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給我手電!”


    胖哥聞訊就給我扔了一把過來,我照了一下,開始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屋子後壁居然供著十幾個牌位。


    牌位前還有一副燭台和一堆香,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了。


    我明白了,原來老頭並不是讓我到西麵那房來拿被褥的,他也沒讓我們住在西廂房的意思。


    他要麽是想靠那些牌位把我們嚇走,要麽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講‘禮儀仁智信’之人。他想靠牌位嚇退我,這是不可能的事。我也不想走,畢竟楚雅的猜測還沒得到任何答案。我覺得,老頭如果見我去給那些牌位上了香,或許他就不再認為我們是壞人,說不定就同意留宿我們了。


    我大踏步走到牌位前,先點著了供桌上的蠟燭。當我對著那些牌位作揖時,突然身邊四周響起了異樣的聲音。


    這也太怪異了,突然之間屋子裏豎起了七塊很大的木門。我拉開一扇門,手電一照,吃了一驚,原來木門內出現了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


    我又打開了另一道門,眼前同樣出現了一模一樣的石階,而且都是通向地下的。


    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道這是八門金鎖陣?


    這八門金鎖陣是根據先天八卦來的,據說當年蜀魏相爭時,諸葛亮就用這八門金鎖陣打敗了很多曹魏的名將。


    哪怕是我剛進來的那個門,也不是原來的模樣,而是變成了同樣有通向地下石級的門。


    我凝神想了一下,我進來的地方,那就是八門金鎖陣的‘開門’,也就是後天八卦中的艮位,它的先後天八卦應該為‘乾艮’。那從我右手開始,也就是逆時針方向,應該分別是‘驚門’、‘死門’、‘景門’,它們的先後天八卦方位分別是兌坎、坤巽、離乾。


    我麵前的是牌位應該是取代了杜門,它的先後天八卦方位應該為巽兌。


    從左開始的三扇門分別是休門、生門、傷門,它們的先後天八卦方位分別是坎坤、艮震、震離。


    地下鋪設的磚也開始略起了變化,一些磚塊凸了起來。這有什麽難的?對於我們摸金一來說,這些凸起來的磚位,就是我們需要走的方位。


    隻是我真沒想到這西廂房內會布下八門金鎖陣,對那老頭的疑心更重了,更是心中暗暗戒備。我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我不懂這個八門金鎖陣,要是無意中推開了死門而走了進去,那我還有沒有命活著離開紫微崮?老頭設下這個殺氣重重的機關,看來他並不是什麽善類。”


    糟糕,我忽然聽到楚雅與胖哥的驚呼聲。或許他們見到了屋內的變化,為我的安危操碎了心。


    不行,我得趕緊走出去,決不能讓他們太擔心衝了進來。要是他們不懂這陣法,誤入了其他門,丟了性命或受了傷害怎麽辦?


    想到此處,我定了定神,立即一個轉身,從牌位和我進來的那個門的中間地方,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


    我推開了中間的那扇門,它應該就是生門。隻是我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在地道中挪動著,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機關。


    終於,沒幾步路就走到頭了,麵前又出現了一個上去的台階。我跨上幾步,見到了一扇門,輕輕地一推開,卻驚訝地發現,楚雅和胖哥正背對著我焦急地呼叫著我的名字。


    第295章 斷腿毀洞


    “胖哥,叫啥呢?”


    胖哥和楚雅都是身子一震,停住了叫喚,顯然是沒想到我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忘川,你,你怎麽會打開了老頭家的門?”胖哥一臉驚疑地看著我。


    “能開得了我這門,看來還真像幾分蕭家的人。都進來吧!”我身邊響起了老頭那怪怪的聲音。


    這時我才注意到,我左手邊竟然有一間臥室,燭光下,老頭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怎麽回事?我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過來,對那老頭道:“老人家,看來你果然不是等閑之輩,這屋子裏到處是機關。剛才我從地道中上來時,身邊還一片漆黑,沒想到你就在身邊。”


    “有什麽機關?隻不過是我掀起了布簾子而已。”老頭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胖哥和楚雅也都進來了,他們更是摸不著頭腦。


    老頭都不正眼瞧他倆一下,而是盯著我說道:“蕭忘川,你是不是很慶幸,你在八門金鎖陣中撞對了路,否則恐怕小命不保?”


    果然是八門金鎖陣!


