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雲風寒拒絕了雲天給他安排的住處,回到了自己多年前的小院中,推開顯得略微有些破舊的木門,雲風寒走入院中卻發現屋中有燭光亮著。


    雲風寒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誰在自己的屋中,也就在這個時候,那燭火被人吹滅,房門被人緩緩推開,一個看起來有五十來歲的婦人從屋裏走了出來,當抬頭看到雲風寒的時候嚇得一哆嗦。


    在這有些黑的夜裏,突然在自己麵前出現一個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黑袍裏的身影,任誰都會被嚇一跳的。


    但是這婦人的膽子比雲風寒想象中的要大,她打量了雲風寒幾眼後,試探著開口問道:“您可是風寒少爺?”


    雲風寒點了點頭,等待著這個婦人的下文。


    “我丈夫鐵柱下午聽兒子說有故人回來了,跟我說肯定是風寒少爺回來了,讓我趕緊來打掃打掃少爺住的院子。”


    “鐵柱呢,他為何不自己過來?”


    雲風寒疑惑的向那婦人問道。


    “哎,鐵柱這兩年得了一種怪病,渾身僵硬,連走路都變得極為困難,已經躺在床上好幾年沒有下床了,這些年他念叨最多的,就是寒少爺您了,並且讓我每隔幾天就來這院中將灰塵打掃幹淨。”


    “勞煩您了,其實不必如此的,鐵柱得了病為何不給治啊,非得嚴重到臥床不起的程度嗎?”


    “雲老爺給鐵柱找了不知道多少個大夫給他看病,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將他治好,銀子倒是花了不少,我們一家子心中有愧啊。”


    雲風寒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病,竟然所有的大夫都沒法治好。


    “你在前麵帶路吧,我去看看鐵柱。”


    那婦人連連稱是,在前麵給雲風寒帶路,來到了離雲風寒的小院並不遠的一處院落中,院子中央一個少年在練著拳法,打的呼呼生風,倒也有些威力。


    那少年看到這黑袍男子後,身體一震,停下了動作站到了一邊。


    “山兒,這位是風寒少爺,還不行禮?”


    那少年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他在父親的口中聽到最多的一個詞,便是‘風寒少爺’這個詞,沒想到這個父親念叨了數十年的人今日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自己今天還吼了他兩聲。


    “鐵山給風寒少爺行禮了,還請風寒少爺饒恕山兒的無理。”


    看著鐵山就要跪下來,雲風寒一個閃身來到他的麵前,將他扶了起來。


    “無妨,我哪會跟你們小孩子計較,接著練習拳法吧,我去看看你父親。”


    雲風寒推門進去了,鐵山與那婦人並沒有跟進去,他們知道自己的父親與這個雲家少爺必定有很多話要說。


    房屋的裏間是一張木頭大床,床上躺著個人,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那人開口問道:“風寒少爺的小院打掃完了嗎,可曾見到他人回來?”


    鐵柱一邊說著,極為吃力的將頭轉了過來,當看到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雲風寒時,整個身體一震。


    “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家中,你要是敢對我老婆和山兒不利,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化作厲鬼找你報仇。”


    “你不是天天盼著我回來嗎,你這說話的語氣讓我很傷心啊。”


    “風寒少爺?”


    聽到這話,鐵柱一驚,這個將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竟然是風寒少爺,他努力的想要動一下身子,但是卻動不了。


    “身子骨不爭氣,不能給風寒少爺行禮了,請少爺不要見怪。”


    雲風寒看著鐵柱,搖了搖頭。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雖然你一直喊我少爺,但是我心裏從來沒有將你當做仆人,所以以後這些煩人的禮節該省的就都省掉。”


    鐵柱點了點頭,眼角不知道什麽時候有淚水流了下來,隻是苦於自己無法抬手去擦。


    “你說你,怎麽整的,我這才多長時間沒回來就搞成這個樣子。”


    雲風寒說完,掀開一個被角伸手在鐵柱的胳膊以及身上捏了幾下,果然如同那婦人說的一般,如今的鐵柱不知道得了什麽怪病,整個身體看起來有些幹癟,但是卻變得極為的堅硬,捏起來就像是鐵打的身子一般,而且整個身體還呈現為一種不健康的鐵青色,這種鐵青色已經遍布了他的整個身體,就連臉上都已經開始出現一個個色斑了,使得他轉下脖子都變得十分的費力。


    雲風寒眼窩中的紫色火焰輕微的跳動了一下,這種病似乎還真的有些棘手。


    “得這病多長時間了?”


