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站起來,快走幾步,身子擋在門口,挑開簾子看,提著的心一鬆,原來是八爺身邊的仆役寶柱。他看見我,忙請安,“爺打發我過來給姑娘送藥。”我伸手接了過來。他又說:“早晚兩次,溫水洗淨後敷上,幾日後淤血就能化了。”我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隻是點點頭。


    他轉身要走,我忙叫住他,讓他等一會,說完進了帳篷。十四早已經坐了起來,我湊在他耳邊問:“此人可值得相信?”十四點點頭道:“可信,不然八哥能打發來給你送藥嗎?雖非什麽要緊事情,可八哥對你的事情一向上心。”說完還朝我眨了眨眼睛。


    這個人,現在還有閑心打趣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他卻一下拉住我,示意我低頭。我忙把頭湊過去,他低聲說:“雖說可信!可我是抗旨而來的,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我不會來找你的!”我點點頭。感覺好象還頗為良好,原來十四和我吵歸吵,可還是很相信我的。


    寶柱看我出來,趕忙低頭聽話,我想了想問:“八爺晚上一般都做些什麽?”他陪笑回道:“這個說不準,有時候看書,有時候自個下棋。”我道:“你回去吧!”他有些蒙,不知我為何沒頭沒腦地問了句,怎麽就沒有下文了呢?但還是快步而去。


    我回來笑看著十四問:“離天黑還要一會呢?你要不再睡一會!”他搖頭道:“不睡了!”看著幾案上的點心,隨手拿了塊吃起來。一麵道:“給自己把藥擦上吧!”我遂起身淨了手,把藥膏敷上。


    間中又去吩咐小太監給我準備雙份的飯菜,我以前也經常和其他女官一起用飯,何況我現在說話豈是他們隨便能問的,所以他們隻是陪著笑一連聲地應好。


    兩人吃過飯後,天色也黑了下來,我和十四約好見麵的地方,我先出來看四周無人,示意十四可以離去。他出了帳篷,不疾不徐地走了。


    我又等了一會,然後才向八爺的帳篷行去。到了近前,看李福正守在帳篷外,四周倒也清靜。我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他俯身請安,幫我掀開簾子。我點點頭,徑自進了帳篷。


    八阿哥正在幾案前寫字。看我進來,向我笑著點點頭,示意我坐下。他仍然繼續寫。過了一小會,寫完後,他擱了筆。


    我一看忙站了起來,他起身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的手,笑問道:“明日可當值?”我沒有答他的話,低聲問:“這裏說話可方便?”他神色一凝道:“知道你晚上要過來,外麵有人守著。”我點點頭,可還是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十四阿哥來了!”


    他聽後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也壓低聲音問:“他說為什麽而來了嗎?”我搖搖頭


    我低低告訴他相見的地點。他想了會道:“你先回去吧!我自會去見他的。”


    我點點頭,轉身要走,臨到門口,又轉回身說:“千萬小心點!”他一笑道:“沒事的。安心回去吧!”我這才又轉身出去,聽到他在身後輕聲說:“不過你為我擔心,我很是開心。”我腳步一滯,趕忙出了帳篷。


    人雖然回了帳篷,心卻靜不下來,隻是在帳篷裏打轉轉。正在焦急,聽到帳篷外一個聲音恭敬地說:“格格,這就是若曦姑娘的帳篷。”我挑開簾子一看,原來是敏敏格格。領她來的小廝忙給我請安。我讓他起來,他又給敏敏格格請安告退,然後退走


    敏敏看著我,笑說:“過來看看你可好?”我也笑說:“勞格格掛念,隻是當時有些受驚而已,早已沒事了!”她側頭凝視著地麵,躊躇了一下,問:“可願出去走走?”


    我心想呆在帳內,也隻能苦熬時間,不如與她出去走走。況且她顯然是有話要說。於是笑著點頭答應。


    兩人緩緩走著。她看著我笑說:“剛才打聽了才知道,你原來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呢!”我一笑說道:“什麽紅不紅的,不過盡心服侍皇上而已!”


    她幾次目注我想開口,卻又轉回了頭。我靜靜走著,等著她問。走出營帳,人漸漸少起來。沉吟了半晌,她問:“十三阿哥這次為何沒來呢?”我想著,果然是為了十三,回道:“來不來不是十三阿哥說了算的,這要看皇上的意思。”她聽後,沒有說話,默默走著。


    過了一會,她又問:“十三阿哥的福晉長得美嗎?”我心中歎了口氣,十三的一首歌竟然就此給這草原上最美麗的花心上種下了相思。看著她說:“在我看來,沒有格格美!”她一喜,問:“真的嗎?”我認真地點點頭。她們不過是紫禁城中的絹花,緊裹著綾羅綢緞,一行一動都有規矩。而敏敏卻是這大草原天地間恣意開放著的鮮花,隨風起舞,活色生香。


    敏敏盯著我緊張地問:“難道你不會覺得我粗蠻,不知禮數嗎?看看你,就知道了!你們說話不快不慢、不高不低,舉止那麽秀氣斯文。”


    我有些傻,不知道自己何時竟然從‘野丫頭’變成‘淑女’了?難道真是‘居移氣,養移體’?四年的宮中生活我也有貴氣了?