    我心中很得意,卻又裝作很謙虛地道:“老人家,得罪了!小小的機關還是難不住我的!嘿嘿,見到我沒撞入死門,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沒想到老頭淡淡地道:“入了死門又怎麽樣?西廂房中雖然設了八門金鎖陣,可各個門裏都沒有機關,隻是生門才能通到我家主屋並打開大門而已。”


    老頭沒有惡意,這點我相信了。我再也不在他麵前裝了,而是很客氣地道:“老人家,您這八門金鎖陣很是精巧。隻是我不明白,您在外人看來隻是一個殘疾的山裏人,可您來這麽一下,不是在我們麵前暴露了你的不尋常嗎?”


    老頭打量了我一會道:“果然有幾分影子!應該是蕭一民的兒子,怪不得這女娃子見到了蕭一民的印章就神情很古怪呢!”


    他與我是友非敵,這點從他說到我父親的名字時,那一臉的恭敬就可以看得出來。


    我也很爽快地承認了自己是南派宗師蕭問天的孫子,可老頭卻淡淡地道:“不好意思!山裏人見識短,不知道什麽南派宗師。隻是幾十年前,我有緣遇上了蕭一民兄弟。唉,可惜他後來一直沒來,我在這等了他幾十年。”


    老頭說自己行動不便,讓我們自己倒水喝,一會可去東廂房住下。


    楚雅立即反應了過來,對著老頭說了聲“謝”。她緊接著問道:“老人家,您既然和蕭忘川的爹稱兄道弟,想必也是道上的高人。隻是不知道您為何甘願一個人在這大山中過日子?”


    老頭慘然一笑道:“我也想去外麵風光風光,可是,沒了雙腿,能讓我在這苟延殘喘活下來已經是老天夠仁慈了。”


    我們三個都沒想到,老頭在幾十年前果然是道上的盜墓高手,他的那雙腿就是在一次盜墓中失去的。他手下的兄弟全死光了,老頭在這兒住下來,隻是為了等我的父親再次回到這裏。


    老頭叫葛洪亮,曾是北派的一枝,當年在道上還是有點小名氣的。有次他在紫微崮上遇到了我的父親蕭一民,當時我的父親正在紫微崮上四處察看地形,葛洪亮一見,就斷定我父親也是盜墓的高手,便上前熱情地搭訕。


    他絕口不提盜墓的事,隻是熱情地招待我父親。過了好幾天,在與我父親混熟了之後,他開始轉彎抹角地講起了盜墓的事。


    其實我父親早就瞧出了葛洪亮的身份,既然葛洪亮主動提到了,我父親也就點破了這層紙。


    我父親告訴葛洪亮,這紫微崮上有龍脈,本可能出真龍天子,可惜崮頂上一道深溝破了龍氣,即使有帝王之氣,最多這兒也隻能出條草龍,不可能真的得了天下。但這股帝王之氣,卻吸引了很多堪輿師,所以,紫微崮一帶會有很多大墓。


    葛洪亮大喜,他請我父親一起支鍋下地,我父親卻婉拒了。我父親告訴他,雖然他已經發現了有許多大墓,但這些大墓在我父親眼裏還算不上什麽。我父親之所以在紫微崮一帶轉悠,是他相信這兒會有一座帝王之陵,隻是他目前還沒找到。


    葛洪亮當時的公開身份是生產隊長,經常借著這身份為掩護糾集了幾個人偷偷摸摸地行盜墓之實。隻是他雖然找到了幾座墓,可我父親所說的大墓,葛洪亮卻一座也沒找到。


    當時這兒有地質隊的人發現了煤礦資源,他們雇傭了葛洪亮生產隊的人在這兒開了礦洞。我父親告訴葛洪亮,在他們開的礦洞附近就有一座大墓。


    按著我父親的指點,葛洪亮帶著他手下人趁每天收工後在礦洞中偷偷地在東南巽位上另挖了一個洞。


    葛洪亮沒想到挖了兩天後,竟然挖到了一個山洞,在山洞中搜索了兩天後,還真的發現了一座修在洞中的古墓。


    隻是他忘了我父親的告誡,因為我父親說過,這兒的地形有蛟龍之氣,裏麵的大墓極有可能是凶墓。


    葛洪亮和他的手下遭遇了一條巨蛇的襲擊,他們一行人恐慌中拚命向外逃竄。他手下人一個接一個被巨蛇卷起或生吞。好不容易逃到洞口的葛洪亮,眼見巨蛇撲向自己,情急之下,他點燃了放在洞中的開礦用的炸藥。


