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想幹什麽?”夏忱忱看著夏憲。


    “首先得看,那是個什麽礦。”夏憲說道。


    夏忱忱不禁想起,去年跟宋濯去山裏,曾經聽到如雷鳴般的聲音。


    “爹,要不派幾個人過去看一下,就在山裏。”夏忱忱苦著臉道,“就看永平王府窮成這樣,應該不是金銀礦,那……”


    那就是銅礦鐵有關係,這瞧著不及金銀礦值錢,可是更嚇人呢。


    “忱忱,你先別急。”夏憲看到夏忱忱一臉地擔心,心疼得不行。


    “爹,怎麽能不急呢,世子爺不是以前的四爺,但凡出點什麽事情,他都脫不了幹係的。”夏忱忱很想說,要不我和離吧。


    可偏偏這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便是做生意的合作關係,也不幹這種臨陣逃脫的事情吧。


    可這關乎性命呢,而且還有可能把夏家牽連進去。


    “忱忱,爹瞧著世子爺不是個糊塗的。”夏憲安慰夏忱忱,“還沒到要緊的時候。”


    “可是爹,我覺得世子爺也不對勁。”夏忱忱往夏憲這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爹,你說世子爺那麽小氣,從小到大應該攢了不少銀子,可我瞧著,他手頭的銀子真不多。”


    “不多?他不給你送了好多東西。”夏憲說到這裏便笑了。


    雖然給女兒找了這麽個王府嫁了,但有王府的身份,女婿對女兒又好,這就足夠了。


    “是送了不少,我都找理由給彌補回去了。”夏忱忱不僅又想起了金剛石和貓眼石。


    那金剛石是因機緣巧合,沒花多少銀子,這貓眼石不知道花了多少。


    但夏忱忱斷定,不會很貴,至少在她的理解範圍內不貴。


    “如果真是你認為的那樣,那他的銀子呢?”夏憲嘀咕道。


    “女兒不解的就是這裏,他的銀子呢?”夏忱忱也念叨了一句。


    “這事兒爹可幫不了你了,你自己想辦法。”夏憲似有若無地歎了一句,“女人想套男人的話還不容易嗎。”


    夏忱忱:……


    還真的沒那麽容易,自己不可能灌醉宋濯,也吹不了枕頭風。


    對於這事兒夏忱忱目前所做的,也就是等夏憲的人從陵川那邊回消息了。


    回王府的路上,夏忱忱琢磨著,


    也得給戚旎寫了封信,讓她關注一下這件事情,但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回到歸璞堂後,夏忱忱又叮囑翡翠:“讓人盯著萊蕪院和大爺前院的書房。”


    翡翠不知道為什麽,但夏忱忱既然這麽吩咐,肯定是大爺有事。


    為此,翡翠花了大價錢。


    如果可以,夏忱忱都恨不得找人在外麵也盯著宋澤,但那樣也太明顯了一些。


    若一不小心讓外人知道,對永平王府也不好。


    剛坐下來沒多久,杓衡院那邊便使然嬤嬤來問話,說明日去翟府,夏忱忱準備了哪些禮。


    “備禮?我們世子妃都不掌中饋了,這事兒如何好管?”何嬤嬤都沒讓然嬤嬤見夏忱忱。


    其實然嬤嬤也知道,自己這趟肯定是無用功。


    隻是自己就這樣回去,王妃還不知道會怎麽想自己,以為自己是在磨洋工。


    “不管怎麽說,翟府也是王妃的娘家,世子妃過去,總不能一點兒禮都不備吧。”然嬤嬤強忍著擠出一團笑來。


    “這樣……”何嬤嬤思忖了一下,道,“你等等,我去問問世子妃。”


    “要不我去見見世子妃?”然嬤嬤再笑。


    “傳個話兒的事,就不勞然嬤嬤了。”何嬤嬤說著便轉身進了內室。


    什麽不勞,不過就是不想見我!然嬤嬤撇撇嘴,看向門外。


    夏忱忱在裏麵也聽到了,隻是以何嬤嬤進來的時候,衝她點了點頭。


    何嬤嬤給夏忱忱倒了一回茶,才走到外間,遞了個禮單給然嬤嬤,不算重,但也不算輕,翟氏完全可以拿這份禮回去,說是她自己帶來的。


    然嬤嬤有些詫異,沒想到夏忱忱會這麽大方。


    拿著這麽個單子回去,然嬤嬤覺得有些燙手,世子妃又整什麽妖蛾子,怎地突然大方了。


    但然嬤嬤知道,如果自己把這個單子退回去,估計王妃會把自己的皮剝了。


    果然,翟氏拿著這單子看了許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嬤嬤的心也沉到了底。


    “她還,挺大方。”翟氏看了然嬤嬤一眼,“還是你有本事。”


    這一刻,然嬤嬤確定夏忱忱是故意的,她不缺這些東西,卻拿這些東西讓自己徹底失了王妃的信任。


    王妃都要不來的東西,自己要來了,這說明什麽?


