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哥懊喪極了,大發脾氣罵了好一會,這才在手下小弟勸說下準備出墓。


    陳老四回去向北原愛子匯報了,我和胖哥則被文三哥“熱情”地留下來到他縣城中的一處大院作客。這小子就是怕我忽悠他,要是周公子不喜歡古物曆史,文三哥還不找我們晦氣?


    文三哥這是綁架我們,隻是沒有給我們上繩索放籠子而已。胖哥自然不幹,要與他們拚命。可我倆都清楚,這些社會混混人數眾多,我是胖哥自然是對付不了的。


    我淡定地對文三哥說道:“文三哥,你想把我倆留下來,就是想看看周公子對古物曆史是不是感興趣。若是他沒有興趣,你大不了把我倆打個殘癡就放了,也不至於弄死我們,這會給你帶來大麻煩的。”


    文三哥惡狠狠地道:“小子,算你聰明。你和死胖子身上是不是會少個零件,就看你們祖墳冒不冒輕煙了。”


    我冷笑道:“文三哥,其實你心中還有個如意算盤,隻是你不肯說出來。要是周公子確實有興趣,你為了討好他,你就會讓我去給你盜寶鑒寶。隻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現在不客氣地待我,到時我還會和你合作嗎?”


    文三哥稍一猶豫,我就斷定這家夥雖然狠,可以不把我當一回事,但他對周公子十分敬畏,一心想討好他。


    趁著他猶豫的當兒,我平靜地說道:“文三哥,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敢擔保周公子一定會喜歡的。要是我說錯了,你那時再給我顏色看好了。隻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我,把胖哥先放走。”


    文三哥一瞪眼道:“沒門,你倆都得扣在這兒。尤其是那死胖子,我瞧見了就不順眼。”


    我搖搖頭道:“文三哥,你是闖蕩江湖的人,隻打打殺殺有什麽用?文三哥能巴結上周公子,說明你還是有大智慧的人啊!你不敢得罪島國的山口組,放走了陳老四,難道就拿我倆出氣?”


    他仍是昂著頭,我歎了一口氣道:“你不知道陳老四是我的合作夥伴?要是不見了我倆,山口組也會找你麻煩。而且你別忘了,楚小姐現在一個你們不知道的地方,要是我們不能準時與她見麵,她就會選擇報警,到時你怎麽辦?”


    第229章 擺脫文三


    胖哥離開了,這是文三哥猶豫再三之後的選擇。當著文三哥的麵,我信心滿滿地說周公子肯定會喜歡我這樣的人才,那文三哥就不會對我怎麽樣。而且我還再三叮囑,讓胖哥找到楚雅後,千萬不要報警,胖哥先回家,楚雅也先回她的學校,等我這裏的事解決了後,我就會主動聯係他們。


    胖哥是相信我的眼光和技術的,他默默地擁抱了我好一會,讓我多多保重,這才含淚離開了文三哥的院子。他也知道我說不能報警的意思,因為我和胖哥、楚雅三人暗中弄過的古墓好多了,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


    在小縣城也不知呆了幾天,反正我啥也不問,文三哥派人看押著我,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大概是一周多點後吧,幾天沒露麵的文三哥突然回來了。


    他喜滋滋地告訴我,說我鴻運當頭,以後就是他的朋友了。


    我麵無表情地說道:“別!文三哥,我可不想在道上瞎混。咱倆談不上朋友,那些爭狠鬥勇的事我可做不來。你今天這樣子,肯定是周公子見到你獻上的大明戰盔他很感興趣吧?”


    文三哥也不氣惱,大咧咧地道:“蕭忘川,你真的是聰明人。沒錯,周公子確實喜歡這些玩意。他身份顯赫,哪是我這樣的粗人可比?蕭忘川,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幹吧!我文三哥決不會虧待你的。在我這裏,除了我之外,這些小弟你愛差使哪一個就哪一個。”


    我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這讓文三哥大喜過望。隻是我推說我每次下手,都得周密安排的,暫時不會給文三哥下地。


    他也同意了,因為在周家墩的經曆,他已經明白了,指望他手下那些飯桶是什麽事也辦不成的。


    我拖著不給文三哥下地,是我在等待一個機會。在胖哥離開時,我特意關照胖哥,說是張教授被山口組綁架後,身子骨可能不行了,讓楚雅一定要去探望他,還強調了文三哥是周公子罩著的人。


