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宋濯從外麵回來,進了韶光院沒多久,季益芳帶著丫鬟,捧著托盤過來了。


    將吃食直接送到前麵的書房,季益芳還沒這個膽子。


    “四嫂,這是我新做的藕粉桂花糖糕,您嚐嚐看?”季益芳雖是對夏忱忱說的,但眼睛卻不時地瞟向內室。


    “難為做了好吃的還想著我。”夏忱忱不客氣地拿起來嚐了一口。


    但真的隻是嚐一口就放下了,也不知道季益芳是哪裏來的自信,這樣的口感居然還敢往韶光院送。


    夏忱忱不介意吃白食,但不對胃口的,她是不會委屈自己的。


    隻是季益芳的心思不在夏忱忱身上,她甚至認為夏忱忱越表現出不喜歡,便越證明她做的還是挺好吃的。


    “四嫂,這藕粉是我從老家帶來的,桂花是在花園裏新摘的,還特意加了牛乳,比別的點心倒多一絲奶味兒,不知道您可喜歡。”季益芳聲音不小,因為原本就不是說給夏忱忱聽的。


    “那可真是費心思了。”夏忱忱回了一句,卻沒再多吃一口。


    這時,宋濯黑著臉從裏間走了出來,拿起夏忱忱吃的那塊就咬了一口。


    第46章 藐視皇室


    看著宋濯的手伸過來,夏忱忱和季益芳想攔,但都沒攔住。


    夏忱忱:這是我吃過的。


    季益芳:還有呢。


    隻是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宋濯便將吃下的那口又吐了出來,道:“做的什麽玩意兒,回頭將廚娘給辭了。”


    說完,也不待夏忱忱回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季益芳的臉漲紅了,偏夏忱忱還安慰她道:“四爺不知道是你做的呢。”


    可越是這樣,季益芳越是難堪。


    怎麽會不知道呢,她說得那麽大的聲音,除非宋濯是個半聾。


    可從來沒聽說過宋濯耳力不好,因此那番話分明是說給季益芳聽的,傻子才不明白呢。


    強撐著告辭離開,季益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毓秀院。


    季益蘭見季益芳這樣,忍不住道:“早就叫你別勞這個神,夏氏自己不會,但她可是帶了廚娘進府的,夏家是什麽人家?連王爺和王妃都喜歡吃韶光院送去的吃食,你怎麽比?”


    “我隻要比夏氏強些便成。”季益芳強撐著說。


    “你是比夏氏強,那現在如何?你得到四爺好眼色了嗎?”季益蘭沒好氣地說。


    “長姐,那,我該如何?”季益芳認錯倒也是快。


    季益芳雖是庶出,但她姨娘原本是季益芳親娘的貼身丫鬟,一直也沒惹什麽是非,姐倆倒也有些麵子情。


    “你也就出身比夏氏強些,但一個妾出身再好,那也帶不出去。要我說,你還是往王妃那邊多走走,王妃開口了,誰也拒不了。”季益蘭冷笑道。


    這回季益芳倒是聽話,沒再往韶光院跑,而是盡可能地討好翟氏。


    轉眼間,安二公子成親的日子便到了。


    喜日子在中秋前頭三天,從這個日子也看得出來,女方是高嫁了。


    不過也是,安知府說是陵川的土皇帝也不為過,他家娶親自然是要在節前,圖個添丁進口的好彩頭。


    那日一早,吃過早膳夏忱忱便去寧安堂了。


    這次,季益蘭都過來了,雖懷有身孕,但永平王府在陵川也沒什麽親戚,當然是能去便去。


    主要是季益蘭在院子裏都快悶出黴點子來了,她也想出去透透,不過就是坐個車來回的事。


    而且以永平王在陵川的身份,也沒人敢隨便衝撞她。


    等人都到齊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夏忱忱的衣裳便格外地顯眼了些,似乎她衣裙上的金線都比別人的要亮一些。


    其實材料是一樣的,但因為繡娘的繡法不一樣,所以呈現的效果便不同。


    夏忱忱是故意的,女子們對這些都敏感得很,她這一亮相,纖雲樓的生意估計能好上兩成。


    “難怪有人說四嫂是陵川第一美人呢,果不其然,我一個女子瞧著都心動了。”季益芳親熱地走到夏忱忱身邊道。


    雖不去韶光院了,但季益芳還是想跟夏忱忱搞好關係,畢竟這事兒總還得她點個頭。


    “哦?”夏忱忱應了一聲,也沒再多話。


    這時翟氏終於起身,加上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一群往知府衙門去了。


    夏忱忱真心地有些同情翟氏,這麽多人要養,真的也是為難她了。


    但同情歸同情,如果要她再給翟氏一文錢,她都覺得不值。


    陵川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永平王府離知府衙門屬實不遠,夏忱忱覺得走著都能到。


    已經被關禁足的安思慧得知夏忱忱今日要過來,頓時恨得牙癢癢。


    為了她,自己居然被父親禁足,並且還將她娘訓斥了一頓,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不就是一個商女嗎?就因為她嫁到了王府,便雞犬升天了。


