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修挑挑眉,很是鬱悶,自己的妻子要當尼姑,那他不是要當和尚?瞧了眼一臉堅定的在床下穿衣服的某人,他挑眉笑,算了,給她點時間好了,他相信她當不了多久的。


    兩人洗漱過後,一起往竹林走,於盛優一路上都在想等下見到宮遠涵會不會有些尷尬呢?抓頭,尷尬啥,又不是第一次了,何況這次自己還穿著衣服呢,雖然很露,可是要是放在現代連三點式都算不上。


    小路的盡頭,就是青翠的竹林,竹葉在晨風中發出悅耳的沙沙聲。於盛優抬眼望去,竹林裏空無一人,還沒來麽?


    “先把昨天教你的招式練一遍。”宮遠修拔出寶劍,遞給於盛優,於盛優上前,拿起劍耍了開來,不得不說,宮遠修的教學方法非常好,一套劍法中隻要有難度的動作,或者是於盛優總是學不會的動作,他都有辦法在下一秒轉換成最簡單而又有力的招數,原本飄逸華麗的劍法,在他的改編下,簡直就是留其精華去其腐朽。


    一套劍法洋洋灑灑的練下來,居然沒有出錯的地方,於盛優自己都很吃驚,以前不管是哪位師兄教她武功,都鬱悶的直搖頭一副你不是這塊料的表情看她。


    在轉頭看宮遠修,隻見他淺笑著對她點頭:“這不是很聰明麽。”


    於盛優揚起笑臉,簡直有些手舞足蹈了:“哈哈哈!原來這劍法這麽簡單!”她興奮的對宮遠修招手:“快快!教我下麵的。”


    “好,看好了。”


    “恩恩!”挖卡!她馬上就能學會了,回來去向遠涵炫耀去,哈哈哈,明明是他笨,教的不好,反倒怪她笨。她明明就很聰明麽!沒看她這麽快就學會了!


    這個早上,於盛優學的格外的起勁,人啊,一旦認真的想學什麽,但凡不要太笨,總能學會的。某人在極度興奮中,一個早上就將剩下的劍法全學了下來,雖然還不是很熟練,但終究求了一個形似,日後再加強練習,總能掌握劍法的精髓。


    吃早飯的時候,於盛優及其興奮,等不及要和宮遠涵說這事,然後拉著他去竹林練給他看。遠遠的,就見那熟悉的白色身影走進飯廳,於盛優揚起燦爛的笑臉望著他道:“遠涵,遠涵,猜我學會多少了?”


    宮遠涵溫笑著落座,接過下人奉上的香茗,輕輕吹了一下,香氣四溢,優雅的淺抿了一口,抬頭,望著她道:“都學會了。”


    於盛優得意地點頭:“是啊是啊!哈哈哈,沒想到吧。才兩天我就學會了!”


    “恭喜大嫂。”宮遠涵溫柔的望著她笑,就像以前的笑容一樣,可還沒等於盛優再說些什麽,他便轉頭望著宮遠修道:“大哥,昨日我遇見譚夫子,譚夫子聽聞你的病好了,很是開心呢。”


    宮遠修點頭:“我正想著去拜訪恩師。”


    譚夫子是宮家三個兄弟的授業老師,三兄弟對他都極其的尊敬。


    “那找個時間一道去了吧。”宮遠涵輕笑。


    “我也去我也去。”於盛優舉手,一臉傻笑。


    宮遠修寵愛的望著她點頭:“好,帶你去。”


    於盛優眯著眼望著宮遠涵道:“遠…”


    “大哥可曾記得譚夫子家的三公子?”


    “自然記得。”


    “嗬嗬,那人當真有趣…”宮遠涵溫笑的望著宮遠修談著一些趣事,那些事,於盛優一句也插不上嘴,每次於盛優和宮遠涵說話,總是能被他或是三兩句的打發掉。


    於盛優微愣,抓抓頭,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


    隨後的幾天,早間的練武時間再也見不到宮遠涵,吃飯的時間也少有話題,平日裏想見他一麵更是難上加難,有的時候明明遠遠的看見他在院子裏賞花,待她一臉興奮的跑過去的時候,他卻又不見了。


    隻留下她一人在院子裏失望的東張西望。


    有的時候,明明見他在同下人說話,等她一蹦一跳走過去喊他的時候,他卻隻是微笑點頭,有禮的招呼她一句大嫂後,便離開了,連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隻留下她和那個即將承受她怒氣的無辜的仆人。


    有的時候,她好不容易抓住他,不讓他走,他卻總是不動聲色的和她保持著三步遠的距離,一副有禮又生疏的樣子望著她溫柔淺笑。


    弄的她即使有一肚子話想和他說,最後也隻能作罷。


    於盛優煩躁啊!特煩躁,你說一個好好的人,一個你把他當最好的朋友,當最可愛的親人的人,忽然對你愛理不理的,這簡直是要命,難受的要命!


