與陳默麵麵相覷。


    “呃,你看我幹嘛。我的思想是不是被你發現了?好吧,算了算了,你這麽大,空間把你找出來不容易,我就不銷毀你了,回去吧回去吧,記得給自己消毒。”


    說完,陳默一抬手,那機器人就不見了。上麵的照明燈依然亮著,照著陳慧最後的棲身之處,她看著地上明晃晃的土壤。


    “陳慧,怎麽說,咱們都算是有一些血緣關係的。我不救你,你也知道為什麽吧?上一世,這一世,你媽欠我的不少,雖然你沒有動手欺負我,但是上一世我可也洗了你不少的衣服,幹了很多屬於你的活,你看著我被欺負的時候,你也挺坦然的,每次路過,也給了我不少白眼兒。再加上,我不信你不知道,你媽也參與了舉報我媽的事情。所以,綜上所述,你死也就死了。我這次來,也不是看你,主要我是好奇,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陳默揮手,拿下照明燈,用手熄滅,然後放回空間。


    她也沒有再多的話,可以跟陳慧講了,就這樣,黑色的身影站立在墳山上的陰影裏麵。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之後,陳默去空間內去了化驗結果。


    第234章 白山鬧鬼


    【主人,您送進空間的血液樣本,血hcg的數值為0.002miu/ml,確定為,未懷孕。】


    【會不會存在孕早期,數值還沒上去的情況?或者是,她去世時間有些長,血液有些凝固,影響結果。】


    【不會的,主人。這個數值,正常未懷孕的人是0-3,一旦懷孕,無論多早期,都不會出現這個數值。另外您說的血液狀態,空間在化驗前已經恢複樣本,請您放心。可以確定,未懷孕。】


    【好,我知道了。哦,對了,剛才回來的那個機器人,好好給他消消毒。小蒼蠅監視器再製造一些,記得要夠我用,那個挺好用的。】


    【遵命,主人。】


    陳默點點頭,隨即出了空間。


    “好了,陳慧。告訴你一聲,你並沒有懷孕。就是單純的葵水晚了,估計是被林和誌打得失調了吧。至於渾身無力,惡心想吐,估計也是你自己心裏想著這個事,覺得自己懷孕了,出現的假象而已。”


    她蹲下來,離陳慧更近了一些,“所以,你有沒有後悔自殺呢?有沒有後悔沒有早一點跑掉?有沒有後悔自殺之前,沒有先殺了林和誌,讓他給你陪葬呢?傻女人,反正你都想死了,幹嘛不燒一鍋熱水,趁他睡著了,全部淋在他聲上,來給他來個半熟呢?”


    陳默深呼吸了一下,有太多陳慧可以後悔的事情了,但是她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


    她死後連個寫著她名字的木牌都沒有,相信,就算明天讓老陳家那三個男人來找,他們都找不到陳慧埋在哪裏。


    “行吧,過一陣子,你也就塵歸塵土歸土,變成這山裏的有機肥了。其實無所謂後悔不後悔的啦,你選擇不離開林和誌,確實不如就這樣去了。行啦,我也沒啥想跟你說的了,再見啦。”


    陳默起身,拍了拍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四處撒摸一下,確認沒有忘記任何東西,才轉身踩上平衡車離開。


    空間內拿出來的東西,都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科技產品,萬一粗心留在外麵,被別人發現撿到了,那就是大麻煩。


    大晚上,折騰這麽一大趟,也不為別的,她就是好奇,想解開陳慧到底懷孕沒懷孕這個疑問。


    上一世,陳慧跟陳美都是沒有死的,起碼,她被王忠殺了的時候,她們兩個都是活得好好的。


    這一世,她們兩個全都短命了。


    這其中原因,陳默不用深想,當然跟她有關係了。不過,她可不是殺人凶手,一切的路,都是她們自己選的。


    等她騎著平衡車出了林子,在黑暗中靠近黃子屯的時候,隱約聽見,黃子屯那邊好像有說話的聲音。


    她趕緊改路,從雜草叢生的小路悄悄走回去。貓著腰走到家院子西側的牆。


    她屏住呼吸,把聲音控製在最小。整個身體靠著土牆,慢慢地往西房山那邊移動,那邊有房子擋著她翻進院子沒人能看見。


    在這期間,她終於聽見了遠處院子裏的人在議論什麽。


    “你們剛也都看見了吧!說說啊!到底咋回事啊!”


    “以前也沒看見過那玩楞啊,那到底是啥啊!”


    “那方向就是白山啊!俺都說了,肯定是鬼火啊。”


    “誒呀媽呀,可敗說了!俺們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們說,那老陳家的大丫不是剛。。。”


    “別說了別說了!這黑天瞎火的,你要嚇死誰啊!”


    “那不然還有別的原因嗎?”


    “不行了!俺怕死了,俺這全身都麻了,快點回屋,明天天亮了再說吧!”


    陳默仔細聽著,是遠處院子裏麵,不下五個女人在互相嘰嘰喳喳。


    她們可能看見了,自己剛剛在白山上用的照明燈。


    失策失策。


    那群女人進屋的速度很快,好像都怕自己是最後一個。


    很快,黃子屯又恢複了安靜。


    陳默翻身進入院子,站在西房山,確認了四周無人之後,才閃身出現在院子裏,輕輕打開房門,鑽了進去。


    一夜無聲,這一夜好多人失眠。


    ——


    第二天,比早飯的炊煙傳播得更快更遠的,是昨晚半夜白山上冒鬼火,鬧鬼的消息。


    大家甚至都等不及家裏的飯熟,就開始串門講昨晚那幾個女人看見的鬼火的事情。


    陳永峰裝三個人的午飯飯盒,邵錦成檢查書包的時候,王英挎著書包從前院院子衝了進來。


    她推門進來,一臉的不可思議,迫不及待把剛剛聽說的消息分享給陳永峰他們,“你們聽說了嗎?”


    陳永峰一臉詫異,看著跑得有些喘的王英,“咋了?什麽事啊,英子姐。”


    邵錦成也從裏屋走了出來。


    “誒呀,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呢!鬧鬼了!白山鬧鬼了?”


    陳永峰臉上更不理解了,“白山鬧鬼了?英子姐,你說仔細點。”


    “昨晚,李大娘上廁所的時候,她看見白山上那邊,有亮光在一晃一晃的。”


    邵錦成歪歪腦袋,“動物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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