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和小侯爺一起來的……”


    因為林容的現身,成璟也徹底暴露在人群中,任憑他怎麽用扇子遮臉,卻還是被向惠兒給看見了。向惠兒立即快跑到了小侯爺成璟的身邊,嬌聲道:“小侯爺,你來看我了?”


    成璟連忙扇著扇子快走幾步,為了擺脫了向惠兒,竟走向了林容,點頭道:“她就是藥王穀的林容,她一進城,我就盯著……嗯……巧遇到了……”


    “是來找茬了吧。”林紫蘇一邊嘀咕著一邊快走幾步,到了林容身邊。


    此刻向洪峰欣喜若狂,也不顧蘭姨娘的阻攔,就忙道:“神醫還請府內一敘。”


    林容搖了搖頭:“我還有其他事,就在這裏給你看看吧。觀將軍麵色,此病並不難治,我看過之後,看看開什麽方子就好了。”


    林容說著,終於把手搭在了向洪峰的手腕上。


    “哈哈……這老天爺呀……我這般淒慘,他們竟然絕處逢生,得遇神醫?何其不公?”一旁的郭氏搖頭歎道,心灰意冷至極,竟然倒退幾步,似要離開。


    林容探過向洪峰的脈,心裏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就對過郭氏笑道:“這位夫人,請不要走。你的冤屈我明白,你根本就不該被這般休妻,無所出的問題不在於你。是向將軍早年傷了根本,根本無法另女子受孕。”


    “什麽?”


    “不可能吧?”


    “如果向將軍無法令女子懷孕,那蘭姨娘的肚子……”


    頓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蘭姨娘的肚子上。蘭姨娘捏緊了帕子,臉色慘白,萬分想要從此次逃離。


    第48章 這徒弟我不養了6


    聽到林容這麽說, 郭氏果然站住了,她盯著蘭姨娘的肚子:“難道……”


    蘭姨娘搖著頭,厲聲道:“不!我的孩子沒有問題,你們想要幹什麽?你們肯定是故意串通一氣來害我!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將軍的!將軍根本就沒有你說的問題, 他好好的!是姓郭的女人沒有本事, 無法懷孕。”


    向洪峰也怒吼道:“林神醫, 因為你是藥王穀的傳人,我很敬重你,但是你怎麽能聯合別人誣陷我?”


    林容還沒有說話,林紫蘇就先氣惱道:“說什麽呢?我師父誣陷你幹什麽?”


    林容抬手摁住了林紫蘇的肩膀, 麵對蘭姨娘和向將軍的責難,麵上卻沒有半點不愉。


    林容沉聲道:“我想問將軍,將軍離開京城多久了,又是多久前回來的?”


    這個都不用向將軍回答, 武將無詔不可擅自回京或者擅自離京。像向洪峰這樣的武將回京,稍微留意點官場動向的人都會知道。


    立即就有人回道:“向將軍在邊疆駐守兩年, 於兩個月前回京。”


    聽到有人先答了,向洪峰即便冷沉了臉,也隻得沉聲道:“我確實在外兩年, 兩個月前回京。”


    林容點了點頭,看向蘭姨娘:“蘭姨娘是七個月前回來的?”


    蘭姨娘抿緊了嘴唇,憤恨道:“與你有什麽關係?”


    一旁的郭氏冷聲道:“她確實是七個月前回來的。”


    蘭姨娘狠狠盯了郭氏一眼,一張方才還楚楚可憐的臉現在扭曲得不成個樣子,哪裏還有半分婉轉柔情的模樣。


    “那就不對了。”林容說罷, 快步上前, 一把擒住了蘭姨娘的手腕,快速探過了蘭姨娘的脈。蘭姨娘尖叫一聲, 立即甩開了林容的手:“你在做什麽?”


    其實林容在探過向洪峰的脈後,就已經知道向洪峰絕對不能令女子懷孕。此刻再探蘭姨娘的脈,不過是確定一下蘭姨娘懷孕的月份。


    向洪峰氣得臉色青紫,他的雙拳緊握,似是隨時都準備打細向林容:“你也太過無禮了!竟然敢這麽冒犯我家內眷?”


    林容卻不驚懼,她笑了笑後,溫聲道:“如果按照蘭姨娘回京的時間算,蘭姨娘應該最起碼有七個月多月身孕才是。為什麽蘭姨娘的脈象,是五個月的脈象?”


