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道:“陳老四,說起摸金術,我自然不如你厲害了。我也認為,這個村子中不可能有古墓葬。可那些大土墩難道就是墓葬嗎?你下午沒聽三叔說過,當年清兵可是把周大將軍的大墳包鏟平了,也沒見到周大將軍的屍骨。”


    陳老四聽到我自認不如他,那臉上的得意別提有多明顯了。他幹咳了一聲道:“也許當年鏟平的大土墩還真不是周大將軍的,是清兵搞錯了,周大將軍的墓葬才得以逃過一劫。”


    楚雅皺了下眉頭,輕聲細語道:“這怎麽可能?當年周大將軍可是與這些清兵作戰而死的,又得南明皇帝禦旨厚葬。到清兵打到這裏時,也隻一兩年的時間,周大將軍的墳包,他們怎麽會搞錯呢?”


    楚雅也堅信,周大將軍被皇帝下旨厚葬的意思,不僅是修個大墳包那麽簡單,可能他被安葬在地下陵墓中,所以當清兵鏟平大墳包時,也沒能找到周大將軍的遺體。


    第216章 鎮宅石獅


    可陳老四卻聽不進我和楚雅的,因為村長說過,先來的那批人,也就是文三哥他們,現在就在離周家墩村子不到三裏地的一個大土墩邊紮起了帳篷,仍是像以前那樣每天在鼓搗。


    他擔心真的讓文三哥先得了手,那陳老四圖謀在道上毀雅園主人名聲的計劃就落空了。


    胖哥氣咻咻地罵道:“陳老四,我就見你沒安什麽好心。你是怕真的讓忘川找到了周大將軍的墓葬,南派摸金傳人的風頭蓋過了你吧?”


    陳老四氣得指著胖哥直說“你!你!你!”,可他又不敢多說什麽,因為他幹不過胖哥。


    陳老四忽然說道:“忘川,既然你現在不想去尋找那些大土墩,那我們還是聽聽北原小姐的意思吧!”


    他提到了這茬,我倒是沒法拒絕的,因為北原愛子給我那隻大哥大,就是為了能隨時向她匯報。


    電話中,北原愛子冰冷冷地說道:“你們都給我聽著:陳老四,既然是你推薦了蕭忘川,說他盜墓厲害,那你就得聽他的。蕭忘川,你也別得意,我給你一周的時間,你要是仍找不到周大將軍的墓葬,那你知道後果是什麽,你總不想讓你的恩師張教授再次到陳老四手下作客吧?”


    北原愛子根本就不聽我解釋,直接掛斷了電話。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隻有一周,我必須要找到周大將軍的墓葬。


    我開始懷疑,村長的老宅邊上雖然沒什麽土墩,但會不會就是周大將軍的墓葬之地呢?


    並不是因為村長的兒媳婦在那裏嚇瘋了,而是村長津津樂道兒時的回憶時,一個細節讓我捕捉到了。


    他說他老家邊有一對石獅,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搬遷蓋建新宅時,因為石獅太重,所以沒能弄過來。隻是後來他回老宅看時,卻驚奇地發現,那對石獅子不見了。


    村長的祖上又沒出過什麽顯赫人物,怎麽家門口會有一對石獅子鎮守?


    我想了一會對他們三個說道:“那對石獅子會不會是周大將軍墓葬神道兩邊的石像生?他是死後被皇帝下旨厚葬的,按理說是會有這種規製待遇。隻是這兒的人都不知道,村長的先人就把石獅子搬到自家門口做了鎮宅神獸。”


    胖哥樂了:“忘川,咋聽你說的都有理呢?可能真是這樣,可他們不知道那是鎮墓之物,居然放在了家門口,這可是大凶啊!唉,難怪村長的兒媳婦後來出事了。”


    至於後來為什麽不見了那一對石獅子,這道理最簡單不過了。那時的鄉野,許多老物事沒人當稀罕,可頭腦精明的浙江人卻四處收購老物件,或許他們偶爾見到了那對石獅子,邊上也沒人居住,心中大喜,早就用車拖走了。


    我堅持要去村長的老宅那兒看看,胖哥和楚雅都支持我,隻有陳老四一臉的不樂。


    第二天一大早,村長的老婆就敲門喊我們吃早飯。看來鄉下人起得是早,我們也趕緊起床,入鄉隨俗嘛!