    於盛優是一個直接的人,她不有疑問總是會睜著大眼問你,絕對不會藏著掖著。


    所以對於宮遠涵忽然的轉變,她也在百思不得其解後,決定抓住他,問個清楚。


    一天吃早飯的時候,於盛優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抓著宮遠涵的袖子,用太妹的表情望著他道:“你!給我出來!”


    宮遠涵眨眨眼,好像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餐桌上的人反映各不相同,宮老爺還是一臉冷靜,宮夫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宮遠修低頭輕笑,好像早就料到一樣。


    於盛優一路將他拉到餐廳外的花園,皺著眉頭問:“遠涵,我身上很髒麽?”


    “沒有啊。”


    “很臭?”


    “怎麽會?”


    “你是不是因為那天看到啊…恩…”於盛優臉紅的繼續問:“看到我穿成那樣所以覺得很尷尬?”


    “不是啊。”


    “那你最近怎麽回事啊?老是不理我,還離我這麽遠?”於盛優鼓著嘴巴,不爽瞪他。


    “沒有不理你啊,隻是回家了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經常陪你玩兒。”


    “真的麽?”


    “恩。”他溫笑的看她,像以前一樣美好。


    於盛優相信了,相信了這樣的遠涵…


    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確實令人失望的,他還是不理她,還是離她遠遠的,從三步防線變成了五步防線。


    久而久之,於盛優就算是再笨再白癡,也明白了一件事,宮遠涵不想搭理她,別看他笑的一副溫柔的樣子,其實狠著呢,讓你生氣都沒辦法打他,憋屈都不能罵他,你罵他什麽呀,人家明明對你很禮貌啊,不理你?人家又不是沒和你說話,人家和你說話的時候還笑呢!笑的好溫柔呢。


    就這樣,一直過了半個月,宮遠涵的冷淡徹底澆熄了於盛優的熱情,原來她見了他都會像隻歡快的小雀子一樣迎上去,


    原來她見了他都會遠涵遠涵的大聲叫,


    原來,他不理她她會纏上去問,為什麽為什麽?


    可現在,他即使從她麵前走過,她也隻是默默扭頭不看他。


    不理就不理,難道隻有你會不理人麽?


    她也會受傷的,她也有自尊的,她幹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的熱臉貼別人冷屁股!他不想理她那就算了!稀罕!很稀罕麽?


    於盛優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瞪著床頂,氣鼓鼓的想,我不稀罕你!不理我算!我也不理你!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


    一天傍晚,於盛優獨自一人在荷花池邊坐著,看著滿池殘敗的荷葉,心中抑鬱,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


    雙拳緊握,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像是細針紮在心口上一樣,明明很疼,卻不知道傷口在哪。


    她失神的在池邊坐到夕陽全部落下,才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轉身離開。


    小路上,她低著頭走的很慢,手裏拿著路邊扯來的狗尾巴草在手中來回晃悠著,前方傳來腳步聲,她抬頭望,迎麵一個白衣公子信步走來,於盛優停住,水靈靈的大眼緊緊的瞅著他,他還是那麽的高貴儒雅,俊美非凡,他還那一臉溫柔的笑顏,可他不會再為她停留一秒。


    “大嫂。”溫笑,點頭,輕柔的聲音。他總是這樣,打個招呼就走,好像多說一句話就會被什麽病毒傳染一樣。


    於盛優握緊雙手,撇過頭去不看他。靜靜的聽著他的腳步從她身邊走過,感覺著他帶風的衣尾從她手邊劃過,忽的,她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其實,她想叫住他,她想大聲問他,


    為什麽,你不理我了?


