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距離穀繁一丈的同僚可謂是備受煎熬。丞相大人一早就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眾大臣紛紛噤若寒蟬。


    而實際上穀繁隻是因為醒來的時候不小心給扭到了脖子,這會正疼得要命,所以見誰都側頭相對弄得好辛苦,但偏偏還不能讓人察覺,所以隻好做出不想搭理的樣子。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朝,穀繁急不可耐的想走,冷不丁被一太監叫住,說皇上有請。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蹶不振。


    這回白奚墨倒是沒有姍姍來遲,當然就是遲了也沒人敢吱聲。白奚墨隻是照常詢問了一番奏折上的棘手事情,穀繁哪有這份閑心來管不該自己做的事,權傾朝野向來是大忌,自己樹大招風也就罷了,白奚墨難道也不知情?怕隻怕是明知如此還想將自己往身敗名裂火坑裏推吧。


    想好說辭,穀繁拱手作揖行過禮,低下頭畢恭畢敬的說道:“皇上,這些事情臣怎敢自作主張,以前是怕皇上一個人擔起責任難免太過勞累,現在憑心而論皇上已經自可處理妥善,微臣自該功成身退好好盡到做丞相的本職,以表微臣敬忠職守的本分。”


    白奚墨微微一愣神,倒是沒想到穀繁這麽輕而易舉推脫了自己,言語裏將無私之心表達得淋漓盡致,倒像是自己小心眼的過失了。白奚墨從容不迫的逼近穀繁,隨意說道:“愛卿怎這般見外,當初若不是年幼的你一舉清剿朝廷反叛官員,朕又豈能像今日這樣安枕無憂?”


    穀繁低眉順眼,神色不動回道:“為臣者自當竭盡本分幫助皇上一統山河,所謂君臣君臣,自當是君在上臣在下,不敢有半點逾越。但若是遇上不分青紅皂白之事,臣也自會據理力爭不甘人後。”


    眼看劍拔弩張氛圍有擴大的趨勢,哪知白奚墨不怒反笑道:“愛卿說笑了,不問青紅皂白之事朕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管的,愛卿是做大事的人才,又豈可被區區小事難倒。”兩人你來我往話裏話外盡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情勢。


    穀繁啞然失笑,“皇上說的極是,臣若是恪守本分又豈會遇上麻煩事,想必還是自己做得不夠好吧,回去之後定當閉門思過,唉,就是好一段時間不能見到錦華樓的丹佩姑娘了。”唉聲歎氣。


    爾後穀繁談笑風生的話惹得白奚墨捧腹大笑,“你這小子就是油嘴滑舌,怪不得京城裏都說丞相大人最是憐花惜玉,這話倒也不假。”


    回府的時候已經戌時,穀繁剛換下朝服就一直在喊餓,冬霜見狀連忙吩咐下人去把飯菜再熱熱,然後給精疲力盡的穀繁舒展筋骨,不輕不重的按摩頸部,穀繁舒服的直想睡覺。


    吃過晚飯,等把碗筷都收拾幹淨,冬霜才挨著穀繁坐下,搶先開口,“最近你是不是活動的太過頻繁了,皇上不想起疑心都難,司馬柏那天來過的事八成他以為是結黨營私了,唉,你說你去那麽半天皇上怎麽那麽小氣,連頓飯都不給吃?”


    穀繁撫頭,一臉迷茫,“我的好管家你這麽多的問題我到底應該先回答那一個才是?”


    冬霜隨手拿過放在桌上的餐後水果蘋果咬了一口,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一個一個回答唄。”順便附送一白眼。真當自己好糊弄啊,今個不問出個子醜寅卯來絕不罷休。


    這算是敗下陣來了。穀繁恨不得抱頭逃竄,舉起白旗招展隨風飄揚。


    俗話說一個女人相當於五百隻鴨子,這話一點都沒錯的。穀繁還沒說幾句話,就聽見冬霜劈裏啪啦一通長篇大論的話從嘴裏蹦出來,這真是沒法開口啊。


    正想說自己偷偷撤退,穀繁就眼尖的瞧見洛河回來了。趕緊拉著洛河像逃命似的遠離冬霜,去了書房。


    “有什麽進展?”穀繁關上門就急忙詢問洛河事情辦得怎麽樣。


    洛河搖搖頭,說道:“我動用了暗堂的力量隻查到韓越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但他所做的生意遍布西陵四分之一,稱得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按說這麽個人我們早該有所察覺,但韓越確實是最近才浮出水麵,隻是奇怪的是韓越和官場的人似乎都走得很近,連沈猶都是他多年的好友,這是不是代表韓越其實是端王爺那邊的人?”


    穀繁負手在書房來回打轉,不對,自己的直覺告訴自己事情鐵定不會如此簡單,韓越若真是白黎軒的人,至少自己也該有所耳聞,偏偏是在這段時間才開始露麵,有三個疑點存在。第一,韓越既然在商業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又豈會默默無聞這麽久才出頭。第二,韓越深藏不露且與官場之人來往密切是否想在朝中參一腳。第三,穀繁眯眼,這第三嘛,就是自己所擔心的最大問題了,韓越的出現偏偏是在山寨的髒銀被人所劫之後,這點很值得讓人懷疑。如果韓越的動機和自己沒有任何衝突,自己放任不管也不是不可,隻是從眼下他三番兩次出現在自己身邊來看,動機不明。


    洛河退下之後,穀繁正愁著怎麽對韓越進行一次全方位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有句話叫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句話放在眼下正合適不過了。


    穀繁坐在房前的石凳上舉頭望天,沒有月亮和星星,有的隻是動機不明的某人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屋頂上的大膽行為。


    答案是負荊請罪來道歉的!切,誰信啊。瞅瞅這一身貴族風範,瞅瞅這空手而來的樣子,選第二個比較靠譜吧?


    韓越羞澀一笑,“出門太急忘了帶賠罪禮。”


    你這道歉忒沒誠意!不過沒關係,你不是富甲一方嗎,待會多敲詐點也是一樣的,實際又好用!


    “喝不喝酒?”灌醉就好辦了。


    韓越喜上眉梢,點頭道:“自然好。”也不揭穿穀繁的那點小心思,眼睛裏都快冒出錢洞的。有弱點才會是一顆好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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