    煤礦塌了,巨蛇也被封在了裏麵,可惜,葛洪亮被崩塌的洞口壓斷了雙腿,雖然被地質隊的人救出,可也就此落了個終身殘疾。


    他西廂房中的機關與八門金鎖陣,就是當年我父親在他家作客時教他的。隻是在葛洪亮偷挖大墓時,我父親因另有急事先離開了。葛洪亮當年和我父親有約定,等我父親外麵的事忙完了再一起來紫微崮盜大墓。


    可惜,他當年在得了我父親指點後,想要獨吞大墓中的寶貝,等我父親一走他便毀了約定先下了手,不料落了個終身殘疾。


    我皺著眉頭問道:“葛叔,盜墓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那可是要坐牢的。你雖然和我父親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可我們初次見麵,你為什麽要把這些都告訴我們?難道你就不怕我們揭發你嗎?”


    第296章 不毀之布


    葛洪亮笑了笑道:“既然你們蕭家是南派宗師,那家風怎麽樣自不用我多說。你要是揭發了我,那豈不牽涉到了令尊嘛!我想你不是那種沒家教的人。”


    胖哥嗬嗬一樂道:“葛叔,蕭忘川打出生起就沒見過他爹。難道你不知道,他爹已經過世多年了?”


    葛洪亮身子一震,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蕭忘川,這位胖哥說的可是真的?唉,我空等了他這二十多年。他是怎麽死的?”


    我很嚴肅地點點頭,當然不會把我爹死於詛咒的事告訴他,隻是向他承認我爹早就過世了。


    葛洪亮一直歎息,末了愁眉苦臉地道:“真是可惜,蕭兄弟英年早逝!唉,這麽多年來,雖然我已經雙腿斷了沒法下地,可我還是根據他教給我的絕活對這紫微崮作了些研究。唉,子期已死,伯牙獨活又有啥意思?就此高山流水,終成絕唱!”


    他一直長籲短歎,等他好不容易恢複了平靜,我淡淡地問道:“葛叔,你的意思是我爹當年懷疑這裏有大墓,隻是他沒找到。這些年來,你已經發現了大墓,你等我爹前來,是想在他麵前長長臉?”


    葛洪亮歎息著不住點頭,胖哥在邊上“哼”了一聲道:“葛叔,你可別小瞧了忘川,他可是得了他爺爺的真傳?你知道他爺爺是什麽人嗎?那可是當年道上響當當的南派宗師。嘿嘿,忘川現在的絕活可能他爹再世也自歎不如。你要真發現了什麽大墓,你講給忘川聽,那不是比講給他過世了的爹聽強嗎?”


    葛洪亮不住地搖頭,他歎息著道:“蕭忘川,你連你爹都沒見過,怎麽會得到你爺爺的真傳?當年我與你爹閑聊時,可是聽他說過,你爺爺早就過世了,那時你這世上還沒有你呢!”


    他口中所說的大墓,難道真的是趙王陵?要真是這樣,那向他打聽可比我們三個自己在這紫微崮瞎折騰要強得多了。


    可他不相信我的能力,為了打消他的疑惑,我很平靜地道:“葛叔,胖哥說的話是對我過世的爹不敬。可他說的其實也沒錯,我爹雖然厲害,可他沒完全得到我爺爺的真傳。至於我是怎麽回事嘛?那是因為我爺爺在歸天前就作好了一切安排,他給我留下了一本盜墓筆記,把他一生所學與見識全都寫在書裏了。”


    葛洪亮突然瞪大了眼睛,那是因為我故意揉了揉脖子,亮出了頸間的摸金符。


    葛洪亮怔了好一會道:“有摸金符的,我已經相信了你是蕭一民兄弟的兒子。可是,你年紀輕輕,我怎麽也不敢相信你的水平會有你爹這般厲害。唉,對外人我是不會說出秘密的;對你,我也不想說,因為那大墓可能很凶險。令尊與我有兄弟之情,我可不想把他的獨苗推進火坑。”


    胖哥氣咻咻地說道:“葛叔,既然你是道上的人,又是忘川他爹的兄弟,那我們也不用瞞您了。實話告訴你,我們這趟來紫微崮,就是想找一座大墓!趙王陵聽說過嗎?也就是西晉八王之亂的始作俑者趙王司馬倫的王陵?”