    “什麽?”


    “那這就不是將軍的孩子了?”


    “向將軍難道真的不能讓女子受孕?可這生孩子不都是女子的事麽?怎麽可能跟男子有關。”


    林容聽到這聲議論,糾正道:“生育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有可能是女子的問題,也有可能是男子的問題。若隻是女子的事,那女子又何必跟男子成親生子呢?”


    林容的話,頓時讓方才還有些緊繃的氣氛緩和下來,有些人甚至忍不住笑了。


    郭氏也仰天大笑:“太好了!太好了!這就是報應!不是我的問題,是姓向的有問題!你無法生育。要休,也是該我休了你啊!向洪峰!”


    向洪峰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怎麽可能?蘭兒她……她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她肚子裏的孩子絕對是我的啊……啊……”


    向洪峰捂著頭,又痛呼起來,他被頭疼折磨地幾近崩潰。蘭姨娘慌忙靠在了向洪峰懷裏,蒼白著臉小聲啜泣道:“將軍,我都說了這種江湖遊醫不可相信。你看看,她果然跟別人串通一氣,竟然誣陷我們將軍府。”


    原本一直黏著成璟的向惠兒也轉身,掐著腰質問林容:“你是哪裏來的什麽狗屁神醫?竟然敢在我們將軍府門前鬧事?蘭姐姐的身孕就是已經有七個多月了,這是大夫說的!”


    林容笑著反問:“大夫?哪家大夫,姓什麽名什麽?可以現在就讓他過來與我對質!”


    見向惠兒說不出來,林容笑道:“看來那位說七個月身孕的大夫,也是你們不知底細的人。確定懷孕月份這事並非難事,若不信我,可以請幾名太醫院的太醫過來診斷一番,看看與我說的是不是一致。”


    林容說著,看向了成璟:“你是小侯爺?可否請你幫個忙,請個太醫過來?”


    成璟沒想到這場熱鬧還有這番轉折,思量的片刻後,輕聲笑道:“我可以幫忙請來個可靠的太醫。”


    成璟說著瞟了眼向洪峰,心道:這個向將軍本事不大,倒是很能生事,如今這場家事鬧到這個地步,他也得提前向宮中的皇帝舅舅報備一下。原本向洪峰能提到這個地步,更多是因為他一個“忠”字,如今他連糟糠之妻都能拋棄,這個“忠”字怕是也要打了折扣。


    向惠兒立即扯住了成璟的袖子,阻攔道:“小侯爺為何幫著這個野女人為難我家?我們同是官家子弟,應該同氣連枝才行,為何要幫他們這些無官無職的草民?”


    成璟用扇子挑開向惠兒扯住他袖子的手,一張俊臉冷沉下來:“這位姑娘慎言!我朝自建立以來,從未有官員就應該同氣連枝,與百姓涇渭分明的說法。不知這位姑娘從哪裏學來的這種話?往後切勿這般胡言亂語!”


    成璟如今麵上冷沉,心中惱怒至極。他被人利用,前來挑釁林容,已經夠蠢了,沒想到這個向惠兒更加愚蠢。本來成璟隻想把這件事簡單通報給皇上一聲,現在卻不能這麽簡單處理了,若是草草了事,不就真成了官官相護?皇上大概還要派人親自查問此事。那向洪峰寵妾滅妻,就更不能輕易放過了。如此蠢婦,也不知誰家能娶回去遭罪。


    成璟雖然年少貪玩,但是也分得清事情緩急,此刻不負剛才閑散的模樣,對向洪峰拱手道:“向將軍請稍後,容我進宮回稟了皇上,請來太醫。”


    成璟說罷,也不顧向家人阻攔,命兩名仆從再次守候,就馭馬向皇宮去了。林容聽到成璟這麽說,輕輕一笑。他這麽做,倒是省了她再囑咐幾句了。


    向惠兒不知事情輕重,自見成璟拂袖而去,就連忙追了幾步:“璟哥哥,璟哥哥!我還有話沒和你說呢……”


    向惠兒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向洪峰上前一巴掌打翻在地。向洪峰身為武將,這一巴掌又下了狠手,當下打得向惠兒掉了顆牙,滿口鮮血。向洪峰到底為官多年,自然知道向惠兒這麽一說,此事怕是不能輕易揭過。


