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忱忱站起身來:“還真的絕食了?”


    夏茜茜:……


    其實之前夏茜茜也有這個猜想,但後來還是斷定了韓姨娘是真的絕食,她才著急了。


    今天夏家請年客,自然有大夫在府裏呆著,過來得也快,就是餓著了。


    趁著韓姨娘沒醒,夏忱忱命人灌了一碗糖水進去。


    回到流光院,夏忱忱對蘇氏說:“娘,三妹妹這回怕是難了。”


    “她沒為難你吧?”蘇氏卻上下打量著夏忱忱,見她確實沒事,才又問,“你如何這樣看?”


    “韓姨娘這回像是被什麽迷了心智似的,我瞧著她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夏忱忱在一向低眉順眼的韓姨娘的眼中,看到了難以言喻的固執。


    “罷不罷休也與我無關,讓她煩你爹去。”蘇氏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他夏憲自己納的妾,自然由他自己承受著。


    隻是沒幾天,夏家就傳來消息,說夏茜茜同意入宮了。


    同意入宮?夏忱忱皺著眉,前世她雖然對夏茜茜的婚事不大了解,但也確定肯定是沒有入宮的。


    “我娘可說了她為何又同意了?”夏忱忱問珍珠。


    “還是為著韓姨娘,說韓姨娘已經餓得快不行了。”珍珠說起這事兒,也不由得感慨起來。


    為著這事兒,蘇氏特意跟夏茜茜將入宮的危險說得清清楚楚,夏茜茜還是決定進宮。


    夏忱忱也頗為無語,她其實是懂得夏茜茜的,有韓姨娘這樣以死相逼,她要還是堅決不進宮,韓姨娘若有個好歹的,她隻怕會落一個“逼死生母”的名聲,往後的日子也好過不起來。


    “那刁月娥呢?”夏忱忱問珍珠。


    “刁表姑娘也一同進京參選。”珍珠回道,“大老爺又找了一個名額,說是花了不少銀子呢。”


    即使這樣,但能不能入選,卻要看宮裏的意思,可能是伺候皇上,也有可能是指給哪位皇子,做宮女也不是沒可能的。


    “兩人都送份禮吧,三姑娘的重些。”夏忱忱叮囑珍珠。


    “姑娘,這麽明顯嗎?”珍珠多問了一句。


    “一個親妹妹,一個不討喜的表妹,自然是有輕有重的。”夏忱忱說得毫無心理負擔。


    “那要不然,表麵上送一樣的,私下裏給三姑娘補一份兒禮?”珍珠建議道,至少叫別人說不出四少夫人不好來。


    “不必。”夏忱忱擺了擺手,“既然送,我就光明正大地送,親的就是親的,疏的就是疏的,若都是一樣對待,豈不叫親的寒心?”


    說到這裏,夏忱忱又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


    “倒也不是怕誰寒心,而是再怎麽著,刁月娥也是沒辦法跟三妹妹相提並論的。”夏忱忱說著又自我肯定般地點了點頭,“親疏有別還是要的。”


    哪怕是一路爭執吵鬧過來的,那也是一份特別的感情,也是刁月娥比不上的。


    “四少夫人說得在理。”何嬤嬤從外麵走了進來,“以前奴婢伺候了一位娘娘,她對哪個都是一視同仁,最後竟落得沒有一個忠仆。”


    “為何?”珍珠覺得這應該是一位好主子。


    “珍珠姑娘跟了四少夫人許久,自是不論四少夫人做什麽,你都是忠心耿耿的,可宮裏娘娘身邊的下人都是內務府配過來的,那勤快的和不勤快的都拿一樣的份例不說,連賞錢都一樣,誰還會做事?”


