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仙姑的爺爺帶人在這兒挖了一口水井,救了那支聯軍分隊。小鬼子投降後,當年的一個聯軍戰士,為了感謝這些土匪的活命之恩,在這井邊立了一塊石碑,上書“義士井”三個大字。


    後來黃仙姑的爺爺在鬼子投降後的內卷中被剿了匪,黃仙姑的家人也基本死光了,獨黃仙姑一個活了下來。


    她提出要在義士井邊蓋個房子住了下來,當地有關部門考慮到在抗戰中,黃仙姑的爺爺這幫土匪還算有功,就同意了她的請求。


    聽說整個黃仙嶺上的人都很窮的時候,黃仙姑就一直很富有。有人說她是因為用孟婆湯給人治病賺到的錢,也有人說她爺爺當年做土匪時,打劫了不少金銀珠寶,全留給了她。


    那是一棟民國風格的老宅,很大,在月光下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許杏兒上前叫門,卻沒人應答,門上還掛著把大鎖。


    “杏兒,黃仙姑應該是去幫李家屯的人取孟婆湯了。她這宅子可不能亂進,不然會惹上血光之災。”


    居然是杏兒的二伯!


    他趕到這兒,是因為不放心杏兒。二伯還告訴我,楚雅好好的呢,有屯子中兩位嬸子照料,讓我一切放心。


    第184章 錢上暗記


    二伯告訴我們,當我們出發後沒多久,他追趕我們時,在半路上遇到了黃仙姑。二伯向黃仙姑說明了情況,可黃仙姑死活不肯把手中的一碗孟婆湯給我們,說是早就答應了李家屯的人。


    黃仙姑怕我們糾纏她,居然破例沒有回家,而是端著孟婆湯直接去了李家屯。


    我失望極了,二伯卻一咧嘴道:“蕭忘川,你苦著臉幹啥?這是好事啊!黃仙姑守信把孟婆湯給了李家屯的人,她沒有回家,肯定是幫你們再去弄孟婆湯了。嘿嘿,你們還是現在立即回我們屯子吧,黃仙姑聽到你願意出幾倍的價,她肯定是去找孟婆湯了,這世上,沒有人與錢有仇。”


    黃仙姑找次孟婆湯至少得三天!二伯告訴我這個情況後,我失望中帶點僥幸,不得不與胖哥決定跟許杏兒一起回陳家屯。


    二伯說他還要找點草藥,讓我們先回。


    許大炮見到我們時,聽說二伯也到了,他眉頭鎖緊了。許大炮自言自語道:“二哥做啥子呢?這兒是來黃仙姑家最好走的路,我怎麽沒見到他經過?”


    胖哥不以為然地說道:“許大炮,這林子這麽密,二伯隨便從哪走都行,你見不到他也不奇怪啊!”


    許大炮眼一瞪道:“你一個外地人懂什麽?我是這兒的獵戶,哪條溝溝壑壑不熟悉?你們來的路,可以說是唯一能進入這裏的路。二哥難道沒從這兒走,他敢走羊腸路?”


    所謂羊腸路,是除了我們剛才所走的路外,另一條通向黃仙姑家很隱秘的小道。一般人可不敢這麽走,因為那條小道上經常有黃皮子和野狼出沒。


    回到陳家屯時,也才大半夜。


    沒想到許大炮家除了兩位服伺楚雅的大嬸外,還有三四個男人在等許大炮。


    許杏兒把我和胖哥臨時安頓在了一隻小房間內,她就回了房間。不一會兒,就傳出了許大炮和那三四個男人激烈的爭吵聲。


    我屏息聽了好半天,終於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沒想到李家屯中了黃大仙邪的人居然是許杏兒的未婚夫!


    那三四個男人,便是許杏兒婆家的屯子中的人。他們來這兒,是催許大炮趕緊讓女兒出嫁,說是要給她的未婚夫衝衝喜。


    可許杏兒死活不同意,她知道中了黃大仙邪的人,即使喝了孟婆湯,也大半會變得瘋癲,她可不想後半輩子守著一個傻子過日子。


    許大炮也隻這麽一個掌上明珠,自然也不想女兒過著類似守活寡的生活,就與那三四個男人說起退親的事。


    李家屯的人怎麽肯答應?他們提出了兩個條件,三日內,要麽許杏兒嫁過去,要麽就把彩禮退還給他們。


    李家屯的人揚長而去,隻剩下許杏兒的哭泣聲和李大炮的歎氣聲。


    一大早的,許大炮就一臉喜色地回來了,說是他向二伯借到了一大筆錢,正好可以還李家屯的彩禮錢。


    他把錢撂在我們早餐的桌子上,和昨夜的心情完全不同了,樂滋滋地等著李家屯的人上門。


    胖哥好奇地拿起那遝錢,許大炮操起身邊一根棍子,“叭”地一聲砸在了桌子上,差點敲斷了胖哥的手指。


    許大炮握著棍子警惕地喝道:“死胖子,想打我錢的主意?在這黃仙嶺上,還從沒有人敢動我許大炮的主意。”


    他說完“霍”地一聲站起,迅速奔回了屋子,端著一杆獵槍就跑了出來。


    胖哥嚇了一大跳,擠出笑臉道:“許大炮,別誤會。對了,你那個要退婚的女婿是不是叫李二狗?這名字好搞笑,難怪杏兒不要這樣的男人了。”


    許杏兒臉一紅,低頭說道:“胖哥別瞎扯!那是他爹的名!咦?你是外地來的,我沒和你說過,你咋知道的?”


