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裴岸這邊,聽到二嬸與二嫂都提及這事兒,他心中驚起不小的波瀾,雖說曆來知道後宅女眷碎嘴嚼舌,可哪裏料到不過是二郎在韶華苑住下來,就引來府上長輩如此惶恐。


    回到韶華苑,卻是氣氛冷滯。


    忍冬看他踏進來,趕緊迎了上去,低聲說道,“少夫人同二郎又吵嘴起來,二郎……氣得出了府,春哥正在收撿二郎這幾日的吃穿物件兒。”可憐的春哥,撇著嘴無奈道,“府上離這裏,隔著兩個坊市,二公子倒是打馬去了,我可怎麽辦?”


    阿魯無奈,留了他。


    “你住一夜,明日我送四公子上值,喊個馬車送你回去。”


    秦二郎吃穿用度一概奢華,短短十幾日吃住,春哥幾乎是從秦府搬了大半個家過來,而今那祖宗說走就走,徒留春哥欲哭無淚。


    裴岸啞然失笑,“我出去時還好端端的,怎麽又是吵了起來?”


    忍冬迎著他入了外室,找來蓮花慶芳幫他更衣脫冠,“哎,說來秦二郎同四公子你一般年歲,可心性猶如孩童,少夫人這兩日本就存了氣,他偏還來招惹,今日裏吵了好幾次,二房大姑娘、表姑娘過來時還撞到一出。”


    裴岸:……


    “為的什麽?”


    “四公子,但凡是為個大事兒,奴等也不覺得憂愁,可偏偏二人什麽小事兒都能吵,要麽是說話衝了,走路攔道,吃的喝的,二郎每每被少夫人氣得奔走出去;原想著消停了,可片刻之後,二郎又回來招惹少夫人,就如前頭您才出了門,二人坐在葡萄架子下頭下棋,奴等圍在一旁,說說笑笑,就候著四公子您回來。可哪想到,還不夠一炷香的功夫,二郎仗著棋藝非凡,對少夫人圍追堵截,奴雖說不懂黑白珍瓏局,可也是眼睜睜看著少夫人就失了大片江山……,您說少夫人怎麽能忍……”


    就為這個?


    忍冬越說越激動,旁邊丫鬟也跟著找補幾句。


    一時二人吵得不可開交,秦慶東說宋觀舟果然是婦人之心,針尖兒大,連落敗這樣的常事兒也容不了。宋觀舟轉身就掀了棋盤子,指著秦慶東的鼻尖,下棋就下棋,圖個雅事,你贏了是你技高一籌,偏偏說些什麽指桑罵槐的話。


    心道金拂雲在你們跟前就是女神,老娘就是炮灰?


    秦慶東一看,謔喲!果然是潑婦,下棋輸不起還掀了棋盤子,轉身砸了個茶盞,這一下算是徹底點燃了戰火。


    宋觀舟不良於行,但嘴上能耐,指著秦慶東胡亂的罵,她混跡現代各大社交平台,以鍵盤聞名江湖可不是白混的,加之曾經就職的單位也算是一方霸主,跟下麵討債的乙方吵架,她早曆練出來。


    這麽一開口,掐住這個時代秦慶東作為男人的七寸!


    一是年歲大卻不求功名利祿,不為國為民,整日招貓逗狗調戲良家婦人,紈絝之中的敗類,敗類之中的渣渣。


    二是秦慶東心胸狹隘,有違大丈夫所為,日日裏混跡後宅,不娶妻生子,卻蹭住在摯友後院,日日欺辱後宅女子,真不知存了什麽心!


    秦慶東被罵得毫無還手之力,滿臉憋成豬肝紫色,手指顫顫巍巍指著宋觀舟,“你這混賬女子,我我我我……我存什麽心,我不過是想著季章上值,你一個人乍然經曆生死,娘家無人陪伴,我索性做你養兄罷了……”


    “不稀罕!”


    宋觀舟被提到娘家和養兄宋行陸,更是氣憤不已。


    人啊,一旦情緒暴漲,那火力輸出簡直是超出潛力的發揮。


    她知道自己孤身一人,身在異世,孤立無援。可犯不著這混蛋一日六頓的氣,扔了那掀翻的棋盤子過去,秦慶東身形矯捷,勉力躲了過去,還不等反擊,就聽宋觀舟說道,“我身世可憐,卻不由外人來憐憫施舍,你往日看我就不順眼,而今說這些竟不覺得荒唐?想來四郎同我夫妻恩愛,你究竟是為金拂雲打抱不平,還是為了自己?”


    一院落奴仆驚呆了。


    忍冬欲要上前勸解,可才要說話,就聽到秦慶東暴嚇,“你總是疑神疑鬼,猜忌拂雲同季章二人清白,真是女子小人難養也!你竟是不怕說著說著,傳揚出去讓拂雲怎麽再言婚事?”


    宋觀舟冷哼,“我又不是她爹娘,我管她怎麽言,你也別杵在我跟前,看到你們這些被她迷得團團轉的男人,我一樣看著惡心。”


    二人翻臉如翻書,秦慶東罵罵咧咧,宋觀舟看他一身榮華富貴,卻半點紳士風度沒有。


    鄙夷之情,躍然臉上。


    秦慶東也忍不住,知道宋觀舟厭惡金拂雲,他偏偏提及京城上下溫婉女子,故意刺傷宋觀舟。


    吵架嘛,吵著吵著就變成怎麽惡心怎麽來。


    秦慶東一時嘴快,突地說來,“嗬!你如此潑辣,恐怕也是裴四讓著你,不過若是不改,留給你的苦日子多著呢,你今日疑拂雲,來日疑什麽?也疑那福滿公主嗎?”


    “誰是福滿公主?”


    秦慶東滿臉不屑,撫著自己腰間玲瓏瑪瑙紅珠子吉祥串,“自去打聽一番啊。你欺拂雲如今沒個名號,那改日遇到福滿,也這麽氣急敗壞罵一通,我倒是瞧瞧你幾條小命,夠在宮城之外砍頭的!”


    宋觀舟善於抓重點,她馬上掐住七寸追問,“那公主與裴岸……有一腿?”


    眾人不知有一腿的意思,這麽粗鄙,可不難猜測啊!定然是說裴岸與公主曖昧有私情吧——


    秦慶東頭腦嗡的大了起來,怎地說漏了嘴?!


    再欲要解釋,宋觀舟本是千嬌百媚的臉蛋上,這會兒全然是滿滿的鄙夷,他隻得強辯,“自然不是!”


    宋觀舟冷笑起來,“你二人交情甚篤,這話自然不是憑空捏造,原來……四郎竟然這麽招蜂引蝶——”


    秦慶東張口欲言,卻見宋觀舟轉身回屋。


    他總不能跟著進正房,急得站在院中爭辯,“不是不是!宋氏你一天天的——”


    宋你娘的氏!老娘有名有姓,可與這種愚人說了幾次,有用嗎?這世上就這麽德行,女子不配有名,呼來喚去的,就是宋氏張氏汪氏!


    滾他娘的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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