    “記得有一回那主子得了急症,兩個宮女都出門去求助,一位求到了貴妃娘娘麵前,一位在門口轉了轉就出來了,結果那位主子救過來之後,竟給身邊所有的人打賞都是一樣的。”


    “自這以後,這位主子的事,再也沒有人用心去打理了,那主子被人陷害進了冷宮,竟沒一個人替她打點。”


    何嬤嬤說到這裏,深深地歎了口氣,珍珠終於也明白過來。


    “何嬤嬤說的是,別說隻是主子和下人,或姐妹之間,便是父母和子女,有的時候也不能一碗水端平,否則也會讓有孝心的那位寒心。”珍珠舉一反三地說。


    “珍珠姑娘果然聰慧。”何嬤嬤讚道。


    “何嬤嬤,您又在打趣我。”珍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哪有打趣你,我說的可是實情,四少夫人身邊可是不留蠢人的。”何嬤嬤笑言。


    這話倒叫夏忱忱一愣,她從未想過,但細想起來,說得也是事實。


    以前在夏家也就罷了,現在進了王府,可以是閑人,但不能是蠢人。


    蠢人做的事常常不但是害己,還會坑害她人,且喜歡自作主張,這最是要不得。


    韶光院裏聊得火熱,夏家其實也一樣。


    夏忱忱的禮是由蘇氏,當著兩個人的麵送出去的。


    “這是忱忱給你倆的禮,祝你們前程似錦。”蘇氏示意丫鬟將禮盒遞給二人,又道,“三丫頭的是一支鏤空飛鳳金步搖,刁丫頭的是一支鳳蝶鎏金玉簪。”


    匣子一打開,品質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旁人都覺得尷尬,但蘇氏卻連句解釋都沒有。


    回到各自院中後,夏茜茜沉默了許久,然後對漣華說:“她好像,也不是那麽讓人討厭。”


    漣華忙說:“二姑奶奶是個直性子,她嘴上不饒人,但總還是為著您好的。”


    夏茜茜撇了撇嘴:“那是她應該的,誰叫她是長姐呢。”


    漣華知道自家姑娘是不好意思承認二姑奶奶的好,於是抿著嘴樂了,也沒再多說。


    倒是夏鳳蘭知道之後,對刁月娥說:“你可得爭氣,進宮得多動些腦子,你若得了皇上的寵,看誰還瞧不起你。”


    “她也未必是瞧不起我。”刁月娥淡淡地回道。


    第247章 難不成她也是?


    夏鳳蘭看著刁月娥,覺得她越長大越傻了,不免有些擔憂。


    “怎地不是瞧不起,明明都是為了你們要進宮才送的禮,不一樣的就也罷了,但三丫頭的那個比你的可是好多了,這不是打我們的臉麽。”夏鳳蘭沒好氣地說。


    “她們是親姐妹,我是表妹,本來就是兩個樣子,再說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打過她的臉,不過……”刁月娥說到這裏頓了一下。


    夏鳳蘭原本對刁月娥說的話很是不悅,但聽到她說個“不過”,又好奇地問:“不過什麽?”


    “不過這也說明,二表姐是性情中人,誰對她好,她也會對誰好。”刁月娥輕聲道。


    “你不會還要與她交好吧?”夏鳳蘭不滿地看著刁月娥。


    “娘,您莫不是以為我現在就成寵妃了?”刁月娥歎了口氣,“二表姐是王府媳婦,又得了大舅父那麽多的陪嫁,與她交好於我有什麽壞處?”


    “娘還不是怕她以後求到你麵前,讓你為難。”夏鳳蘭湊近刁月娥道,“聽說永平王府也隻是個空殼子,也就你這二表姐拿腔拿調的,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若不是,那您為何看著她還是一副小心討好的模樣?”刁月娥直接回了過去,“娘您自己也知道,永平王府再空有殼子,那也是個王府,至於求到我跟前來,說這話真的早了些。”