    這次,我沒有埋怨胖哥的魯莽。


    從葛洪亮那淡定的神態中,我暗中判斷,他應該是知道趙王陵的,而且他口中所說的大墓,極有可能就是趙王陵,畢竟我們現在身處紫微崮中,也正是楚雅判斷的魏通藏寶圖中趙王陵的大致所在。


    葛洪亮隻是淡淡地說道:“既然是故人之子,那你們今晚就在這留宿。我這還有上好的臘肉,給你們安排幾個好菜,再上點好酒。明天天一亮,你們就離開這兒吧!”


    他還是懷疑我的能力!


    我想起了上午在他攤上點著了紙錢的事,很平靜地問道:“葛叔,今天真不好意思了。你給你惹了麻煩,引燃了你的攤位,隻是不知道葛叔後來是怎麽處理的?”


    葛洪亮噗嗤一笑道:“當年你爹有恩於我,這些小事何足掛齒?燒就燒了,我把那些灰燼都倒在了門後的竹林中了。”


    我讓胖哥把手電給我,讓他和楚雅陪葛洪亮說一會話,自己打著手電去了趟他葛叔屋後的竹林。


    不多時,我又回到了葛洪亮家。葛洪亮見我手中拿著塊破布,他趕緊道:“忘川,真沒什麽的!那些東西又不值錢,何況當時你還賠償過我了,你去垃圾堆中把這破布撿回來幹嘛?這是我墊在木板上的,隻是一塊髒布。”


    我把那塊破布小心地展平,對著葛洪亮問道:“葛叔,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當時的火勢好大,你認為火撲滅後,你這塊擺攤的破布還會存在嗎?”


    葛洪亮一楞,撓了撓頭道:“這個我倒沒留意!燒就燒了唄,當時我一古腦兒全掃幹淨扔後麵了。咦,也真是奇怪,為什麽這塊布沒有燒掉?”


    我一楞,趕緊問道:“葛叔,你也不知道這塊布燒不壞?難道這不是你從地下起出的?”


    葛洪亮搖頭道:“當然不是了!這是你爹當年來紫微崮時,他包裹一件青銅器用的。當年他感我招待之情,便把這件青銅器給了我。哦,對了,當時就是用這破布包著的。後來這青銅器讓我出手了,這塊破布嘛,我也順便用來鋪在竹桌上擺攤時放放這些零碎的物件。”


    我把那塊破布給胖哥和楚雅看了幾眼,用很平靜的口吻問道:“楚雅、胖哥,你倆好好瞧瞧上麵的花紋,有沒有想起什麽?”


    胖哥眼睛瞪得溜圓,看了好一會,搖了搖頭。楚雅也是盯著好大一會,一直沒有聲音,在我快要忍不住宣布答案時,楚雅忽然說道:“忘川,你是說我樣在西海邊西園溝枯井中煉丹爐中的那塊破布?嗯,應該是這樣,這上麵的花紋確實很像。”


    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歎息一聲道:“唉,當時我隻奇怪這塊破布沒被燒毀,也沒作多想。今天無意中燒了葛叔的攤點後,我當時也奇怪擺攤的布竟然沒有燒毀。隻是當時要賠償葛叔,也不知道葛叔與我爹是兄弟,所以急著走了。後來我想到了這事,就一直想來探個究竟。葛叔不是懷疑我的能力嗎?我想到了這塊布,如果它沒有燒毀,那它就能向葛叔證明我的能力,就可以把紫微崮大墓的情況告訴我了吧?”


    第297章 寶衣殘片


    葛洪亮很平靜地道:“這塊破布沒有被燒毀,或許是因為它放置的位置湊巧在下麵,這火焰可是都往上燒的。”


    我把破布攤平,問葛洪亮道:“葛叔,你瞧這上麵的花紋是用什麽做的?”


    葛洪亮仔細打量了一下,驚歎道:“忘川,好像這破布真不平常,那些紋路都是用金絲做出來的。”


    我“嗯”了一聲道:“那請你們再瞧瞧,這塊布是什麽顏色?”


    葛洪亮皺著眉頭道:“這布髒兮兮的,也不知上麵積了多少年的泥垢,看上去灰不溜秋的。如果我沒猜錯,它應該是青藍色的吧?”


    我搖了搖頭道:“如果我判斷沒有出錯,那它應該是黃色的。隻是年代久遠了,塵垢積壓在上麵,已經看不出它的本來麵目。我今天早上的那把火一燒,金線易受熱,所以上麵的塵垢沒了,葛叔您才瞧出了上麵的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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