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點點頭道:“我以前是研究過西王母,也發表過幾篇論文,隻是其他學者都不認可,在他們眼裏,西王母的傳說和《山海經》一樣荒誕。”


    張教授欣慰的是,沒想到多年以後,還有人相信西王母的存在,還因為曾看過他的著作而前來請教。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凝視著滿天的星鬥道:“西王母的傳說和昆侖山是綁在一起的,昆侖是上古神山,而西王母是昆侖之主。”


    這些,我也曾聽說過。而且到現在為止,昆侖山到底在什麽地方,學者們也是爭論不休。


    現在我們知道的昆侖山是漢武帝所定,當然和傳說中的昆侖山不是同一回事。


    遍閱典籍的張教授認為,記載中昆侖山距離中土有萬裏之遙,所以有許多人認為在國外中亞地區,那是一種訛傳。


    他認為我們不能以現在的裏程數來看古籍中的裏程,古時是“小裏”,一裏路遠沒現在的一裏路那麽長,所以,昆侖應該還是在我國西部境內。


    而西王母,更不是神話傳說中無所不能的至高神,也不是半人半獸的野蠻神,而隻是古時母係氏族時的一個女性部落首領。


    出土的文獻中有關西周的描述,最精彩最重要的莫過於《穆天子傳》。裏麵就提到了周穆王與西王母的遠古傳說。而這些典籍,雖然看似內容很荒誕,但因為是從周墓中出土而被稱為“汲塚周書”。


    張教授認為,若是能從中去偽存真,撇除濃鬱的神話色彩,這些記載的內容,很大程度上還是應該真實可靠的。


    楚雅有些按捺不住了,打斷了張教授的滔滔不絕,輕聲道:“張教授,現在不是討論您的學術的時候,您是不是能告訴我,西王母國大概在什麽地方?”


    張教授談到學問時,一貫是嚴肅謹慎的。他搖了搖頭道:“雖然我心中已經有了傾向,但沒有證據前,我是不能輕易下結論的。”


    楚雅央求張教授說出他的想法,可張教授卻死活不依,相持了好一會,張教授才長歎一聲道:“除非你們能找到我要的證據,那我就可以對西王母國所在作出決定並告訴你們。”


    第36章 犬戎五王


    我和楚雅還有胖子坐上了回國的飛機,而張敬齋教授卻沒跟我們同行,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很大的遺憾。


    他老人家很固執,死活不肯說西王母國的情況,我們也執拗不過,隻得答應了他的條件先回國。


    張教授不肯回國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對象牙石塔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現在泰坦已死,張教授就不再有性命之憂,所以堅持著非要留下來。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隻是我沒回老家,而是帶著他倆直飛華北。


    張教授告訴我們,周穆王是西征犬戎後才上昆侖與西王母會麵的。因此,他可以斷定,西王母國離犬戎國並不遙遠,就在犬戎國的西麵。


    可犬戎是個古遊牧民族,早就在曆史長河中不見了蹤影,誰也說不清它到底在現今哪個位置。


    張教授的強項,就是善於從古籍中敏銳地發現線索並為之倒推。他從古文獻中發現,當年周穆王平定犬戎後,為了一勞永逸,讓他與西王母再次會麵的路上沒有阻礙,他把古犬戎的五個王及其部落的人,押送到了華北一帶。


    這五個犬戎王是戴罪之身,他們複國之仇必然銘刻於心,若是能找到有關他們的記載,那從五個犬戎王的記載中,就能真正確定古犬戎國的位置。


    一個西王母陵都沒搞定,還讓我們再額外找五個古犬戎王?楚雅氣得當時就拒絕了,可不去找,固執的張教授又不肯說出我們要的線索。


    我驀然想起了爺爺的盜墓筆記中一則有趣的記載,說是當年有個五台一帶的人曾找過他,出價三萬大洋,要賣給爺爺一條五王大墓的線索。


    爺爺雖然盜墓厲害,見識淵博,可他哪知道什麽古犬戎國?當即就笑著婉拒了,而且在筆記中留了下來當趣事看。


    和張教授說的內容一印證,我隱隱覺得這五個犬戎王極有可能與五台有關,所以才答應了張教授,帶著楚雅和胖哥直撲五台。


    五台上大多為佛寺,這點我是完全沒有興趣的。穆王時代,根本就沒什麽佛教,所以犬戎王壓根就不會和五台的佛寺沾上邊。


    爺爺筆記中提到的五王墓,應該也是一種訛傳,它不可能是一座名為“五王”的大墓,很有可能是古犬戎被流放拘禁的五個王安葬的地方。


    幾千年來,很多專家都沒考證出,我們三人怎麽可能輕易就能尋到五王墓?