    能有命活就不錯了。


    其實夏鳳蘭也知道早,可這麽想著,她就覺得生活有了些盼頭。


    “你爹那個人,死活不願意住到夏家來,若不是你外祖母給些銀子,咱們拿什麽租院子。”夏鳳蘭說完又抱怨道,“你大舅父真是越有錢越摳,他給二丫頭陪嫁多少套宅子?聽說京都那邊都有,更何況陵川了,咱們借住一套他都不給。”


    “還不是您以前瞧不起人,大舅父能造就這樣的家業,又不是個傻的。”刁月娥說道。


    “你究竟是誰的女兒?這會兒就跟娘反著來,我還能指望你什麽?”夏鳳蘭戳了一下刁月娥的額頭。


    刁月娥想著自己在家也待不了多久,又何必讓娘親不開心,便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夏鳳蘭現在現實得很,也就敢在刁月娥麵前抱怨一下,別說夏忱忱,就是到蘇氏麵前,她也不敢多說什麽。


    年後夏忱忱不是很忙,但裝也要裝得很忙,沒事她就去巡鋪子,然後隔三岔五地就會買點好東西,以宋濯的名義給永平王送去。


    說白了,就是將永平王的大腿抱得死死的,翟氏一時之間也拿夏忱忱沒有什麽辦法,隻能先睜隻眼閉隻眼。


    花朝節一過,永平王府就忙碌起來,要為永平王進京做安排了。


    這次進京說是為著萬壽節,實際上能不能回來,或者幾時能回來都是未知數,因此自然準備得要充足些。


    隻是這些準備,不論怎樣,都少不了銀子。


    永平王也知道這一點,破天荒地讓正道送了五千兩銀子去寧安堂。


    五千兩瞧著不少,但至少要準備永平王在京都一年的物件兒卻也是怎麽著都不夠的,因此翟氏都不想拿那銀子。


    可不拿怎麽辦呢,還真的不準備了嗎?


    “王妃,要不跟四爺說說,不是都說四少夫人有孝心嗎?這可是事關王爺最要緊的事兒。”春溪在翟氏耳邊嘀咕道。


    翟氏怎麽可能沒想過夏忱忱呢,隻是她覺得忱忱慣會裝傻賣癡的,自己好歹也是王妃,跟她糾纏降低了身份。


    “我這一攤子事兒,哪兒走得開。”翟氏回。


    這哪裏需要王妃去,自然是讓人去傳,春溪也明白,王妃這樣說隻是個借口。


    “也是,要不王妃,讓大少夫人去說說?”春溪提議。


    翟氏故作想了想,才道:“行吧,你去大少夫人那邊說說,這個王府中饋她早晚也要接手,別整天躲在自己院子裏。”


    翟氏衝春溪擺了擺手,示意她親自跑一趟。


    對於王心月,翟氏越來越不滿,覺得她這個長媳不夠主動,才讓自己勞心勞力。


    雖然王心月若真的主動起來,翟氏也未必願意。


    王心月靜靜地聽了春溪的傳話,點點頭:“知道了!”


    春溪看了王心月一眼,覺得大少夫人是不是過於冷淡了些?


    自己今日傳達的可是有另外一層意思的,要知道王爺這次進京,必定會請封世子。


    要知道嫡出的爺,也不是隻有大爺一個人。


    可王心月不僅冷淡,甚至都沒有給春溪打賞。


    回到寧安堂,春溪將王心月的神情話語細細說與翟氏聽了,最後又補了一句:“大少夫人似乎不大樂意呢。”


    “不樂意?”翟氏有些意外,下一刻臉會垮了下來,“她為何不樂意?”


    王心月為何不樂意,春溪也不敢猜測,畢竟那是主子之間的事情,不是她能夠置喙的。


    但翟氏心裏也有自己的想法,王心月不就是瞧不起自己麽。


    王家是翰林,是清流,在清流的眼裏,武將都是莽夫。


    強壓下內心的不滿,翟氏道:“且看她怎麽做吧。”


    春溪都回到寧安堂跟翟氏複命了,王心月還沒有動彈。


    “大少夫人,您不去嗎?”貝香在一旁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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