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每屆高一都會有為期三周的軍訓,往常都是一開學就進行,我們這屆恰好趕上當地駐軍部隊有一項特殊訓練任務,所以推遲了兩個星期,等他們自己的訓練任務完成後,才來給我們軍訓。


    學校對這三周的安排是,每天早上上課,下午接受軍訓,每個班一名教官,按照班級順序,在大操場上各自劃分一塊地方進行訓練。


    九月的太陽很毒辣,我們卻在大太陽底下又是走又是跑又是站,人人都盼著休息時間能到樹蔭底下坐一會。


    操場上沒幾塊陰涼寶地,幸運的是靠近我們班的地方恰好有一塊。按照就近原則,自然歸我們班使用,其他班即使羨慕也隻能看著。沒想到,第二天休息時,教官剛宣布解散,(4)班的宋鵬就領著一群男生衝到我們的陰涼寶地,霸占了我們的地盤。宋鵬是臭名遠播的小混混,他大哥是本市頗有點名氣的宋傑。我們班的男生很不甘心,可都聽說過宋鵬的惡名,何況地盤上又沒有寫著我們班的名字,隻能到別的地方休息。


    訓練十分辛苦,我被曬得差點中暑,一解散就衝去喝食堂熬給我們的綠豆水。因為狼多水少,兩隻水桶前人頭攢動。


    張駿從人群中艱難擠出,手裏拿著兩隻塑料杯子,我知道我不該去探究答案,某些時候不知道比知道幸福,但是,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視線,所以,我看見了亭亭玉立站在一邊的關荷,微笑著從張駿手裏接過杯子。


    我立即轉開了視線,握著自己的玻璃瓶衝進人群。


    經過汗流浹背的衝鋒陷陣,不但自己接到了一瓶綠豆水,還幫晚到的沈遠哲搶了一杯。


    沈遠哲看到前麵的張駿和關荷,叫住了張駿,關荷笑著和我打招呼,我隻能一邊喝著綠豆水,一邊興高采烈地和關荷說話,似乎不如此,就無法表達自己的不在意。


    等回到我們班的休息地時,發現風水寶地已經被(4)班的男生占了,我們班的新一中生故意對沈遠哲叫嚷:“沈大班長,你可要為我們出頭做主啊!”


    宋鵬卻領著(4)班的新一中生對張駿說:“班長,要靠你為我們撐腰了。”


    幾個同學和沈遠哲說著目前的情形,張駿也在旁邊聽著。


    我們班的男生和(4)班的男生仍在一旁怪聲怪氣地叫嚷,沈遠哲皺起了眉頭,張駿卻笑起來,喝著綠豆水,和關荷說著話,好似完全與己無關。沈遠哲想做學生會主席,肯定不願意出任何事情,張駿沒有欲求,不著急立功,又知道沈遠哲一定會想辦法,自然就樂得清閑。


    我實在很累,隻知道休息時間有限,沒精神聽他們嘀咕,直接走過去,擠進一堆男生中,找了個最陰涼,也就是最中間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坐下去的時候,還嘴裏嘟囔著:“讓一下了,讓一下了。”硬是逼得兩個男生往旁邊挪了挪,給我讓了塊地方。


    不管是我們班的男生,還是(4)班的男生都不叫嚷了,全沉默地看著橫道殺出的我。


    一群男生中間擠著一個我,他們神色怪異,我喝著綠豆水,表情很無辜,你們繼續聊呀,我隻是坐這裏嘛!難道你們能坐,我不能坐?


    起先正在說話的宋鵬清了清嗓子,想無視我,可看看我,發現有點困難。他麵色嚴肅,以一種銳利的眼神盯著我,估計他以為是個人就聽說過他的惡名,何況他是男生,我是女生,我肯定受不了,會主動撤退。


    在他的影響下,以我為圓心,所有男生都向我發射射線,凝視著我,在我過去十幾年的生命中,全部男生的凝視加起來都不如這一會兒得到的多。


    我雙手捧著綠豆水,乖乖地坐著,笑眯眯地回視著宋鵬的凝視,臉上一絲紅暈都沒有。


    我會害羞?當年我站乒乓球台,接受全校學生瞻仰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裏偷看小女生呢。


    宋鵬的性格估計也比較倔強偏激,所以,當我未如他預料的一樣紅著臉閃避開他的視線,他就和我杠上了,我們倆都盯著對方看。


    如果這個時候,用動畫鏡頭捕捉,一定能看到,我們的目光像電光衝擊一樣,劈裏啪啦地冒著火星。


    其實,火星都是他的,我可一點沒動怒,平靜著呢!