    胖哥一指那遝錢道:“你們沒看到嗎?這第一張錢的右下角,就用鉛筆寫了這三個小小的事。我想看看其他錢上還有沒有,沒想到你鑫誤會了,以為我要搶錢。”


    許杏兒一楞,一臉疑惑地拿起那遝錢,仔細看了一會。她一聲驚呼道:“爹,你是向二伯借的錢?這錢上怎麽張張都寫著李二狗的名字啊!”


    許大炮也楞了,趕緊放下獵槍,也仔細地看了看那遝錢,罵罵咧咧地說道:“我還真沒留意!二哥他是啥意思?這錢上寫著李二狗的名字,我要是把這錢退還給李家,他說這是他家的錢,不肯承認我咋辦?”


    我沉吟了一下問道:“許大炮,你們這兒是不是都有習慣在錢上做個暗記?這樣好象就不怕別人偷了?”


    許大炮搖頭道:“才不呢!我們這兒的人可比你們城裏人老誠多了,怎麽會做這種事?這些年來,與人發生糾紛的就隻黃仙婆。五年前,有人去求她的孟婆湯,黃仙姑要收錢時,對方說已經給了,可黃仙姑一直說沒給,雙方都紅臉了,為這事還結下了怨。”


    我驚訝地道:“那麽說,這錢是李二狗做下的記號,他也是擔心黃仙姑收到了錢不認賬?”


    許大炮“嗯”了一聲道:“應該是吧!李二狗這幾年日子好過了些,以前也是窮日子過慣了,把錢看得重了些,或許怕黃仙姑吞了,這才悄悄做了記號。”


    許杏兒一臉惱怒地說道:“爹,你要給我退親,怎麽能用李家的錢?”


    許大炮一楞,摸著腦袋道:“李二狗正向我逼退彩禮,怎麽會借錢給我?這錢是我向你二伯借的啊!”


    父女倆正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我忽然輕拍一下道:“杏兒,你二伯有問題!”


    許杏兒圓眼一睜,不悅地說道:“蕭忘川,你一個外地人別胡說八道!二伯在我們屯子中可是德高望重的人,我們這一帶的人,全指著他瞧病呢!”


    許大炮沒好氣地說道:“杏兒,你們都說我二哥好,我卻從來就瞧他不順眼。爹上山打黃皮子,二哥就經常指責我。他倒好,還經常弄些野狼草熬藥給人喝,我瞧他就是黃皮子和黃仙姑一夥的,專門坑鄉親們的錢。”


    許杏兒撅起了小嘴,偏過頭不理許大炮。


    我細思了一下慢慢地說道:“杏兒,你爹說的可能是真的。你想啊,你爹向二伯借的這筆錢上,怎麽會有李二狗的名字?昨天黃仙姑不是去李家屯了嗎?這錢應該就是李二狗付給黃仙姑的。可黃仙姑的錢怎麽會在你二伯手裏?他們大概都沒注意到,你爹上門開口,二伯把錢借給了他。”


    第185章 廢棄礦洞


    黃仙姑收到了李二狗的錢,這筆錢現在居然又到了許大炮手上,這本就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更重要的是,黃仙姑收到的錢怎麽會給了二伯?


    二伯是村子中家底豐盈的人,絕不是缺錢的那種,他不會向黃仙姑借錢;黃仙姑更是這一帶有名的富婆,她小氣也出了名,從不肯借錢給別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二伯和黃仙姑之間有交易。


    我想了好一會,低低地問道:“杏兒,那些被黃大仙纏過身的人,是不是都找二伯瞧過病?”


    許杏兒很肯定地點點頭!


    我明白了,立即說道:“那些人,或許原來不一定要喝黃婆湯,隻是得了普通的病。可他們一旦找二伯瞧病了,就會病情加重,最後不得不找黃仙姑買孟婆湯。”


    許杏兒瞪大著眼吃驚地看著我,許大炮一拍桌子,解氣地說道:“蕭忘川,我一直瞧這倆不順眼,覺得他倆有問題。你說的太有道理了,趕緊再說道說道。”


    有了許大炮的支持,我心中更有底了,慢慢說道:“看來黃仙姑能這麽有錢,並不是她爹給她留下的財寶,而是靠這孟婆湯發財的。那什麽樣的人要用孟婆湯?就是中了黃大仙邪的人。這些人,都讓二伯瞧過病。如果是二伯故意讓他們中了邪,那黃仙姑是不是要分一些錢給二伯?”


