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退出裴岸懷中,側身單手撐著腦袋,青黛絲綢中衣領子落了下來,裏頭鵝黃抱腹一覽無餘,同時露出脖頸胸口大片瑩白,“那……你要同我分床睡?”


    大清早的,這麽讓人欲血噴張的香豔景色,裴岸攸地翻身,背對宋觀舟。


    “我何時說了要分床?你來小日子,我也沒去燕來堂。”


    裴岸悶悶說道,宋觀舟卻聽得哈哈大笑,半分沒有溫柔小意,隻是從背後摟了上來,“真乖,別聽忍冬他們說女子月事不吉利,沒這玩意兒你還生不了孩子呢。”


    ——裴岸捶床,我不是這個意思!


    呼了奴進來,裴岸要上值,隻能天不亮起床。


    宋觀舟斜倚床頭,看著裴岸穿衣束發,“後日裏桃花宴,你去是不去?”


    裴岸想了想,正逢旬日休沐。


    “好,我陪你們一塊兒去。”裴岸從鏡中看向床上肆意的女子,“二嫂可說了府上去些什麽人?”


    宋觀舟秀氣的打著哈欠,“我懶得理會,大致主子們都去吧。”


    主子?


    “二叔那頭呢?”


    宋觀舟搖頭,不知。


    還是一旁的忍冬看不下去,替了宋觀舟回稟,“四公子,奴聽楚姑姑安排來的,這邊除了世子夫人並兩個哥兒外,就是少夫人與二姑娘。二房那頭太太是要去的,大奶奶並四姑娘也去,旁的其他姑娘哥兒,倒是不曾聽說。”


    如此,裴岸回道,“你們好生與少夫人備些出門的物件兒,郡主別苑地處山腰,較京城裏冷些,莫要凍著。”


    一番叮囑,回頭再看宋觀舟,卻無甚良心的仰頭睡了過去。


    裴岸揮退下人,到跟前摟著親香起來,宋觀舟被他親醒,軟軟推拒,“快去快去,別擾了我睡覺。”


    “真是半分不溫婉,旁的娘子這會兒都起來給自家郎君更衣陪伴,哪裏像你懶成這樣……”


    宋觀舟闔上眼眸,不予理會。


    被裴岸鬧得急了,才睜開眼來,伸出小手覆在裴岸手心上,大小黃白分明,宋觀舟嘟囔道,“手比我的大,卻穿不來衣物,完了,晚間恐怕也不會脫娘子衣物,如此說來,這手豈不是廢了?砍了砍了!”


    裴岸麵皮又白又薄。


    哪裏耐得住宋觀舟這般調戲,他小腹欲火湧了上來,兩眼隻定定的看著宋觀舟,軟聲道,“能脫的,你知道。”


    宋觀舟哼道,“怕是不能,既如此,真不該要了。”


    裴岸被她嬌聲調笑,又上下其手,本就是年輕男子,哪裏耐得住——,正要俯身壓下來時,宋觀舟眼疾手快,一腳丫子撐住裴岸腰腹之處,“嘿!裴大人,你該上值去了!”


    ——小妖精!


    裴岸本要起身,側目看宋觀舟得意洋洋,忽地一個急轉頭,俯下身去疾風暴雨一般,親了個夠。


    起身時,隻見娘子兩眼脈脈,雙目含春,朱唇微顫,麵似桃花。


    胸口鞭痕淡了些,此刻卻又添了暗紅小花兒,裴岸忍住衝動,單手摟起宋觀舟到懷中,咬住她耳尖尖柔聲說道,“待你身上幹淨,定要你三日下不了床。”


    宋觀舟雙手一推,絲毫不羞。


    “嗬,口氣不小,走著瞧!”


    疏狂之態,配上絕色麵容,裴岸越看越喜愛,又重重吻了上去,唇舌之間落下呢喃,“娘子等著就是,休要小看你的四郎。”


    這一日歇了清理書籍的活計,院落裏的丫鬟媳婦們難得清閑,正值日頭好,小丫鬟們索性搬來矮幾躺椅,哄著宋觀舟出來閑曬起來。


    宋觀舟正閉目養神時,忽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襲來,“四嬸嬸——”


    “桓哥兒,這是來看四嬸嬸了?”


    丫鬟們早去門口迎了桓哥兒來,隻是左右一看,“小公子,就您一個人啊?”


    桓哥兒點頭。


    小短腿噔噔噔的跑到躺椅上的宋觀舟跟前,咧著小嘴兒笑道,“四嬸嬸,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喲——?


    宋觀舟起身,攬過奶香寶寶,“去哪裏?”


    裴育桓大眼睛忽閃忽閃,“四嬸嬸,走嘛。”


    沒有人能拒絕小寶寶的邀請,她懶懶起身,棄了厰衣、披帛,裴育桓牽了她的手指頭,往外走去。


    忍冬吩咐蓮花帶著慶芳跟了上去,大小兩個人兒,慢行慢走,裴育桓嘰裏咕嚕像個小話癆,說著沿途的樂事兒,隻是孩子的樂事兒跟大人眼裏的截然不同,他說的是灌木叢底,螞蟻搬家,蛐蛐兒叫喚,小野花開在牆角。


    來到這世上,她拜原著及忍冬說來,知道世子夫婦是個什麽樣性子的人。


    淩哥兒七八歲,雖說頑皮,但多數時候懂事有禮。


    可這桓哥兒,旁人隻說還小,看不出樣兒來,但宋觀舟卻莫名喜愛。


    他言辭與年齡不符,添了小大人的沉穩。


    尋了宋觀舟,卻好像是對了味,一大一小竟然說得津津有味。


    “祖父請了先生,說二月完就要讀書。”小寶寶認真說道,“到那時功課繁忙,恐不能來探望四嬸嬸。”


    這話語,宋觀舟稀罕得不行,“無礙,我去學堂看你。”


    裴育桓又道,“大哥也要回來了。”


    “是欽哥兒嗎?”


    “是他,二哥說他讀書極好,像極了四叔。”


    小小的人兒,也有仰慕的天花板,府中上下,裴漸是天,那裴岸就是所有孩兒的目標。


    宋觀舟歎道,“那你喜愛讀書嗎?”


    裴育桓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又看了看引來的溪流,潺潺水聲。


    “四嬸嬸,我悄悄同你說。”


    宋觀舟聞言,矮下身子,附耳過去,裴育桓挨著她耳朵說道,“我喜愛讀書,卻更愛踏遍山河。祖父與我說了邊陲之事兒,那兒大漠黃沙,我想了許久也不知,何為大漠黃沙,是個什麽樣子——”


    “是漫天黃沙,比河沙更細,疾風襲來,裹著沙兒在空中舞動,人眼鼻口,一個不查就灌了沙子。隻是風景極好,若不刮風,並是一座座沙丘,落日西下,照得黃沙金燦燦。”


    宋觀舟想著自己上輩子去過的沙漠地帶,描繪給了裴育桓。


    裴育桓百思不得其解,“風能裹住沙?”


    二人一個不知如何更細致的描繪,一個卻充滿了向往。


    “四嬸,待我長大,讀了書,行了路,一定歡喜。”


    ——定然歡喜,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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