    胖哥肯定不明白我的用意,我在賭的是楚雅能了解我的意思。按日子來算,也應該在這幾天就能見分曉。


    兩天後,文三哥正在陪我喝酒時,忽然一隻電話打到了他家。接完電話的文三哥樂滋滋地說道:“蕭忘川,今天可是大好日子。周公子要去南方辦點事,對你上次說到頭盔的事比較感興趣,因此他會特地在我這兒停留一下。今天晚上,聚香樓,我為周公子接風,他點名要見你。”


    周公子終於要露麵了!我知道我的賭注押對了,我即將離開這個討厭的地痞流氓。


    晚上六點,小小的縣城已經華燈初上,看上去一片繁華的景象。聚香樓最豪華的包廂中,我和文三哥已經等候了一個半小時,周公子終於姍姍來遲。


    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他沒帶什麽保鏢,隨行的隻有楊虎和楊彪兩人。


    楊氏兄弟已經是西南某省臭名昭著的一霸,據說黑白兩道通殺,勢力之大不是文三哥這種小混混可比。可兄弟倆在周公子麵前,那恭順得哪有半點老大的味道?


    文三哥趕緊迎了上去,周公子卻傲慢得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而是直接對著我道:“你就是蕭忘川?張敬齋教授的學生?”


    這話一出,我心中立即大定。因為我托胖哥給楚雅傳的話楚雅已經悟了,她真的去找張教授了。


    周公子家老頭子地位顯赫,用文三哥的話來說就是整個天下黑白兩道通吃。一般人是根本沒機會見到周公子父子倆的,但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張教授。


    張教授的名聲在國內也是數一數二的專家,所以,張教授可以通過關係求見周公子父子倆,隻是這一次,他隻要見周公子就行。


    張教授在得知我的處境後肯定會與楚雅和胖哥商談,胖哥也必然會告訴張教授,能鎮得住文三哥的人隻有周公子。


    張教授是學者,身上有文人的臭脾氣,平時是不屑權貴的,可為了我,張教授應該能放下一次身架。從文三哥的話中,我斷定周公子肯定是喜歡古玩的,因此,當張教授主動去拜訪周公子時,周公子還會有拒絕的道理?


    周公子收藏了無數古玩,他定會借機會請張教授幫掌掌眼。張教授隻要一眼識出許多贗品或工藝品,又對那個南明的頭盔加以讚賞,開了眼界的周公子極可能要張教授以後給他把關。


    張教授當然是不會答應了,但他為了救我,肯定要對我極力吹噓。


    周公子的片言隻語,我已經聽出了,我設想的那些基本對上號了,周公子果然來求我了。


    在周公子麵前,我當然是竭力賣弄了一番,把周公子聽得兩眼放光。他忽然對著楊虎說道:“楊虎,你手下那家古玩行,以後就讓蕭忘川去。”


    楊虎二話沒說立即點頭,周公子對陰著臉對楊彪道:“楊彪,有些人以贗品來蒙我,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楊彪眼也不眨地說道:“周公子,你放心,我會讓那些人身上都少幾樣零件。”


    周公子要把我帶走?這下文三哥有些著急了。他央求周公子把我留下,尋寶這種事由他來做。


    周公子皺了一下眉頭道:“文三,我給你留了這個地盤你還不滿足?不要和我講條件。”


    楊彪眼裏立即冒出了一股殺氣,文三哥嚇得立即低下了頭。


    周公子走了,我也恢複了自由身,隻是暫時的。我知道,周公子的實力是什麽樣的,我根本就沒法逃過他的掌控。


    楊虎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敬古齋”坐堂鑒寶。他兄弟倆是陪著周公子去的,讓我自己一個人去敬古齋,說是到了那兒,裏麵的人就會聽我的吩咐。


    這古玩店的名字,聽著就知道周公子確實對古玩和曆史有濃厚的興趣。


    我沒時間去找胖哥與楚雅,因為文三哥暗中提醒過我,周公子最恨辦事不可靠的人,讓我三天內到敬古齋去,我要是誤了時間,肯定不會給我好果子吃。


    敬古齋在京郊,離陳老四的老巢倒是不遠。瞧著鎦金的三個大字,我心中暗自好笑:“這古玩店的名字,倒與張教授的名字差不多呢!”