    聽說永平王讓全家人都得對夏忱忱好的時候,安思慧便哭過一回了,憑什麽要好好地對那個商女。


    這次,都到自己家裏來了,安思慧下定決心,絕不放過夏忱忱。


    夏忱忱一下馬車便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關注。


    雖然成親的時候可能也有,但那會兒蓋著紅蓋頭,她也不記得了。


    比方說,有的人明明是在跟別人說話,但餘光卻是瞧著她的。


    有的人過來跟永平王府的人打招呼,麵對她的時候,便突然變得冷淡了很多。


    有的人走得好好地,到了她麵前,便“哼”地一聲。


    ……


    總之,沒有人給夏忱忱什麽臉麵,也不相信翟氏會真的喜歡這個兒媳。


    夏忱忱上輩子就知道,這些貴婦貴女們一向擅長用輿論殺人,自己痛苦不已,她們依舊陽春白雪。


    可現在的夏忱忱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她還在乎這些麽?


    跟在翟氏身邊的時候,夏忱忱就把自己當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招牌。


    但或許是為了讓夏忱忱更好地“融入”貴婦圈子,因此翟氏很快就非常“慈心”地叫她自己去找人玩兒了。


    找人玩?自己以前的那個姐妹們根本進不了這個圈了,找誰?


    夏忱忱幹脆坐到涼亭裏吃東西,但安家這回婚宴辦得挺大的,坐在哪兒都有人。


    “是永平王府的四少夫人嗎?早就聽說過是陵川第一美人,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呢。”說話的是一位身著緋色衣裙的年輕女子。


    這話聽著沒什麽,但酸意都快從她的眼睛裏溢出來了。


    “嗯。”夏忱忱哼哼了一聲,也沒再多說什麽。


    “真不愧是王府媳婦,竟如此倨傲,你就不怕別人參奏王爺,給家裏惹禍?”那女子瞥著夏忱忱。


    若在前世,夏忱忱真的可能就被嚇住了。


    但她死後看到的那一幕幕,也是一種見識,知道沒誰閑得會為這種事去參奏。


    “怎麽著?我是不是得給你跪下來,才不算倨傲?”夏忱忱同樣瞥著那女子,“你誰啊,竟要皇室這樣伺候你,我倒想見識見識。”


    “我……我何曾說過要你跪下來。”那女子嚇了一跳。


    藐視皇室這個罪,可是沒人敢擔的。


    “那你倒是說說,我該怎樣才算不倨傲?朝你行個大禮?”夏忱忱又問。


    “你簡直是,簡直是無理取鬧。”那女子說完便轉身就走。


    “果然是商賈出身,真真是不講理。”另一個倚在欄杆旁的女子冷笑道。


    “講理的就在背後說人是非?那我寧願不講理,一巴掌扇過去才痛快。”夏忱忱說道。


    第47章 居然這事兒都敢


    那女子瞬間閉嘴了,夏忱忱當街與人互扇的事,早就傳遍了各家。


    尤其是,王府那四爺居然還幫著她扇.


    雖然四爺估計是被夏忱忱那張臉給暫時迷住了,但誰也不想自己成為那個當街出醜的人。


    夏忱忱連懟了兩個人,其他人雖心裏不服,但也沒人敢再開口了。


    之前的夏忱忱是赤腳的,她從不怕人。


    現在的夏忱忱穿上了厚底鞋,也是不怕人的。


    夏忱忱吃夠了,還有點撐,於是對珍珠說:“走,散散去。”


    沒走多遠,便聽到有女子很是刻薄地說:“這夏家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個兩個女兒都往官家塞,這例子一開,我們都得跟商女做妯娌,豈不可笑。”


    “我,我又沒嫁你們家。”


    嗯,是夏綿綿的聲音。


    “可別癡心妄想了,我們家可不會娶你這樣出身的女子。”


    “你們家比永平王府更為高貴些?”夏忱忱走了出去。


    “二妹妹?”夏綿綿很是意外,同時心裏鬆了口氣。


    “大姐姐,你跟這些碎嘴皮子有什麽可聊的,也不知哪家倒了八輩子黴會娶了她們,怎麽著也不可能跟你成為妯娌。”夏忱忱上前親熱地握住夏綿綿的手道。


    麵對夏忱忱的態度,夏綿綿都有些呆住了,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啊。


    “你說誰碎嘴皮子?”身後的女子憤怒不已。


    “你啊!”夏忱忱轉身看著她,道,“除了你還有誰?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高談闊論什麽嫁不嫁,妯不妯娌的,真真是不害臊,我們家的姑娘是不會跟你成為妯娌的。”


    “你,你不過是運氣好才嫁到了王府,有什麽可得意的。”那姑娘氣急敗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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