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按照已經知道的設定,在正常情況下,一個曆練卷軸的時效隻有一年,一年之後自動結束。


    但是或許是因為燭龍能力的影響,這個卷軸並沒有結束,而是出現了循環的情況。也就是說,這個任務是無限期的。


    但是,再此之前,那個喪良心的龔同順是完全沒有提到這裏麵一天就是一季這件事情。她現在暫時沒有辦法去判斷,到底是龔同順當真膽子這麽大,連刑白澈都敢騙。還是當他們來到之後,才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她現在比較關心的一個問題是,他們這即將經曆完畢的四天,是不是就相當於一年的結束?


    那是不是今天的子時一過,所有的任務進度都會初始化?


    而且——


    這中間,是不是存在了什麽懲罰?


    是的,懲罰。


    阮曉雲現在強烈懷疑,這中間就是存在著什麽不知名的懲罰機製,才會導致吳清江的兩個弟弟的失蹤。


    也正是因為這個懲罰,讓他們沒有辦法離開這裏,以致於不惜付出巨大的代價,送一隻靈獸去宗門求援。


    隻是,不知道,這個懲罰到底是什麽……


    不過,反正有魔尊大人在身邊,戰力天花板什麽的,她應該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吧……


    想著想著,她把懷裏九尾毛茸茸的大尾巴緊了緊,漸漸睡著了。


    事實上,和她想的一樣,修真界第一首富、戰力天花板的魔尊大人,此時此刻正守在她的門口。


    刑白澈懷抱雙手靠在門邊靜靜地望著天上明亮的月亮。


    霍無憂負責看著今天抓到的鼓。


    吳清江盯著那白發小女孩。


    沐承葵……沐承葵在睡覺,反正一個輔助的戰鬥力也不重要。


    所以由他來守著阮曉雲。雖然知道房間裏麵還有兩隻靈獸,但是還是以防萬一。


    溫柔的月光灑在他柔順的銀發之上,男人英俊的臉上沒有一點不耐煩或者是無聊,好像這一切都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反正他願意做這件事情,他也隻願意做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他一點都不在意,也不在乎。


    好像僅僅隻是守在她的身邊,時光都會變得比以往更加寧靜了一些。


    時間慢慢到了子時,周圍的一切和往常一樣開始加速。


    日出日落,日升日起,片刻間再一次又來到了夏天。


    刑白澈轉身,剛想去敲門,便聽到裏麵響起了一聲阮曉雲的尖叫!


    阮曉雲向來都是溫溫柔柔,說話都是輕聲細語,他還從未聽過她發出這樣強烈情緒波動的尖叫。


    他想也不想一腳就把門踹開了,然後饒是見過大場麵的魔尊大人,也被裏麵的景象驚到了——


    阮曉雲蜷縮著兩條腿,一臉驚慌的坐在貴妃榻上,因為眼前的畫麵過於震撼,甚至伸出了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因為她的腳邊,有兩個赤身裸體的小孩。


    其中一個頂著一頭白毛,另一個的頭發則是又紅又綠,怎麽看怎麽奇怪。兩個孩子臉上也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甚至還在不斷打量著自己的身體。


    既如此,刑白澈也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刑白澈眼角輕輕抽動了一下:嗯,還是小男孩。


    於是刑白澈也不再浪費時間思考,右手在虛空中淩空一抓,原本床榻上鋪的整整齊齊的白色床單飛了過來,將兩人團團圍住結結實實的綁在了一起。


    兩個孩子被團團圍住,後腦勺哐當一聲撞在一起,同時發出痛苦的□□聲。


    看到不能過審的東西都被遮住了,阮曉雲這才小心翼翼地把遮在眼睛上麵的手拿了下來。


    “怎麽回事?”刑白澈問。


    阮曉雲比他還迷糊呢:“我也不知道,我睡到一半感覺有人在摸我的臉……我一醒來就看到那孩子在我旁邊……連衣服都沒穿,嚇死我了。”


    刑白澈臉色一沉。


    不剁一隻手,這事沒完。


    “那兩隻靈獸呢?”在心裏對肇事者已經做好了處理決定之後,魔尊大人繼續開始興師問罪。


    “對哦,小九和小金呢?!”這下阮曉雲徹底清醒了,從塌上跳了下來,“怎麽回事?不會是跑出去玩兒去了吧?”


    按照道理來說,有這兩隻靈獸在身邊,怎麽可能讓兩個陌生的小孩就這樣摸到她的屋子裏麵來,更不用說還是赤身裸體的?!


    結果一聽到她這麽說,那兩個被床單裹起來的小孩子就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看得出來兩個人都很想說點什麽,但是就是說不出來。很想伸手比劃什麽東西,卻因為手臂都被床單全裹在裏麵,也根本拿不出來。


    這個時候阮曉雲意識到什麽東西不對了:“怎麽又是兩個不會說話的孩子?”