    第230章 百年老店


    隻是敬古齋雖然豪華氣派,也頗有古風,卻怎麽看也像是一個新店。


    門口一個美貌的女子,見我在門前張望,她款款地走上前來問道:“您是蕭忘川蕭先生嗎?”


    我打量了她一眼,立即點了點頭。看她那一身古韻的旗袍,而且看上去頗有風韻氣質,定是這古玩店的老板娘。她主動上前問我,那肯定是楊虎已經打過電話關照過了。


    女子大概二十出頭,一笑就露出了酒窩。她甜甜地躬身說道:“蕭先生,楊老板關照過了,以後您就是我們店的經理。我叫小雅,是這兒的主管,主要是負責一些客戶的接待,以後請蕭經理多多關照。”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身份,我雖然感到意外,卻並不覺得十分驚訝。


    我“哦”了一聲道:“小雅,初次見麵,還得你關照我。”


    我很禮貌地回了一句,又指著門側一塊黑底牌子道:“這是百年老店?怎麽看上去這麽新?”


    小雅掩口微笑道:“蕭經理,這是我們店的張董題的匾。您上前幾步,再細瞧下。”


    燙金大字下果然有一行小字,湊近一看,我不禁啞然失笑,隻見上麵寫著“還差九十九年十一個月”。


    仔細看看字體,出自同一人之手,隻是匾額上沒有落款。


    我好笑地問道:“小雅,這匾額是你們張董所寫?張董可真是幽默啊!”


    小雅微笑著說道:“張董可是我們楊老板新聘請的,他的脾氣和名氣一樣大。這店麵,原本就是古玩齋,隻是後來讓我們楊老板盤了下來。前幾天,楊老板剛吩咐出新了一下,並聘請了張董,非要讓張董寫上百年老店的字樣。那張董也怪得很,開始一直不肯,後來沒辦法了,不得不寫了這個匾額,卻又在邊上附上了這行小字,不仔細看,一般人還察覺不了。”


    小雅掩口偷笑,我卻為這張董的大智慧感歎不已:“張董看來真的是高人,這種神操作,既與你們的楊老板妥協了,又不違他做人的良心。實在是妙趣橫生啊!”


    小雅微微彎腰,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楊老板說蕭經理今天會來,所以張董在辦公室等您呢!蕭經理,請跟我來。”


    她步履優雅,高跟鞋在木質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音,如風中楊柳一般,一扭一擺地帶著我上了二樓。


    樓上的各個房間都有名字,小雅指著一間很大的房間道:“蕭經理,這就是您的經理室。”


    我也瞧見了上麵懸著的經理室的牌子,吐了個舌頭道:“乖乖,這經理室要搞這麽大?在裏麵還可以打排球了。”


    小雅莞爾一笑道:“咱們這店可不是普通的古玩店,隻接待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蕭經理,那個沒牌子的房間就是張董的辦公室。他太有個性了,堅決不肯讓我們給他掛牌,說是那樣會毀了他一生清譽。”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張董這麽有個性?不是文人就是學者。而且能從小雅講的話中聽出,張董很不情願在這兒供職,像是被楊老板脅迫來的。敬古齋?張董?張敬齋?這三個名連在一起,會不會這個張董就是張教授?”


    小雅已經敲了敲門,裏麵明顯有人的動靜,那人卻沒答理小雅。小雅似乎絲毫不見怪,敲了門後自行推開了。


    裏麵一個人麵窗而立,像在欣賞室外的風景。他見小雅敲門進來,口氣明顯不那麽善:“小雅,我不會見任何客人的,你別帶來煩我好不好?”


    “張教授,果然是您!我是忘川呐……”


    那人迅速回過身,看到我楞了一下,隨即大喜過望地迎了上來:“忘川,果然是你啊!嘿嘿,劉向東說得沒錯,文三哥真的怕周公子,他把你放回來了。怎麽樣?文三哥沒太多為難你吧?”


