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深深地看了夏忱忱一眼,沒說話。


    夏忱忱是什麽人?她是商賈之女,她要說什麽宋濯能猜想不到嗎?


    可這生意是誰都做得了的嗎,宋濯不是沒做過,但做一次虧一次,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省一文便是掙一文。


    像現在這樣能在夏憲那裏撈到一些錢財,隻要臉皮厚些便能夠坦蕩做人,真的是老天垂憐。


    也因此,宋濯看夏憲和夏忱忱也是有幾分可愛的。


    夏忱忱沒錯過宋濯一分一毫的表情變化,見此,柔聲道:“不是讓您開鋪子,您可以入股到我的鋪子,回頭隻需要分紅就可以了。”


    入股?分紅?宋濯承認自己狠狠地心動了。


    但是,宋濯看向夏忱忱,還是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不成!”


    第43章 給爺扇


    “為何?”夏忱忱不解地問,多少人想入股夏家的鋪子,都想不到呢。


    況且,宋濯又不是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夫子。


    “你不過就是想和我綁在一起罷了。”宋濯冷哼一聲。


    為了銀子自己可以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但卻不會被她“綁架”。


    夏忱忱的目的被宋濯拆穿,倒也不覺得尷尬,父親自幼就告訴她,生意不成仁義在。


    “停車。”夏忱忱突然道,然後指著外邊說,“四爺,纖雲樓到了,我去看看我的衣裳如何了。”


    這衣裳是夏忱忱去安家喜宴的時候要穿的,耽擱不得,如有不合身的,還得改。


    宋濯剛剛拒絕了夏忱忱,這會兒自是要補償一二,因此好脾氣地陪著。


    兩人剛下馬車,一個孩子便十分莽撞地衝了過來。


    宋濯一閃身,攔在了夏忱忱的麵前,那孩子便直直地撞到了宋濯的身上。


    下一刻,便見宋濯一腳將那孩子直接踹飛了。


    夏忱忱都看得愣住了,但也沒說什麽,倒是路邊一個女子卻衝過來指著宋濯不滿地說:“他隻是個孩子,你便下這般狠手?”


    那女子身上沒什麽首飾,但衣料卻是極好的藏雲棉。


    藏雲棉還是夏憲從一個鄉下婦人手中買來的技藝,雖是棉布但因織法不同,因此一樣挺括,且透氣,最為書香世家喜歡。


    當然,價格也不便宜。


    宋濯淡淡地瞟了那女子一眼:“如何?”


    “如何?”那女子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難以接受的話,瞪大了眼睛,“這孩子身子若是差些,你這一腳便是要了他的命。”


    “那也是他自找的。”宋濯有些不耐煩地說。


    “你……”那女子指著宋濯,“你怎麽這般惡毒,真是枉費了這張臉。”


    那女子攻擊宋濯便罷了,攻擊他的臉,夏忱忱便聽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自己也不會想方設法地嫁進王府。


    “你那麽關心他,倒是過去扶他起來呀,跟我們在這裏多什麽話。”夏忱忱冷笑道,“想要做好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腦子。”


    “你們傷了人,卻讓我去扶?”那女子的眼睛在二人臉上掠過,然後又別過臉去,仿佛看到了什麽髒東西。


    “我們這般惡毒,不像你人不美但心卻善,當然是你扶。”夏忱忱說著還衝著那女子笑了一下。


    圍觀的人有些原本就有些人知道夏忱忱的身份,她雖然整日珠光寶氣的,但卻從未仗勢欺人。


    這女子如此怒斥夏家二姑娘,還指望夏家二姑娘認錯不成?是不是有點毛病。


    “夏二姑娘說得沒錯,你好心你去扶啊。”


    “就是,照我說還應該給幾文錢。”


    “瞧這姑娘穿得也不錯,幾文錢怕是不成,幾塊銀子還差不多。”


    ……


    那女子在眾人的目光中,寒著臉道:“這便是陵川的民風?”


    說完,她緩緩朝那孩子走了過去。


    夏忱忱唇邊露出一抹譏笑,明明不樂意,卻還要打抱不平。


    “她為何要這樣做?”宋濯小聲問夏忱忱。


    宋濯一直認為女人是最難搞懂的,因此一向敬而遠之,這會兒夏忱忱在身邊,自然低頭請教。


    反正在夏忱忱麵前,自己低頭不虧。


    “大概,也有可能,是看上你了吧。”夏忱忱調笑道。


    “嗯?”宋濯看了看夏忱忱,又瞟了一眼那女子,這是誰腦子出了問題?