    想著不禁大笑起來,清亮的笑聲在草原上回蕩,一麵問道:“我是否秀氣斯文,我自己倒是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絕對是個美人!”


    敏敏聽後,不禁也隨我爽朗地笑起來,說道:“我見過的娘娘們都是端莊溫柔地笑的,沒想到你也會這樣大笑的!”


    兩人都嘴邊含笑走著,我多久沒有聽過女孩子象這樣大笑了?我又有多久沒有這樣大笑過了?紫禁城中的女子連說話都得壓著!心中對敏敏又多了兩分喜歡,而且她能看上十三,可見是有眼光的,越想越覺得喜歡她。


    琢磨了會,覺得她的性格應該不會介意。於是直接問道:“你可是中意十三阿哥?”敏敏臉上的笑意一下僵在臉上。過了半晌,才問道:“那麽明顯嗎?”我笑回道:“挺明顯的!”


    她靜默了會,突然綻放出一個極之璀璨的笑容,讓那草原上空的星星也為之黯然失色。她凝視著草原的盡頭,說:“不錯!我心裏是有他!”她側頭看我,我回她一個讚許鼓勵的笑容。


    她又轉回頭,凝視著蒼茫夜色中的遠方,臉上帶著一個甜蜜惆悵的笑容,緩緩說道:“我從未聽過那麽美麗的歌聲。他站在那裏看著我唱歌,我的心從來沒有那麽快地跳過。我也從未看見男子那樣笑過,好象在笑,又好象沒有笑,好象什麽都不在乎,可又象一團火焰,你能感覺得到他的熱!”她說完後,心緒好象仍然沉浸在那個讓她失落自己心的晚上。過了半晌,她猛地轉頭看著我,熱烈地說道:“我從未見過象他那樣的男兒!”


    愛情!我知道的,我懂的!可我還是再次被它感動!不管前方是什麽,現在她在愛,她因為自己的愛而快樂,而苦惱。我隻知道笑看著她,分享著她的感覺。隻有愛過的人才知道那甜甜酸酸的感覺。她看到我的笑容,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轉開了頭。


    我凝視著她說道:“十三阿哥是個值得喜歡的人!”她回頭看著我,笑容燦爛如朝霞。臉上帶著驕傲得意。可笑著笑著,臉色漸漸黯淡下來,我看著她慢慢消失的笑容,心中一緊。她說:“可阿瑪不願我嫁給他!”我忙問:“為何?”


    她皺著眉頭說:“你別告訴別人!”我趕忙點點頭,她道:“阿瑪說紫禁城的女人沒幾個幸福的!他說我是草原上的花,隻有在草原上才能盛開!”我心也漸漸黯淡下來,她阿瑪是真心疼她,說的話沒錯的。她在草原上是永遠的公主,可她若去了紫禁城,不過是十三幾個福晉中的一個。而且我現在還不知道十三的意思,誰能保證十三會疼惜她呢?再想到十三將來被監禁的命運,更是黯然。


    她看我臉色黯淡,淒然一笑道:“我原來還不願意相信阿瑪的話,可現在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卻發覺兩人的手都是冰涼,誰也溫暖不了誰。


    兩人牽著手,默默走著。她問:“你有意中人嗎?”我心裏一痛,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在躊躇,忽然聽到喧嘩之聲,黑沉的夜色中,無數的火把在移動。我心中一慌,那不是他們見麵的地方嗎?提步就開始向人群處奔跑!敏敏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但也隨我跑了起來,一麵問:“怎麽了?”我心緊緊揪著,顧不上答話,隻是使盡全身力氣地奔跑。


    跑近了,聲音喧嘩,此起彼落,根本辨不清他們說些什麽。我隨手拉住一個人問道:“怎麽回事?”他看到我和敏敏格格忙要請安,我快聲說:“免了,趕緊回話!”他忙道:“太子爺說有賊,命人正在四處搜查。”我心裏一緊,忙問道:“賊呢?長什麽樣子?”他回道:“天色太暗看不清楚臉麵,好象穿著蒙古袍子,太子爺命放了箭也不知道射著了沒有。”他又指著前方說道:“說是往那邊去了!”