    粥湯熬成了乳白色,加上村長老婆自製的醃黃瓜和腐乳,我覺得還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早餐。


    村長老婆正喜滋滋時,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提出要去看看村長的老宅。


    村長的老婆臉色都變了,一直嘴裏吐著“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字,反複勸阻我們不要去那地,說是凶著呢!


    村長和他兒子倒是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喂著兩個孩子。


    他們顯然是不同意的!


    關鍵時刻,楚雅開了口:“村長,我能去看看嗎?我想在這兒投資辦廠,得多拍些照片回去讓合作夥伴們商量敲定。村長您老不知道,我們台胞都喜歡自然風光。您說那兒草木叢生,像個原始森林,那我更有興趣去拍幾張照片了。我把照片帶回去後,合作夥伴見到肯定也喜歡,這辦廠的事估計就能搞下來了。”


    村長放下了喂孩子的碗,手伸向袋子中。我趕緊給他遞上一支煙,又拍馬屁似的幫他點上。


    村長猛抽了幾口煙,對著孟輝說道:“小輝,這幾位老板是真心想來辦廠的,咱們周家墩脫貧致富就有希望了。別人幫了我們的大忙,我們怎麽能不遂他們心願?這樣吧,小輝,你吃好後就帶他們去。隻是記得,拍幾張照就趕緊回來。還好這大白天的,那兒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孟輝“嗯”了一聲,放下碗準備帶我們前去。胖哥很知趣,一個人把我和楚雅的背包也全都帶上了。他很聰明,明白做楚老板的手下應該是個什麽樣子。


    孟輝帶著我們來到了門前的新孟河,河邊有條很髒的小木船,看樣子已經多時不用,真讓人懷疑它會不會隨時散架沉下去。


    我們擔心吊膽地過了新孟河,對岸的河坡上栽滿了果樹,可惜,還沒到收獲的時節。


    站在高高的河坡上,孟輝用手一指更南麵的一大片綠蔭,告訴我們那就是小孟河,也是他老家的所在。


    胖哥望著滿坡的杮子,咽著口水直呼可惜。孟輝咧嘴說道:“你們愛吃杮子啊?那留下地址給我,等杮子熟了,我給你們寄幾籃去。”


    胖哥大喜,當即要先付錢給孟輝。孟輝擋開了胖哥的手,樂嗬嗬地說道:“吃幾個杮子還要錢?我們這兒開了新孟河後,河道兩邊都壘起了高坡,坡上基本都種滿了杮子樹。嗬嗬,在我們這兒,這玩意沒人稀罕,也多就是隨它自己掉地上爛掉的。”


    我驚訝地問道:“這小孟河離新孟河不遠嘛,好象還不到一裏地。”


    孟輝說道:“是啊,可新孟河比小孟河直多了。小孟河彎彎曲曲的,離新孟河最近的也隻有半條田埂這麽長。”


    胖哥還在摸著青青的杮子感歎,孟輝笑眯眯地道:“胖哥,走,咱們在河坡上向西走上半裏地,就有好東西吃啦!”


    胖哥精神一震,連聲問是什麽好東西,孟輝卻是笑而不答。


    向西走了五百米不到,孟輝停了下來。他指著南麵說道:“你們瞧,小孟河離這兒是不是更近?”


    確實如此,大概隻有兩三百米就到了。孟輝告訴我們,那兒就是他的老宅所在地。現在的新孟河當年都是從耕地上開出來的,所以凡是有田地被占的,當年都作了補償。


    我們腳下的這段河坡,當年就分給了孟輝家。


    第217章 流沙河坡


    可這一小段河坡可奇怪了!河坡上基本栽滿了杮子樹,獨獨我們這一段是寸草不生,再往西那一小段,雖然沒有栽杮子樹,可種滿了密密的山芋。


    孟輝動作熟練地刨出了四個山芋,他用衣袖擦掉了上麵的泥土,送到我們四個人手中,讓我們嚐一口。


    雖然覺得很不衛生,可孟輝的好意我們卻不能讓他掃興,便折斷了山芋,吸了一口流出的乳白色汁液。


    胖哥的眼睛亮了,他再也不顧得什麽衛生,幾口就把那個山芋吃光了。胖哥一抹嘴道:“咦?這兒的山芋怎麽這麽好吃?孟輝,這就是你說的好吃的東西?”