    我和宋鵬“深情”對視很久後,宋鵬終於對我臉皮的厚度有了清醒的認識,倒也收放自如,忽然之間就沒事人一樣,拍拍屁股站起來,帶著挑釁笑著說:“今天已經休息夠了,明天再來。”


    他一走,別的男生也都走了,隻有張駿、關荷、沈遠哲站在一旁,我這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幕絲毫不落地被張駿看到了,視線悄悄從他臉上一瞥而過,隻看到他滿眼笑意,卻猜不透究竟在笑什麽。


    我們班的同學陸續回來乘涼,童雲珠走到張駿身邊,打了個招呼,又對我笑著說:“你可真夠衝的!這才開學兩周,你就先單挑馬力,再單挑宋鵬,難度係數越來越高。”


    一個我還沒記住名字的女同學善意地提醒我:“宋鵬上初中時,就叫一幫混混把體育老師揍了一頓,連我們的教導主任都不敢管他的事情。”


    男生們卻一致支持我:“就他會打架啊?就他在外麵有哥們啊?羅琦琦,你別怕。”


    麵對外敵,男生們竟然忽略了新老之爭,空前團結,摩拳擦掌地,隨時準備開打。


    沈遠哲卻不想打群架,把張駿叫到一邊,低聲商量著。


    第二天軍訓前,教導主任把所有班級召集到一起,發布指令說,根據沈遠哲和張駿的建議,為了方便食堂師傅供應綠豆水和同學們充分休息,以後的自由休息時間將分三組錯開休息。我們班恰好和(4)班錯開休息,自然不用再搶地盤。


    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卻把所有問題都解決了。我想,那些新一中生,即使口頭上不服氣這個解決方法,心裏卻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方法。


    走路也挺難


    軍訓內容分為站軍姿、踢正步、打軍體拳。


    軍姿和跑步都還好,但是踢正步,卻把我徹底難住。我平常走路挺正常,可教官一吼“正步走”,我就開始同手同腳,剛開始混在全班的隊伍裏,還看不出來,等四個人一組開始練習時,就被教官逮了出來,不管他怎麽糾正,我就是同手同腳。


    教官隻能給我開小灶,所謂小灶,就是被單獨拎出來練習。


    我們的練習時間,正好是(4)班的休息時間,而他們的休息地就在我們班前麵,所以,(4)班的所有同學都可以看到我昂首挺胸、同手同腳地踢正步,其中包括張駿和關荷,以及宋鵬。


    宋鵬自從和我結下梁子,就對我比較關注,此時,碰到這樣好的報複機會,自然不會錯過,把我踢正步當搞笑片看,一邊看,一邊點評鼓掌,引得(4)班的男生跟著他一塊哈哈笑。


    我以超厚的臉皮,秉持一貫的原則,越是丟人難受,咱越要笑得沒心沒肺,宋鵬笑,我陪著他一塊笑,搞得宋鵬後來完全沒了脾氣。


    輪到我們班休息時,我的另一位“仇人”馬力跑到大家麵前,學我同手同腳地踢正步,本意是譏嘲我,可因為我完全不介意,笑得比別人還歡,所以全班同學和教官都放開胸懷,笑得前仰後合。


    沒想到馬力學多了,自己走的時候,竟然也變成了同手同腳,他越著急越錯,一時間還糾正不過來,教官的重點訓練對象變成了兩個。


    宋鵬第一次看到我和馬力肩並著肩、昂首挺胸、同手同腳地踢正步時,剛喝進口的一口飲料全笑噴了出來。張駿也是沒忍住笑了一下,卻很快就移開視線,和同學一邊玩去了,壓根不再關心我們這邊的事情。我臉上表情的那個燦爛呀,心裏滋味的那個複雜啊!一麵是的確不希望他看我這丟人出醜的樣子,很高興他沒盯著看,一麵卻又覺得連我這個樣子他都不關心,可見真的視我如陌路,於是很是難過。


    因為整天在太陽底下曬著,我又比別人要多吃一頓小灶,臉被曬得開始掉皮。那時候,我壓根不知道什麽防曬霜之類的東西,不僅不懂基本的防曬知識,還因為性格大大咧咧,有些男孩子化,常常被曝曬後,直接用涼水衝個臉,又跑回大太陽底下繼續曬。


    有一天,我去上課時,發現課桌裏有一瓶全新的防曬霜,標簽上印著日文和繁體中文,我研究完後,明白這東西是專門防止被曬傷的。


    正常情況下,女孩子收到這類東西,第一念頭就是有男生暗戀自己,我的第一念頭卻是有人放錯了課桌,將東西放在桌子上,暗示那個人來失物招領。等了一天,都沒有人來向我討回東西,我驚疑不定地開始意識到,這東西可能是送給我的。


    說不驚喜,那肯定是假的!


