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相當破舊,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貌似小張的那批人,就是從這兒走出去的。三姑婆告訴我們,這兒本是村長的老宅,他十幾年前就搬到新宅了,這兒一直空著,直到小張那批外地人到來,村長才讓他們臨時在老宅住下了。


    三姑婆臉色肅然,打量了一會我們問道:“你們說見過小張他們這行人?以前認識?”


    我搖了搖了頭:“三姑婆,以前我們並不認識他們。隻是昨天夜裏,我們在西海邊遇到了他們,一起宿營,小張還請我們喝啤酒吃烤肉呢!”


    三姑婆一臉驚訝地道:“昨天夜裏?你確定你沒認錯人?”


    楚雅也在一邊幫腔道:“三姑婆,如果是我們中一個人見過,那可能是認錯人;如果隻是小張一個人,也可能是我們認錯,但我們三人見到他們所有人,這就是不可能認錯了。”


    三姑婆“哦”了一聲道:“你們都這麽確定,那就不會有錯了。是不是你們幾個早上醒來就不見他們了,然後就來到了我們這裏?”


    我和楚雅、胖哥幾乎同時“嗯”了一聲。


    三姑婆突然咧開了嘴,欣喜若狂地說道:“西王母娘娘顯靈了!是她讓你們來這裏的!”


    她這話莫名其妙,我也不方便細問。


    她一臉笑意盯著楚雅看了好久,然後再轉向我道:“蕭忘川,你能來到這裏,那你應該是會盜墓的。你不用瞞我,說吧,你是哪個門派的?”


    三姑婆真厲害!我猶豫了一下說道:“三姑婆,我是南派的,是摸金傳人。隻是我雖然會盜墓,可我並不是為錢財而盜墓……”


    三姑婆冷冷地道:“別說了!你是不是為錢財,我沒興趣。剛才在村長靈堂,好象你對村長的死另有看法,說說吧!”


    我脫口而出道:“三姑婆,你們接待的小張那批人,他們肯定是盜墓賊!而且,你們的西王母廟那兒,應該也有什麽古墓!”


    三姑婆更驚訝了,點頭示意我接著說下去。


    我理了下思路道:“錦毛蛇,在我爺爺的筆記中有著記載。它通體漆黑,卻在頭部兩邊長著金色的羽毛。這本是神話傳說中的蛇,可在民國年間,有盜墓人在宋代古墓中發現了它的存在。”


    “爺爺的筆記中記載了,錦毛蛇咬了人,被咬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死,最多是七日之內全身癱軟。它的可怕之處,在於被咬的人不能喝酒,如果一喝酒,必然暴斃。三姑婆,村長就是因為喝了酒,被錦毛蛇咬後才死的。”


    三姑婆的神色驚訝極了,她毫不猶豫地點頭,說明她對這種錦毛蛇的特性還是相當了解的。


    三姑婆怔了一會慢慢說道:“錦毛蛇隻成活在古墓周邊!它生性懼人,所以,隻能在與世隔絕的地方,古墓邊才可能有它的存在。且這種蛇有個玄妙之處,通常都是一雄一雌共同生活的。如果一條蛇不見了,那它的伴侶會憑著超強的氣味觸覺千方百計尋找到它的。當它感覺絕望時,就會對人展開攻擊。隻是……”


    我接上道:“三姑婆,錦毛蛇並不是主動攻擊人!隻有當它發覺同伴被囚,且有酒精刺激它的情況下才會咬人。”


    三姑婆楞住了:“還有這說法?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哎,你爺爺看來真的是高人呐,連這個都記載下來了。”


    我得意地道:“我在村長家發現的那個陶罐,它可不是普通的,大有來頭。嘿嘿,這陶罐我在張教授那兒看過繪畫,簡直一模一樣,據說是好幾個古墓中都發現過,是墓主人死後陪葬的酒。密封得好,一直沒有揮發,經過幾百上千年,這酒更醇厚了,對錦毛蛇的刺激更強。”


    三姑婆驚訝地說道:“蕭忘川,你是因為聽到村長老婆說那陶罐是小張送的,所以,你才肯定小張是盜墓賊?”