    孟輝得意地點點頭,告訴我們,這河坡是用當年挖河道的泥壘起來的,因為河道挖得深,所以堆在河坡表麵的土就與別處不一樣。


    孟輝說這土叫流沙土,很是奇妙。


    他說完蹲下身來,使勁用手掌擊打流沙土。沒想到,不到兩分鍾,那土竟然起了神奇的變化,居然變得像剛鋪開還沒收幹的水泥地一樣,表麵變得濕潤細膩。


    胖哥嚷嚷道:“孟輝,以後你給我寄杮子時,別忘了帶上些你們這兒的山芋。”


    孟輝尷尬地道:“這兩岸河坡都栽了杮子樹,隻有這一小段種了山芋。唉,這地兒是二嬸家的。二嬸人勤快,又喜歡吃山芋,也隻有她肯吃那個苦,每年在這段河坡上種滿了。”


    他又笑了一下道:“不過你們剛才吃了幾個,沒啥事,我回家跟二嬸打個招呼就行了。”


    河坡上的土都是流沙土,那為啥孟輝家分到的河坡上啥也沒有?


    提到這事,孟輝就愁眉苦臉的。他告訴我,腳下這塊地本是二嬸家的。當年分地時,二嬸發現她家的河坡啥也不能種,就經常與村長吵。村長為了息事寧人,就把自己家的河坡與二嬸家的對調了。


    楚雅悄聲對我道:“孟輝家的河坡上啥也不能種,會不會與孟輝家門口放錯了鎮墓石獅有關係?”


    我笑了笑道:“應該不會!你問下孟輝不就知道了?”


    麵對楚雅的好奇,孟輝抓起了腳下一把泥土道:“你們瞧,這河坡是都是流沙的。也真是奇怪了,就這一段沒有流沙土。這把沙土你們瞧見了,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唉,哪管得了這麽多?誰讓我爹是村長,他得發揚風格嘛!”


    孟輝見我們都吃好了山芋,他一指前方道:“走,咱們下河坡。瞧見那條小路了嗎?隻有這兒能走到我老宅邊上。”


    他說的是實話,河坡下都是水田,隻有一條小路筆直地通向村長的老宅處。孟輝告訴我們,鄉下種田的人,特別珍愛土地。因此,當年開了河坡後,因為各家各戶都有田地損失,誰都不想讓自己家的田地再劃出一條道來通向河坡。


    村長無奈,隻好在自己家後門口,在自己家水田裏辟了條小路供全村人行走。


    小道開始還好認,可走到盡頭時,兩邊的雜草高得幾乎很難通過。看來,周家墩的人還真對小孟河有恐懼感,特別是村長家老宅那一段,沒人敢靠近。


    孟輝用柴刀劈開了一條路,把我們帶到了老宅邊上。老宅真的破敗了,屋子四周都長滿了雜草,甚至連屋頂也讓雜草占據了,讓這老宅增加了很多神秘感與滄桑感。


    楚雅一連拍了好多照,孟輝瞧瞧天上的太陽,突然一下子跪了下來痛哭失聲。


    我們沒有勸慰他,因為他的哭聲我們都聽了個明白,他在後悔那天夜裏同意妻子趕回這裏撿鋤頭,從而鑄成了終身大恨。


    哭了好久,孟輝起身,他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淚,哽咽著說道:“楚小姐,你拍好照了嗎?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楚雅柔聲說道:“孟大哥,謝謝你!這兒景致好美,我還想拍好多。這樣吧,你先回家,我拍好了照片也就回來。”


    孟輝猶豫了,他顯然是不放心我們留在這兒。楚雅溫柔地告訴他,說是一定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村長家。


    孟輝知道楚雅是準備來投資的大老板,也不敢拂逆楚雅。他想了一會道:“楚老板,這兒真的是凶地,好多看風水的說過了。你們得答應我,一定得在日落前回來。到了新孟河邊時,胖哥,你嗓門大,大吼幾聲,我聽到了就撐船過來接你們。”


    我笑著讓孟輝放心,一定在日落前回去。隻是嘴賤了點,脫口而出道:“孟輝,這兒原本不是凶地,不然你們世世代代怎麽會生活下來傳宗接代?唉,現在恐怕真的是凶地了!”


