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呲牙咧嘴,話都懶得和肖雲夏說。


    “天雷萬尊,龍虎交兵;暗月明照,陰風送魂;幽冥幽魂,借入法身……”肖雲夏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紙人,口中碎碎念完,隻見周圍陰風陣陣,草木搖曳,一道陰風嗖的一聲入了紙人,緊接著那紙人便搖搖晃晃的飄了起來,那陣陰氣便在紙人的周圍凝聚成了一個人形,飄飄蕩蕩,虛無縹緲。


    那白虎吃了一驚,趕緊退開,滿眼驚愕的看著那個虛無一樣的人。


    “現在天黑了,這山陰氣本來就重,這傷了的白虎,你沒問題吧?”肖雲夏站起來,將初八抱起,和那人影說道。


    “問題不大。”那人影聲音空洞、沙啞,沒有一絲生氣:“不過……”


    “你也看見了,我這是救命,娘不會怪我的,你放手去做吧。”肖雲夏似乎知道那人影要說什麽,直接打斷了他。


    白虎往後麵退了幾步,盯著那人影,話卻是在和肖雲夏說:“你這是……什麽?”


    肖雲夏見白虎這副模樣,覺得好玩,將初八放在地上,探了探鼻息,確認沒什麽大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擱在腦後,回答道:“鬼!”


    白虎一聽,話語間有些訕笑:“鬼?區區鬼魂,就想殺我?”


    肖雲夏不以為然:“我聽師父說過妖,也知道你這樣的,放在我們人那,就是個練武的,對付鬼,沒什麽手段,我說的沒錯吧?你怕鬼!”


    白虎似乎被說中了,呼呼聲愈來愈重,麵的這神秘的鬼物,四隻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就算你說的沒錯,但區區黑影鬼,不需手段,隻憑我妖氣,就可以將其打散!”白虎強行為自己找回了些自信,畢竟,這黑影鬼,階別還不算高,它雖隻是妖兵級別的妖物,但實力卻與頂級的黑影差不多了,因為鬼族中的白衫、黃頁之流的鬼物,除了嚇人,會些鬼遮眼的幻術,根本沒什麽硬本事,鬼有神通本事,其實是從黑影開始的。


    “小小妖兵,也妄圖與我相提並論?”那鬼聽白虎說話,話語間滿是輕蔑:“黑影?見識如兒!”


    說完,隻化作一道青黑煙霧,不等白虎反應,倏一聲穿過了白虎的身軀!


    隻見那白虎瞳孔急劇放大,滿眼的驚愕慢慢的化作一潭死水,凝固了,沒了一點兒生機。


    白虎妖,就這麽死了!


    “完了?”肖雲夏也有些吃驚,他知道他娘留給自己的這個鬼對付這白虎沒什麽問題,但也沒想到是秒殺,白虎毫無還手的餘地。


    那鬼毫不在意,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白虎,也沒回答肖雲夏的話,反倒是說:“這白虎,是有主的,你惹上大麻煩了,而且一年以內,我不會再來了,也來不了了。”


    說完,不等肖雲夏再問,便自行消失了,隻留下一個黑黢黢的紙人,在風中化成了煙塵。


    “啊!?”肖雲夏聽了,懵了一陣,隨後扯著嗓子大罵:“你個狗日的,你早知道這畜生有主,你還殺了它?你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你怕我死不了是不是?”


    沒有回應。


    肖雲夏搖了搖頭,看了看睡著了一樣的初八,轉念一想:“哼,不管了,等初八醒了,一道把這白虎弄回縣城,到時候,嘿嘿嘿……”


    肖雲夏光是想想,就飄飄然了,將剛才那鬼的話忘了到九霄雲外。


    初八不多時就醒了,看見白虎屍體的時候驚訝極了,回去的一路上總在問肖雲夏,是誰殺了白虎,救了他們,肖雲夏哪裏敢說實話,隻說是自己突然爆發了,想起了師父教的道法,三下五除二的就解決了這白虎妖,初八自然是不信,叫他再演示一番是什麽道法,肖雲夏隻說又忘記了,不記得了。


    肖雲夏不願說,初八也不問了,兩人天南地北的吹著,一路到了縣城。


    剛進的城門,一個老頭便迎了出來。


    這老頭一身灰布長衫,發須雪白,背著一隻手,彎著腰,駝著背,杵著拐杖,說話都漏風:“回來了,初八,沒事兒吧----喲,真給打回來了?好,好,好,真是虎父無犬女啊,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好吃的!”


    初八見了老頭,也是高興的很,喊道:“呂爺爺,那就麻煩您老人家啦,我們還急著把這大家夥拖去縣衙領賞,就不跟您一道兒啦。”


    老頭點頭連連稱是,杵著拐杖快步走了----他自己覺得很快。


    這老頭姓呂,叫呂勝安,不是這青槐縣本地人,但在這青槐縣落戶也有十餘年了,是個熱心人,人緣極好,初八自幼就認識,叫一聲呂爺爺;這呂勝安平日裏對初八可是好的很,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想著她,愛屋及烏,肖雲夏也因此受了呂勝安不少好處,對他也是尊敬的很。


    自打初八和肖雲夏拖著白虎進了城,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此刻,縣衙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什麽人都有,都一個表情,對著地上的巨大白虎屍體和正等著縣老爺出麵打賞的初八和肖雲夏讚歎不已。


    “英雄出少年啊,這下咋們青槐縣可出名了。”


    “就是就是,我早就看出來了,初八這小丫頭不簡單,你看他爹就是條漢子!”