    我點點頭道:“對!你們西園溝幾乎與世隔絕,對誤闖此處的外來人相當警惕,尤其是村長。那什麽東西能讓村長抵受不了誘惑?酒,而且必須是世間難見一見的古酒。”


    “小張他們肯定是到過你們的禁地西王母廟,而且他們也知道錦毛蛇的特性。他們用心了,抓住了其中一條裝進了木盒中。然後又借送村長回家的機會,把木盒放在村長的小桌下。另一條錦毛蛇尋來時,村長正在喝著古酒,因此,悲劇就發生了。”


    楚雅憂傷地道:“那個小張看上去也不像壞人,心腸卻這麽毒?還設計殺了人。”


    我瞧著她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小張肯定是發現了西王母廟那兒有古墓。隻是那兒本就是西園溝的禁地,入口平時有人把守。隻一個人,也許能溜進去,可小張他們有十幾人,這麽多人一起行動,要想不被發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必須把守衛調走。”


    楚雅瞪大了眼睛道:“忘川,你的意思是小張發現的古墓規模很大,而且比較複雜,要想下地,決不是一兩人能解決的,所以他們才需要這麽多人同時下?”


    我點點頭道:“對!那麽,要調走守衛該怎麽做?隻有村長死了,全村人到他家吊唁,小張他們才有機會。可如果是他們殺了村長,那全村人會到處找凶手,他們更不安全。所以,用錦毛蛇來殺村長,意外死亡是不會引起村民們懷疑的,這才是他們的妙計。”


    三姑婆打斷我們道:“蕭忘川,既然你是摸金傳人,那你自然清楚小張他們會從哪裏下手。讓你去找他們,是最合適的了。有楚雅留在我這裏,也不怕你耍什麽滑頭。我可警告你,西王母廟那兒的一切,你都不能動,否則必然遭到西王母的懲罰。”


    第161章 深山故交


    小梅和小雲把我與胖哥送到了一個隱蔽的山坳口,楚雅則被留在了三姑婆身邊。


    這個山坳口甚是奇怪,它隱藏在密林深處,極為狹小,如果沒有人帶路很難發現。通過一段狹窄的山道後,眼前突然開闊了起來,呈現在我們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沒錯,這兒就是那隻白兔消失的方向。可我和胖哥找了老大半天,也沒見到有什麽西王母廟。


    胖哥累了,提議我用羅盤看看這兒有什麽異常。我想想也是,正在掏羅盤時,突然眼光瞥到一絲火光。


    我驚喜地說道:“胖哥,前麵是不是火把?那咱倆還等什麽?趕緊前去瞧瞧。


    胖哥一聽也來了勁,可神色卻也顯緊張,畢竟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遇到什麽陌生人未必是什麽好事。


    我和胖哥摸索了一會,剛轉過一堵山壁,就見到了一堆篝火。


    眼前的一切讓我倆目瞪口呆:這個場景就是我們在西海邊見到過的,小張他們十幾人正圍著一堆篝火在喝酒吃肉。


    胖哥和我同時發出了驚訝的叫聲,聽到動靜,篝火堆邊那些人停止了喧鬧,一個女人起身迎麵走了過來。


    她就是小張,仍是如前夜初見時那般笑吟吟的。


    小張卻似不認識我們,笑吟吟地說道:“深山老林中,你倆怎麽會在這兒?是不是迷路的驢友?那一起喝酒吧!對了,二十一瓶。”


    胖哥遲疑了,他的神情顯得驚駭極了。楞了好一會,胖哥才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們是人是鬼?”


    小張卻也不氣惱,扭頭對著那些同伴高聲笑道:“呀!聽到了沒?這兩個人還懷疑我們是鬼呢!”