    許大炮亢奮地說道:“對!對!肯定就是這樣。”


    我立即起身察看了一會楚雅,望著她炕頭那隻藥碗,對許杏兒說道:“杏兒,我要去找黃仙姑,這兒的事就交給你了。你記住,千萬不要讓楚邪喝什麽湯藥,一切等我回來了再說。”


    許杏兒點頭答應,我扭頭請許大炮跟我一起進林子再找黃仙姑。


    可是,當我和胖哥一起趕到黃仙姑家時,雖然鎖已經落了,可許大炮仍不願踏入黃仙姑家一步。


    黃仙姑聽明我的來意,她翻了下白眼道:“蕭忘川,你願意出個什麽價?”


    我毫不遲疑地說道:“黃仙姑,二伯說你一碗孟婆湯賣給鄉親們收一千的。我和二伯說過,你要是願意先賣給我,我可出三倍的價。可是,你仍是把孟婆湯給了李家屯的人,那我隻能也一千元求一碗了。”


    黃仙姑並不是我想象中那種農村跳大神的醜巫婆,在這東北荒林中,她還算相對標致一些的女人,年齡也隻比我大十幾左右。


    她麵無表情地說道:“陳家屯的陳二伯?我可沒答應過他,也好幾個月沒見過他了。蕭忘川,你們城裏人有錢,這個數,我就給你。”


    她伸出了一粒手指,我讓胖哥點一千元給她。黃仙姑搖頭道:“一萬!少一個子兒都不給。”


    她這是獅子大開口!可為了救楚雅,我隻得咬咬牙聽她把這記竹杠敲得梆梆響。


    黃仙姑終於露出了笑容,她收下了一半定金,客氣地說道:“別以為我多收了你們的錢,這孟婆湯珍貴著呐!你們現在先回去,明天這個時候再來拿孟婆湯。”


    見到了許大炮,胖哥告訴他我們要先回陳家屯等。我伸出了手說道:“不行!這個黃仙姑很古怪,我要瞧瞧她在玩什麽花樣。許大炮,要不你先回家,幫我照料著楚雅。”


    許大炮二話沒說,摸出身上帶著的幹糧,放在地下道:“你們要查查這個老巫婆,那肯定有問題。兩位小兄弟,這是幹糧,你們將就一下,我先回家等你們好消息。”


    他離開時,突然補了句:“你們千萬要小心呐,這老巫婆邪門著呢!她小時候就是在我們陳家屯長大的,還是二伯響應公社的號召收養了她。”


    許大炮邁著大步離開了,留下了我和胖子一直在發楞,怎麽也沒想到二伯和黃仙姑還有這樣的關係。


    天色將暗時,留在密林中守候的我們終於見到了黃仙姑出門了。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沒有動靜,這才快速給門上了鎖,然後就向西麵的小山頭走去。


    我和胖哥跟著跟著,不一會就沒了黃仙姑的蹤跡。


    我倆找了好久,卻沒有任何發現。胖哥指著小山頭腳下的一堆碎石道:“忘川,這兒有個洞,黃仙姑會不會鑽進去了?”


    那堆碎石隻是碎,卻個頭相當大。碎石堆上確實有個小?,可我和胖哥是決無可能鑽進去的。


    我皺著眉頭道:“黃仙姑突然消失,還真的這個洞可以做到。哦,她身材瘦小,不像我倆,用點勁還是可以鑽進去的。”


    胖哥笑道:“她要真的是黃皮子化的,這會隻要變回黃皮子,就能順利地鑽進去了。”


    我可不願相信胖哥的說法,但眼下除了等候也沒什麽好的辦法。


    我和胖哥隱藏在碎石堆後的密林中,也不知等了多久,終於聽到了動靜。


    那個小洞中伸出了一隻手,沒一會,黃仙姑就從小洞中出來了。她還是黃仙姑的模樣,並沒有變成黃皮子,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黃仙姑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她的腰中還掛了一隻礦泉水瓶。消失的時候,那瓶好像是空的,現在竟然裝滿了。


    胖哥輕聲道:“忘川,看來這孟婆湯就在這山洞中!黃仙姑弄來後,為了裝神弄鬼,還故意把水倒進碗裏,說什麽孟婆湯。”


    既然她弄到了孟婆湯,按當地人說法能治好楚雅的病,我和胖哥當時就沒現身,隻是悄悄返回了陳家屯。


    我問許大炮道:“許大炮,黃仙姑家西麵那個小山頭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很多碎石?”


    許大炮悶聲道:“那是當年鬼子的關東軍在黃仙嶺上開的礦,後來毛子打來了,小鬼子就炸毀了礦洞,這幾十年來,人們都快忘了這事。”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碎石堆上不是有個小洞嗎?你們就沒有人進去過?”


    許大炮眼一瞪道:“那洞小得隻有黃皮子能進出,誰家敢惹這個晦氣啊?我還小時,曾經有一個小夥伴爬進去過,從此再也沒能出來。”


    我問杏兒楚雅情況怎麽樣?她告訴我,楚雅還是和原來一樣,不用擔心,她並沒給楚雅喂二伯熬的湯藥。


    二伯?他又去哪了?


    許杏兒告訴我,說是陳家屯村東的一個孩子也生病了,請二伯去瞧病的。二伯推說有點急事要出門一趟,到傍晚才能回到陳家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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