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眾人,獨留忍冬,“一會子你同我梳妝一番,我要去見父親。”


    忍冬微怔,“可要請四公子一起?”


    “本是夫妻一起,也才合適,可他這會子去吃茶了,我使人去喊不合適。”忍冬愣了一下,偷看幾眼宋觀舟後,還是咽了孟嫂與荷花查來的事兒。


    “少夫人,您夫妻一處去公爺那說個明白,回頭還得到大少夫人、世子夫人跟前講一聲。”


    府裏來了客人,不與主母管事說一聲,確實不合適。


    宋觀舟稍作思索,還是同意忍冬的話。


    “你叫阿魯去裴四跟前,隻說我尋他即可。”


    不多時,裴岸單手負後,一手撩袍,踏過門檻,見換了身衣物的宋觀舟正好從遊廊走了出來,他迎上去,“是身子不舒服?”


    宋觀舟淺笑起來。


    “身子不舒服,也不能找了你來,你又不是大夫,哪裏有什麽辦法治病?我讓阿魯叫你過來,是想著明兒表姐入府,勞駕你同我一起,去向父親稟報。”


    許淩俏失蹤,裴漸也差了臨山臨溪等人搭把手,而今表姐平安,是該同父親報一聲平安。


    裴岸點頭。


    “若你不去,我一會子吃完茶也是要去的。”


    他攙著宋觀舟下了石階,忍冬與荷花,前後各打了個燈籠,照著夫妻二人往正賢閣去。


    幸而時辰向晚,兩位舅舅早早的告了辭,此刻裴漸正歪在胡床上看書,聽得臨川進來稟報,“叫進來就是。”


    不多時,夫妻二人相攜進來。


    齊齊來到跟前,與他請了安,他看著小兩口麵貌,待落了座就問,“觀舟,可是你那表姐尋著了?”


    昨兒小兒媳跟前疤臉仆婦來稟,說得細致。


    裴漸聽來也生了佩服,若說懷峰許家,不分兒郎千金,都這般頗有韌性,眼前得守安夫婦嬌生慣養的小兒媳一樣,卻能熬過澗水房酷刑,以及漂流在外兩天一夜。


    而今,許家這個姑娘,也不簡單。


    裴岸同父親稟了大致,又說了後續安排,宋觀舟在旁,時不時補上幾句,裴漸點頭,甚是讚許,“這才是對的,過往遇到些什麽皆不算是事兒,人活著才是最為緊要的。淩白這後生我也很是喜歡,又是觀舟表兄,住在府裏相互有個照應。一會子你夫妻往你二嫂那裏說一聲,看需她安排些什麽,仆婦丫鬟的,都不可怠慢。”


    有了裴漸這話,夫妻二人才往世子夫人這裏來。


    本是想著夜燈輝煌,恐是和和美美,哪裏料到剛進去,就聽得哭的哭,鬧的鬧,宋觀舟與裴岸四目相對,正不知何事時,隻聽得蕭引秀披頭散發哭喊著跑了出來,“罷了,我今兒死去,就全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的心。”


    後頭跟著楚姑姑,喊著,“我的夫人,莫要如此。”


    蕭引秀幾日來積攢的委屈,這會兒全變成,待我死了,這一切苦楚就沒了的念頭,奮不顧身奔了過來。裏頭此時也有女子哭聲傳來,裴辰的聲兒也拔高不少,“你就是要死,也得到你爹娘跟前說明白,到時候你出了這公府,隨你怎地死,我裴辰絕不攔著。”


    蕭引秀聽得心如刀割,卻不料眼淚迷了眼眸,一腳踩空,宋觀舟見狀,下意識上前接住了她。


    “二嫂,這是怎地了?”


    蕭引秀欲要推開她,苦於屋中廝打半天,早脫了力氣。


    兼之雙膝上疼痛起來,她不禁軟了身子,靠在宋觀舟身上,嚎啕大哭起來,“世子這沒良心的,竟是要為個玩意兒打殺我。”


    裴岸緊走幾步,往裏頭而去。


    裴辰這會子雙手背在身後,仰頭斥罵著,“一屋子被你攪得烏煙瘴氣,你日日裏磋磨下人,我念在大舅大舅母的份上,少與你計較,今兒這檔子事兒,你竟是下了黑手。”


    一旁被丫鬟扶起的巧姨娘,隻低著頭抹著淚。


    孱弱雙肩抖動不已,想來是哭得傷心。


    楚姑姑見宋觀舟攔住蕭引秀,心頭舒了一口氣,宋觀舟見裏頭鬧得大了起來,直接問道,“兩個哥兒呢?”


    不等楚姑姑說話,她直接安排,“把哥兒送到大嫂那裏照顧一夜,院門落下,閉門謝客。”


    楚姑姑一愣,不知該不該聽從,倒是蕭引秀哭泣不止,“扶我去尋母親!”楚姑姑剛要過來攙扶,宋觀舟橫了她一眼,“快些去辦!”


    說罷,同蕭引秀也不說客氣話。


    “舅舅舅母在此做客,你這番過去,豈不是讓一家子長輩都不得安寧。今兒二哥怎地對不住你,咱回屋裏說去,再不濟四郎在此,他生來剛正,總能與你要個道理來。”


    楚姑姑見狀,再不好得上手,並去安排事兒。


    忍冬與宋觀舟左右扶著蕭引秀,慢慢回屋來,到了屋裏,才聽得裴岸厲聲嗬斥裴辰,“就是這麽個事兒,你就這麽不給二嫂臉麵?”


    裴辰梗著脖子,“就這麽個事兒?老四,這不是小事兒,巧兒身上三個月都不足,她使人潑了水到石階上,巧兒滑下去見了紅,幸而趙大夫下了安胎藥,不然隻怕早早就流了!”


    蕭引秀剛進來,就聽得裴辰誣陷之語。


    心頭起了恨意,衝過去拽住裴辰的衣領子就撕扯起來,“你隻顧著這個賤人,何曾管過我和哥兒的死活,那石階上頭有水,怎地是我潑了上去,我日日裏操勞裏外,還被你潑了這盆汙水!裴辰,你這爛了心肝的混賬!”


    宋觀舟一聽,頓時明了。


    原來是正室與妾侍的戰爭,可看著蕭引秀這打打鬧鬧的,確實有些窩囊。


    她與裴岸,趕緊上前拉開撕扯的夫妻,那裴辰臉上脖頸上被抓了好幾道傷痕,他覺得火辣辣的疼,一氣之下,竟然伸腳朝著蕭引秀就要踹去,裴岸在身側,沒看得清楚,宋觀舟在對麵,卻看得明明白白。


    她生來是做得比想得多。


    不等裴辰腿腳踹上蕭引秀小腹,她腳尖已踹到裴辰的小腿骨上,生生使得裴辰改了方向,同時疼得他哀嚎一聲,因著這一聲,一屋子啼哭哀嚎咒罵之聲全停了下來。


    裴辰抱著小腿原地轉了兩圈,蕭引秀也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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