    本來隻是一樁家事,即便有禦史參他幾本,向洪峰也抗得住。可如今外有北狄虎視眈眈、內裏朝堂上權爭不斷,民間又有所謂武林門派占山為寇。一點火星子,就不知能引出多大的事。有了向惠兒這話,聖上必然嚴查重辦,不然就成了維護官員,欺壓百姓。


    向洪峰打了向惠兒一巴掌後,仍不解恨,指著向惠兒罵道:“你這個敗家的禍根。”


    “哈哈哈……”


    郭氏大笑道,“你才知道她是敗家的禍根?向惠兒,你隻知道出席宴會揚名,可知你每次出席宴會都要惹出一堆事來,讓我收尾?當初我與你說道理,教你如何說話做事,指正你的錯處,你就說我看不起你。我讓你幫著管家,讓你跟我一起張羅宴席,你卻跟公婆告狀,說我拿你當苦力。”


    郭氏說著,繼續冷笑道:“那些官家小姐個個修養極好,即便心理厭惡你,又怎麽可能隻因你沒有好生打扮,就故意讓你麵上難堪?若是你言行得體,便是荊釵布群,也會得到禮遇。不過是你獨個兒自怨自艾,自覺比不上其他官家小姐,又腹中空空,就把所有錯處都推上了外在裝扮上!向家有你這樣的人,我當真解恨的緊呀!”


    向洪峰聽到郭氏這麽說,立即轉身怒道:“還不是你這些年沒有教好她?”


    郭氏笑著看向向洪峰身邊的蘭姨娘:“我沒有教好?是你的蘭兒教的太好了。你的蘭兒沒有回來之前,向惠兒雖然也魯莽刁蠻,但可不敢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敢當眾拉扯起了承恩侯家的小侯爺。是你的蘭兒,這段日子挑唆了向惠兒追著小侯爺,讓整個將軍府都成了京城的笑料了。”


    “嗚……”向惠兒本來想說她追求愛情天經地義,但是她現在半張臉都被打腫了,嗚嗚咽咽地說不出話來。


    向洪峰本想喝止郭氏不可亂說,不要胡亂攀誣他的蘭兒。但當向洪峰瞟到了蘭姨娘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後,就想起了方才林容說的話。向洪峰一時心中生疑,竟然沒有顧得上為蘭姨娘說話。


    蘭姨娘一見就知向洪峰已經對自己生疑,忙對著向洪峰啜泣道:“將軍難道不相信妾身了麽?妾身這麽年跟著將軍,難道將軍對妾身一點信任都沒有麽?”


    向洪峰聽到蘭姨娘這麽說,心頭一軟,剛想安慰蘭姨娘,說他並非不願意信她。這是現在被向惠兒方才那麽一鬧,已經不再是家事,他一時也沒有決斷。


    “信任?”郭氏涼涼開口,“我與他多年的夫妻,他說休妻也就休妻了。你才與他過了幾年?”


    向洪峰指著郭氏怒道:“郭氏,你閉嘴!小心我要你的命!”


    第49章 這徒弟我不養了7


    已經對向洪峰徹底失望的郭氏直起身, 輕笑道:“將軍好大的威風。我如今被你休了,與你再無關聯,我就是一個無官無職無權無勢的平頭‘草民’,隻是因說了幾句不讓將軍順耳的話, 將軍竟然就要我的性命?難怪我怎麽教向惠兒都教不好了, 原來家學如此, 根子都歪了,旁人怎麽能正得了?”


    向洪峰氣得指著郭氏,但卻不敢再說一句話。當初郭氏身為秀才之女,能嫁給一無所有的向洪峰為妻, 自然有些膽氣。她跟隨向洪峰苦熬多年,不離不棄,自然性格堅韌。進了京城後,又能獨自打理好將軍府, 自然有些手腕。


    如今郭氏已經振作起來,再沒有半點死誌, 她把膽氣、韌性、手腕都一股腦兒地施在了向洪峰身上,哪裏有向洪峰還嘴的機會?


    向洪峰心中懊悔不已,他後悔自己不該不聽蘭姨娘的話。如果按照蘭姨娘的安排, 讓郭氏悄無聲息地就病死了,何必鬧出這麽大的事來,讓他們跟著丟了這麽大的人去?


    他還是太過心慈手軟了!