    不管他是誰,我都肯定不會喜歡他,但我有一種虛榮心的滿足感。不管我心理多麽早熟,我仍然隻是一個少女,渴望著男生的欣賞和喜歡。


    我一麵暗自開心著,一麵決定把東西還給對方。可是,是誰呢?


    兩天後,我又在課桌裏發現了一封“情書”。先誇讚了一番我的特別,然後約我周末晚上去跳舞,卡片四周還用各種顏色的筆,寫滿了英文:ilikeyou,這些都不驚悚,驚悚的是落款人竟然是宋鵬。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生的情書,但是,我沒有絲毫愉悅的感覺,這也許壓根就是一次計劃好的、有預謀的“報複”,一旦我答應了,幺蛾子就會出現。我可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這兩天虛榮的沾沾自喜全部變成了尷尬和憤怒,我一手拿著情書,一手拿出藏在書包裏的防曬霜,走進了(4)班的教室。


    馬上就要上課,同學們全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到我走進去,都奇怪地看著我。


    我大步走到宋鵬桌子前,“啪啪”兩聲,把防曬霜和情書拍到他麵前:“警告你,別再來煩我!”


    在(4)班所有同學的注目禮下,我走出了(4)班教室。臨出門前,我瞥到張駿除了目瞪口呆,嘴邊好像還掛著一絲苦笑。


    宋鵬對我的“回複”作出了積極的反應,聽說我剛離開,他就立即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扔進了垃圾桶,堅決不承認送過我東西。


    可沒兩天,他的倔勁又上來了,拍著桌子,對他們班的男生說:“靠!我就不信拿不住羅琦琦了。”


    消息傳到我耳朵裏,我冷笑,等著看你如何來拿我。


    大概因為宋鵬對我的“關愛”,在外麵混的童雲珠也留意到了我,不但主動和我聊天,還把她的防曬霜借給我用,我自己也開始注意了,仗著青春無敵,軍訓完沒多久,臉上的曬傷就全好了,一點疤痕沒留。


    唱軍歌到打軍體拳軍訓中,不管走路跑步,還是站軍姿、打軍體拳,都很枯燥,也許唯一有點樂趣的就是唱歌。


    剛開始,教官帶著我們唱,等我們自己會唱時,教官就讓各班的班長帶著大家唱,他們則利用這個時間去開個小會。軍訓馬上就要結束了,估計是在商量最後的軍訓檢閱。


    每個班級原地靜坐時,班長開始領著我們唱軍歌,(1)班唱完,點名要(5)班唱。


    我們班七嘴八舌地商量唱哪首歌,(1)班又叫了起來:“要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像什麽?像綿羊!”(1)班的班長朝大家做手勢,大家一起叫,“咩——”我們班的男生都笑,對著(1)班嚷:“讓我唱,我就唱,我的麵子往哪放?讓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麽樣?”


    (1)班叫:“冬瓜皮,西瓜皮,(5)班的人耍賴皮!”


    其他班的人也跟著起哄:“一二三四五,我們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我們等得好難受;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得好著急;一二三四七八九,你們到底有沒有?”


    我們班男生擺譜擺夠了,才開始鼓足了力氣吼,唯恐歌聲不夠大:?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胸前紅花映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咪嗦啦咪嗦,啦嗦咪哆來。


    這一刻,沒有什麽新一中生、老一中生,有的隻是一個整體——高一(5)班。


    我們班唱完歌後,對著“仇人”(4)班吼:“(4)班的,來一個!(4)班的,來一個!”


    (4)班卻沒有回應,我這才發現,剛才我們唱歌的時候,宋鵬好像又鬧了點事情,已經和張駿杠上了。(4)班的男生分成了鮮明的兩派,一派支持宋鵬,一派擁護張駿。


    估計這個時候,沈遠哲很慶幸我們班最爛的人也就是馬力這個假流氓,逗逗女生可以,為非作歹卻不行,不像宋鵬那種真混混,對女生比較客氣,對男生卻是可以用刀子幹架。


    宋鵬根本不在乎會被學校處分,一拳就放倒了一個男生,場麵亂了起來,張駿硬是把他的朋友都攔了下來,可已經驚動了教官。


    (4)班的教官匆匆跑來,衝著張駿吼:“怎麽回事?”正好教導主任過來巡查,站在了一邊看著。


    宋鵬抱著雙手,不屑地看著張駿,張駿身邊的幾個男生剛要說話,張駿大聲說:“報告教官,我們剛才在討論軍體拳的打法,比畫時,不小心碰到同學。”


