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霜連忙掀簾探出腦袋詢問馬夫怎麽回事。馬夫說前方有馬車迎麵而來,自己趕緊刹車。


    穀繁在馬車內聽著外麵的動靜,嘴裏直犯嘟囔,今日大忌不宜出行。


    “對麵的馬車還不趕緊讓開,耽誤了我家娘娘拜佛的時辰可不是你爾等小民擔待得起的!”秀荷雙手叉腰頤指氣使的喝令穀繁一幹小民速速離開。


    看吧看吧,就說今個不宜出行了!裝高調,說自己搜刮民脂民膏,仗勢欺人,這不低調了一回吧,就這麽成一幹刁民了,還是特不識趣的那一種。穀繁從右側簾布掀開一個小口,眼咕嚕直打轉,呦,這不是惠妃身邊的貼身奴婢秀荷嘛,脾氣見長啊!


    冬霜哪裏受過這等氣,還是被一個小奴婢呼來喝去,看我不一根小拇指摁死你。隻見冬霜驚魂未定的從車內下來,張口便是衝著秀荷一頓臭罵,“你又是哪來的小賤蹄,在這地方膽敢撒潑,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整個一尖嘴猴腮要我說真該以死謝罪才是,你瞅瞅那血盆大嘴,那賊眉鼠眼,那五棍三粗的腰腿,還有那臉上抹的胭脂,厚的能埋死一地的螞蟻,還有還有......”冬霜咄咄逼人一鼓作氣恨不得真逼的秀荷當場自盡謝罪才好。


    “你這個賤人,我今天和你拚了!”秀荷也不是好惹的主,早幾年跟著惠妃進宮,自恃是所謂的娘家人,一直背地裏胡作非為惹得不少罵名,聽到冬霜劈裏啪啦一長串的話,哪裏還忍得住。今個也算是交代在冬霜手裏了。


    “住手,成何體統。秀荷還不快回來,本宮平日是這麽教你的嗎?沒規矩的東西。”司馬惠假意怒道,訓斥秀荷的不是,但那最後一句怎麽聽都是針對穀繁這個躲在車內之人的。


    冬霜還想反駁,被穀繁一聲喝住,“這是誰在吵鬧啊,又不是什麽風月場所爭風吃醋的,擾人好夢,不懂規矩!”穀繁從車內出來怒目而視,自有一股怒發衝冠的氣勢。


    穀繁剛一露麵,秀荷立刻嚇得驚驚顫顫,畢恭畢敬俯身作揖,“奴婢見過丞相大人,不知原來是大人在此,剛才有得罪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謔!瞧這小臉變臉變得真快。


    穀繁站定在秀荷麵前,不怒自威。


    “我當是誰在這大呼小叫的,原來是惠妃娘娘啊。多日不見,這身邊的奴才是越發不懂規矩了。”


    司馬惠強裝笑意,走了幾步迎上穀繁,說道:“原來是丞相大人,今個簡裝出行還真是沒有認出來,本宮在這真得賠個不是才對。”今個真該找大師算算卦象再出門的,怎就這麽不好命,遇見穀繁了。


    穀繁很快收回目光,拍拍衣服上壓根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的說道:“這賠不是下官可受不起,再說了這向來君是君臣是臣,這要是哪個跳梁小醜膽敢動了什麽歪心思,隻怕那下場很多人等著看吧?娘娘你覺得呢?”善意的提醒可不是人人都聽得懂的,司馬惠就看你怎麽想了。


    穀繁徑直上了馬車,司馬惠的人馬讓出了過道,直奔慶雲寺。


    在穀繁那一番似有玄機的話裏,司馬惠並不覺得穀繁是好言相勸,相反司馬惠覺得穀繁是個可怕的人,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繼而警告自己,是敵是友還很難說。今日這慶雲寺是去不了,隻能打道回府。


    慶雲寺的主持和冬霜也算是有緣,每次前去拜見都能得見,小沙彌剛來通知空亦大師有請,冬霜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剛在佛祖麵前被逼著磕了不下幾十個頭還暈頭轉向的穀繁去了禪房。喂喂,不是說好磕一百個頭的嗎,半途而廢可是要重頭磕起的啊。


    穀繁完全沒有任何發言權的被拒之門外,按冬霜大管家的話來說,就是哪好玩你就哪裏呆著去,到了寺廟吃午齋的時間你自覺滾回來就行了。這哪裏是管家?分明是管家婆!


    慶雲寺後院人煙稀少,穀繁滿意的找了一處清淨地,手腳並用的爬上大樹,脫下外袍遮住刺眼的強光安心大睡起來。


    穀繁躺著,怎麽都不能安眠,不停的翻身,眼看就要從樹上掉下來了,韓越怎麽也藏不住了,出聲提醒,“小心。”


    穀繁反而被這一聲驚得舉止失措,直接從樹上掉下,韓越提氣躍步準備救人,卻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哭笑不得,隻見穀繁死死的抱住了大樹斜枝的,然後一點一點慢慢又蹭了上去,這算不算是有驚無險?錯!這在穀繁眼裏已經構成了驚嚇未遂罪,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跟蹤我?神出鬼沒的!”穀繁一口咬定韓越心懷不軌,一定早有圖謀。


    韓越滿麵春風笑意正濃,“隻是湊巧,我來拜見空亦大師,三日後得見。”


    穀繁一聽這話頓時得意洋洋起來,人品有差距是可以理解的!“既然這樣,那就算了,賠我點損失費我也就不計較剛才你出聲嚇我的事了。看著給個幾千兩就行了。”


    韓越目不斜視盯著穀繁,誓要看出個究竟才罷休。又不是沒錢的窮人,這麽財迷幹什麽?簡直比自己這個商人還要市儈。


    “錢沒有,不過倒是可以當你一個小忙。”韓越聳聳肩,一臉的無奈。


    穀繁果然上當了,“什麽忙?”懷疑的目光。


    “你是不是想睡個好覺?”韓越敦敦引導。


    穀繁疑惑的點點頭。韓越抬起右手朝穀繁的頸部就是一頓快劈,又穩又狠。


    臨終前也沒來得及罵出心裏的話,韓越你個混蛋。


    而日過西曬的時辰穀繁都遲遲未歸,冬霜先還以為穀繁圖清淨走遠了,可是時間又過去了一炷香,冬霜焦急的四處尋找,終於在小沙彌的幫助下在後院找到了睡著了的穀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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