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繁把在場的人心思都收盡眼底,雖說都是些不足為懼的小國,但真要是有心聯合在一塊,也能給予敵人不小的創傷。不過可惜這些個人偏偏都隻想著自己,那點破心思不用看也猜得出來。


    大金國,西陵國還有西武國號稱三大巨頭可不是說假的。大金國多年前就已崛起,以擴展版圖為由東征西戰才造就了今時今日的一大強國,兵強馬壯,以武稱霸。西陵國在先帝立國時期就已揚名天下,現在的帝王更是青出於藍,再加上有穀繁這一天下才子助陣,更是錦上添花。西武國被稱為神秘之國,據說西武皇室代代都有不外傳的通天之術,卻因為曆代古訓,才閉門鎖國不與外國接觸,但倘若西武也有心爭奪天下,這無疑也是一大勁敵。


    的確如果這三國交戰,恐怕最後苦的還是他們這些臨近的小國,戰火紛飛可不是鬧著好玩的。


    玄漓的到來也代表著他身後的西武國的插入,雖然來得遲了,但西武既然派了使者前來就代表著與大金無惡交之意,但也會有人懷疑玄漓此番來的目地,畢竟他剛才的出場,可是十足的挑釁,再加上西陵國的穀繁似乎與他交好,更是引起不小的猜忌,一時間頗有些人人自危的氣氛。


    楚沐也察覺到了,但沒當一回事。在他看來,這些人和單手能碾死的螞蟻沒什麽兩樣,不足為懼。楚沐和穀繁對視一眼,眼裏閃過一絲猶豫。


    穀繁還沒看清那眼神,楚沐就恢複了常態,器宇軒昂的姿態立於人群,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然後就聽見他低聲說道,“跟我來。”


    穀繁猶豫了片刻,答道,“好。”


    穀繁亦步亦趨的跟在楚沐身後,在場的人自覺的列為兩隊,玄漓也不例外,臉上掛著意味深明的笑容,在穀繁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穀繁臉色不變,沒有停留。


    礙於玄漓在場,沒有人敢私下裏閑言碎語,生怕被他聽到記了仇。


    穀繁是第一次來怡花苑,楚沐帶著她有如無人之境上了二樓的房間。


    上樓梯時,穀繁想起了那天見到的馬車,開了口問道,“帶我來這裏,不怕金屋藏嬌的佳人被我瞧見嗎?”


    穀繁這話並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看氣氛太凝重了,想緩解一下而已。誰知楚沐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她,反問了一句道,“你想見嗎?”


    穀繁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這話意思的時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個勁的說,“我開玩笑的,別當真。”


    楚沐低低的笑聲傳來,隨即邁開了步子繼續上樓,穀繁也跟上,沒有多想。


    楚沐帶著她進了一間房裏,穀繁反手將門帶上了。因為沒有掌燈的關係,屋裏頭有些黑,穀繁看不清路,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東西險些被絆倒,幸好楚沐及時拉住她才沒有摔倒。楚沐鬆開了手,駕輕就熟的走到桌邊拿起一個火折子,輕輕的吹了一口,借著微弱的火光,穀繁勉強的看到了剛才險些把自己絆倒的罪魁禍首,那是一摞奏折,穀繁眉眼一挑。


    楚沐點上了油燈,光線瞬間亮了,穀繁的視線也寬闊了起來,她微微眯了眯眼,才適應了光明。


    “為什麽帶我來這裏?”在穀繁看來這裏是楚沐的私人地盤,不應該讓自己這個敵國對頭來,除非他是想要殺人滅口。


    楚沐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從容不迫的舉著手中還未吹熄的火折子,然後丟到了奏折堆裏,奏折的材質本就是宣紙這等易燃之物,不消片刻,那堆奏折便有如星火燎原燒成了一堆灰燼。


    楚沐的舉動無疑是給了穀繁當頭一棒,他在警告自己。


    穀繁臉色不變,但心裏早就繃成了一條線,如果楚沐真的要對自己出手,隻怕自己沒有多少的勝算。也終於明白了玄漓最後那句沒頭沒腦的“別死”的意思。玄漓知道楚沐的行動,所以才特意趕來,在楚沐麵前故作親密也是為了加重楚沐的忌憚。


    可是在這個時候做再多的都顯得多餘了,如果楚沐真的要自己死,哪怕花再大的代價都會不死不休。


    “西武與晉城開戰,你能得到什麽好處?”又或者該說這場戰爭本來就是穀繁一手促成的。


    穀繁聽出了他的意思,笑道,“坐山觀虎鬥,這不是最好的效果嗎?”


    “西武和晉城的開戰根本就是個幌子,你的真實目地不是這個。”楚沐見穀繁不說實話,幹脆把話也挑開了。


    穀繁也沒指望自己的話能把楚沐騙過去,“跟你無關,無可奉告。”


    “你......”穀繁似乎總有這種能把他惹火的辦法,偏偏穀繁是個軟硬不吃的主,想要從她嘴裏聽句實話比什麽都難。


    穀繁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說的話太過夾槍帶棍了,一時之間沒了聲音。


    “罷了,既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但是我勸你不要耍小聰明,這裏是大金。”楚沐的眼裏閃過一絲厲色,似是警告又好似最後的通牒。


    穀繁望著楚沐,平淡的說道,“那就告辭了。”


    還沒走幾步遠,穀繁被迫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晏然自若的看著楚沐,“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不想走,而是門口出現了擋道的,擺明了是楚沐不想放她回去。


    “好好呆著,等登基大典結束之後我來接你。”楚沐的話讓穀繁臉色一白,他想要囚禁自己。


    看到楚沐要走,穀繁立刻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急聲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麽?”穀繁的聲音轉冷,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楚沐的眼神裏猩紅一片,穀繁撞進這麽一雙眼裏,隻覺得後背瞬間濕了一大片,這不是她記憶中熟悉的那個人,而是嗜殺成性暴戾恣睢的楚王爺。


    “知道嗎?我有很多次都可以殺了你。”楚沐伸手撫上穀繁的臉頰,喃喃低語。穀繁身子一怔,神色晦暗難辨。


    楚沐嘴角泛起一絲苦澀,卻還是問出了口,“你可願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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