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蘭花園小區後,鄭瑜說:“蕾蕾,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你知道嗎?娜娜受了委屈,第一時間就告訴了義新。如果不是義新這幾天,天天開解她,你是了解她的,她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你雖然比她仁義懂事得多,可是你這樣無端地折磨自己,我心裏也一樣煎熬,心裏並不比你好過?”說完他用一潭深淵的眼睛看著雷蕾。她瞬間覺得被幸福陶醉了,鄭瑜見狀張開雙臂把她攬在懷裏,美美地吻了個過癮。


    雷蕾的心不知不覺地已經被鄭瑜給占領了。


    吃完晚飯鄭瑜笑眯眯地看著對麵的女孩,輕輕地拂過她額前的碎發:“明天我來接你,清明節小長假這幾天我們去爺爺奶奶那邊陪陪他們。爺爺想讓我們一起清明節去給爸爸掃墓。”


    “我也要去嗎?是不是有點不合適?”雷蕾忽閃著疑惑的大眼睛。


    “當然要去了!怎麽會不合適呢,你是他就要過門的兒媳婦,早晚要見的。”鄭瑜笑吟吟地捏了一下她精致的小鼻子。


    “我們那裏像我們目前的這種情況是不能去的。”雷蕾有點為難了。


    “你要入鄉隨俗。現在都不計較這個了。再說,這是爺爺的意思,他老人家都覺得合適,我們年輕人就別違背他的意思了。”聽他這麽說,雷蕾也沒有再反駁的理由了,就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鄭瑜過來接上雷蕾,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回去看望兩個老人。爺爺奶奶見準孫媳婦來了自然歡天喜地不亦樂乎。一家人收拾好了,便駕車往墓地駛去。


    此時的墓地,鄧麗娜已經在鄭海寧的墓前擺滿了鮮花和水果,正盯著墓碑出神。好歹他們也是夫妻一場,而且當年自己確實是做了許多對不起鄭海寧和鄭家的事情。每每想起這些,她都覺得心裏都倍受煎熬。怎奈人生是不能重新再來一次的,有些一次性的錯誤,錯了就是錯了,是沒法補救的。現在劉青峰也褪去了當年對自己的激情和熱度,回來陪伴自己和女兒的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短,生活越是富足,她就越覺得空虛,也就越覺得對不起鄭海寧的地方越多。愧疚和悔恨時時纏繞著她,使得她沒有一刻過得輕鬆。時值清明,為了能讓自己心裏稍有安慰,也為了自己滿心的悔恨能有個傾訴的對象,她便一大早就過來祭奠鄭海寧。


    正在她淚流滿麵地向鄭海寧闡述自己的悔恨時,就聽見有說話的聲音。


    “爺爺您慢點。”正是兒子洋洋的聲音。


    “爺爺老了,這才走幾個台階呀,就覺得累了。”這說話的分明是鄭修哲。


    “爺爺,您別總覺得自己老了,上這麽高的台階,我們也都覺得有些累的,是不是鄭瑜?”鄧麗娜不禁暗想,這個清脆甜美的聲音是誰?


    鄭瑜隨機微笑著附和:“是呀,爺爺。您這身體已經很好了。等我向您這般年紀的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上得了這台階呢?”說著大家都笑起來。


    為了不讓他們發現自己,鄧麗娜趕忙擦了眼淚,躲到了綠化帶的灌木叢後麵。她悄悄地透過灌木叢看到兒子一手扶著鄭修哲一手提著祭品,和身邊的人說話。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也是一手攙著胡桃英一手抱著兩束黃白的菊花和百合。四個人兩個老人走在中間,兩個年輕人攙扶著他們走在兩邊。雖然距離有點遠看不太清楚,但還是依稀可見那女孩麵相清純,過肩的長發在陽光下閃著自然的顏色,中分的發型左右各梳起一綹頭發繞成麻花似的紮到一起,從後腦勺的位置垂下,從頭到腳樸實中透著優雅,秀而不媚,美而不妖。她不禁暗自揣摩:這應該就是那個兒子每每提起都喜不自禁的女孩了。兒子果然是有眼光!這女孩笑起來如琬似花,走路時婀娜多姿,雖是素顏便裝,但更能看出她的蕙質蘭心。她正想得出神,又聽見他們在對話。