    “從五六年前開始感覺到手腳有些麻木繼而開始變得僵硬,這種症狀迅速的蔓延到整個身體之上,到最後連走路都成了困難,隻能躺在床上,老爺給找過好多的大夫,但是對這種症狀都是束手無策。”


    “身體有疼痛感嗎?”


    雲風寒稍微用上了一些的力道,對鐵柱問道。


    “沒有!”


    想到這裏,雲風寒控製著一絲劍氣,在鐵柱的手背之上劃開了一點點傷口,卻沒有血液流出,不過鐵柱如今這身體的堅硬程度還是出乎了雲風寒的預料,就算是踏入先天的武修皮膚估計都沒有這麽堅硬。


    “現在呢?”


    帶著疑惑,雲風寒問道。


    “沒有痛感,似乎在得了這種病之後,我身上的痛感便完全消失了。”


    雲風寒將掀起的被子蓋好,此刻也已經沒有再試下去的必要,雲風寒心中已經有些一些想法,隻是還不太確定自己的這想法對不對而已。


    “你好好養著吧,我會想辦法給你治病的。”


    雲風寒告別了鐵柱一家三口,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那巨大的鐵桶如今還矗立在小院中,隻是如今上麵的鏽跡十分的嚴重,已經變得殘破不堪。


    推門回到自己屋中盤膝坐下,雲風寒腦中一直在思索著鐵柱身體的狀況,他記得自己曾經給過鐵柱一本名為天屍訣的法決,但是以鐵柱的資質和年齡應該是根本無法煉成的,不知道為何如今他身體的狀況正好與僵屍之體差不多。


    在雲風寒看來,鐵柱已經挺不了多長時間了,並不是他會死去,當完全變為僵屍之體的時候,雲風寒不知道那時候的鐵柱還是不是現在的鐵柱。


    希望鐵柱就算是變成了僵屍,也能夠守住最後的一絲靈識不滅吧。


    雲風寒深吸了口氣,將腦海中所有的想法都拋出腦海,沉入到靈魂深處,因為這裏有一些晶骨主人的記憶碎片,在晶骨與他融合的過程中那記憶也湧入到了雲風寒的腦海中,雖然隻是一些碎片,他還是希望能夠從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來。


    這些碎片很雜亂,甚至根本無法將其拚湊成一個完整的故事,隻能大概猜測到,這晶骨的主人似乎也是雲州之人,在少年的時候從神秘男子的手中得到了霸劍鍛體訣與重山劍,從此開始了武修之路。


    修行之路無比的坎坷,甚至幾次差點喪命,更是在一個名為雲州角鬥場的地方一戰成名,加入了雲州四大宗門之一的天劍宗,從此修為一路崛起,直至成為一名武神境強者。


    在這記憶中,無法得知武神境到底有多強,但是在冰封之城中將那武魂境武修一劍轟成了無數的碎肉,可見其實力的強大。


    武神境之後,將是升靈九踏,他隕於第九踏,這個在記憶碎片中沒有,而是晶骨親口告訴他的,但是在他記憶當中似乎對於升靈九踏極為的恐懼,失敗後的他就如同是遭到了詛咒,天地色變,他所在的城池被瞬間冰封,沉入大地。


    這也就是為什麽那冰封之城的冰屍都保持著各種各樣的姿勢,因為這冰封是在瞬間完成的。


    之後的記憶便沒有了,雲風寒知道,那時候的他並沒有晶骨,而是金骨,這晶骨是在他被埋藏大地之下數千年的時間裏吸收拿出靈脈之中的力量慢慢形成了,也許這天地間的晶骨,也就這一具而已。


    雲風寒深深的吸了口氣,如今他對自己的這幅靈骨,更加的滿意了,雖然是暫時的付出了血肉消散的代價,但是隻要自己活著,遲早會找到讓血肉回來的方法,而他隱約感覺到,等自己將血肉尋回的那一刻,也就是他踏入到煉血境的那一刻。


    然而,在經曆了數千年的吞噬靈氣之後,這具骨骼竟然還在瘋狂的吸收著靈氣,有一個瘋狂的想法在許久之前已經在雲風寒的腦海之中浮現了,那就是晶骨似乎並不是這具身體的極限,他還能夠提升到更強的等階,至於是什麽雲風寒並不知道。


    但是雲風寒知道,如果這個猜測成真的話,那麽他這具骨骼所需要的靈氣,將是極其恐怖的,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也將是極其恐怖的。


    雲風寒眼窩中的紫色火焰跳動了幾下,若是在晶骨之上還有更高的等階,那麽他會去嚐試的,在靈骨境打下牢固的基礎後,雲風寒相信後麵的幾個境界,自己必定強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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