    放了箭!我隻覺得心一沉,眼前直發黑,倒退了兩步。忙定了定神,現在不是手腳發軟的時候。深吸了口氣,又開始跑。敏敏格格也隨著我跑,一麵說:“怎麽會有膽子這麽大的賊呢?他倒是挺會躲的,知道那邊是我們蒙古人的駐營地,混在一起,還真要費功夫尋找呢!”


    我腦中一麵想著會被箭射傷嗎?八阿哥在哪裏呢?一麵隻是狂奔。我和敏敏兩人在人群中穿來穿去,人影晃動,又在黑暗中,雖有火把,可畢竟不夠亮,也沒人注意我們。


    這邊是蒙古人的營地,我不熟悉,隻得拉著敏敏道:“哪些地方可以藏人呢?”敏敏這會子已經覺得我很是不對勁,不過她雖麵色納悶,卻沒有多問,隻是牽著我,在帳篷間兜來轉去的。


    找一處,一處地方沒有。太子爺的人已經和蒙古人交涉完。蒙古人紛紛集結,開始搜查起來。


    我心中越來越急,卻無半個主意,隻能不停地跑,不停地看。敏敏看我臉色焦急,也加快步伐,不停地帶著我四下尋找。


    正心中焦躁難耐,忽地一個人把我一把拽進了帳篷,我心中先一驚,猛地又是一喜,忙輕聲叫道:“十四阿哥!”他應了聲。我心中一緩。忙問他:“有沒有傷著?”黑暗中,隻感覺他握著我的手抖了抖,然後沉聲說道:“沒有!”我心剛放下,他又道:“不過八哥為我擋了一箭。”我‘啊’地一聲驚叫,又忙掩著口。隻覺得我的手在拚命地抖,他用力握著我說:“若曦!傷在胳膊上,沒有生命之險。”


    十四雖然緊緊握著我的手,可我的手還哆嗦不停,我緊緊掐住他的手,他越發用力地回握著,淤青處陣陣疼痛,我卻一無所覺。在心中對自己狂吼著,鎮靜!鎮靜!眼下最重要的是十四!隻是傷在胳膊,他沒有事情的!心中念頭不停地轉,聽到帳篷外敏敏低低地在叫‘若曦,若曦’。


    我低聲問十四:“你可見過蘇完瓜爾佳.敏敏?”十四回道:“沒有!”我心中一定,忙掀開簾子,正看到敏敏四處張望,想必是她一回身發覺我突然不見了,正在尋我。


    我低聲叫道:“敏敏格格!”感覺十四的手一緊,我低聲說:“她肯定會幫我們的。”敏敏已經快步進了帳篷。


    我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一下子就朝她跪倒,一麵磕頭,一麵說:“求格格救奴婢一命!”敏敏一驚,忙俯下身子,一麵拽我起來,一麵問:“究竟怎麽回事?你先告訴我,如能幫,我絕對幫。”


    十四也是一驚,過來拉我起來。我猛地把他往後一推,低聲斥道:“讓你不要跟來,你偏要跟來,現在可好,被太子爺當成了賊人!這怎麽解釋得清楚?若解釋,我和你的事情勢必會被知道,可宮女是不許和外人私自有情、偷偷相會的!我們倆都得一死。若不解釋,你又肯定要死!那我……那我……又怎麽能……獨活?”說著眼淚已經下來了。五分焦急,五分卻是心中哀苦,擔心著八阿哥。


    敏敏‘啊’了一聲,問:“他是你的情人?”我忙應道:“正是!平常在宮裏不得相見,他以為到了塞外,總有機會相見,卻不料竟被太子爺當成了賊人。”敏敏聽後,突然輕聲笑了起來。


    一麵拉我起來,一麵笑說:“他擔著掉頭的風險來見你,可見一片真心。你豈能再怪他!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管保讓他平平安安!”


    我一麵順勢起來,一麵內疚地想著,敏敏,對不起了!事情緊急隻好利用一下你,唯有將來尋機會報答。愛情中的女子總是心格外軟,尤其是對有情人。因為自己懷有鴛夢,也總是希望‘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


    十四顯然早已反應過來我的意思,順著我的意思假扮成了京城來的貴公子哥。敏敏領著我們一邊走著,一邊極其感興趣地問十四問題,什麽怕不怕呀?吃苦了嗎?你們什麽時候要好的?十四哄敏敏這個十四五歲小姑娘還不是小意思,謊編得毫無破綻,臉麵上一副對我一往情深的樣子。敏敏滿臉的驚歎感動。一路碰到的士兵都趕著給敏敏請安,誰會懷疑這個大大方方走在他們尊貴公主旁邊的蒙古人呢?