    世子妃為什麽?就因為自己曾經為難過她?


    可自己也是為著王府,她如今是世子妃,難道不希望王府好?然嬤嬤真有些想不明白。


    在夏忱忱當上世子妃的那一刻,然嬤嬤其實是有那麽一刻,是希望她能夠明白自己的。


    第410章 翟老夫人說得對


    然嬤嬤心裏很是酸澀,世子妃不明白自己,難道王妃也不明白?


    “嗯,事情辦得不錯。”翟氏唇角扯了扯,對房嬤嬤說,“賞!”


    “奴婢不用賞。”然嬤嬤快哭了,隻要得翟氏一聲讚譽她就足夠了,可這個賞,分明是把她當外人了。


    “然嬤嬤,這是主子的恩典。”房嬤嬤看了然嬤嬤一眼,然後遞上了一個荷包。


    捏著這個荷包,然嬤嬤渾身都在抖。


    第二天夏忱忱吃完早膳,正準備去杓衡院的時候,翡翠進來說然嬤嬤病了。


    “昨天夜裏就發燒了,奴婢給她請了個女醫。”翡翠小聲道。


    “嗯,好生照看著。”夏忱忱點了點頭。


    然嬤嬤是得罪過自己,但受到應有的懲罰就夠了,病了該治還是得治。


    這次翟氏有些迫不及待,夏忱忱一到杓衡院,她便準備動身了。


    果如夏忱忱所料,翟氏打算帶回翟府的禮,就是她送來的那些。


    笑了笑,夏忱忱並沒有說話。


    偏這笑,像是一把刀子似的,插進了翟氏的心裏,可也隻能強忍著,誰叫自己手頭緊呢。


    “你就在家裏好好看著家,看著拯兒,別讓他亂跑。”翟氏對王心月說。


    “母妃放心。”王心月聽著好笑,這個家有什麽好看的。


    至於宋拯,那麽多丫鬟婆子是做什麽的。


    翟氏不過是說給夏忱忱聽的,以示在她心裏,永平王未來的繼承人隻能是宋澤,因此哪怕她不在王府,這管家的事,也隻能是王心月。


    王心月趁翟氏不注意,衝著夏忱忱無奈地笑了一下。


    夏忱忱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她懶得計較這些嘴皮子上的官司。


    翟氏覺得夏忱忱就是臉皮厚,隻能忍著氣上了馬車。


    永平王府和翟府都在西街,因此路上倒沒費什麽功夫。


    還沒到翟府,夏忱忱便從車簾看到那邊門口已經站滿了出來相迎的人,最前麵的是翟伯爺和錢氏夫婦倆。


    下了馬車,翟氏受了翟伯爺夫婦的禮,然後問道:“大哥,娘可好?”


    翟伯爺揉了揉眼睛:“娘一直等著你回來,快進去吧。”


    夏忱忱想說,演過了,略顯不孝啊,不知道的還在為翟老夫人不久於人世呢。


    直到進了翟府大門,都沒人給夏忱忱行禮。


    對於這一點,翟氏很滿意,回到娘家,被眾人捧著,她心裏格外地舒暢。


    隻是夏忱忱似乎好並無不悅,臉上始終帶著一團笑。


    到了翟老夫人的院子,翟氏對夏忱忱道:“你且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老夫人情況如何了。”


    說完,翟氏也不等夏忱忱回話,便轉身進了屋。


    在院子裏等著?夏忱忱看了看頭頂的日頭,她從小到大還沒這樣曬過呢。


    “給世子妃打把傘。”錢氏叮囑下人。


    很顯然,錢氏並不想得罪夏忱忱。


    “不必了。”


    夏忱忱抬腳走到廊下,那裏正好放著一把酸枝木躺椅,她直接就躺上去了。


    旁邊的丫鬟瞧著麵麵相覷,這躺椅是老夫人日常坐的。


    可夏忱忱怎麽著也是王府的世子妃,誰敢讓她起來,隻能看向錢氏。


    “大舅母不必招待我,麻煩進去陪著母妃吧。”夏忱忱衝著錢氏笑了一下,“外祖母身子不好,母妃一直擔心著呢。”


    這世子妃倒是喜歡笑!錢氏暗歎一聲,隻能進去了。


    要不然怎麽辦,真的把她喊起來?


    說起來,霍老夫人的身份還比不上她呢,即使是長輩,也不能不讓人世子妃坐把椅子啊。


    許是知道了夏忱忱的行為,知道也沒辦法給她個下馬威,因此裏麵很快就叫她進去了。


    翟老夫人躺在紫檀木長壽床上,隻是臉上極為紅潤,絲毫不像是生了病的人。


    行過禮之後,翟老夫人盯著夏忱忱:“你就是老四那媳婦?”


    老四媳婦,這位置瞬間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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