    我和楚雅還有胖哥說好了,什麽五王墓、西王母陵可能都不存在,就算此輩不能破除詛咒,我們三個也要在一起,不抱希望地尋找解咒之線索,卻也能因此能利用短短的餘生遊遍大好山河。


    在五台附近轉悠了好久,轉眼已近元宵佳節。胖哥提議到:“我們三人來了還沒上五台燒過香,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幹,那就借元宵節的良機,我們去五台燒香如何?”


    他的提議得到了我和楚雅的響應,可惜,我們是直飛五台的,胖哥的吉普指南者不在身邊,行動也好不方便。


    胖哥叫了輛出租後,司機聽說我們到五台廟燒香,二話不說就發動了車子。


    在山路上顛簸了一上午,臨近吃飯的時候,車子停下了,司機告訴我們到了,收了一大筆車費就揚塵而去。


    付了錢後,胖子看了一眼四周就破口大罵起來。這司機也真黑心,收了我們這麽多錢,居然把我們送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窮山溝裏,壓根就不是五台山,更別提那些香火鼎盛的廟宇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們三個隻能一腳深一腳淺地在山道上漫無目的地艱難奔走。


    正累得恨不得躺在山地上不想走時,胖哥忽然一聲歡呼。走了大半天的,終於遇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農婦模樣的人,正在路邊燒香磕頭。有人就有村莊,我們累成這樣也可暫時歇個腳了。


    可上前一打聽,我們的心都涼了。最近的村莊還得走二三十裏山路,可這農婦怎麽會來這兒燒香呢?


    我心中疑惑,順口問了一句。


    農婦一指麵前的山坳說道:“你別瞧不起這裏,這兒的香火可靈著呢!”


    她沒有騙我們,除了她正燒的香燭外,地上確實還有一大堆香灰。


    對著那個山坳中燒香?這也太過離譜了。


    農婦笑嘻嘻地道:“我婆婆一直逼我生個大胖小子,可連生了兩個都是丫頭。趁著今天是元宵佳節,我走了四十多裏山路才趕到這五台廟燒香求子。”


    五台廟?農婦這句話讓我們都震驚了,不由得麵麵相覷。


    看來司機並不是黑心,隻怪我們沒對他說明是五台山上的廟,他把我們送到這個五台廟,那不是司機的錯。


    可一個山坳怎麽會是五台廟呢?瞧了半天也不見有廟宇存在。


    農婦見我們三個是外地來的,熱情地告訴我們,山坳中那個青光的山壁就是五台廟。據說裏麵的神仙很靈的,所以燒香的人從不敢靠近,都在山坳外燒香求神明保佑。


    “別聽她的,不到我這個年齡的人哪知道這個廟的來曆?”一個滄桑的聲音在我們身邊響起。


    一駕驢車載著一個穿著新衣的老太從我們身邊經過,聽到農婦和我們說“五台廟”,驢車停了下來。


    老太告訴我們,她是去兒子家過節的,恰巧經過這裏聽見我們說話。上了年輕的人都知道,這兒本叫“五胎廟”,隻是後來的人叫歪了,變成了“五台廟”。


    農婦見有人駁她麵子,收拾起地上的東西,怏怏不樂地走了,老太也急著趕往兒子家過節離開了。


    胖哥瞅著我們道:“什麽五胎五台的,說得這麽神,還說是一代代老人傳下來的。本地人不敢進,我們反正也沒啥事,敢不敢進去瞧個究竟?”


    五台?五胎?五王?都有個五字,莫非它們間冥冥中有什麽關聯?


    我和楚雅不約而同地點點頭,胖哥立即喜滋滋地領著我們進了山坳。


    一進山坳,楚雅立即說道:“這兒確實有些古怪,隻是我說不上來,好象有幾種力量在這兒暗中互相製約。忘川,你用摸金的金盤觀山瞧瞧這兒的風水。”


    我看了一會,有些尷尬地道:“楚雅,我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你說的沒錯,我好象也有那種感覺。”