    他嘴裏的劉向東,就是胖哥的名字。


    “張教授,你看我現在白白胖胖了,像是受到為難的樣子嗎?怎麽,您老也答應周公子在這兒給他做事了?那太好了,能天天和張教授在一起了。”


    張教授臉色忽然陰了下來,他歎了口氣道:“忘川,在這兒,千萬別提周公子。他的身份和地位,一般不能讓閑雜人知道。我們隻要知道這兒的老板叫楊虎就行了。”


    我疑惑地道:“楊虎?他不是在西南那兒一帶嗎?怎麽在這裏也會有古玩店?”


    張教授皺了下眉頭道:“這個我倒不大清楚!隻是我瞧那楊虎,倒像是貼在周公子屁股上的壁虎,凡事都得看周公子臉色。因為傍上了周公子,楊虎的勢力也終於進京了。這個古玩店,你瞧像對外正常營業的嗎?”


    我點了點頭,張教授看了一下小雅,示意她先退出。小雅有禮貌地帶上門後,張教授湊近我神秘地說道:“這個古玩店,我在這瞧了幾天,幾乎是隻進不出。唉,我瞧著就像好多人專門帶著古玩來孝敬周公子的。”


    我沉默了好一會說道:“周公子的勢力,肯定是我們惹不起的。隻是張教授您在這兒當董事了,大學裏您不要去了?我呢?您幫我辦的休學期也隻剩兩三個月了。”


    張教授臉色肅穆地說道:“這個周公子真的是手眼通天,沒什麽事他搞不定的。唉,忘川,恭喜你已經畢業了。”


    他從抽屜裏摸出一本大紅的畢業證書遞了給我,我仔細地瞧了瞧,上麵果然有我的名字,還敲著校長的大印呢!


    能有這等手段,讓一個休學中的學生直接辦了畢業證,這對我來說簡直不敢想像。可張教授呢?難道他也辭職了?


    張教授卻歎著氣告訴我:“忘川,周公子確實有這能力,還不因為他老頭子?他老頭子,可比那些封疆大吏更厲害著呢!唉,要不是我張敬齋在國內外有點小名氣,他們不敢把我怎麽樣,恐怕我還真的不能做教授而下海做這滿身銅臭味的古玩董事長了。”


    我報到了,張教授就要離開了。


    我黯然地問道:“張教授,聽說你也開始懷疑西王母國的存在了?”


    張教授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忘川,我始終相信我的判斷,曆史上真的有西王母國。有了西王母國,自然就有西王母。隻是我認為西王母是人而不是神!”


    第231章 後周佛像


    張教授認為,西王母既然是一個人,那憑她的地位,在死後必然有安息的大陵。隻是他也不能確定,在曆史的長河中,西王母陵是不是還保存了下來。但至少可以確實,從古至今,從來就沒人找到過西王母陵。


    他在島國搞科研時,麵對一群國內外頂尖同行,張教授懶得與他們起爭執,這才有了張教授也開始相信西王母陵不存在的傳言了。


    張教授苦笑著對我說道:“忘川,我這趟島國行,意外惹上了麻煩。唉,才回國沒幾天,聽說你又出了事,而且是因為我。這讓我太感動了,在楚雅和劉向東和我說了你的事後,還是楚雅提醒我,可能是你在暗示我去求周公子。唉,沒辦法,為了你,我這次也不得不拉下了老臉。”


    我感激了他幾句,微笑著打趣道:“我終於懂了招牌的意思,也知道了您不肯掛董事長室牌子的原因,就是因為您老不想讓人知道你的事。張教授,所以你把我坑了來,你就能回大學繼續做你的教授了。”


    張教授臉色不悅了,慍怒地說道:“忘川,你說的固然有這個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我也希望你來這兒。你知道了周公子的權勢了吧?能來這裏的人都是大有來頭的。自從你們去了舟山回來,這西王母陵的線索不就斷了嗎?你在這兒能接觸到更多的能人,說不定有意外發現。我呢,也得回去靜心再研究研究,有了線索,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張教授的一番苦心,我當然得表示感恩。隻是他決不肯說他的島國之行,我也不敢再追問,畢竟這事被張教授引為人生恥辱。


    張教授走後,我就成了敬古齋的實際負責人。隻是我心中明白,表麵上是我在管理,但真神卻是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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