    我走到岔路口,看著敏敏道:“我不和你們過去了,免得被人看到引人注意。”敏敏笑笑地說:“放心回吧!絕對不會有任何事情的。”我和十四兩人眼神複雜地對視了一眼,我轉身匆匆離去。


    外麵雖鬧得天翻地覆,可我們的營地卻很是安靜,想必太子雖有了疑心,卻也不敢在未有確鑿證據前驚動康熙。十四算是先擱下了,可想著八阿哥,心裏卻更是急,隻想快快地跑去看一看,可為了不引人注意,還得壓著步伐,不緊不慢地走著。臉色也得如常。


    隻覺得這路怎麽就那麽長呢?臉上已經快撐不住了,可仍然未到!


    看到八阿哥的帳篷前一切如常,門口寶柱和順水守著,臉色倒是平靜,看不出什麽。我站了一會,深吸了口氣,微笑著上前,他們卻擋在了我身前,一麵請安,一麵說:“爺正在洗漱!不方便見客!”


    我微微笑著,正想讓他們叫李福出來答話,李福卻已經出來了,說:“姑娘請進!”寶柱和旁邊的順水眼含疑惑對視一眼,忙讓開了路。


    進去後,幷未見到八阿哥。我估摸他應該躺在屏風後的軟榻上,緊走了兩步,忽又覺得不妥,忙站定,躊躇著不知該不該過去。


    八阿哥道:“進來吧!”我這才轉到屏風後。他果然側躺在榻上,上半身幷未穿衣服,想必是因為我來,身上搭著一條薄毯。可膀子胳膊卻還是裸露的。


    我幷不是沒有見過男人的身體,以前讀書時,天氣熱時,男生經常光膀子亂晃。電視、海灘上那就更不用說了。可自打到了古代卻真是從未見過。再加上是他,臉一下子有些燙,忙轉開了視線。可心裏又擔心他的傷,隻得又移回了視線。覺得臉火辣辣的。


    他低低笑了幾聲,說:“過來!”我沒有動,隻是盯著他左胳膊上殷紅的一片。心中一疼一疼地,眼中不禁已有些泛酸。李福走來,跪在榻前,說道:“爺!奴才要上藥了!”八阿哥沒有看他,隻是仔細端詳著我,隨意點點頭。


    李福拿走裹著的軟布,一麵用棉布吸著血水,一麵往傷口上撒藥粉,我不禁上前兩步,仔細看去。還好,傷口不算深,隻是血仍然不停地在流,撒上去的藥粉竟好象沒有任何作用。忍不住皺眉頭問道:“這是什麽爛藥?怎麽一點也不管用?”


    李福一麵手下不停,一麵回道:“這已經是上好的創傷藥了!是九爺花了重金從雲南買來,這次特地帶來備用的。”八阿哥笑說:“再好的藥也要時間才能生效!”我皺眉頭看著,想著落後的醫療!早知道要回古代,我應該去學醫,現在也不至於隻能幹看著。腦中念頭正在胡轉,忽然一驚,特地帶來備用!?他究竟還做了什麽準備?心中哀慟,皇位!流血性命都在所不計的!


    正想著,八阿哥問:“你見過十四弟了?”我看著李福正拿軟布開始包紮傷口,一手要舉著八阿哥的胳膊,另一隻手用來包紮顯然不太夠用。忙上前幫他扶著八阿哥的胳膊,嘴裏一麵隨口應道:“恩!”


    他胳膊微微一抖,我手心貼著他的肌膚,也猛地一燙,這才覺得孟浪,可是李福已經鬆了手,正在專心包紮,我總不能現在鬆手。我覺得手心越來越燙,竟好象握著的是團火,臉上越來越燒,隻怕連脖子都已經紅了。低著頭,動也不敢動。


    八阿哥也是默默躺著,全身紋絲不動。李福卻是神態正常,隻是手腳變得格外麻利,很快裹好傷口,收拾好東西,俯身靜靜打了個千,就輕輕地匆匆退了出去。


    我忙把手收了回來。八阿哥的胳膊猛地落下,他微微‘哼’了一聲。我心歎,自己這是怎麽了?竟象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的,舉止大為失常!忙問道:“疼嗎?”


    他笑著沒有說話,轉了轉身子,想要起來,我忙尋了墊子給他靠好。他身子一動,身上的薄毯滑了下來,我正好俯身在幫他調整墊子。等起身時,觸目所及,隻覺臉‘撲’的一下,已經紅透!猛地轉過身子,背對他站著。卻更覺尷尬,我應該裝著沒有看見,雲淡風輕的才對,怎麽能這麽反應呢?反倒更是落了行跡!


    嘴裏說道:“你既沒有事情,那我走了!十四你不用掛心,他一切妥當!”一麵說著,人一麵向外走。他一下子抓著我的手,我背著他掙了幾下,他低聲說道:“你再用力,我的傷口要重新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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