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此事,裴漸喚來蕭引秀,翁媳本該回避,奈何府上老夫人不中用,他越俎代庖,不得不過問這些府上瑣碎。


    “辰兒外頭的女子,你可曾見過?”


    蕭引秀聽得裴漸話語溫和,委屈一湧而上,“回姑父,兒媳不曾見過。隻是世子吵鬧幾次,兒媳略有所聞。”


    裴漸歎道,“辰兒生性玩心重,這府上你姑母也不得力,萬事你與你大嫂商量著來。隻是這事兒恐怕辰兒也屢次逼迫你。”


    “父親明察秋毫,兒媳不勝感激。”


    “罷了。”


    裴漸侍弄花草時,擺了擺手,“我已交代了杏娘和大海,他們自會處理。這事兒你就不用擔心了。”


    處理?


    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蕭引秀麵上帶著錯愕,“父親……,世子說那女子有了身孕,真是要接回來?”


    “我何曾說過要接?”


    裴漸淡淡一笑,麵容清冷,讓人不敢多言,“辰兒也不是做生意的好手,比起樺哥兒他差太多,而今我也讓大海收了回來,再行打算。”


    裴辰,再是才華稀鬆,可家世好,又掛著世子之名。


    往日裏手上?,撒了不少銀錢出去,除了不放貸,旁的隻要一說,他都要占份幹股。


    如今再盤算,虧的比掙的多。


    “他也是有了這些銀錢,才四處充闊。此事大海辦完,自然知會你。”蕭引秀聽來,乖乖應了是。


    “姑父替秀兒做主,秀兒實在是慚愧。”


    “一家人,以和為貴。我今日叫你來,倒不是說這事兒,如今七月閑散些,京城往來事務不多,你尋個空來,與大海幾個盤一下你姑母的私庫。”


    什麽?老夫人私庫!


    “姑父,姑母還在,您這是——”


    “你姑母如今吃齋念佛,這些身外之物反倒是累了她身子,悅娘、觀舟不如你與你姑母親近,此事也隻能交給你來辦。”


    若是說裴辰外頭女人入不了國公府,讓她得了片刻欣喜。


    那此刻要盤姑母私庫,幾乎是五雷轟頂,她欲要追問,可在這一家之主跟前,她沒有任何勇氣。


    “徹哥兒的進項,這幾年都送到府上來的?”


    蕭引秀打起精神,應了是。


    “沁姨娘先前留下的莊子、鋪麵,收成進項都不怎地好,尤其是兩個在慶安的莊子,連年遭災,送來的糧食一年比一年少。”


    “不管送來什麽,你都與大海和賬房交代,折現與他做了賬。如今三兒遠離公府,可這些都是他親娘留下來的,沒有道理被公府充了公。”


    “是。”


    言畢,又讓裴海進來,粗略交代之後,才揮手讓二人退下。


    出了正賢閣,與裴海分開之後,蕭引秀臉色刷的陰沉下來,烏雲密布,她牙齒咬得咯吱響,“竟是要收繳了姑母的私庫!”


    霜月不敢說旁的,隻低聲勸解,“興許是盤算出來,老爺要分給幾個哥兒呢。”


    “哪個哥兒?姑母生的這兩個,還是那孽種?”


    “夫人!慎言!”


    蕭引秀再無心情往碧落齋去,入了自己房門,再隱忍不住,“如何說不得?那老三是姑母生的嗎?若真是收繳來,分給他一杯,你信不信,姑母立時能被氣死!”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蕭引秀念著這四字,來回踱步,“姑母……,姑母的心血啊!”裴漸沒有說錯,她知道姑母私庫多大。


    比裴辰、裴岸兩兄弟都知道的明白。


    如今得了這棘手的活兒,她愈發有種兔死狐悲的苦澀,若姑母失了這些最後的依仗,今後隻怕性命難保。


    她冥思苦想,不得其法。


    外頭來了張芳慧跟前的大丫頭,乖巧懂事的說請世子夫人前去用飯,她本要說不去,卻被霜月攔住,“夫人,您一人悶在這裏,越想越是難受。不如沾沾表少夫人的喜氣,寬寬心。”


    何況 今兒有宴,廚上今兒也沒留蕭引秀愛吃的菜。


    臨時去差人做,又怕餓著世子夫人。


    好一番勸說,才說動了蕭引秀,她重新理了妝容,長歎一聲,“這府上,竟是讓我一日比一日陌生。”


    欲要出門,裴海使臨川和臨溪抬著好大一個箱子進來。


    “這是……”


    蕭引秀有些詫異,裴海到跟前拱手道,“世子夫人,老爺說您今年來也甚是辛苦,過幾日他要往墨縣訪友,這些權當給你做生辰賀禮。”


    啊?


    真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啊!


    蕭引秀受寵若驚,往日生辰,有姑母在,姑母賞賜就是姑父賞賜,她哪裏真正得到過裴漸的另眼相看……


    今兒這是怎地了?


    待臨溪臨川提到正房內,裴海才拱手告辭,蕭引秀想了想,欲要開箱,那頭張芳慧火急火燎親自上門。


    “我的好姐姐,今兒妹妹那頓宴,你是跑不了的。”


    人影還在遠處,聲兒已傳了過來,蕭引秀歇下探看心思,轉身出門,“事兒是一個接著一個,我也才要出門。若今兒不去你那裏吃,讓我去何處吃去?”


    姐妹二人挽著手,十分親近。


    張芳慧早早窺探過蕭引秀麵色,倒也看不出什麽異常,心頭舒了口氣。


    “世子姐夫也賞了薄麵,如今在碧落齋,好姐姐,今兒求你看著我小芳辰上頭,看得過去的看不過去的,你大人大量,權當沒看到,如何?”


    嘁!


    “偏你是嫌棄我了?”


    張芳慧連連討饒,“自是不敢,妹妹也是仗著長姐疼愛罷了。”


    想到她在異鄉,蕭北又落了榜,如今初初商量,改日就要回江州去,總不能不顧她的臉麵。


    “罷了,依你就是。”


    入了門,沒有少了她就死氣沉沉的小宴,反而熱熱鬧鬧,淩哥兒欽哥兒纏著宋觀舟下棋,宋觀舟圍棋棋藝臭到極致,殺了幾盤也不是兩個哥兒的對手,索性起了念頭,“下西瓜棋吧。”


    說著,找蕭北討來一張大白紙,筆墨伺候。


    畫了不怎麽標準的大圓圈,內部十字劃開,直線與圓弧交匯點做中心,貼邊開半圓,中間十字交匯處,以交匯點為圓心,畫了小圓。


    甚是簡單……


    棋盤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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