    “誰比我們還早來看海寧?”奶奶看著祭台上的鮮花水果問。


    他們四個人彼此看了一下,鄭修哲說:“洋洋,把上麵的祭品拿走,擺上我們的。海寧不需要外人假惺惺的記掛。隻有父母兒女才是發自內心的懷念他。”雷蕾雖然聽不懂他說什麽,但是還是幫著鄭瑜把鮮花果品擺好,又把另一份祭品和鮮花放到不遠處的鄭海波墓前。奶奶和鄭瑜心裏明白爺爺話裏的意思。躲在一旁的鄧麗娜心裏更是明白。這麽多年了,公公還是不能原諒自己。偶爾自己回想起往事,也不能原諒自己,但是她現在的心思已然不在乎鄭修哲說什麽了,她全身心都在自己的這位“兒媳婦”身上。


    鄧麗娜急急忙忙趕回家,劈頭就問劉珊珊:“你哥哥有女朋友的事情你知道嗎?”劉珊珊正在全神貫注地玩遊戲,被媽媽這劈頭蓋臉沒頭沒尾的話給問傻了,她定住了片刻,搖搖頭,“不知道。”然後又繼續自己手裏的遊戲。


    “哎呀,你別玩了,陪媽媽說說話行不行?”鄧麗娜一手拉著女兒,一手去搶她手裏的手機,希望她能停放下來。


    “哎呀,媽!您這一回來就衝我問這問那的,我怎麽知道哥的事情?”劉珊珊不耐煩地躲過媽媽的搶奪。


    “我剛才看到你哥和一個挺秀氣的女孩子在一起,我想那一定是他女朋友。怪不得你哥這一段時間心情這麽好,人也得精神了不少,原來是戀愛了!”鄧麗娜興奮地自言自語喋喋不休。


    劉珊珊聽媽媽這麽一說也來了興致,停下手裏的遊戲,拉著鄧麗娜問道:“媽,媽,那女的什麽樣?漂亮嗎?”


    “嗯......”鄧麗娜想了一下,然後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笑眯眯地說:“猛的一看呢,不是很紮眼,覺得挺普通的。但是這姑娘耐看,越看越好看。”


    “媽,媽!”劉珊珊用手在鄧麗娜眼前晃了兩下說:“你不至於看了一眼,就被迷成這樣吧?那是我哥的媳婦,你看你現在的樣子,都快變成花癡了。”


    “你這孩子,怎麽能這麽說媽媽呢!媽媽這是高興的。你說你哥這都是三十的人了,到現在還光杆一個,我這個當媽的能不著急嗎?看樣子他是真的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了,要不他不會帶著她去掃墓的。”鄧麗娜還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中,劉珊珊看她那花癡的樣子,又拿起手機玩自己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鄧麗娜實在安奈不住心裏的喜悅,便撥通了兒子的手機。這邊他們正在吃晚飯,鄭瑜一看是媽媽的電話,於是便對大家說:“你們先吃,我出去接個電話。”於是轉身出來躲進了書房。


    “喂,媽。”


    “洋洋,你現在哪兒?”


    “我在爺爺奶奶這邊。媽,你上午是不是去墓地看爸爸了?”


    “是的。我有好多話想和他說。”


    “您下次再去,晚點去,等爺爺奶奶走了您再去。”


    “好了,媽媽知道了。你什麽時候離開爺爺奶奶家?”


    “幹嘛?您有事嗎?”


    “我想請你和兒媳婦頓吃飯!”鄧麗娜迫不及待地說。


    “哎呀,媽!您不用這麽著急吧?”


    “你都多大了?我能不著急嗎!你們明天過來好嗎?媽媽特別想見見她。”


    “媽,要不改天再說吧。我們明天都安排好了,陪爺爺奶奶去賞櫻花。”


    “哦......”鄧麗娜的熱情一下子被降了大半。“好,那你們去看櫻花吧。媽媽知道你有媳婦了,心裏就踏實了,等你們有空,一定帶過來讓媽媽看看。”


    “好的,媽,我知道了。”鄭瑜掛了電話,回味著媽媽的興奮,心裏不禁覺得有了雷蕾自己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一般,心裏一直軟軟的,幸福一直滿滿的。


    小長假剛一結束,鄧麗娜就迫不及待地來找鄭瑜。鄧麗娜說中午要請兒子和兒媳婦吃午飯。可巧謝誌良有個新工地拿不下來,讓雷蕾過去指導一下。母子倆隻好在附近的小餐廳隨便吃了點簡餐,聊了一會。