    一個身材強壯的家夥也了過來,打量了一番我們,傲慢地道:“你們應該不是鬼吧?嘿嘿,就算你們是鬼,我們這麽多人也不怕你們。小子,遇到我們是你們的運氣,要不然,恐怕你們再也走不出這大山,恐怕都得死在這裏,到那時,你們倒真的變鬼了。”


    胖哥仍是驚訝地問道:“你是小張的男朋友王強吧?你不記得我們了?”


    這下輪到小張吃驚了:“什麽?你認識我還有我男朋友?我這些朋友你們全都見過?這不可能!”


    胖哥不服氣地道:“前天夜裏,你們也是這些人,在西海邊架了篝火喝酒,還邀請我們一起喝酒的,難道你們都不記得了?”


    小張的神情更顯吃驚了,她緩緩搖頭道:“這不可能!我們這十幾人已經在這山裏轉了十多天了,怎麽可能會在西海邊認識你們?”


    胖哥嚷道:“西……”


    我趕緊從背後擰了一下他,胖哥立即住了口。在進入這裏前,三姑婆再三叮囑過我們,說是小張他們極為狡滑,遇上他們後,千萬別提什麽西園溝。


    我摸了摸口袋中的三隻小小的瓷瓶,極力淡定地問道:“你真的叫小張?你朋友也叫王強?嗬嗬,不好意思,我朋友在逗你們呢!哎,這小子以往也經常這樣蒙不認識的人,十多年了,一直都是稱女的為小張,男的叫王強。嘿嘿,沒想到你倆還真這麽稱呼,讓這小子蒙上了。”


    小張疑惑地瞧著我,見到我神色相當坦然,小張似乎相信了,大聲地笑了起來。


    我摸出幾張錢,遞給了小張,然後毫不客氣地走到篝火邊,提起地上的一灌啤酒就喝了起來。


    見我這個樣子,胖哥也放鬆了,篝火邊又恢複了歡聲笑語。


    我喝著酒,和小張開玩笑地道:“小張,你是東北人吧?怎麽說話口音不大像呢!”


    其實,在西海邊,她已經告訴我了,她是寧城人。可我已經為胖哥圓了一個謊,要是這個時候我說小張是寧城人,她肯定會立即起疑心。


    小張卻爽朗地說道:“蕭忘川,我是寧城人,嘿嘿,王張才是東北人呢!蕭忘川,你和胖哥真的是迷路的驢友?”


    我和胖哥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小張淺笑如花,對著王強說道:“王強,你告訴他倆,在你手下做過了多少土地?”


    這話讓我大驚失色!


    難道他們承認了自己是盜墓賊?還因為內訌而滅口過同夥?


    王強悶聲說道:“小張,應該有三個了吧?也不能怪我,誰讓這些家夥不守諾言,想甩開我們單幹呢!”


    我裝作一臉迷茫地問道:“小張,王強,你倆在說什麽?我一句也沒聽懂。”


    小張對著另個精瘦的人淡淡說道:“小李子,你來告訴他們吧!”


    小李子“嗯”了一聲,站起身走到我身邊,眼睛瞪著我道:“小子,想活命,就給我乖乖聽話。”


    他竟然要對我搜身!


    可在十幾個人的眼光注視下,我也不能強行拒絕,隻得任由他開始在我身上摸索。


    他一下子就搜到了我身上的羅盤,把它在空中晃了一下道:“蕭忘川,這個是什麽?你還說你什麽都聽不懂?”


    小張咯咯笑道:“蕭忘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倆的身份?我們在這兒喝酒時,小李子在暗中警戒的。他親眼見到你摸出了羅盤,立即向我說明了。嗬嗬,如果說你們是驢友,進深山老林帶著指南針,那一點也不奇怪,可隨身帶隻羅盤,除了盜墓的還能有什麽?”


