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方是一處石崖,藤蔓綠樹特別的涼爽。


    鄭原跟商振川就在石崖之下。


    兩人身上有鞋印,臉上有傷,被打得已經沒辦法跑了。


    商小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商振川,沒管他,而是去了鄭原的身邊。


    “誰讓你過來對我媽下手的?”


    商小軍用鞋尖抬起了鄭原的下巴。


    鄭原看著他,眼神惡狠狠的,嘴巴閉得很緊。


    商小軍皺眉,“都這樣了還不想說?”


    鄭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商小軍冷笑,“看來那人給你的條件很豐厚啊。就算是失敗,你應該也有好處吧。


    挺好的,怎麽樣都不會虧。


    但,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享受啊。”


    商小軍說著轉向不遠處的商振川,撿起地上的一根刺條直接抽在了他的臉上。


    商振川慘叫出聲,用手捂著冒血的臉在地上打滾。


    商小軍:“說,他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出來害人。”


    商振川瞄了鄭原一眼,見他盯著自己看,要出口的那些話又咽了回去。


    隻是當商小軍手裏的刺條再次舉起來,他立馬就慫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


    商振川哆哆嗦嗦地道:“事成之後,他給我那輛摩托車。”


    一輛摩托車就能讓他下手殺人,這人真的瘋了。


    商小軍嗬笑,手裏的刺條又舉了起來。


    商振川一見就哇哇叫,一邊抱著頭,一邊快速解釋著,“他說隻要將人推到水裏就可以了,不是要殺人,隻是將人推到水裏……”


    不是要殺人,隻是將人推到水裏。


    商振川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先前鄭原找到他就是這麽說的。


    這處水潭雖然很深,可現在又不是冬天,到了夜裏下水洗澡的人都有,隻要會水,就能爬上來。


    商蓉在村子裏長大,肯定會水啊。


    商振川想得挺簡單的,他將人推下去,商蓉嗆水,之後再爬上來。


    這麽一來此事無非就是惡作劇,大不了到時商小軍找到他打上一頓,以此換一輛摩托車,一點都不虧。


    商振川腦子有點不正常,又恨透了商小軍,從而也非常討厭商蓉,恨不得母子倆都去死那種,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他知道殺人會吃花生米,所以,隻願意將人推到水中。


    但後續會不會有意外,或是別的因素導致商蓉死亡,這些他就想不到了。


    那時他還在心裏盤算,如果做得好,或許商蓉根本不知道是他,畢竟她眼睛不好使。


    所以,商振川聽從了鄭原的指示,將渡口的船弄翻了。


    平時都會蹲守在河邊做生意的船夫為何不在?他沒有想那麽多。


    剛開始,商蓉身邊有人陪著,商振川不敢,隻能躲在蘆葦叢裏。


    後麵那人走掉了,他心中一喜,覺得是時候了,不曾想河對麵又來人了,來的還要是商家的兒媳婦跟三個小年輕。


    那些人早不來晚不來,怎麽這個時候來了呢。


    商振川又有些猶豫了。


    要是沒有那三個小年輕他還無所謂,大不了婆媳倆都推下去。


    可有三個小年輕在,他根本不是對手。


    商振川開始打退堂鼓了,可是鄭原在旁邊不停地催,他們準備了這麽多,現在不動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這段時間鄭原也不是沒想過別的方法,可是不行,根本沒有機會。


    商蓉完全不出門,最多就是巷子口上坐一會,跟那些老太太聊聊天。


    而商家附近太多人了,不光有相熟的鄰居,還有幾個小年輕左逛右看的,就像是在巡邏一樣,隻要有陌生麵孔出現,那些人都會湊過去問問幹什麽的。


    在商家那邊根本沒辦法動手。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要走了,商蓉回村祭祖,鄭原花了大價錢將商小軍支開,誰能想到臨時又來了這麽一夥人。


    鄭原不允許失敗。


    他抓住商振川的衣領,“咱們事先說好了的,你要是不出手,不光沒有車子,我還要弄死你。”


    商振川說:“我出手了,被他們弄死了怎麽辦?”