    第37章 祭壇神像


    手中的羅盤指針在滴溜溜地亂打轉,用現在的科學來說,這兒的磁場很異常。


    可對於我們摸金一派來說,這種異常的羅盤就說明附近有怪異,不是大墓就是祭祀場所。


    可即使是大墓又怎麽樣?我們沒帶任何工具,根本就不能得到什麽。


    隻是胖哥聽到可能是大墓,他立即興奮了起來。我和楚雅倒沒什麽興致,瞧瞧這詭異的山穀,準備離開時,胖哥卻顯得極不甘心。


    他四周瞅瞅,忽然興奮地大喊起來:“忘川,這石壁上有條山縫,嘿嘿,隻是被藤蔓掩住了,要不是我胖哥,一般人還真不會發現。”


    好在雙肩包中有彎刀,胖哥又身壯如牛,費了好大勁,終於露出了藤蔓後麵的山縫。


    可讓他愁眉苦臉的是,他側著身,也擠不進那山縫。


    已經沒了方向好多天的楚雅也來了勁,她身材苗條,整了一下裝束,準備進去看看裏麵是什麽。


    我擋在了她身前:“楚雅,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危險,我們都不知道。你和胖哥在這兒等著,我先進去看看有什麽。”


    她“嗯”了一聲,叮囑我要小心些。


    山縫也是不是筆真的,隻是要通過也並不難。沒一會,我眼前就豁然開朗,沒想到裏麵竟然是一個天然的山洞,沒有任何人造的痕跡。


    我剛想叫楚雅進來,一轉身驚訝地發現,她竟然不聲不吭跟在我身後也進來了。


    更令人稱奇的是,胖哥也進來了,這麽大的肚子,楞要是縮腹才能過,也真是難為了他。


    我們三人都很失望,因為這是一個天然溶洞,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般別有洞天。


    溶洞像一個巨大的圓廳,到處豎立著鍾乳石,有向下吊著的,也有長在地上豎直向上的。


    怪不得這兒叫什麽五胎或五台,肯定是曾經有人進來過,因為這圓廳中有五根很特別的鍾乳柱。


    這五根柱子特別粗,而且頂天立地,就像從地上生出支撐起了溶洞頂一樣。


    我正準備退出,奈何楚雅倒喜歡這種大自然天然玉琢而成的世界,非要拍幾張照。


    她也真是的,拍了幾張還不夠,我也隻得一直做她的攝影師。


    胖哥看著也很無聊了,拿著彎刀在鍾乳石上不時地敲幾下,當他發現不同的鍾乳石竟然如器樂一般,能敲出不同的聲音時,居然也童心大起,不住地敲擊起來。


    正在我又一次按下快門時,胖哥忽然“哎呀”一聲。


    楚雅瞧了一眼,皺著眉道:“胖哥,這麽漂亮的洞天世界,你怎麽下手不知輕重?”


    胖哥竟然在敲擊那五根特別的頂天立地柱時,把其中一根敲碎了一大塊。


    胖哥吐了下舌頭,連說不敢了。可楚雅卻忽然道:“胖哥,你試著再把那柱敲下幾塊!”


    胖哥哪敢?可楚雅卻是不容他反抗似的命令起了他。


    我也覺得奇怪,就叫胖哥聽楚雅的,胖哥這才上前重重地敲了一下,鍾乳柱又崩掉了一大塊。


    楚雅驚呼道:“忘川,這洞裏果然有玄機,你快來看胖哥敲破的地方。”


    鍾乳柱破裂的地方,竟然露出了一個拳頭似的東西,隻是拳頭不像是普通人的,足有我的幾倍那麽大。


    這一下我也興奮了起來,搶過胖哥手中的彎刀對著那鍾乳柱敲了起來。


    沒多久,除了地上碎了一地外,一尊銅像居然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我們三個都呆了老大一會兒,沒有說話,不明白這鍾乳柱中怎麽會藏著銅像。


    還是楚雅先打破了沉默,她凝視著那銅像道:“鍾乳石是天然形成的,所以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人搞鬼把銅像藏地裏麵的,那起碼得千年以上。”


    她解釋得也合理,就是這山洞中富含礦物質,所以形成鍾乳石的條件比其他溶洞好得多,形成的時間也不需要成億上千萬年那麽久。


    山洞內其他的鍾乳石都是天然形成,唯獨這尊銅像,因為本身高大接近溶洞頂,所以鍾乳石就把它包裹了起來,形成了我們見到的頂天立地的樣子。


    那其他四根?沒等我開口,胖哥又開始起勁地敲了起來。


    當胖哥累得快喘不過氣時,我們三人也為眼前的景象驚歎了。


    五根立柱不見了,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五尊精美、姿態各異的銅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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