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冥衣站在樹下端望著一門心思在棋盤上的男人,從剛才帶自己回來之後,就沒有聊過一句,甚至就連眼皮都不曾抬下,隻是自顧自的在喃喃自語說著什麽不見了,簡直是莫名其妙!


    隨手抓住一個府內的小廝詢問過自己的落腳處,冥衣迫不及待的就要回房摘下麵具,總是感覺怪怪的!


    韓越聽聞有客來訪,頭也不回的答道‘沒空。’小廝正要去回複,韓越返轉頭對小廝問道:“你剛才說誰來了?”


    小廝一愣,回答道:“是沈大人。”


    “帶他去客廳,我隨後就到。”白黎軒果然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隻是沒想到這麽快,真是心急的很。


    冥衣聽到韓越要去前廳見客,而且還是去見白黎軒一黨的人,也知道這事是因自己而起,連忙對韓越說道:“也帶我去吧。”


    “不必了,此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乖乖的呆在這裏,待會還有事要問你,帶他去客房。”說完就直奔前廳而去。


    冥衣還來不及說些什麽就被小廝‘請’去了客房,連說一句‘我自己會走’的機會都沒有。


    剛走進廳內,就看到沈猶起身迎上來,似乎是剛才宮內出來就直接趕來了,就連朝服都沒有換下。韓越眸色一沉,看來這動靜還不小。


    “深夜叨擾實在是抱歉,還望韓兄見諒,敢問穀相是否在府內?”事發緊迫,沈猶也沒有浪費唇舌拐彎抹角的意思。


    果不其然的聞風而動了,隻是沒料想事情這麽快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是該說耳目過人還是小題大做了呢。


    正想著,就聽見門外突然吵鬧的聲音,韓越還不明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沈猶卻是額頭直冒汗,說好給自己一個時辰來請人,現在可好半個時辰都等不及了!


    “韓兄實不相瞞,現在出了點狀況,如果不能把穀相帶走,恐怕就大事不妙了!”一想到這情形,沈猶就深感頭疼,就連語氣都強硬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就要往外衝。


    韓越伸手攔下了沈猶,高聲道:“抱歉,如果早來一刻穀相還可能留在府內,隻是現如今我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沈猶下意識拂開了韓越的手,冷冷道:“韓兄再這般靈頑不靈就休怪沈某了,本官也隻是奉命行事罷了!”就連空氣裏都散發著十足的火藥味。


    “那麽敢問大人,穀相究竟犯了何事?草民如若見到穀相定當轉達。”韓越恭恭敬敬的退開兩步,嘴上說的好聽,卻拒不承認穀繁的行蹤。


    沈猶聽到此話也無話可辯,畢竟自己登門是客,先不說自己孤身一人前來縱使是朝中官員卻也不可擅意搜查門宅,更何況穀繁是否真在這裏也是不知數,若是真在就好說了,可若是不在,那自己豈不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一想到這裏,沈猶也沒了十足的把握。


    “如果還是不信,大可搜查便是,韓某並無異議。”韓越側開身子讓開路。越是如此,沈猶越是沉吟不決。


    就在此時,門外的吵鬧聲也離得很近了。一個太監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對沈猶躬身行禮後說道,“沈大人,還好您還在,皇上命奴才通知您,使者在行館被刺殺,請速速回宮!”


    沈猶猶豫了片刻,權衡輕重還是放棄了穀繁的行蹤,急著趕回宮去。


    使者?難道是前日探子提到的西武國派來的使者?應是今日晌午才剛剛抵達西陵,本以為隻是無聊的兩國聯姻之事罷了,隻是不過一日的功夫使者就遭到刺殺,現在看來倒沒這麽簡單了,沈猶這麽急著找穀繁,莫不是與此事有關!韓越不假思索的直奔著冥衣的房間而去,隻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手下這話一點都沒錯,趕到的時候房內早已沒了冥衣的身影,隻有被打昏在地的兩個手下。雖然早就知道冥衣的功夫不遜,但韓越還是在心裏盤算著某個攜款潛逃的家夥該判多少年監牢才好!


    暮色漸濃,銀輝萬裏的月色籠罩黑夜。停靠在外灘口的一艘遊船燈火通明,夾雜著潺潺的船頭激水的聲音緩緩行駛。


    盡管隻是初秋,但夜間的風卻像個不聽話的孩子變化無常,十分的欠揍!


    “主上,屬下知錯了,還望主上原諒,給屬下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屬下定當誓死完成任務不負主上所托!”匍匐在甲板上的黑衣少女終是沉不住氣了,率先開了口。


    立在船頭的男子恍若未聞,怡神自得的仰望幽藍深靜的夜空,滿天的星星像一顆顆晶瑩而閃光的寶石般耀眼,男子不禁一時迷了眼,秋天的夜晚果然是看星星的好日子。隻是不過一瞬的時間便恢複了眼中的清明,男子自嘲一笑,好的......真想讓人毀了!


    “將功贖罪?哼,你欺上瞞下的功夫倒是做的十足,梁語這幾日可有好好反省?”這男子正是楚沐。


    梁語低著頭心頭一驚,隻能在心底暗自揣測一番,想著主上一定還是會念舊情的,雖然任務失敗受到了處罰,但自己也認了,不過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騙自己的賤人,一定要給點教訓嚐嚐,雖然主上說過任務就此作罷但自己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莫非那事主上已然知曉不成,否則又何必指責自己欺上瞞下。一想到這裏,身子忍不住一顫,違反主上的命令這一點就足夠自己死十回了,為今之計隻有乞求主上,畢竟自己也是為了主上著想才會出此下策,隻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主上一定會網開一麵饒過自己一命的。“求主上饒命,屬下真的知錯了,是屬下擅自違反命令下了毒,但請您放心,屬下保證此毒無藥可解,不出一個月西陵穀相重病身亡的消息一定會天下皆知,主上的心腹大患也鏟除了,主上稱霸天下......”


    “下毒?重病身亡?”楚沐的聲音裏聽不出情緒,隻是梁語卻覺得仿佛跌入了冰窖裏刺骨的冷。


    就算梁語再怎麽自欺欺人,也知道楚沐動怒了,雖然還是一如既往這麽輕描淡寫的話語,但對自己的壓迫感卻是鋪天蓋地的襲來。即便有再多的話想要去爭辯,在此刻也早沒了據理力爭的理由,原因很簡單,楚沐起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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