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繁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但同時也為自己埋下了禍端,沒有一個皇帝能真正容忍臣子位高權重且才幹和民心更甚自己。隻是現在西陵根基還不穩還需要自己罷了。暗下決心得盡快在那件事解決之後成功抽身。


    穀繁的房間,燈火夜不眠。第二日朝堂上風雲變幻莫測,穀繁不但沒有如大家所料一樣獲罪,反而讓皇上讚賞有加,賞賜厚祿。穀繁雲淡風輕的謝賞。


    穀繁也不會傻傻的以為,白奚墨是真的對自己看重有加,那如今的一切哪點不是為了把自己推入萬劫不複之地?自古伴君如伴虎,不是說的沒有道理的。


    下朝後,沈猶就在宮門外候著,大老遠看見白黎軒一個人走過來,等到走近裝作無意的才看到白黎軒,”哎呀,真巧啊,王爺這是要去哪呢?”


    白黎軒還沒答話,穀繁一口笑噴了,“我說沈大人啊,這就這麽一個出口,不巧才怪呢。”


    沈猶狠狠瞪了穀繁一眼,多嘴!


    白黎軒想了一會兒,說:“去喝兩杯吧,丞相大人你也很忙,想必也不會去摻合了?”明擺不想讓穀繁這個搗亂鬼去。


    穀繁也順著意思,點頭道:“那當然,我還有事要忙呢,先走一步了。”


    剛踏上聚懷樓二樓,沈猶和白黎軒就立刻黑了一張臉。是誰說有事要忙的?是誰說要先走一句的?敢情在這等著呢!


    穀繁也明顯的一愣,是真的沒有料到這兩人也來了聚懷摟,看他們的臉色不會誤以為自己是故意在這裏守株待兔吧?自己還真是沒那厚的臉皮,這等的是另有其人呢!


    穀繁無聲的歎了口氣,這下烏龍大了。事情還得從昨個晚上說起。


    穀繁派去守在旱城的眼線成功逮住了胡威,穀繁分不開身,隻能讓洛河去把胡威帶回來,哪知洛河才走了不到一個時辰,穀繁就接到了一封匿名信,有人自稱胡威在他手上,要想近一步談判就在明日午時在聚懷樓麵談,先不論這話有幾分真假,穀繁也得赴約前來。這個人知道胡威的事,那麽自己的把柄多少也握住了一點,斬草除根才是王道!


    穀繁先走過去打了招呼,“真巧啊,兩位也來這裏吃飯?”


    沈猶打著哈哈,“是啊,真巧。”


    白黎軒還沒有想好該怎麽看待穀繁,隻是輕輕點點頭,沒有話語。


    穀繁大大方方邀請兩人去一同吃飯,白黎軒稱臨時有事先行一步,沈猶也跟了上去,隻說了句:改日再約。


    穀繁也樂得個輕鬆,沒這兩人還能省不少麻煩呢。


    穀繁單槍匹馬推門進去,果然沒有料錯,約自己麵談的不是別人正是胡威本人,他使了調虎離山之計。


    “胡大哥幾日不見,倒是越發狡猾了。”穀繁反手關上了門,神情晏然自若。


    胡威狀若無意的說道:“若不是恰好逃過幾劫,胡某那還能坐在這裏和丞相大人相談?”


    “哦?倒是不知胡大哥怎麽就這般恰好的命了?”一番劍拔弩張的對話更是讓兩人氣氛嚴峻起來。


    胡威卻如釋重負的放下心來,看來果真不是穀繁下的殺手。自己這一把賭對了。


    “胡大哥有什麽疑惑盡管說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穀繁眼珠子直打轉,想著打消了胡威的疑慮,現在正是趁勝追擊的好時候。


    胡威愁眉苦臉,早沒有了當日的爽朗和氣魄。“我也是走投無路沒辦法才來找你的,事情還得從我帶你去山寨的那一夜說起,我被人打暈拋在了路邊,醒來的時候就聽說山寨被朝廷剿滅,徐銳也死了。我回去的時候就被劉侍郎給解了官職,所以躲了起來。我在福滿客棧住了下來,暗中聯係江湖上的朋友幫我找人,可是後來發生了一點小變故,然後接著我遭到好幾次的暗殺,都險險逃過去了。”事情的時間都基本對的上號,這也解釋的通為什麽自己一去胡威就不見了蹤影。


    穀繁不露聲色,打定了主意。“不知現在作何打算?”


    胡威情緒激動的握住穀繁的手,“上蒼不負苦心人,我終於還是找到了他,而且......”胡威沒有繼續說完話的權利了,因為洛河緊緊的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音。


    穀繁也嚇了一大跳,洛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洛河,還不快放開,他現在還不能死。”穀繁疾言厲色的對洛河下命令。


    隻是還是晚了一步,洛河鬆開手的時候,胡威已經奄奄一息了,沒有留下最後的關鍵話就閉上雙眼了。


    穀繁徹底瞪目結舌了,急不擇言的對著洛河一頓痛罵,“你知不知道你破壞了我苦心的局,胡威馬上就要講出秘密了,現在一切都毀了!”


    洛河低眉順目的受著穀繁的責備,攢眉蹙額解釋道:“我看他行為激動,誤以為他......”


    穀繁聲色俱厲的打斷了洛河的話,“誤以為他要對我不利?誤以為我解決不了這點小事?洛河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優柔寡斷不會看情勢了,我難道這麽教你的嗎!”


    萬籟俱寂持續了很久。洛河黯然道歉,“對不起。”


    穀繁神色不動,甕聲甕氣的說:“趕緊去把胡威給埋了。”弦外之音就是下不為例了。


    穀繁回到府裏,立刻倒頭大睡,連冬霜敲門都沒應。洛河剛回府,冬霜就拽著他神神叨叨的說起穀繁的不對勁。洛河心不在焉的聽著,等冬霜講完,洛河也回房去了,怎麽喊都不理人。


    穀繁若有所思的抬頭望著窗外的月色,線索中斷再要重頭去找可真是個費力活。想起胡威身上或許有留下什麽線索,但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靈光一閃之間,穀繁想起胡威臨死之前的眼神,不寒而栗。而且,那個時候,自己分明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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