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命是好的,隻是……伯母,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四嫂在王府還是得有個相知相惜的人相幫才是長久之計。”季益芳一副為夏忱忱著想的模樣。


    “這你放心,我給她挑的丫鬟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四爺說了以後不會再納妾,這後宅清靜了,一生也就順遂了。”蘇氏看著季益芳,“季姑娘,你說是吧?”


    “四爺不納妾?”季益芳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於是看向夏忱忱,勉強笑了一下,“隻怕是說笑的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花無百日好,誰知道過些年是怎樣的呢。”夏忱忱一聲歎。


    過些年?過些年我就老了!季益芳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帕子。


    “我的兒,快別胡思亂想了。”蘇氏將夏忱忱攬進懷裏,“這可是四爺自己說的,王爺也是知道的,他總不能打自己的臉。”


    王爺也知道?季益芳不禁想起夏忱忱是怎樣嫁到永平王府的,難不成,夏家給永平王府許下什麽了?


    這許下的是什麽,傻子也能想像得到。


    而自己能許什麽呢?季益芳想著便有些絕望,季家就算是有資源,肯定也是緊著長姐。


    “伯母,你好不容易見一回四嫂,我便不打擾了。”季益芳說著便起身朝二人行了一禮,不待二人說話,抬腳便離開了。


    還沒等季益芳走遠,蘇氏便道:“當別人是傻子,看不出她的心思呢。”


    夏忱忱怕蘇氏氣壞了,說:“娘,不礙的,這樣的人不足為懼。”


    “什麽不足為懼,蒼蠅多了光瞧著也惡心人。”蘇氏一臉擔憂地看著女兒,“忱忱啊……”


    這季家的姑娘都已經是尚書府的庶女了,都願意嫁到永平王府來,一旦宋濯變了心,蘇氏真是不敢想。


    這會兒蘇氏還不知道,宋濯對她女兒其實還沒有用心。


    “娘,放心好了,這季四姑娘是在京都犯了錯,尋常高官家的庶女,也不會輕易給人做妾的。”


    “再說了,隻要是人女兒就能對付,不信您瞧著好了。”夏忱忱抱著蘇氏的胳膊撒嬌道,“好不容易見著了,咱們說些高興的?”


    “什麽好不容易見著了?中秋節前才見過一次呢。”蘇氏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打住了,沒再提這個。


    季益芳聽著那邊屋裏笑聲陣陣,便有些呆不下去了。


    可就這樣放棄,季益芳又有些不甘心,那自己不是白跑一趟了嗎?


    回到京都,父親不知道會把自己塞給誰呢。


    尤其想到之前偷聽到的,父親打算把自己送給快年過五旬的太傅,便情不自禁地擰住了手指。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季益芳在屋子裏悶了一下午。


    安思慧那邊也得到了柳葉莊的消息。


    “夏氏的爹和娘都去了莊子上?”安思慧將手中的帕子揉成了一團。


    “姑娘,那夏氏出身不好,四爺早晚要納妾,他們莫不是想將季家的姑娘收了房,好為自己增加助力?要不,您也去走動走動?”身邊的丫鬟小聲出著主意。


    “走動是要走動的。”安思慧起身,一臉高傲地說,“遞個貼子過去,就說明日我過去拜見夏家伯母。”


    “是,奴婢這就過去。”丫鬟正要出門,卻被安思慧叫住,“讓他們做些點心我帶過去。”


    丫鬟身子一頓,之後方點頭應了。


    蘇氏接到安家的貼子,皺眉道:“她不是有病才送到莊子上來的嗎,怎地還來拜見我,也不怕過了病氣給別人。”


    “她其實是來受罰的。”夏忱忱在蘇氏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娘,明日您就這麽說。”


    蘇氏的臉色變了變,然後緊緊地握著夏忱忱的手說:“肉包子好吃,總有狗惦記,不怕,有娘在。”


    安思慧第二天一早就過來了,夏忱忱和蘇氏才剛剛吃完早膳。


    “這就是安家侄女?也是個美人呢。”蘇氏笑眯眯地看著安思慧。


    若在以前,安思慧對於蘇氏的這句話,是非常不滿的。


    自己什麽身份,她什麽身份,誰是她侄女。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昨日便應該過來拜訪,又怕叨擾到伯母,便沒有過來,伯母莫怪。”安思慧真正說起人話來,倒是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樣。


    “不怪不怪,你什麽時候來都好。”蘇氏趕緊說,之後又不由得歎了口氣。


    “伯母可是有為難之事?”安思慧睫毛顫了顫。


    “這……”蘇氏故意瞟了一眼夏忱忱,搖頭道,“哪有什麽為難的事,都好都好。”


    說完,蘇氏便低頭端起茶杯來喝茶。


    這時,珍珠在外麵喊夏忱忱,說是四爺有事找。


    等到夏忱忱出門後,安思慧又道:“伯母,若有事需要我幫忙的,您盡管說。”


    “唉,幫忙倒是沒有,就是……”蘇氏撫了一下胸口,“這心裏憋得慌。”


    “伯母可願與我說說?我雖是閨閣女子,但自幼跟著父親也見過些世麵,不定能為伯母出出主意。”安思慧朝蘇氏頗為溫和地笑了一下。


    “這倒也是,你我都是陵川人,倒不比外人。”蘇氏思忖了一下,指著季益芳屋子的方向道,“你知道那個京都來的吧?家裏還是三品大員,你說她若進了府,哪裏還有忱忱落腳之處。”


    安思慧眉頭微挑:“伯母說的是季四姑娘?原來她竟有這個意思?”