    “我不於你這個刁婦多言!”向洪峰著實不敢再招惹郭氏了,她的話跟刀子一樣,若是再讓她說下去, 事情怕是要越鬧越大。


    但是當向洪峰打算回到府中, 避開眾人的議論時,卻被成璟留下的隨從攔住:“將軍, 小侯爺說讓我們等在這裏。”


    向洪峰怒道:“小侯爺?就還不是侯爺,他是什麽官職,竟然敢讓你們攔著我?”


    隨從笑著拿出令牌:“小侯爺是暫無官職,但是屬下卻有官職在身。還望將軍多多包涵,別讓在下為難。”


    向洪峰一看那令牌,腦子一片轟鳴。眼前這兩名看似尋常的隨從竟是禦前侍衛!


    向洪峰多年鎮守邊疆,即便回京也隻匆匆住上幾天就會離開。這次若不是蘭姨娘懷有身孕,向洪峰也不會申請在京城中多留了這麽些日子。對於京城的人事,多是郭氏通過信件告知他的。


    郭氏給向洪峰的信上,確實提到定國公家的嫡出二公子做了駙馬,尚了康寧長公主。兩人生下的獨子成璟,樣貌極好,很受家中寵愛。雖然聽說成璟性格頑劣,但京城中亦無人敢得罪他。


    向洪峰還記得他接到那方信的時候,身邊已經有了蘭姨娘。為了怕蘭姨娘看到郭氏的信,再與他耍小性子,向洪峰隻是匆匆看過信件就丟到一旁,哪裏耐煩仔細去看郭氏夾帶在信裏的深意?


    此刻向洪峰看到了禦前侍衛的令牌,才恍惚醒悟,這個“家中寵愛”,竟然也包含了皇上這個家人。


    向洪峰雖然身為將軍,但是京城的根基薄弱。隻寫能到禦前做侍衛的,個個都是官家子弟,向洪峰自然不敢得罪他們。向洪峰臉色難看地向著兩名隨從一拱手,卻不敢再提回府的事。


    這邊林容拍了拍看戲看得熱鬧的林紫蘇,附耳說了幾句。林紫蘇連忙應聲,回到馬車裏拿了軟凳和浸過水的手帕來。然後林紫蘇到了郭氏身邊,笑道:“夫人,方才事情緊急,師父傷了你的腿。您的腿本來就有舊傷,不能久站,先坐著休息,再用帕子擦擦臉。”


    郭氏道過謝後,就坐了下來,隨後看著林容歎道:“我這舊傷也隻我自己知道,旁人看我行動自如,還當我是個全乎人呢,其實我這腿啊……”


    郭氏說著,抬眼看著向洪峰,冷笑道:“當初真不該為了救一隻忘恩負義的畜生,毀了我這條腿!”


    向洪峰知道郭氏那條腿是為了救他才受得傷,知道郭氏這是在罵他。向洪峰本想發怒,但是看著周圍人還沒有散去,就隻得忍住了。


    這些看熱鬧的人,還有這個多管閑事的林容,這個讓他丟盡臉麵的郭氏。等將來事情平息,他畢竟一個個地找他們算清楚這筆賬!


    林容看著郭氏歎道:“夫人要強,不願意把病痛展露人前,走路時也不願意被人看出來。但畢竟有傷痛在身,仔細看你的身形,也是能看出來的。待今天的事了,我再為你仔細診治。這陳年舊患雖然難以根治,但隻要療養得當,往後你再精心養護自己,還是能少受些苦痛的。”


    郭氏搖頭苦笑:“我就吃虧在這個要強的性子上了……”


    郭氏說罷,到底又傷心地落了一會兒眼淚。


    待成璟回來時,不僅帶了一名太醫,還帶了一位麵白無須的太監和幾個侍衛。那太監一到,就笑著說:“見過向將軍,聖上聽說你家出了些事,讓我過來看看。若是有哪個敢欺辱百姓,讓我看清楚後就立即回稟他。”


    向洪峰聽了這話,臉色青紫,悶聲回道:“謝……謝陛下關心……”


    見這陣仗,蘭姨娘雖然百般不願,也隻得伸出手去,讓太醫把脈。


    當太醫說出蘭姨娘果真是懷孕五個月的脈象時,眾人不免驚歎:“果真如此!”


    向洪峰當即目眥欲裂,對著蘭姨娘怒道:“賤奴!你敢騙我?你哪個男人有了孩子?”


    蘭姨娘蒼白了臉,慌忙搖頭,依舊否認:“我沒有,他們都在汙蔑我!將軍!你該知道我對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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