    “洋洋,你有她的照片嗎?讓媽媽看看兒媳婦長得什麽樣。快告訴我她叫什麽?”兩個人剛落座,鄧麗娜就迫不及待地問。


    鄭瑜微笑著掏出手機,找到一張賞櫻花時的照片遞給了鄧麗娜。“她叫雷蕾,花蕾的蕾。這是那天陪爺爺奶奶看櫻花的時候拍的。”果然,鄧麗娜看到手機屏幕上是兒子和兒媳的合影。背景是一片粉色的櫻花,真是“人麵桃花相映紅”!她也高興地臉上泛起了紅光。


    “洋洋,媽媽一看就覺得你們兩還真有夫妻相。”


    “是嗎?”鄭瑜也被媽媽說的內心歡喜。


    “當然了。我的洋洋帥氣自然是沒的說,也隻有這樣脫俗的姑娘才配得上。你說她叫雷蕾,是姓雷嗎?”說著又滿心歡喜地看了幾眼屏幕,才把手機還給兒子。“對了,她家住哪個小區?她爸爸媽媽都是幹什麽的?”


    一句話問的鄭瑜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她姓雷。”他想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說:“她家不是本市的。”


    “是外地來打工的?”鄧麗娜吃驚地看著兒子。她忽然想到什麽似的,眼睛一轉問道:“哎,對了,她不是在工地上救你的那個女孩吧?我說她當時怎麽那麽勇敢救你,弄了半天那時候她就籌劃好今天了?這麽說來,這個人可不簡單。”她自言自說地在那裏喋喋不休。


    “媽?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她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鄭瑜有點生氣了。


    鄧麗娜趕緊緩和一下語氣說:“你就這麽肯定?”


    “是的!”鄭瑜肯定地回答。


    “那她家裏兄弟姐妹幾個,父母是做什麽的?”鄧麗娜緊追不舍地問。


    “這個......”鄭瑜頓了頓說:“她還有個哥哥,爸爸是做生意的。”說道這裏鄭瑜又補充了一句:“媽,她家裏是做官的還是做生意的,還是農民種地的,跟我和她的關係都不大,我隻在意曉蕾。”


    “你說的也對,但是畢竟她的家境要是好,或者有背景的話對你將來不是更有幫助嘛!洋洋,你想想,如果他家不但不能幫你,反而時時處處還需要你們幫忙,那你們以後的日子得過得多辛苦呀?媽媽不想你以後過的辛苦。”鄧麗娜盯著兒子的臉,拍著兒子的手認真地說。她隱約記得那天雷蕾媽媽來看女兒的樣子,猜想她的家境一定不是很好,於是心裏要了解雷蕾家庭背景的想法就更強烈了。


    母子倆的這次見麵談了很多,但是話題一直沒有離開雷蕾。她恨不得立刻把雷家的族譜拿過來看看有沒有不符合自己為兒子擇妻標準的地方。


    假期結束後,大家都很快恢複到了工作狀態。工地上一樣忙的不亦樂乎。雷蕾一邊要照顧公司的其他工地,一邊還要完成基地工程的各項任務。鄭瑜心疼她,故而經常主動幫她分擔基地的好多工作。又過了幾天,鄭瑜把手頭工作都完成後,又安排圖剛盯著工地,自己這才到宏建總部參加例會去了。大家都在忙著各自的工作,就聽見小焦對剛從工地回來的雷蕾說:“雷總,門衛剛才傳話說門口有人找您,讓您過去一趟。”


    她笑著放下手裏的圖紙,解下安全帽,“找我?是甲方的人嗎?”


    “不知道,說是個女的。就一個人,應該不是甲方的人。”


    “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圖哥,我出去一下,這上麵有個細節需要修改一下,我已經標注了,辛苦您一下。”她把圖紙遞給圖剛便匆匆來到了傳達室,隻見裏麵站著一位四五十歲的女人,一看穿戴就知道這不是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她一見進來一位年輕的女孩就不停地上前仔細打量,這一身藍色的工裝,和幹活的民工穿戴差不多。雷蕾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便開口說:“您好!是您找我嗎?”


    “你是叫雷蕾對不對?”對方滿臉春光燦爛。雷蕾疑惑地點了點頭說是。“那就對了,我就是來找你的。”看著對方的熱情,雷蕾就更加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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