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長輩許可,幾個郎君麵上猶如春風拂麵,都甚是期待。蕭北拉著許淩白低聲說道,“那一日我二人也不溫書,定要來瞧瞧,就我家五郎這德行,那一日必然是熱鬧的。”


    許淩白聽之,更有些擔憂。


    “如此熱鬧,怕我表妹有些難以應對。”


    “許兄,你真是不了解觀舟,她自來能耐,你且放心就是。”


    說放心,許淩白自然放心不了,可看著表妹夫裴四郎也神情自若,他隻能咽下心中猜忌,女子同男人比試,也不是什麽詩詞歌賦,答不上來胡亂出口幾句,頂多博眾人一笑,倒也不傷大雅。


    文無第一嘛。


    可算學,那可是實打實的能耐,許淩白越想越不放心。


    竟然一夜無眠,次日一大早,他本是要去韶華苑跟表妹說這事兒,若是可以,不如推拒了好。才要出門,阿魯提著早飯就到跟前,“表公子,這是少夫人跟前的冬姐讓屬下給您送來的,趁熱吃了。”


    “這麽早,你家少夫人可起身了?”


    阿魯摸了摸頭,“……還沒有,小的也才送了四公子去上值,回來時買了些點心,冬姐加了兩碗粥,特特趁熱送來咧。”


    日上三竿,表妹卻還擁被大眠。


    他麵上幾分尷尬,說也不是,不說好似也不妥。


    阿魯生來大大咧咧,不知道表公子是何意思,隻當他是盛情難卻,並直抒胸臆,“表公子莫要客氣,小的給您布上桌,臨溪怎地不在?”


    入府第二日,許淩白去給國公爺請安,裴漸安排了臨溪繼續跟著他。


    “你出入也沒個書童,小廝管你吃穿用度,可裏裏外外跑腿的,招呼臨溪就是。”


    許淩白恭敬不如從命,眾人也知。


    此時,阿魯看這小院就是許淩白一人,兩個小廝還在清掃院落,唯有臨溪不見蹤跡。


    “臨溪去演武場了。”


    都是臨山帶出來的人,早晚都去那裏比劃一番,阿魯見狀,恍然大悟,“小的竟是忘了這事兒,從前臨山大哥出府後,我看臨溪、臨川幾個,都懈怠了,想不到如今又撿了起來。”


    他滿麵幸災樂禍,手上卻不敢停歇,十分麻利擺好粥菜、麵點。


    “臨山大哥,就是那位滿麵絡腮胡須的好漢嗎?”


    許淩白端碗持筷,欲要入口時,才問了一旁半坐在鼓凳上的阿魯,見得阿魯點頭,“對,就是他,從前跟著公爺在前線禦敵殺賊的,這些時日跟在四少夫人跟前,隻憑四少夫人差遣。”


    “是為了我家妹子之事,倒是辛苦他們了。”


    阿魯擺手,“表公子,您就莫要客氣,這幾日臨山大哥得少夫人命,往外地去了,興許過不了多久,就有表姑娘信兒,您莫要擔心,好生溫書。定要榜上有名,才能與表姑娘和我家四少夫人撐腰呢。”


    這話,說得實在。


    許淩白唯有默默點頭。


    阿魯見許淩白開始用飯,並起身道了告辭,“這些盤碗碟筷的,表公子隻管吩咐下頭人送來韶華苑就是。”


    說罷,起身離去,許淩白心頭不安,又追了出來。


    “阿魯小哥,且停停腳步。”


    阿魯看他欲言又止,馬上奔來跟前,“表公子是有什麽吩咐,隻管說來,小的去給您辦。”他得了裴岸吩咐,隻要是表公子這邊的事兒,事無大小,定是盡心盡力。


    許淩白召他到廊簷下,低聲問道,“觀舟……,你們少夫人平日裏也這樣?”


    說得阿魯一臉不解,“表公子說的是……哪樣?”


    許淩白也很是尷尬,可想來心頭實在難以放下,自進了府上這些時日,他看到的表妹……,從俗世看來,過分出格,也實在大膽。


    尋常女子,幾個人能在婚嫁之後睡到這樣時光,行事甚是自我,他生怕這樣的表妹引來公府小看,往後薄待了她。


    幾經斟酌,還是小聲問道,“你們少夫人這般,府上長輩……,蕭家幾位太太那邊也不用去請安嗎?”


    阿魯聽完,摸著腦袋,咧嘴一笑。


    “表公子,您放了心到肚腹裏,而今公府上頭老夫人頤養天年,小輩這些,無須請安。至於舅太太那邊規矩也是寬放,心疼我家少夫人還來不及,知她平日早難起來,請安什麽的,從來是免了。時不時的,還叫少夫人過去用飯。”


    “公爺那邊也免了?”


    阿魯點頭,“都免了,而今老夫人不受禮,幾位少夫人這邊要去請安,也是隨幾位郎君同去,表公子就放心吧。”


    話到這裏,也隻能如此。


    許淩白想著那不知所蹤的表兄宋行陸,忍不住心頭歎道,若是表兄能有一番作為,如今表妹在府上,就是張揚跋扈些,也無礙。


    偏偏,那表兄不理功名,素來我行我素,而今倒是逍遙,卻讓表妹在這深宅大院沒個依仗。


    尋思到這處,也起了雄心,定要科考掙個前程,淩俏那頭怕是不成,而今也就表妹大恩難報,若自己有些成就,也好過表妹孤苦一人。有了這層心思,心頭也開闊許多,蕭北邀他外出交友,他也欣然而去。


    “往日叫你,你都推了。幸而如今想通,不然我等死讀書,不懂變通,也是無益。”


    嬉笑之餘,引著他往學子相聚之地,裏頭早早坐了幾個光風霽月的郎君,見蕭北與他走來,紛紛起身迎接。


    “四郎,可算是見你出來遊玩一番,素來邀你幾次,卻總被你推拒,實在難請。”


    “哪裏哪裏,隻是家中有事,諸位兄長莫要取笑蕭四,實在難堪。”說罷,給許淩白引薦諸位,又指著眼前黃執道,“他可是鼎鼎有名的黃三郎,才貌雙全,若不是素來低調,在京城裏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黃執行來,躬身問安,二人你來我往,以禮交友。


    “哪裏哪裏,是四郎過獎,倒是在書院裏時,聽過許兄才情斐然,隻可惜我入了書院,許兄卻又被季章接回。”


    說來說去,眾人才知,這瘦削清俊的許公子,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裴四郎表舅兄。


    一番客套,互通姓名字號,落座之後,迎風談笑,倒是十分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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