    第59章 遇險


    蘇氏再次歎氣,卻沒有接話,隻是一臉的憂愁。


    “伯母若是不放心,不答應便是了。”安思慧道。


    “我們家是什麽身份,哪有什麽權利不答應?若是那門當戶對的,也不至於這成親才多久,便有人就上門來了。”蘇氏說著還抹起淚來,“她又哄得王妃很是歡喜……別的不說,你瞧瞧,這就跟到莊子上來了,往後……唉!”


    這話倒讓安思慧心頭一凜,季益芳比自己可是有利得多。


    “雖說,我也可以給忱忱尋個得力的人幫著,但再怎麽著,總也得過上一兩年才好行事。”蘇氏搖頭道,“我當初便不同意這門親事,瞧瞧,如今半點兒忙也幫不上。”


    安思慧聽著目光閃了閃,原來不是夏家想要季益芳做妾,而是翟王妃想。


    也是,給宋濯娶了個那樣的正室,卻給他納一個尚書府庶出的千金當妾,說出去也好聽。


    最重要的是,季家隻是禮部尚書,並沒有多少資源,便是有,兩姐妹相爭,每個人又能分得多少。


    翟王妃,可真是好盤算。


    “伯母也別多想了,事情也未必到了這個地步。”安思慧心不在焉地勸解道。


    蘇氏再次揉了揉眼睛:“唉喲,我跟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這些做什麽,你母親要是知道的,隻怕是要怪我呢。”


    嫡母?嗬,她從來都不指望自己好的。


    安思慧知道自己的姨娘再得寵也隻是個姨娘,如今父親惱了她,她的未來隻能自己去爭取了。


    又聊了會兒,安思慧便告辭走了出來,正好碰到季益芳。


    季益芳膚白,再加上心情不大好,看上去越發地楚楚可憐,卻叫安思慧更是不喜。


    “季姑娘。”安慧思叫住季益芳,“我看季姑娘身子好像不大好,莫不是被什麽纏上了?”


    季益芳看到安思慧便想起了那條蛇,又聽到了這個“纏”字,不由得身子一抖。


    “安姑娘嘴上留德。”季益芳說完便不搭理她,徑直轉身離開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細葉一邊端飯進來一邊說:“姑娘,聽那些婆子說,這附近的山頭有一個長清觀,求簽極靈!”


    “求簽?”季益芳喃喃應了一句,“求什麽簽?”


    “求姻緣啊。”細葉嘻嘻應了一聲。


    作為貼身丫鬟,哪能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季益芳卻想起安慧思的那一句“莫不是被什麽纏上了”。


    “除了求簽,還有什麽?”季益芳看看向細葉。


    “還有……畫符吧。”細葉回道。


    其實細葉並不知道有沒有,但既然是道觀,不會畫符還叫什麽道觀呢。


    “那我們過去瞧一瞧。”季益芳說道。


    宋濯的態度,以及蘇氏的說法,讓季益芳很是迷茫。


    如果嫁不進王府,京都回去也是受罪,難道要回老家找個人隨便嫁了嗎?


    想到這兒,季益芳便難以接受。


    “成,奴婢跟四少夫人說一聲。”照細葉的想法,最好派個人跟著她們才好。


    “不必,不識路隨便問個人便成了。”季益芳深吸一口氣,“我們隻說出去逛逛。”


    季益芳在京都見識多了後宅的爭鬥,她害怕夏忱忱知道後會做什麽動作。


    知道季益芳要出門,夏忱忱給珍珠使了個眼色,說:“多讓幾個人盯著,別出事了。”


    “奴婢這就去安排。”珍珠說著朝夏忱忱行了一禮,便走出去了。


    “你還真把她當個人物了,她都不跟你說去哪兒。”宋濯覺得夏忱忱太把季益芳當回事了,她對自己都沒這麽在乎,於是又憤憤不平地來了一句,“多大的人了,還能出事兒?”


    夏忱忱看著宋濯,也不好解釋。


    如果季益芳真的要出門散散當然是沒關係的,可她不是。


    故意說閑話給細葉的那幾個婆子,是安思慧花了銀子買通的。


    從毒蛇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來,安思慧是個心狠手辣的。


    雖然夏忱忱沒阻止那幾個婆子,但卻並不想讓安思慧要了季益芳的命,她罪不至死。


    這種事情,如果在前世夏忱忱可能會跟宋濯說一說。


    但現在,夏忱忱能自己解決的就自己解決,這世上真正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季益芳帶著細葉拎著一個小竹籃子走了出去,竹籃子裏是她打點了廚娘,買來的一些小點心。


    倆人一路問過旁邊的農人,知道長清觀在半山腰,不禁有些遲疑。


    “姑娘,還去不去?”細葉看著那山不禁有些腿軟。


    “山不高的。”一旁的農人樂嗬嗬地說。


    這些千金大小姐可真是連路都走不了了,這樣的小山包都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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