    孟輝臉色一變:“忘川,你也會瞧風水嗎?”


    楚雅趕緊說道:“孟大哥,你別聽他的。他隻是我的一個小司機,哪會看什麽風水?隻是他見你覺得害怕,故意這樣說,是想整你呢!孟大哥,你就放心回去吧,日落時,我們四個人一定回到你家。”


    楚雅再三保證,孟輝這才答應他先回家。


    孟輝剛走,楚雅便急著問道:“忘川,你說說為啥這兒原本是好風水,現在怎麽又成了凶地呢?”


    我頭一扭道:“這種風水的事,我一個小司機怎麽會懂?楚老板,你應該問問北派摸金傳人陳老四嘛!他才是行家。”


    陳老四的臉色頓時得意起來,他洋洋自得地說道:“楚雅,忘川恐怕還真的是嚇唬孟輝的。咦?你不也是發丘的傳人嗎?按理說你也能看出這兒是凶地,難道盜墓這一行,女人真的不行?”


    楚雅的神色有些慍怒,隻是她輕咬了一下唇沒有發作。我能一眼看出這兒是凶地,楚雅作為發丘的傳人怎麽會看不出?


    胖哥在一邊主持“正義”了,他不屑地對陳老四說道:“陳老四,這點風水我也能一眼瞧出,楚雅和忘川怎麽會不知?沒見他倆是故意的嗎?打情罵俏你懂不懂?”


    陳老四惡狠狠地回了他一句:“調情?這個可能是,但真的要看出,那就未必了。死胖子,你別吹牛。你來說說,要是你蒙對了,我就相信他倆也都看得出。”


    胖哥不屑地瞄了陳老四一眼,手指著前方十幾步的小孟河道:“你瞧這小孟河,在這兒正好是鼓出去的一段。在風水上,這叫腰帶水,蓋陽宅,那家丁興旺、人生幸福; 若是建陰宅,則子孫後代非富即貴!”


    第218章 針刺錢眼


    陳老四驚訝地說道:“死胖子,沒想到你還真有一套呢!那你說說,現在這兒怎麽就成了凶地了?”


    胖哥得意地說道:“還不是因為開了新孟河嗎?這新孟河直得像一條線,就是弓弦; 小孟河在這一段彎彎地鼓成弧形,像不像一張弓?嘿嘿,村長的一片好意,在自家後門修了這條筆直的小路,這小路就像上了弦的箭。兵者,大凶,所以這兒的風水就這麽被破壞了,由好風水變成了凶地。”


    陳老四楞住了,楚雅很自然地說道:“胖哥,沒想到你這麽細心好學,跟忘川這麽久,還真有些道行了!”


    胖哥得意地說道:“呸,我才沒跟他學呢!楚雅,我是偷師你的!”


    等他們鬧夠了,我平靜地說道:“皇帝下旨厚葬周大將軍,既然是厚葬,那會不會有皇家的風水師前來瞧瞧?”


    楚雅“嗯”了一聲:“那是必須的呀!不然怎麽能稱為厚葬?怎麽能顯示皇恩浩蕩?”


    我仍是平靜地說道:“那就錯不了了,周大將軍的墓葬可能就在我們腳下。”


    我這話一出,他們三人全都驚愕地看著我。


    我微閉著眼睛道:“你們先別管這兒現在的地形!想想沒新孟河時,這兒是不是腰帶水?腰帶水是福地,既適合建陽宅也適合修陽宅。皇帝下旨把周大將軍的靈柩運回老家厚葬,那皇家派來的風水師,全一眼瞧出我們所站的位置就是風水寶地。可是,僅在這兒葬了周大將軍,還稱不上厚葬吧?”


    他們三人互相看了看,又都點了點頭。


    我在他們期盼的目光中緩緩說道:“這兒雖然有水,形狀也是吉利的腰帶水,可離厚葬的標準還差座山。周大將軍的墓葬,背有南山,前有吉水,那才真的是大富大貴之地,符合皇帝要求厚葬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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