    為什麽,你要離我這麽遠?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可她喉嚨裏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隻能僵硬的站著,將手裏的狗尾巴草揉的稀爛。


    風輕柔地吹過,純白的梔子花在風中裏搖擺,花香宜人,俊美的白衣男子唇角帶笑,頭也不回的從紫衣女孩身邊走過,風吹起他們的衣擺,像是最後一點關聯一樣,輕輕的碰在一起。


    女孩身形未動,僵硬的撇著頭,清秀的臉上滿是委屈,珍珠般的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滑落。


    其實,傷人最深的,不是敵人的拳打腳踢,而是親人的淡漠疏離…


    寂靜的夜。


    她垂著頭,低聲抽泣著,不遠處的白衣男子微微頓住,雙手緊緊握拳,像是在掙紮著一樣。


    最後…


    他還是沒回頭,沒轉身,隻是淡淡的望著前方,一步一步的離開。


    七夕燈會(上)


    這一日,正是農曆七月七日,前幾日的一場暴雨將氣溫降下,天氣已不像原先一樣熱的怕人。


    宮家主廳裏,眾人沉默的吃著各自手中的飯,宮夫人抬頭,望了望自家的三個孩子,輕輕搖頭,這些日子她算是看出來了,遠涵和優兒貌似鬧了什麽別扭,兩人互不搭理。本來小孩子家家的事她也無意插手,隻是這別扭的時間太長,怕是要傷了感情,連帶著家裏的氣氛也不如平常和睦。


    放下手中的雕龍銀筷,宮夫人輕笑問:“優兒,你可知今天是何節日?”


    於盛優抬頭,笑答:“今天是七夕啊。”


    宮夫人點頭:“嗬嗬,我以為你不知道。”


    於盛優笑:“本來確實是不知道,但早間來的時候已經聽丫鬟們提起了。”


    “那你一定知道今晚在辰武街的七夕燈會了?”


    “恩。聽說了。”聽說這燈會,是江南人為了讓牛郎織女相會時有燈照亮,便將彩燈掛滿整條街,天上的人相會,地上的人自然也不能閑著,燈會上男女也各自尋找著自己的姻緣。


    “嗬嗬,那燈會可有意思了,年輕的時候啊,我每年都偷偷有溜出宮去玩。”宮夫人輕笑,眼裏像是在回憶什麽,過了一會又問:“優兒,一定要去看看。”


    於盛優笑,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點頭:“好啊,娘親也一起去吧。”


    宮夫人笑:“我倒是想去。可今日太後娘娘命我今日入宮陪伴,無暇於此。”


    “哦。”於盛優將眼神瞟向宮遠修,娘親不去沒關係,遠修陪他去不就行了。


    宮夫人笑:“本宮不能陪你,不如…”眼眸一轉:“就叫遠涵陪你去吧。”


    “啊?”於盛優愣,搞錯了吧?她抬起眼皮,瞅了瞅宮遠修,又望了望宮遠涵。


    宮遠修的手微微一頓,垂下眼繼續將勺子裏的鬆仁玉米放進於盛優碗裏。


    宮遠涵抬眼,溫溫淺笑:“娘親倒是奇怪,不叫大哥陪大嫂,道叫我這二叔陪,這道有趣了。”


    “有什麽有趣不有趣的?你大哥今晚要陪本宮一起去看太後娘娘,優兒一個去本宮總是不放心的,你又無事,陪你嫂子去逛逛有什麽不好?”


    “娘親怎知我今晚無事?”宮遠涵溫笑搖頭:“我今晚早就有約了。”


    “有什麽約?約了誰?推掉。”宮夫人皺眉道,這孩子怎麽回事?以前沒見他這麽不乖過。


    “娘親,這可不妥…”宮遠涵的話還沒說完,於盛優便打斷他:“娘親,二叔有事就讓他去吧,我哪裏需要人陪?何況我又不想去燈會了。”


    宮夫人來回看了看這兩個人,一個一臉淡漠,一個一臉倔強,搖頭,歎氣:“哎,你們這兩個孩子。隨便你們吧。遠修,陪為娘進宮。”


    “是,娘親。”宮遠修起身,走過去扶住宮夫人,兩人緩緩望客廳外走去。


    餐桌上,隻剩下了於盛優和宮遠涵,於盛優偷偷的抬頭看了宮遠涵一眼,他正優雅的用飯,他像是沒注意她偷看她一樣,即使她偷看的如此光明正大,他都沒有抬眼看她一眼。


    沒一會,他也放下碗筷,柔聲道:“大嫂慢用。”


    於盛優低著頭吃飯,假裝沒聽到。


    宮遠涵也不在意,抬腳便走出飯廳,於盛優抬起頭,看著他卓越的背影,抿了下嘴唇,低頭繼續吃飯。


    你不理我,我也是要吃飯的。


    書房裏,宮夫人皺著眉頭問:“他們兩人是怎麽回事?以前關係不是很好麽?”


    宮遠修看著手裏的茶盞默默出神,茶水的熱氣霧騰騰的往上漂浮著。


    宮夫人望著如此冷靜的宮遠修,臉色愈加陰沉:“你也是,涵兒這樣對待優兒你也不說說他,優兒現在天天悶悶不樂,如此傷心你看了不心疼,本宮道是心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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