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經過一個賣熱飲的窗口,鄭瑜說,“喝杯熱飲暖一暖吧!”蕾蕾點了點頭。鄭瑜下了車,跑過去買了兩杯奶茶,然後又快速來到副駕駛的車窗前,蕾蕾降下玻璃,鄭瑜連忙把自己覺得熱一點那杯遞了過去。但是他有點著急了,隻顧往裏送,沒注意玻璃的高度,結果杯底碰到了玻璃邊,一杯奶茶順著雷蕾接奶茶的手全撒了,弄的滿身都是。


    “啊!......”蕾蕾隨即就慘叫了一聲。天冷衝奶茶的水都燒得滾燙,從窗口拿過來不過幾步遠,水溫沒有一百度也有九十多度,這杯下去,蕾蕾的手背、手腕立刻紅了一片。鄭瑜一看,把另一杯也扔了,一把抓過蕾蕾的手,“哎呀,對不起,對不起!......燙傷了沒有?”趕快用另一隻手把上麵的奶茶擦掉,俯下身子用嘴使勁地吹。蕾蕾像觸電一樣,使勁把手掙脫了。這時鄭瑜才注意到,那手麵已經紅了一大片。雷蕾連忙打開車門下來站在車前。奶茶冒著熱氣,順著羽絨服往下滴。鄭瑜迅速回到車裏找來一塊毛巾,幫蕾蕾擦羽絨服。他一邊擦一邊說歉疚地說:“哎呀,都怪我,都怪我,燙著了吧?真是......我怎麽這麽不小心,我......我的錯,我的錯!哎呀!天這麽冷,燙傷了會很難好的。我怎麽這麽笨?我怎麽能燙著你呢?”像是在和雷蕾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蕾蕾抖了抖衣服笑了一下說,“沒事。我現在全身都暖和了。”她看了一下手,又看了一下羽絨服衝鄭瑜開玩笑道:“可憐我這羽絨服比手燙傷的麵積大多了。”


    “你還笑的出來,這要是......這要是一般的......都哭了。”鄭瑜心疼地說:“哎呀......我這是......”鄭瑜一時竟不知道怎麽辦了。其實他不是沒主意的人,隻是現在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複雜的心情不知道怎麽表達。


    “沒關係,你快上車吧,一會再把你凍感冒了。”這時鄭瑜才注意到自己沒有穿外套。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好像腦門和鼻尖還冒出了細細的水珠。鄭瑜回到車裏說:“我們先去醫院。”說著加大油門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鄭總,不用開這麽快,路太滑。”鄭瑜沒說話,隻是用凝重的眼神盯著前麵的路,一個勁地歎氣。腳下稍稍鬆了鬆油門。


    到醫院的時候,燙傷的手背已經起滿了水泡。醫生給處理了一下,鄭瑜認真地在旁邊看著,仔仔細細地詢問注意事項,用藥次數等等,又忙著去拿藥。五十多歲的女醫生在雷蕾麵前給鄭瑜一頓誇:“這小夥子,可真知道心疼媳婦!”雷蕾一陣臉紅,想解釋一下,可是又覺得解釋倒讓人起疑心,反正也不認識,由她說去吧。


    鄭瑜拿來藥,倆人一起走出了醫院。


    “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工作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雷蕾依舊笑著說:“沒事的,醫生剛才不也說了嗎,不要緊。隻要多塗幾遍藥,很快就會好的。”雷蕾的安慰似乎還是不能撫平鄭瑜的愧疚,他依然堅持先給她送回家。雷蕾見他如此堅持,就同意了。


    “本來公司還有一堆的活,這下好了,可以名正言順地休息一下啦。”為了能讓鄭瑜心情好一些,雷蕾故意很調皮地說。


    “你好好休息吧,你的工作都交給我了。”鄭瑜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鄭總,您不用幫我的 ,大不了就是往後推兩天而已。理由這麽充分,義新也不會說什麽的。”說著咯咯地笑起來。鄭瑜隻是勉強擠出一點點笑意,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鄭瑜把雷蕾送到樓下,雷蕾沒有讓他上樓,自己回去了。鄭瑜看著她上樓以後一個人去找謝義新。謝義新和娜娜正要出門去逛街,被鄭瑜給堵到了辦公室裏。


    “你怎麽來啦?”謝義新一見他急匆匆的進來,一臉凝重的表情:“發生什麽事了?”