    我知道瞞不下去了,立即反客為主道:“不好意思!我承認,我是盜墓人。你們看來也是盜墓的吧?既然都是道上人,那也何苦結個冤家呢?你倆看中的寶地,我和胖哥決不會想分一杯羹。”


    這時,我心中開始涼涼的了,終於明白小張叫王強告訴我他做過多少土地的含義了。


    小張仍是笑吟吟地說道:“那怎麽成?你們就算不要什麽,萬一出去後,這嘴一大,我們即使得手了,恐怕也沒命享這福了。”


    身邊十幾個男人立即刷地一下站了起來,把我和胖哥圍在了中間。


    小張仍是笑吟吟地說道:“兄弟們,緊張什麽啊?好歹也得讓他倆喝完了這頓酒。”


    她說得溫柔,我卻聽了心驚肉跳。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王強突然“咦”了一聲道:“小張,這小子的羅盤和我的有些區別,倒和你的那個有些相同,這是怎麽一回事?”


    第162章 南派同門


    小張接過羅盤看了好一會,眉頭緊鎖道:“蕭忘川,你給我說實話,蕭問天是你什麽人?”


    我去!這女人也最多比我大幾歲,怎麽會知道我爺爺的名號?難道就憑這隻羅盤?


    可她既然這樣問,那可能裏麵有些淵源,我如再不套套近乎,恐怕和胖哥一起真要被他們做了土地。


    “小張,你怎麽會提到我爺爺?”


    小張眼睛裏驚喜的神色一閃,趕緊追問道:“蕭問天真的是你爺爺?”


    我“嗯”了一聲回應道:“如假包換!他老人家什麽也沒給我留下,就留給我父親一堆破羅盤,父親去世前再傳給了我。”


    小張也摸出了一個羅盤,又讓王強也拿出了羅盤,與我的那個擺放在了一起。


    她讓我看看有什麽不同?我瞧了半天也沒瞧出有什麽大區別,隻能硬著頭皮道:“有什麽不同呢?我沒看到有明顯之處,各家所造的羅盤,材質和刻字上有些區別不是很正常嗎?”


    小張點點頭,笑吟吟地說道:“你說得沒錯!可是,你瞧見沒?我那個羅盤上有個劉字,你這個上麵有個宋字,而王強那個上麵則沒有字。”


    我仔細瞧了一下,果然真如小張所說。隻是我不明白這裏麵有什麽關係,小張笑著道:“北派的各家,羅盤上都沒有姓氏。唯獨南派的蕭家,上麵的羅盤才會刻著一個姓。蕭忘川,難道你父親沒告訴過你?”


    我搖了搖頭,小張忽然瞧向夜空,一臉神往地說道:“當年你爺爺蕭問天幫了北派各家一個大忙,救了他們。所以北派各家很感激你爺爺,每家都做了一個羅盤,上麵刻上自己的姓氏送給你爺爺。剛才王強見到了你的羅盤上有字,我又想到你姓蕭,所以才問起了你爺爺蕭問天。”


    我反問道:“小張,你剛才說了羅盤上刻姓氏,隻有我南派蕭家。那我倒不懂了呢?你的羅盤上怎麽也會有姓氏?你可別告訴我,我還有一個姐姐活在這世上啊!”


    小張咯咯嬌笑道:“這怎麽可能?你姓蕭,我姓張。嘿嘿,你爺爺當年追求過我太奶奶,也傳授過她一些盜墓的門道,順便把這羅盤上刻字的故事也告訴了她。嗬嗬,你說好笑不?當年你爺爺還哄我太奶奶,說隻有羅盤上刻字的,不但北派人見到了會承認她是南派的,還會認同她是蕭家的女人。”


    我爺爺?她太奶奶?我楞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因為我爺爺與父親都是老來得子,傳到我這代,雖然我年齡比小張還小,但輩份大她一輩,這倒是完全有可能的。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胖哥也開心大笑起來:“忘川,咱可沾你光了。小張美女要是叫我一聲叔叔,那多擔待不起啊!”


    小張“啐”了一口道:“胖哥,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當年,蕭問天已經對不起我太奶奶了,如今他的後人還好意思再沾我的便宜?”


    總之這事我覺得有些蹊蹺,但又說不出什麽。


    小張對著那些人罵了一句:“還這麽緊張幹什麽?都是自己人了,蕭忘川以後就是咱們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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