    這看起來和之前那個奇奇怪怪的白發小女孩的情況一模一樣。


    她的視線凝固在那個頭發又紅又黃又綠,宛如殺馬特貴族穿越的小孩頭上。


    這配色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阮曉雲猶豫的走到那“殺馬特”孩子麵前蹲下,問:“你會說話嗎……你會說話的對不對……”


    那孩子皺著一張包子臉看向阮曉雲,努力的張張嘴,但是就像是不知道應該如何發聲一樣,最後依然沒有吐出一個音節。


    阮曉雲循循善誘:“你……你如果是我知道的那個孩子,你是應該會說話的。


    你好好回憶一下,有一個音節,你經常掛在嘴邊的。


    好好想想應該怎麽叫。”


    那孩子眼神愣愣的看著她,好半天,最後終於吐出了一個調子極其粗糙的——


    “嘎!”


    阮曉雲:“……”


    刑白澈:“……”


    再看那白發小男孩那充滿了某種即視感的狐狸眼,巨大的荒謬感同時湧上兩個人的心頭。


    阮曉雲深深呼出一口氣:“我明白了,我知道為什麽那個小女孩身上總讓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靈獸!一旦任務失敗的人,他們的靈獸就會變成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小孩!


    那個小女孩就是吳清江他弟弟的伶鼬!”


    那三隻小伶鼬可是阮曉雲親手接生的,她怎麽會不熟悉?


    “現在那小女孩在何處?”阮曉雲著急的問。


    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到吳清江的那兩個弟弟了。


    “吳清江看守著。”刑白澈道。


    阮曉雲等不及了:“走走走,我們趕快去看看。”剛走了一步,就想起來兩個還被床單綁在地上的小東西。


    “小九,小金,你們倆乖一點,我去給你們找點能穿的衣服,馬上就回來!”


    “殺馬特”小金比較乖,點了點頭。


    反而是小九鼓了鼓腮幫子,狹長的狐狸眼裏麵都是不滿,似乎很不高興她把其他靈獸的優先級排在自己前麵。


    “乖!”阮曉雲又囑咐了一句,就匆匆忙忙地和刑白澈一起去找吳清江了。


    結果剛出門走了幾步,迎麵就差點撞上了袁熙。


    阮曉雲還沒來得及和袁熙打招呼,就看袁熙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大聲道:“你們是何人?怎麽跑到我們府中的?!”


    兩人:“……”


    很好,看來是所有任務進程直接重置了。所以這些普通人對於他們的記憶也全部都沒有了。


    若是當下隻有阮曉雲一個人,她長得溫溫和和,沒有一點殺傷力,若是說自己是不小心走錯了,走到了城主府中,說不定還真有人會相信。


    但是魔尊大人的氣場和威懾力實在是太嚇人。任何人要是突然發現家中突然多了這麽一位大神,都會不自覺就有種“他是不是來殺我全家?!”的驚恐。


    所以此刻,袁熙小朋友的第一反應就是撒開腿就跑,並且非常遵從自己內心地喊了出來:“來人呐,救命啊,有壞人闖進來了!!!”


    兩人:“……”


    袁熙的叫喊聲很快就吸引來了府中的其他人。幾個手拿著棍棒的士兵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雖然說麵前這位銀發男子的氣勢看起來還是很嚇人,但是人多勢眾這個優勢給予了他們更多盲目的自信心,倒也不是特別害怕。


    阮曉雲清清楚楚地聽到一個士兵說:“今天是怎麽回事,剛剛在城主房中抓到了一隻白狐狸。怎麽這會兒又有外人跑進來了?!”


    阮曉雲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什麽白狐狸?”


    士兵絲毫不給她這個闖入者麵子,強硬的說道:“這是你應該問的嗎?”


    刑白澈麵無表情,抬手往下一壓。


    所有的士兵都宛如身上背了千斤巨石一樣,趴到了地上。


    剛剛那士兵趴在地上擠出一個笑容:“瞧我問的是什麽問題?當然應該問了,姑娘想問什麽都可以。姑娘盡管問……咳……”就很敬業,非常適合送去表演胸口碎大石。


    阮曉雲:“……”


    不得不說魔尊大人的手段隻是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但是特別高效。


    阮曉雲:“……算了,我們還是自己去找袁城主吧。”


    兩個“闖入者”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袁城主的書房,還沒進門,就聽到袁城主正在教訓手下人要抽時間把一些破損的院牆好好修補一下。不要隨隨便便就讓一些奇奇怪怪的動物跑了進來。萬一要是傷到了孩子怎麽辦?


    奇奇怪怪的動物……


    兩人同時都是內心一個咯噔。


    然後走到門口就看到書房正中間擺著一個半人高的竹筐。


    裏麵正關著三隻不斷掙紮的小動物,分別是——


    白狐狸,金剛鸚鵡和伶鼬。


    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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