    宋鵬愣了一愣,沒想到張駿竟然在維護他,卻沒領情,冷哼了一聲。


    張駿又大聲說:“報告教官,我和宋鵬想對打一次軍體拳,請教官糾正錯誤。”


    教官還沒說話,(4)班的男生已經喧嘩起來,拚命地叫好鼓掌,我們班的男生湊熱鬧,也跟著狂鼓掌。其他班的同學壓根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可聽到我們在鼓掌,就也跟著鼓,反正鼓掌不會有錯。不一會,操場上已經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畢竟我們不是真正的軍人,(4)班的教官也不好直接訓斥我們,求助地看向負責管所有教官的(1)班教官,(1)班教官把張駿和宋鵬叫到前麵,叮囑了幾點注意事項後,同意了張駿的要求。


    同學們都安靜了,看著張駿和宋鵬單獨對打起來。


    嘴上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依靠拳頭,這是張駿和宋鵬都認可的解決方式,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宋鵬低頭。對真正的混混而言,任何道理策略都是懦弱的表現,隻有力量才是最真實的,隻不過,張駿現在開始懂得把它合法化、合理化了。


    剛開始兩人還裝模作樣地依著軍體拳的架子比劃,後來宋鵬打急了,就露了本性,怎麽狠怎麽來,張駿卻依舊不急不慌,用軍體拳化解著宋鵬的進攻。


    (1)班的教官看到宋鵬的樣子,快步走到他們身邊,好像是要分開他們,可看到張駿的樣子又停住了腳步,隻是一直站在他們身邊,緊緊地盯著。


    我們學軍體拳完全是把它當成廣播體操在學,張駿卻顯然是不同的,他在學習的時候,肯定花了心思和下了苦功的,也許對教官而言,我們這四百多號人,隻有張駿才算是學生。


    借著一個過身時,宋鵬想踢張駿,張駿避開,並借機一個側身反撲,把宋鵬摁到了地上,宋鵬拚命掙紮,張駿卻沒有硬按住他,讓他在全年級同學麵前顏麵掃地,反而立即退開,讓宋鵬站了起來。宋鵬越發惱火,大喊了一嗓子,要撲上去再打。


    教官抓住了他的雙手,“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你的命已經丟了。”


    宋鵬的麵色一陣紅,一陣白,全身的力氣慢慢地懈了。教官鬆開了手,大概也是從熱血衝動、惹是生非的少年郎過來的,所以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安靜地走到了一邊。


    宋鵬的臉色很難看,不過倒是沒丟他哥的臉,輸了就是輸了,衝張駿扔了句“以後你是老大”,就走回了班級,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小學三年級時,我就知道張駿能打架,可這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他打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隻能說他沒有白在外麵混,宋鵬畢竟一半仗著哥哥宋傑的麵子,一半仗著有錢,輸給張駿理所當然。


    這一次不成王、則成寇的當麵對抗,讓張駿在(4)班的男生中樹立了絕對的權威,從此之後,不管是新一中生,還是老一中生,都很服他。沈遠哲采用的方法,不像張駿那樣承擔大的風險,卻也沒有這麽立竿見影的效果,要到高一第一學期快結束時,他才慢慢讓所有男生都認可了他的為人處事。


    他們兩人雖然采用的方式截然不同,可最後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這三周可以說又漫長又短暫,又痛苦又快樂。


    當歡笑和痛苦一起分享,榮譽和失敗一起承受,不管再堅的冰似乎都能被融化。我們班新老一中生的壁壘被打破,雖然還談不上團結,但至少不再敵視。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直到軍訓結束,我同手同腳的毛病仍然沒有糾正過來,教官也沒有辦法。檢閱表演的時候,隻能把我藏在全班的正中間。我們班和優勝獎無緣,但是得了精神文明獎,教官被評選為最佳教官。


    全班男生都很開心,結束的時候,把教官高高抬起來,繞著操場走了一圈,邊走邊高唱軍歌,似乎自己真的是凱旋的軍人。平時,他們都不屑於這些老掉牙的歌,可此時,似乎唯有激越嘹亮的軍歌,才能釋放他們心中的激情和力量。


    操場邊的不少女生眼眶都紅了,教官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訓練的時候,大家恨教官恨得牙癢癢,可告別的時候,一切都化作了美好的回憶和不舍。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所有人都想要“至千裏、成江海”,可是,當跬步、小流分散到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變成了日日的枯燥重複,而千裏、江海卻怎麽看都看不到時,沒有希望,沒有光亮,所有的雄心壯誌都變得很可笑。


    隻能憑著一股毅力,日日堅持,是不是堅持就一定會成功呢?


    不見得,但是不堅持,卻肯定不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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