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喜編了話語,“大姑娘怕與秦家二郎之事,讓四公子多心,特遣我來說個明白,這次小宴,也隻他們三人,要商討一番關乎薑老先生的事兒。”


    有薑曲老先生做筏子,好過幹巴巴的喊人吃酒。


    “秦二郎……,你們姑娘也下了貼?”


    “自然是下了的,雖說之前有些誤會,可大姑娘還是舍不下多年情分。隻盼著秦二公子莫要再生我們姑娘的閑氣,年底姑娘嫁人,再有這般鬆快,那是不能夠的。”


    說得誠心實意,阿魯也歎了氣。


    “好端端的,竟是說些什麽再不往來的話,二郎脾氣同我們家少夫人也是愈發相像,不!比我們少夫人還要厲害呢。”


    提及往日主子,盼喜麵上現出尷尬,“少夫人……,可還好?”


    “嗐!”


    阿魯擺手,“少夫人今年是多災多難,前些時日傷了腿腳,昨日換了藥,孫大夫說長得不怎麽好,止了少夫人行走。”


    “傷筋動骨怕是也要個一年半載的才能好得了,隻是動了骨頭,可會影響今後行走?”


    阿魯側首,似笑非笑,“你是問可會瘸了?”


    “不,不,我盼著少夫人好呢。”


    “自然是好的,府上而今都喜四少夫人,但凡是不好,老爺都要去請太醫來親自診治。”


    盼喜想著而金拂雲跟前也不得個好,不如多探聽些宋氏的事兒,回頭去大姑娘跟前邀功,也好過如今非打即罵。


    “四少夫人命真好。”


    阿魯有些嫌棄,“比我們這些為人奴仆的肯定是好到天上去,不過府上也有府上的事兒,要說四少夫人順遂,偏偏時時受傷,世子夫人也不怎麽喜愛她——”


    說到這裏,阿魯百思不得其解,抓著盼喜就說道,“四少夫人是救了世子兩個哥兒,還救了蕭五郎的命,按道理這不是大恩大德的人?偏偏世子夫人性子執拗,哎,不提也罷。”


    “世子夫人性子綿軟,從前都是老夫人當家,而今她立起來,自是同往日不同。”


    “也得講道理不是?”


    阿魯埋怨幾句,忽地想起來,湊到盼喜跟前,“話說你們府上的命案,到底是怎麽個說法?朱三叔我從前也識得,不像是那般忤逆主子,橫行霸道之人,到底是有個什麽端倪,你快些同我說來。”


    盼喜捏著衣角,心中大驚。


    她自是不能說什麽,隻是含糊其辭,“聽得大姑娘說是朱三行了歹事,旁的我也不知,可鎖紅姐姐倒真是被他一刀抹了脖子。”


    阿魯咂舌,“朱三竟然這般下狠手,嘖嘖!”


    “大姑娘跟前離不得鎖紅姐姐,偏偏就這麽沒了,說起來大姑娘也是頗為傷心。”


    阿魯性子粗,聽不出這些話的弦外之音,倒是反問,“那朱三犯下的事兒?聽說京兆尹下頭何大人都去府上了,如今有沒有個說法?可會連累大姑娘?”


    盼喜聽聞,有些氣惱。


    阿魯這呆愣子,欲要同他說大姑娘的不容易,怎地記不住,反而還問及朱三之事——


    “自是不會,朱三自行犯下的歹事,如何牽連大姑娘?大姑娘性子你是知道的,最是通情達理,光明磊落。”


    阿魯搖頭晃腦,“那可不一定,旁人看來隻怕就是大姑娘指使的咧!”


    “那就是胡說!”


    盼喜欲要爭辯幾句,卻看到官邸院門陸陸續續有人出來,她便歇了心思,眼巴巴候著裴岸。


    裴岸在後頭行來,與林陌允同時出來,二人相互告辭。


    阿魯也早已迎上去,裴岸看到盼喜時,有些疑慮,阿魯趕緊說道,“盼喜得大姑娘之命,專門給您送帖子來的。”


    盼喜連忙到跟前,雙手奉上漆封之貼。


    “拂雲是有何事?”


    還這麽鄭重遞了帖子,裴岸拆開一看,“在寶月姑娘那處的話,下什麽帖子,喊你們來說一聲就是。”


    盼喜趕緊低聲說道,“我家大姑娘又去了一趟郊外,而今薑老先生那處還有些不周全的,想請二位郎君一並說道。”


    裴岸合上帖子,遞給阿魯收起來。


    抬頭看著盼喜,“往後送貼到我府上門房處就是,海叔下頭的人不會糊弄。這裏畢竟是官邸,罷了,你且去吧。”


    盼喜聽得四公子麵容冷淡,怕回去不好交代,不由得多問一句,“那四公子會去的吧,奴得了準信,也好跟大姑娘稟報。”


    “且看公務,聽得宮裏傳來信兒,你家大姑娘與雍郡王的親事……,你回頭同拂雲說一句,讓她隻管忙碌自個兒的親事要緊。先生那邊有我和秦二操持,而今說的不周全,也不過是老先生身子不好,可先生脾氣執拗,這些我與秦二唯有徐徐圖之,讓她放心就是。”


    盼喜聞言,心中大失所望。


    可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囁喏講道,“大姑娘也說了,年底嫁人之後,恐也不能像如今這樣與二位郎君吃茶吃酒,到底要以雍郡王為主。”


    “既是如此,且安心備嫁。”


    裴岸也不多說,揮退盼喜,倒是回頭看向阿魯,“前幾日你家少夫人說好吃的素餅,可是賣了?”


    阿魯一拍腦袋,“屬下這就去取,倒是早早的跟掌櫃的說了,但想著四公子您還沒出來,提早的做出來拿回去也失了味兒。”


    說完,小跑到對麵茶樓裏,不多時,又提了個二層食盒出來。


    裴岸見狀,翻身上馬,與阿魯前後,奔馬回府。


    留得盼喜呆愣愣站在官邸角落,她心中暗道,大姑娘一片心意,恐怕真是付諸東流了。


    待她自個兒走回郡主別院時,盼蘭也回來了。


    “二公子那邊?”


    “不在。”


    盼蘭抓著帖子,站在二門處躊躇不進,“大姑娘隻怕又要打了。”


    “怎地不見?可問了人?”


    盼蘭拽過盼喜,躲到一邊亭子裏頭,左右看了無人,才低聲說道,“問了,恰好問到了文四姑娘,你可曾記得?”


    “文四姑娘?我隻記得文三姑娘,早些你我在四公子身邊伺候時,老夫人欲要去說來給咱當四少夫人——”


    “對,就是那位的妹妹,可一母同胞,性格卻是天差地別,這文四性子有些魯莽,攔著我就抽了帖子撕開,嬉笑問我家大姑娘怎地給秦二下帖子,還定在了滿月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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