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對無言,外頭臨溪又來,小丫鬟引到遊廊見了楚姑姑與霜月,霜月這會兒看到臨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怎地又來?你是嫌我們日日太好過了?”


    臨溪不解,看著霜月眼裏含淚,略微紅腫,更是疑慮,“姐姐哭了,也不賴我,我這會兒是來傳老爺話的……”


    “傳給誰?”


    臨溪愣了神,繼而無奈,“自是給世子和夫人的,老爺說了,今兒要給府上兩個明日科考的表公子餞行,在韶華苑擺個小宴,請世子和世子夫人去呢。”


    霜月一聽,更是氣惱。


    “老爺擺宴,不在正賢閣,怎地去了韶華苑?”


    臨溪摸頭,猜測道,“估計是四少夫人行走不便,何況韶華苑的藤蔓近日長得好,遮天蔽日,較正賢閣都要涼爽幾分。”


    霜月:……


    她不想挪動腳步,看了眼楚姑姑,楚姑姑歎道,“如今世子夫人正在理事兒,一會子我們再去稟報。倒是世子不在正房,你自去尋吧——”


    ……臨溪跺了跺腳,很是無奈,往外頭小跑出去。


    幸好世子不難尋,問了幾處,才有個小丫鬟怯生生立在跟前,“世子在我們姨娘房中。”


    得了信兒,跟著小丫鬟去了巧姨娘小院,說是小院,不過是從正房辟出來的兩間房,額外起了個院牆和門,說是小院,寒酸不已。


    裴辰得了臨溪稟報,倒是十分讚同。


    回頭同巧兒說道,“前些時日算學,你可曾去看了?”


    巧兒搖頭,乖巧回道,“夫人早早就差人來訓誡,說有諸多外男書生進來,叮囑我姐妹幾人,萬不可出去,讓人看了。”


    嘁!


    裴辰嗤笑,懶懶躺在胡床上,由著巧兒給他捶腿捏腳,“你聽她的,真是見不到世麵,那一日老四家的真讓我長了見識,原本都以為女子要麽如你,待在房中做朵解語花,要麽如你家夫人,裏裏外外橫行霸道是個母老虎。嘖嘖——”


    他說了許多宋觀舟比試的事兒,巧兒聽得心神向往,“奈何婢妾身份低微,不然倒是想去多結交少夫人,聽世子您說來,她可是巾幗不讓須眉,同為女子,婢妾更是崇敬萬分。”


    裴辰一聽,“嗐,這有何難?我看觀舟也不是那等眼高的人,你若是誠心誠意,她自不會薄待於你。”


    巧兒莞爾一笑,“世子,前些時日,您還罵四少夫人凶悍,踢了你的腿骨——”


    裴辰見巧兒翻出舊事兒,也不生氣,“幸而她攔了我一下,不然我真把你們夫人踢傷了,回頭老爺和兩個舅舅隻怕要給我打得半年下不了床——”


    “世子……,老爺還真是下得了手。”


    裴辰揮手,滿臉紈絝之氣,“罷了,如今這神仙日子,老子快活著,偶爾犯渾,挨頓打也是該的。”


    巧兒嘟著嘴,嬌聲道,“世子,哪能有您這樣想得開的?”


    “想得開!觀舟那是救了我,我這人不算好人,可也不壞,是是非非我明白著呢,你呀,別打聽這些,乖乖給老子生個小閨女,你也舒坦,我也圓滿。”


    一屋子上下,都得了老爺的話,蕭引秀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冒了出來,“不去!”


    楚姑姑和霜月相視一看,都看到對方眼裏的無奈。


    外頭聽得腳步聲,繼而傳來裴辰聲音,“不去?那行,我帶巧兒過去,她彈得一手好箏——”


    蕭引秀抓過茶盞,連托帶蓋,朝著繞過屏風正露了個麵的裴辰砸了過去。


    “夫人使不得!”


    “世子——”


    霜月和楚姑姑哎喲呼喊,裴辰眼尖,嗖的又退了回去,茶盞砸到紅木圓柱子上頭,劈裏啪啦落了地,又哐啷幾聲,碎成好些片。


    “潑婦!”


    裴辰走進來,滿臉鄙夷,“瞧瞧,就該闔府上下的人都喊來,看看你如今這潑婦的樣貌,父親都喊不動你,看來真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了不得了!”


    “裴辰,你少來瞧我的熱鬧,這府上我一日日的還不夠忙?”


    “喲,是做不了主母,早些說來,我裴家兒郎從不是為難女子的人,母親舍不得的,你倒是嫌棄,得!如你所願!”


    裴辰撩袍欲要離去,楚姑姑一把上前拖住裴辰腿腳,“使不得,世子,夫人近日心頭上火,性子急切了些,萬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怎麽不是?我是母親生出來的,卻沒有那麽像母親,偏偏她一個侄女兒,倒是十成十的像!”


    蕭引秀這會兒也知道剛剛自己說的話過了分,可偏偏裴辰不給台階,她低不下頭,梗著脖子,“我與姑母都是蕭家可憐的女兒,你們裴家兒郎倒是能耐,怎地,要休了我?”


    “夫人,您少說幾句……”


    霜月拉著蕭引秀,低聲哀求道,哪知道蕭引秀說這番話,並沒有讓裴辰害怕,他一腳踢開楚姑姑,幾步走到蕭引秀跟前,忽地笑了起來,“休?怎麽會?你可是我淩哥兒、桓哥兒的母親,母親如今不也是挺好——”


    什麽?


    蕭引秀忽愣住,不可置信看向裴辰,“你——,你——,裴辰,我父母剛走,你就要囚禁我?”


    裴辰撓了撓耳朵,尋個官帽椅坐下,還翹著二郎腿,懶懶散散,神情放肆。


    “嗬!明明是你自己說這府上讓你疲累,中饋累了身子,父親要做點事兒,還得看你的臉色?蕭引秀,到江州舅舅舅母跟前,我裴辰也說得這話。”


    楚姑姑爬起來,跪到裴辰跟前,“世子爺,夫人性急,這一府上下事兒不少,說得急了些,你們夫妻這麽些年,她什麽脾氣秉性您知道,總沒有壞心的。”


    “滾!”


    裴辰忽地收了好臉色,起身看著收了聲,卻還是滿臉憤然的蕭引秀。


    “我自會如你的願,做個閑散的世子夫人。”說完,不再理會蕭引秀欲要迸發的脾氣,轉身就走,楚姑姑攔不住如洪水猛獸般的世子,轉而看著呆立原地的蕭引秀。


    “夫人,我的夫人,快些去勸住,您如何這般糊塗,老夫人前車之鑒,您是半分看不在眼裏?”


    說完,與霜月二人左右挽住蕭引秀,追了出去。


    蕭引秀半途掙紮,“由著他,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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