    “有些人為了博取名聲,什麽事做不出來。”夏忱忱終於正經地回了宋濯一句。


    原來,如此?!


    那女子已經快走到孩子麵前了,那孩子卻突然起身在女子身上扯了一把,便轉身就跑。


    但沒用,明路已經冷著臉掐住了他的後脖頸。


    女子盯著那孩子手上的玉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這時,宋濯走到孩子麵前,從他懷裏搜出自己的錢袋,然後對明路說:“放了他。”


    既然已經踢了一腳,讓他吃了教訓,就不用再追究了。


    女子見宋濯並沒有幫她要回玉環,頓時慌了,那玉環可是她家祖上傳下來的。


    明路手一鬆,那孩子便扭頭就跑,但那女子手中的劍卻向那孩子紮了過去。


    “你幹什麽……”夏忱忱剛一開口,那孩子便應聲倒地。


    所有的人都看向那女子。


    “他是個小偷,死不足惜!”女子仰著脖子道。


    “他是個小偷,但罪不至死!”夏忱忱瞪了一眼那女子,然後道,“送他去醫館,銀子去夏家結。”


    夏忱忱話音剛落,便衝進幾個人來抱起那孩子就往附近的醫館跑。


    夏忱忱走過去,拿起地上帶血的玉環,走到那女子麵前。


    “你這帶血的玉環,是一條人命。”夏忱忱冷著臉道。


    “那又如何,他是個小偷。”那女子再次強調。


    “你可以將他交給官府,而不是當街打殺,你這樣的行為,可謂殘暴不仁。”夏忱忱的眸子都是冷的。


    “大膽,竟敢跟我這樣說話。那女子說完,一個耳光便扇了上來。


    夏忱忱猝不及防挨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地痛,當即也回了一耳光過去。


    “你敢打我?”那女子瞪著夏忱忱。


    “敢!”夏忱忱抬起下頜,然後又扇了一耳光,“這是送給你的。”


    “你……”那女子捂著臉,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打耳光,還是兩下。


    “你是什麽人,居然敢打我們家四姑娘!”這時人群中擠進來一個丫鬟,還帶著幾個家丁。


    “什麽人?永平王府的四少夫人。”宋濯走到夏忱忱身邊,看了一眼她的臉,然後瞟向裘雪嬌,“我不管你是誰,竟敢掌摑皇室?就要付出代價。”


    皇室?裘雪嬌看著宋濯:“您是……”


    沒等裘雪嬌說完,宋濯便閑閑地指了一下裘雪嬌:“給爺扇!”


    明路上前,衝著裘雪嬌又是兩耳光。


    如果這是觀言,可能還會留點分寸。


    但明路從來不考慮別的,宋濯要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


    明路這兩巴掌可是有講究的,打得裘雪嬌痛得身子都顫了,但臉上卻不紅不腫。


    第44章 四爺寵妻


    知道宋濯是永平王府的四爺,裘雪嬌身邊的人除了團團將她圍住,也不敢還手,隻是喊:“我們四姑娘可是陵越總督府的千金。”


    聽了這一句,宋濯才叫人停下。


    總督確實有實權,但永平王府可是皇室,皇帝對總督們本來就心有忌憚,萬一借此扣上一個藐視皇室的帽子,那可是合族都有難。


    因此這一次,算是裘雪嬌倒黴。


    這可如何是好!丫鬟紅袖扶著裘雪嬌急得直跺腳。


    而這時,宋濯已經陪著夏忱忱進了纖雲樓,掌櫃的立即命人拿了熱帕子過來給她敷上。


    “怎地不知道躲呢?”宋濯看著夏忱忱紅的那半邊臉,格外地礙眼。


    “能躲我不躲?”夏忱忱沒好氣地說,“您沒看出來她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嘛,我能躲得開?”


    “……你沒有?”宋濯眉頭微蹙。


    “唉,我爹當年是給我請了武師父,我……”夏忱忱嫌辛苦,沒好好學,“不過我的丫鬟學過,隻不過她爹沒了,她回鄉了。”


    鄉下女子沒了男人,又帶著幼子,很容易被人欺負。


    前世夏忱忱心疼琥珀的親娘和弟妹,因此放了她的良籍,讓她回去了。


    “傻!”宋濯回了一個字。


    “我是個女子,四爺是個男子,我看也不怎麽樣。”夏忱忱換了個帕子接著敷。


    “她是個女子我才叫明路動手的,但凡是個男子,我便會叫你知道我的厲害。”宋濯很是氣惱,居然說自己不怎麽樣。


    “應該有這樣的機會。”夏忱忱衝著宋濯笑了一下。


    宋濯莫名地覺得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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