    這個慫貨!


    鄭原真想扇他一巴掌。


    可扇他有什麽用,鄭原不想當殺人犯,他不可能自己出手。


    於是便勸道:“你現在趕緊出手,趁那些人還沒有過來,你推了人就跑。你看,他們還在對麵呢,河堤不好走,他們沒那麽容易過來,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聽鄭原這麽一說,商振川就有些動搖了。


    的確,那些人還在對麵,他跑的話還來得及,可這樣一來他就暴露了,到時商小軍肯定會找他麻煩。


    鄭原見他有所鬆動,又趕緊勸道:“快去吧,我的車就在山後麵,你推了人就跑,去山後麵騎車,他們追不上的,你能跑掉。


    想想那輛車子,你就算自己不騎,賣出去也能賣兩千多塊。


    那麽大一筆錢呢,你就算逃出去也夠花好幾年了。”


    逃出去,這句話把商振川給說動了。


    他腦子一急就衝了出去,隻是沒能想到,商蓉抓住了河邊的草,第一下根本沒能掉下去。


    商振川有些慌了,見到那些人衝了過來,也是顧不得那麽多,舉起石頭去砸商蓉的手。


    他還知道不能殺人呢,石頭隻往手上砸。


    也就是這麽一耽擱,胡東他們衝過來了。


    好在商蓉也掉到水裏了,商振川撒腿就跑。


    也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商蓉身上時,原本躲在蘆葦叢中的鄭原換了位置。


    其實鄭原也想跑,從另一個方向,隻可惜商小軍帶著人過來了,他害怕被發現,蹲在蘆葦叢中不敢動,但還是被看見了。


    胡東跟商小軍帶來的人分兩路去追。


    商振川聽了鄭原的話,往山後麵跑,他想騎車,這樣那些人就追不上他了。


    隻是等他去到山後邊就傻眼了,一眼望到頭的路麵,哪有什麽摩托車。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而另一邊,騎上了摩托車的鄭原也沒有跑多遠,就摔進了一個水溝,被抓住了。


    第187章 殺人償命


    既然被抓住,鄭原就沒有想過商振川能保密。


    他就是個蠢貨、慫貨、垃圾。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向這人透露什麽,他倆隻是單純地做了一筆交易。


    聽完商振川的話,商小軍笑,之後扔了手中的刺條。


    商振川一見,微微鬆了一口氣,嘴角的笑容正要勾起,後衣領就被商小軍抓住了,半提半拖,徑直去到了水邊。


    “幹什麽?商小軍,你幹什麽?”


    商振川臉色泛青,慌亂得不行。


    商小軍沒理他,伸腳一踹,直接將人踢到了水裏。


    “商小軍,你幹啥,想殺我?”


    商振川一掉下去就沒頂了,灌了幾口水人才穩下來,開始向岸邊劃。


    隻是商小軍不知何時又將那支刺條拿在手上了,他往岸上爬他就抽。


    幾個來回,商振川就開始哇哇叫,體力不支了。


    商振川也不問他幹嘛了,扯開了嗓子就叫救命。


    可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又有石崖遮擋,他的聲音根本傳不了多遠。


    這裏平時也是有人路過,繼續往裏就有一個村子,上鎮的時候他們就走這邊。


    可大中午的又這麽熱,根本沒人出門。


    商小軍不理他,繼續抽。


    很快,商振川的手、臉、以及身上,布滿了血印子。


    其實他這都是皮外傷,可止不住鑽心的痛跟視覺上的恐怖。


    不遠處,鄭原看著頭皮發麻。


    商小軍,他不會真的想殺人吧?


    鄭原雖說恨商小軍恨得要死,一心都想要報複,可也沒有想過要殺了他啊。


    至於商蓉,那是別人想要她的命,是商振川動的手,跟他鄭原沒有關係。


    殺人償命啊,鄭原可不敢冒這個風險。


    所以接下那筆生意之後,他就沒有想過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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