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牛十口一大早便下了山,直奔著青槐縣那顆老槐樹去了。


    劉猛夫婦也起了個早,和那大漢與書生正吃早飯,突然聽見門外有人叫喊,仔細一聽,卻是那呂勝安:“劉猛兄弟,劉猛兄弟,你快去看看,縣衙那邊出事了!”


    一聽是呂勝安的聲音,劉猛趕緊丟了手裏的碗筷出來開門,大門剛一開,隻見呂勝安滿臉焦急,一把抓住劉猛的手說道:“縣衙出事了,你過去看看吧,我知道你有些本事,這縣城裏怕隻有你能管管了!”


    “呂老伯別急,什麽事,慢慢說!”劉猛說著,想把呂勝安請進屋去。


    呂勝安哪裏肯進,隻站在門口,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簡潔的語言將情況敘述了一番。


    原來,就在剛才,縣衙上空突然出現了一團黑雲,黑雲散去後,一個渾身長毛、尖耳狗嘴的妖怪出現在縣衙裏,一連殺死好幾個衙役,從前堂殺到後院,死傷了許多人,說是要為那白虎討回公道……


    劉猛沒等呂勝安說完,轉身回屋,提了把鋼刀就衝了出去,直奔縣衙去了。


    話說這牛十口一進縣城,就感覺不對,一望天,遠遠的就看見了黑雲壓頂,喊了聲有妖氣,也是加快了步子,朝著黑雲的方向去了。


    劉猛趕到時,縣衙裏已經血流成河,那妖怪正在後院,嘴裏不停的嚎著叫縣老爺出來回話,那陳鬆青正躲在自己的床上,嚇的魂不附體,哪裏敢出去,他的妻兒家人也是縮在一堆,瑟瑟發抖。


    滿地的殘肢碎肉,腥臭內髒,宛如地獄,讓劉猛氣血上湧,怒不可歇,也不喊話,直衝著那妖怪奔了過去!


    “誰這麽大膽!敢偷襲老子!”那妖怪隻覺得背後一陣風聲,知道有人偷襲,怒嚎一聲,回身就是一爪!


    紅光一閃,戛然而止。


    那妖怪碩大的身軀隻剩下了軀幹,雙手和頭都沒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腥臭的腦花碎肉落了一地!


    “你怎麽殺人,你就怎麽去死!”劉猛隻一招,便將這妖怪砍了。


    “劉、劉猛兄弟,你怎麽、怎麽這麽魯莽,也不問問話,就這麽給砍了……”牛十口也趕到了,氣喘籲籲的跑到劉猛身邊,一邊幹嘔一邊埋怨:“萬一、萬一還有其他的……”


    劉猛把刀扛在肩上,看了牛十口一眼:“牛鼻子,你來晚了,沒你的事兒了,其他的?來多少,我砍多少!”


    牛十口無言以對,隻顧著搖頭。


    聽見外麵有人說話,那陳鬆青鼓足了勇氣,用還在發顫的聲音喊道:“外麵的,是人是妖啊?啊?”


    “是人,縣老爺,這妖被我砍了,你老可以出來了!”劉猛對著裏屋,大聲說道。


    陳鬆青一聽妖怪被滅了,這才放下心,小心翼翼的下的床來,讓妻子給自己整理了衣衫,慢步走到門邊,再悄悄的開了一條縫,往外麵瞟。


    “嘔……”陳鬆青哪裏見過那麽血腥的場麵,剛看一眼,就忍不住了,扶著門框大口的嘔了起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有氣無力的說:“你們進來吧,我是不願再出去了。”


    劉猛也不見怪,畢竟這樣的場麵,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更何況這個嬌生慣養的縣大老爺,於是就推門進去了,那牛十口卻走了,畢竟,他此番下山,是去看那老槐樹的,這妖怪的事,劉猛解決了也就成了。


    劉猛進屋,陳鬆青坐在床上,擺足了架子,再給劉猛賜了坐。


    “多謝這位壯士,敢問壯士大名?”陳鬆青麵色如灰,還沒有恢複過來,說話也有些生硬。


    “草民劉猛,是這縣裏的獵戶。”劉猛回話。


    陳鬆青一聽,若有所聞的點了點頭:“劉猛,恩,我聽說過,那個叫劉初八的,是你家小女吧?真是虎父無犬女啊,這虎妖,便是你家小女所斬,你們一家人,真是本縣的救星啊……”


    劉猛一聽這話,道了聲謝。


    陳鬆青接著說道:“劉壯士,你不要怪我多慮,這前段時間的虎妖,今天的這妖怪,一個比一個凶狠,一個比一個殘忍,不知以後……要知道,今天這事兒,可是因為那虎妖而起……唉,青槐縣的百姓,已經是人心惶惶了……”


    劉猛雖生的五大三粗,橫眉橫眼,但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聽得懂這陳鬆青話裏意思,說白了,這陳鬆青是在怕妖怪還來報複,也有些怪罪初八當日斬了虎妖,卻絲毫不提那懸賞令是他貼上去的。


    “大人不必擔心,山裏出了妖怪的事,草民一早就知道,前幾天,還和我家那口子出了趟遠門,找了兩個兄弟一同前來,就是要除了妖怪!還青槐縣一個太平。”劉猛原來是早就知道有妖怪出沒!


