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等待他的就是噩夢。


    漂亮的男人心狠手辣,他倒也不至於虐待餘成,頂多是不給看傷不給飯吃,水的話,勉強給兩口。


    “公子既然知道我是誰,不如放了我,定然重謝公子。”


    漂亮男人搖搖頭,“男人說的話,我都不信。”


    他來看了一次餘成,眼看餘成要威脅他,不由得笑了起來,“階下囚還來要挾我,真是蠢貨。嘖嘖,瞧著你相貌平平,怎地就哄著那金拂雲死心塌地留著你暖床,她不是非裴四不嫁嗎?真是個賤人!”


    “你渾說,我隻是大姑娘跟前做事的人,豈是你這般惡心的揣測?”


    “揣測?你家大姑娘蓄養一群麵首,與雍郡王談婚論嫁,卻差使你去毒殺公府少夫人,這等狠毒的人,你卻覺得不惡心?”


    漂亮男人不願多說,使了人關上門,至此他黢黑之中,數著手指頭過活。


    一天兩天給頓飯,不知白天黑夜,期間也想過逃走,可這男人早想到了,給的飯菜都隻夠活著,若要多生點力氣出來,是萬萬不能。


    金拂雲不知這些,她在忐忑中度過一日又一日。


    直到七月十四,中元節這一晚,她本是穿著素服,要跟金運繁夫婦一處兒給祖宗磕頭祭祀,剛出院門,青三姑就領著兩個勁裝打扮的女子,橫亙在前。


    “三姑……”


    “大姑娘,入門說話。”


    金拂雲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危險,她後退兩步,盯著眼前兩個生臉女子,“她們是誰?”


    青三姑歎道,“大姑娘不必驚慌,都是府上伺候的人。”


    “攔我作甚?不知道一會子要給祖宗磕頭,祭拜先輩嗎?”她跟前盼喜盼蘭站在跟前,做保護之態,可青三姑麵露可惜,淡淡一笑,“大姑娘聰明反被聰明誤。”


    話音剛落,兩個大力女子上前挾持著她,連帶著盼喜盼蘭,一起裹挾回到正房。


    “啪”


    房門重重關上,一名瘦弱女子依然捂住金拂雲口鼻,幾乎快要把她憋死,方才得了青三姑示意,鬆開雙手鉗製。


    “青三姑,你敢!”


    金拂雲怒不可恕,一邊咳嗽一邊斥責青三姑,可青三姑不緊不慢拿出令牌,“大姑娘,跪下!”


    跪?


    金拂雲冷冷一笑,“你算個什麽東西,就這麽一個破令牌就想讓我跪!?讓他親自來啊!來打殺他的女兒啊——”


    令牌是大將軍的私牌。


    可金拂雲不吃這一套,一巴掌就把令牌打掉,兩個女子上前欲要再收拾她時,她順手拿過來的桌屏,舉著就朝著青三姑砸去。


    “三姑!”


    兩個女子終於開口,聲音嘶啞,甚是擔憂。青三姑輕巧躲開,不慌不忙撿起令牌,“大姑娘目中無人,老奴也算是領教了。”


    “不是你們以下犯上嗎?找個破牌子就像冒充長輩,我金拂雲見得多了,少來嚇唬我。”


    青三姑左右使了眼色,兩個女子猛地上前,各拽住金拂雲一隻手臂,壓著往下撲通一聲,跪在手持令牌的青三姑跟前。


    “你們這群豎子,且是等死吧!”


    金拂雲滿眼怒火,再看兩個丫鬟,根本不敢動彈半分,“你們是死了嗎?快些來救我。”


    盼喜眼淚汪汪,“大姑娘,奴的手怕是斷了!”


    前頭時候,兩個女子手速飛快,直接拉垮了她二人的胳膊,脫臼的痛苦讓兩個沒怎麽吃過苦的丫鬟痛得不敢說話,隻能跪在一旁。


    “青三姑,你要殺了我?”


    青三姑搖頭,笑了起來,“大姑娘圖謀盤算,甚是聰慧,為何這些時日盡是做了蠢事!”


    她知道了?


    金拂雲眯著眼,努力抬頭,欲要看出青三姑眼裏的事實。


    “隆恩寺的事兒,可是大姑娘派餘成所為?”


    金拂雲冷笑浮在嘴邊,“當然不是,雖然我看不得宋氏那賤人,夢裏心裏咒她幾百次死,但我沒這麽愚蠢!”


    青三姑俯瞰金拂雲,“將軍什麽都知道。”


    那又如何?


    金拂雲欲要掙脫開,可兩個女子力氣實在大,她這樣柔弱的閨閣女子如何是對手,本該幾分狼狽,可金拂雲臉上隻是憤怒,不見恐懼。


    “父親眼瞎,隻以為一個沒什麽權利的雜種就能成就他,做夢!”


    青三姑看著如此囂張的大姑娘,心中甚是遺憾。


    “大姑娘知道自己在金家舉足輕重,為何不愛惜羽毛,卻行這樣得不償失的事兒,如今隆恩寺劫殺案驚動了聖上,聖上著京兆尹盡快破案,大姑娘這般自負,卻不怕陰溝裏翻船嗎?”


    金拂雲梗著脖子,“父親但凡為我著想,就不該起了與賀疆聯姻的心思。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無根基二無才學,這樣的郡王,滿京城哪個劉家的出來不能壓他一頭?”


    “這就是你盯上有婦之夫的原因?大姑娘,您冰雪聰明,為何看不明白,金家與裴家,不算世交,卻有解不開的仇怨。”


    兩家結親,那是做夢。


    “不過是父親造的孽,興許有誤會,解了就是。偏偏愈發走的偏,他若能尋個好的,我也不必這麽籌謀!”


    青三姑看著滿臉憤憤不平的大姑娘,隻覺得陌生。


    往日那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好似全是做戲,想到近日發生的這一樁樁一件件,青三姑越發覺得大姑娘不簡單。


    “大姑娘,大將軍膝下就您一個女兒,他素來疼愛你。


    笑話!


    金拂雲從不相信這些,父親看重她,不過是因為沒有旁的女兒,以及她能掙錢罷了。


    她膽大心細,借著父親的威名赫赫,生財手段經過三輩子,今生到達巔峰。


    萬裏缺一,就是她心中的執念,裴岸。


    “大姑娘,你魔怔了。這事兒如今可大可小,將軍聞之怒不可遏,若是真查到大姑娘頭上,大姑娘以為裴公爺就此罷休?”


    “公爺不問世事許久,青三姑莫要來嚇唬我,我不是那等不知事兒的蠢貨,由著你三言兩語就嚇得慌了陣腳。”她似笑非笑,“而今太後娘娘鳳口已開,與那雜種的親事板上釘釘,這會子金家丟不起人,就算我出了事兒,父親敢不保我?”


    “大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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