    “這小子就是跟著初八打雜的吧,嘖嘖嘖,這下可好,賺大發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打這麽大隻老虎,怕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肖雲夏耳朵好使,聽別人嘴裏說出來,這老虎鐵定是初八解決的,而自己依舊是跟著跑腿打雜,保不準還拖了後腿,當下就急了,對著人群一陣嚷嚷:“說什麽呢?說什麽呢?這老虎可是小爺我拚了命給打死的,沒錯,初八是出了大力氣,但我也沒閑著啊,你們怎麽這麽說呢?什麽叫我就是個跟班打雜啊?啊?”


    一頓嚷嚷,人們倒也沒有反駁,隻是癟癟嘴,嘖嘖兩聲,自然是沒人信肖雲夏的話。


    肖雲夏正和那群看客慪氣,縣老爺就帶著師爺捕快一溜兒出來了。


    這青槐縣縣大老爺年級不算大,四十有五,沒留胡須,姓陳名鬆青,人沒啥本事,傳說是和州郡裏有關係,托了人才被委派到青槐縣做官的,這青槐縣地處偏遠,想必關係也不是多好。


    這陳鬆青一到,圍著白虎轉了幾圈,回頭問:“你們幾個,看清楚了,是不是這個東西?”


    他身後幾個捕快精神萎靡,還帶著傷,想必是前些日裏跟著一道去打過老虎的,這陳鬆青帶著來是確認初八是否作假呢。


    那幾人看了一眼,渾身哆嗦:“是是是,沒跑了,這大個兒,我一輩子記得。”


    陳鬆青聽了,賊溜溜的盯著初八看:“行啊小妮子,沒想到我青槐縣還有你這麽個巾幗英雄!”


    肖雲夏又不滿意了,走上前一步:“縣老爺,還有我呢!”


    陳鬆青斜眼瞄了肖雲夏一眼,眉頭一皺:“去去去,整個青槐縣誰不知道你,牛大鼻子的徒弟,跟你那師父一樣,本事兒沒有,混吃混喝倒是一流,有你啥事兒?你最多也就給這女英雄打打雜,端茶送水都輪不上你!”


    肖雲夏還想說啥,那陳鬆青直接不給機會,衣袖一揮,讓他閃邊,接著吩咐師爺領初八到賬房結賞錢,再喊了幾個衙役過來,就要把那白虎抬走。


    這回肖雲夏不幹了,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擋在白虎前頭,大聲說道:“別動啊,都別動,這老虎是我們的,我們拖來這,隻是給你看看,證明我們把榜單了結了,怎麽,你們還想拖走啊?”


    陳鬆青見這肖雲夏不讓自己拖走白虎,怒上心頭,大喝一聲:“大膽!這白虎是本大人懸賞之物,本縣給了錢,這白虎就該歸縣裏,豈是你們能夠帶走的?來人啊,給我拿下!”


    縣老爺一聲令下,幾個捕快就要過來拿人。


    肖雲夏擺了個架勢:“來啊,來啊,這白虎小爺都給收拾了,還怕你們幾個?”


    這話一出,幾個捕快還真不敢動了,隻看的初八在一旁哈哈大笑。


    “反了,反了!”陳鬆青見狀,頓覺顏麵掃地,大怒道:“拿下,拿下!你們還敢抗命不成?他要敢反,我定教他入死牢!”


    初八聽了這話,知道這陳鬆青是動了真火,怕肖雲夏吃虧,剛要動作,就聽見人群外一聲大喊:“縣老爺息怒,縣老爺息怒!”


    跟著聲音看過去,卻是那呂勝安,從人群裏歪歪倒倒的擠了進來。


    呂勝安走近了,先是給陳鬆青作揖請安,再走到肖雲夏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走走走,跟我走,天香樓給你們備好菜了,別在這給縣老爺添堵!”


    肖雲夏一麵隨著呂勝安走,一麵指著地上的白虎:“疼,疼,呂爺爺,這老虎是我的,我的!”


    呂勝安一聽,揪的更狠:“什麽你的,縣老爺花錢雇的你們,怎麽就成你的了?”


    陳鬆青聽了呂勝安的話,又看了看在一旁快要發作的初八,眼睛賊溜溜的轉了兩圈,連連點頭:“還是呂老先生明白事理,你把他帶走吧,我就不追究了!這位----”


    “初八,劉初八。”初八沒好氣了。


    陳鬆青努力的笑了笑:“初八女俠,請隨陸師爺去領賞錢吧……”


    呂勝安已經將肖雲夏拖走了,初八也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是不要去爭這白虎,也就作罷了,也沒道謝,就跟著陸師爺走了。


    “初八,我和呂爺爺在天香樓等你啊!”肖雲夏已經被拖出了人群。


    陳鬆青看著地上的白虎,笑的眼睛都咪成了一條縫,這東西,可是價值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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