    “哦?”陳鬆青一聽,喜出望外:“壯士原來早就知道,還另請了高人,那本縣可就安心了,不知壯士何時動身啊?”


    “今日午時!”


    “好,好,壯士果然雷厲風行!我這就安排下去,給壯士擺酒送行!”陳鬆青大喜,此後的事,不在話下。


    牛十口圍著老槐樹轉了好幾圈,看了又看,沒發現什麽異樣,總算是安了心,便隨便找了一家小酒館,要了兩個小菜,獨自喝了起來,不再去想什麽妖怪的事兒。


    劉猛回家,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那中年男人聽完,摸著下巴,似乎想不明白:“大哥,你說,這青槐縣太平了幾十年,怎麽突然竄出這些吃人的妖怪來了?”


    劉猛搖了搖頭:“誰知道,我隻知道,妖怪害人,就的除去。”


    “你找我們兩個來,打算除去這妖怪?”另一個青年書生一樣的男人說話了。


    “怎麽,伍長,你怕了?我倒希望這妖物強些,多些,也好重振我獵妖一族!”那中年男人卻是有些興奮。


    青年書生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我隻怕此去凶多吉少啊,還有,獵妖一族,嗬嗬,年歲已遠,莫要再提。”


    這兩人,都是劉猛過了命的兄弟,也都有些本事,和劉猛也是一路人,中年男子叫薛天印,青年書生叫伍長,也都是那獵妖一族的後人。


    “打算何時動身?”薛天印見伍長殺人士氣,沒再理會他。


    “這就走!”劉猛斬釘截鐵。


    韓雪娟雖沒反對,但目光已經移到了初八的房門上,房門上了鎖,看來是不準備讓初八出門了。


    “你是大哥,我聽你的。”伍長知道多說無益,也就再沒有意見,手中的折扇一收,站起身來,心中卻暗自想著:“大哥這人在我們之中修為最高,一般妖將應該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次居然要連夜找我二人前來,這山裏的妖物想必非同一般啊……”


    劉猛見薛天印和伍長都同意了,也不墨跡,起身去拿了兵器:“走吧!”


    韓雪娟摸了摸身後背著的長劍,把目光從初八的房門上收了回來,跟了上去。


    妖怪血洗縣衙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對妖怪已是談之色變,怕今後不敢隨意出門了,如今得知劉猛一行人馬上就要上山斬妖,自然是興奮的很,這不,早就在街道兩邊站成了排,送劉猛一行人出城斬妖,祈禱他們得勝歸來。


    天香樓裏,依舊是賓客滿座,似乎隻有這裏不受妖怪帶來的恐怖氣氛影響。


    隻是今天,柳老板並沒有公開露麵。


    三樓雅閣裏,柳悻婷和葉刺心麵對麵坐著,四目相對,仿佛又在鬧什麽不愉快。


    柳悻婷看了葉刺心一陣,先移開了目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不知葉師姐看見了沒,下麵可是熱鬧的很。”


    葉刺心依舊盯著柳悻婷,冷冰冰的說道:“我不聾,也不瞎,你說我看見沒,聽見沒?這獵妖師一族,雖是稀少,但與我們此次任務無關。”


    柳悻婷對葉刺心的語氣和態度似乎毫不關心,繼續說道:“有關無關,現在做決斷為時過早,葉師姐,你覺得,他們此去,有多大勝算?”


    葉刺心似乎沒想到柳悻婷有這麽一問,楞了一下,答道:“誰知道?這妖怪,你我都沒見過,不過就今天上午那妖怪來看,不夠下飯菜。”


    “葉師姐此言差矣。”柳悻婷微微一笑:“師姐可是知道,今日那妖是被劉猛一招給斬了,既然如此,為何劉猛非但要帶上自己妻子,還要再找來兩個幫手?如果真如師姐所言,豈不是多此一舉?”


    “你的意思是?”葉刺心的態度終於柔和了一丁點兒。


    “山裏的妖怪,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就憑劉猛一刀劈死得了人形的妖兵,雖說是偷襲,但一刀三化,就說明他的修為至少也在宗師一級,他叫來的人,即使不如他強,想必修為也低不到哪去,這樣看來,山裏的妖怪,至少也是妖將,甚至妖王。”柳悻婷說的不快不慢,還給葉刺心沏好了一碗茶。


    “如果真是這樣,這青槐縣的事,就多了一個變數,有除了那個東西之外的妖怪卷了進來,我們不得不防。”柳悻婷將茶遞給葉刺心:“所以,有些事情,還要勞煩葉師姐。”


    葉刺心接過茶,眉頭微皺,若有所思:“那,我們要得到的人……”


    “這個不必擔心,自有人去為我們做,我們隻等著就好了。”柳悻婷一口茶下肚:“這茶,可還合葉師姐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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