    “我,我把雷蕾給燙傷了。”


    “什麽?”娜娜驚詫地衝著鄭瑜問道:“怎麽燙的?怎麽回事?你這個人太不讓人放心了!”娜娜生氣地指著鄭瑜發火。


    “我們從工地回來,天太冷,我買了杯奶茶,誰知道沒拿好,全澆在她手上和身上了。”鄭瑜像犯了錯的小孩,任憑娜娜舉著拳頭雨點似的落他身上也不反抗。


    “什麽?......”謝義新看著鄭瑜的樣子突然大笑起來。“你呀,我讓你們去現場勘查,你們稍微看一下不就得了,你就不知道找個暖和的地方去談情說愛嗎?”那滿臉的表情除了埋怨就是嘲笑。娜娜聽見謝義新大笑先是愣住了,又聽他這麽說,回過頭衝著謝義新生氣地說:“你真是壞透了!雷蕾都被燙傷了,你還笑!”說著又問鄭瑜:“燙的嚴重嗎?她現在怎麽樣了?”


    他這一笑把鄭瑜笑惱了,“謝義新,你有沒有同情心?有沒有責任心?我們是出去工作的。這麽大的工程,每一處都要認真勘查,怎麽能隨便看一下應付過去呢?再說,雷蕾是你的員工,虧她時時處處都在維護你謝總。她現在受傷了,你不問她傷的怎麽樣,卻還來取笑。當老板了是吧?!”娜娜從來沒見過鄭瑜發火,給她嚇了一跳。


    謝義新一見鄭瑜急了,趕忙收住笑聲,說道:“好了,我不是不關心雷蕾。我想著有你在她肯定不會有事的。你現在一定是把她安頓好了才過來的。”一句話說的鄭瑜氣消了一半。謝義新趕忙又對娜娜說:“娜娜,你去看看雷蕾怎麽樣了?要不要緊?”


    “她現在哪?”娜娜走到鄭瑜麵前問道。


    “我把她送回家了。”娜娜聽了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娜娜,路滑。你開慢點。”囑咐完,謝義新又回頭說“你呀!”謝義新把鄭瑜拉到沙發前坐下,“你想想這麽大的雪,我為什麽就讓你們倆個去,不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嗎?你倒好,沒抓住不說,還把人給燙傷了。”


    鄭瑜瞪了他一眼:“就你鬼點子多,你什麽時候渾身長得全是心眼了?”


    “你平時不比誰都聰明,怎麽遇到這事就不開竅了?”謝義新依舊笑著說;“這下好了,你和雷蕾扯平了。”說著遞過一杯熱水。鄭瑜接過水杯不解地望著謝義新。“這還不明白,她澆了你一身咖啡,你還了她一杯奶茶。”說著忍俊不住又大笑起來。這回鄭瑜也跟著笑了。“你們兩個呀,還真真的就應了‘絕配冤家’的稱號了!連“交流”都這麽合拍,你們絕對是天選的一對。好好努力吧!這可是個難得的女孩,不要錯失良機呦!”說著拍了拍鄭瑜的肩膀。


    鄭瑜笑著,深出了一口氣。


    “她還會理我嗎?”


    “她當時怨你了嗎?”謝義新很疑惑。


    “不但沒有,反而還來安慰我。”


    “怎麽?她還來安慰你?這個女人在想什麽?”謝義新笑著坐下來說:“正常來說,她是要怪你,或者撒嬌不理你,再或者哭鬧,打罵。最起碼會生氣吧?”


    “你說的是娜娜吧?”


    “對呀,我家娜娜肯定這麽幹。不過話說回來,這雷蕾還真難對付!”謝義新喃喃地說。然後又衝著鄭瑜說,“你沒趁著機會拉拉她的手,心疼地幫她吹一吹、揉一揉什麽的?或者做點別的什麽急救措施?”


    “行了,什麽都沒做。都是她自己處理的,我根本幫不上忙。”鄭瑜突然覺得再說下去也沒趣,於是就岔開話題,淡淡地說:“不就是為了二十六簽合同嗎!這麽緊的時間?!”


    “緊什麽?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定下來了,不過是你們那個付總想顯示一下你們大公司的威風,故意找點茬吧了。我呢,就給他個麵子。方案你們隻要稍微改動一下,那麽多圖紙,他知道什麽?具體施工的時候,方案還不知道要過多少遍呢?你都幹了這麽久了,還沒這點長進嗎?”鄭瑜愣愣地看著謝義新,想想雷蕾昨天的話,覺得這個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狡猾了?和自己印象裏的那個越來越不像了。之前的純真、質樸、還有那股傻傻的勁全沒了。


    “你別說,我還真的沒長進。”鄭瑜順著他的話接了一句。


    “走吧,這事都怨我,沒和你說清楚。讓你們倆受了這兩天的苦。我和娜娜請你們倆吃飯,咱們去接她倆,算是賠罪。”鄭瑜愣愣的坐在那裏沒動。謝義新上前推了他一下,“發什麽呆呢?走吧。”鄭瑜這才站起來和他一起出了門。


    “喂,娜娜,我和孜瑜在時尚鮮火鍋等你們,你帶著小雷過來吧。路上開車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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