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引秀正在氣頭上,小丫鬟紅茶進來,被飛來的茶盞嚇了一跳,話也說不機靈,“世子夫人……,大管家在……在……在老爺那裏。”


    話音剛落,小腿肚兒就抖了起來。


    楚姑姑趕緊推了她一把,“去看顧著桓哥兒。”


    攆了出去後,才喚了粗使丫鬟來打掃碎片,由不得一陣安撫,“夫人,莫要生氣,氣壞身子不值當,如今桓哥兒無礙,那才是天大的幸事。”


    蕭引秀揉碎帕子,再忍不住的拍案怒罵,“隻不過才四五歲,竟然就敢這麽護著個下人,他也不想想若從馬上摔下來時,失了腿腳什麽的,這一生他就毀了。”


    今年怕是衝了太歲,又是落水,又是掉馬,蕭引秀氣急敗壞,胸口竟然疼了起來。


    巧娘在旁側,也不敢說話。


    蕭引秀看到她就來氣,“出去,杵在跟前像個什麽話!木頭樁子一樣——”


    楚姑姑好聲好氣正在安撫時,外頭霜月叩門進來,“夫人,老爺跟前的臨河求見。”


    “不見!”


    楚姑姑趕緊攔住轉身離去的霜月,“快去請了進來。”又輕聲跟蕭引秀講了起來,“我的祖宗,那可是國公爺跟前的人兒,怎可以不見,您且消消氣,莫要被人看了出來。”


    蕭引秀才要駁斥幾句,臨河已跟著霜月走了進來。


    “夫人,老爺有請。”


    咽下所有火氣,蕭引秀換了副不怎麽陰鬱的麵孔,看向臨河,“不知道姑父尋我,是出了什麽事?”


    臨河拱手答道,“老爺請夫人過去有要事相商。”


    隻這麽說來,蕭引秀心頭放下些,恐怕不是責罵什麽的,她曆來是害怕這個威嚴的公爹,沒什麽事兒她兩口子都不喜湊到跟前。


    這會兒臨河親自來請,唯有硬著頭皮過去。


    稍微整理了儀容儀表,帶著楚姑姑並霜月急匆匆往正賢閣走去。


    臨河瞟了一眼廊簷下跪著抹淚的懨懨少年,果然是癟哥兒,他心頭想到劉二求情的事兒,隻盼望四少夫人今兒能有一番作為,別的不說,就是香果兒和癟哥兒有個活路。


    香果兒,今早四少夫人領著踏進正賢閣時,他都驚了。


    奔過去有些不顧禮儀,直直問香果是怎麽了,雖說忍冬等人一夜好生看顧,可畢竟打得太重,臉上的腫脹哪裏是一夜能消下去的。


    反而還有些發作,小丫頭都吃不下什麽東西,喝點粥都呼痛。


    眼淚順著如今就隻剩下個眼睛縫兒流了下來,看著都覺得可憐。


    “少夫人,這是——”


    宋觀舟不言,忍冬上前道,“昨兒晚上少夫人在小花園裏撿到香果,那時候她已經被攆到那處……”


    臨河攥緊拳頭,低聲說道,“那些個老虔婆!”


    宋觀舟把他表情看在眼裏,柔聲問道,“父親可在?”


    待引了進去,才有了後續一係列的事兒,路上,蕭引秀倒是不多問什麽,可踏進正賢閣時,看到坐上三人,她免不得發了一愣。


    裴漸不管她表情如何,招呼道,“老二家的,坐下說話。”


    宋觀舟已然起身,把上座留給她,笑吟吟招呼道,“二嫂,這裏坐。”不多時,外頭蓮花沏了熱茶,忍冬親自端進來奉到蕭引秀跟前。


    蕭引秀見狀,忍不住問道,“怎麽是珍珠來奉茶,父親跟前那幾個丫鬟嬤嬤呢?”


    說丫鬟,往日還有芳姨娘跟前的金珠,也兼顧著國公爺房前的事兒,後來死了,再無什麽大丫鬟,隻留了兩個粗使的丫鬟,並幾個老嬤嬤。


    可也不能是宋氏跟前的媳婦子來奉茶吧。


    裴漸吃了口茶,不急不緩說道,“這也是喚你來的事兒,臨河,把香果帶進來。”


    臨河領命,不一會兒就牽著十來歲的香果走了進來,蕭引秀看過去,差點嚇得噴了茶,“這是怎地……?”


    她看向宋觀舟,宋觀舟微微搖頭。


    “昨兒夜裏我從燕來堂探望四郎回來路上,撿到了這無處可去的小丫頭,今兒一早,用了飯就送到父親跟前,說是婆子用鞋幫子打了幾十個耳光,可具體是誰出的狠手,如今還不知。”


    裴海也附和道,“老爺跟前幾個嬤嬤,也是府上老人,想不到好日子過久了,竟然生出這起子黑心腸,對個小丫頭下了死手。”


    蕭引秀心頭一陣煩亂。


    卻還是努力壓抑火氣,小心翼翼看向麵色陰沉的國公爺,“不知姑父的意思——”


    裴漸長歎一聲。


    “秀兒,如今你是府上主掌中饋之人,又是世子夫人,待我與你姑母百年之後,這府上定然是要靠著你和辰兒撐起來。觀舟說得不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素來聰慧,如今同大海一塊兒翻出吃灰的家規家法,酌情看來,若是有不符不好的,挑出來修改,按規矩行事,懲罰有據,府上才不會如此烏煙瘴氣。”


    這——


    蕭家有家法嗎?


    有!


    可是在用嗎?


    放在祠堂,恐怕是吹灰蛀蟲多少年了。


    蕭引秀心頭大驚,“父親,這……,府上曆來行事,倒也不是罔顧家法亂來——”話到此處,宋觀舟就輕笑起來,“二嫂,我怎麽沒看到家規家法,就說我從澗水房出來,四郎明令禁止害我之人不可出府,可偏偏有下人逾距,夜半三更不顧府上規矩,重開了角門,放了一杆子壞人離去。過後,我也不曾聽到哪一房頭的丫鬟婆子,挨了罰,反而是我,公府明媒正娶的四少夫人,稀裏糊塗的差點丟了小命。”


    這事兒,宋觀舟一說完,連裴漸都沒話說了。


    更別提蕭引秀和裴海。


    宋觀舟又看向裴漸道,“總不能再這麽鬆散下去,上對下如何管製,仆從間如何做事兒,挨罰也好,獎勵也罷,總得有個章程。若是家法老舊,有些不妥,不如待四郎和二哥回來,好生修整一番。他二人讀書萬卷,雖不及父親學識淵博,可比我幾個,定是好上許多。”


    她言語帶笑,卻讓蕭引秀心頭恨極。


    這番在老爺跟前賣弄,不就是想搶那中饋之事嗎?


    果然,隻聽得裴漸說道,“也好,秀兒就先處理一下我院中的事兒,幾個老嬤嬤你同大海審問一番,依照家法,該責打的發賣的,不用猶豫。”


    “……是,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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