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得了空我就想著趕緊來找你說清楚嘛,當時真的覺得那是個頂頂好的人家,你說誰能想到那傻子是這麽個人呢。”


    話說得很漂亮,但是祝安安壓根沒在對方的眼神裏看到半點愧疚。


    祝安安放在背簍袋子上的手悄悄往後移,沒人注意到她握拳的掌心裏,出現了一個紙包。


    祝安安表情無異:“沒事的嬸子,這都過去了。”


    李嬸兒也是連連點頭:“是是是,過去的事情咱不想,這不李嬸兒真的是日思夜想的,想著怎麽補償一下你,這還真讓我給想到了。”


    “這次這個人,絕對是頂頂好,是我遠方外甥,人可能幹了,長得又好,二十來歲,你們年紀差不多,剛好合得來。”


    祝安安聽得眼神發冷,這是好處費沒了,又想打起她家房子的主意啊,祝安安眼珠子一轉,手裏有了動作。


    跟祝安安猜的差不多,匡蓮子還真就是這麽想的,她也是無意間認識了那傻子他媽,人家說想找個漂亮的能幹的。


    她下意識反應就是祝家那丫頭,長得好看又能幹,唯一的缺點就是帶著兩個拖油瓶。


    那大姐可是說,要是倆人真能成給她二十塊錢呢,可惜了,這丫頭雖然去了,但被那傻子搞砸了。


    想起這個她就有點氣得慌,怎麽就不能憋一憋呢?搞得她到手的好處費沒了。


    至於那傻子脾氣不太好的事,她也是事後才知道她遠方侄女也跟傻子相過親,最後不同意的居然是女方。


    在她看來,那侄女兒就是傻,不過就是被打了一頓,能嫁進那頂頂好的家裏,以後還不愁好日子過嗎?


    不過雖然沒了好處費,但是祝家那房子可是現成的。


    這丫頭要是成了她遠方外甥媳婦兒,那這房子空出來給她一個親戚住住總是可以的吧。


    心裏美滋滋想著房子的匡蓮子壓根沒注意到,她的脖子手腕上都沾染了一些土色粉末。


    搞定後,祝安安不動聲色地聽人家說完,然後才慢吞吞,似有顧慮地說道:“我短時間內不想找了,李嬸兒。”


    不想找房子不就泡湯了?


    匡蓮子心裏有些著急,麵上倒是沒有顯出來:“怎麽不找了呢?安丫頭你這都二十歲了,也不小了。”


    祝安安臉上忽然傷心狀:“就是昨晚上夢到我奶奶她老人家了,我跟她說了這兩天的事,老人家可傷心了,又傷心又生氣的,我看著難受。”


    四周空無一人,想起那個睿智的老太太。大白天的,匡蓮子忽然覺得自己背後有點涼。


    她不自然地笑了兩聲:“這、這……做夢怎麽能當真呢?”


    反正沒人,祝安安也不怕有人說她宣揚封建迷信。


    她臉上很認真:“過兩天就是奶奶生日,說不定是她回來看我們了呢,奶奶還跟我說,以後再找一定要托夢告訴她呢。”


    一聽這話筐蓮子不僅後背涼,發現自己手心腳心也有點涼。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麵前的這個小丫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以前的怯弱,眼神發冷,像極了那老太太還在世的時候。


    匡蓮子趕忙移開對視的眼神,臉色有點發白:“啊,嗯,那個……嬸子有事先走了,安丫頭這事兒咱以後再說。”


    說完後麵像是有鬼在追她似的跑了。


    等人轉身,祝安安臉上露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笑容,看看天色,她真的很期待晚上的到來啊。


    夜幕很快降臨。


    等兩個小孩睡著後,祝安安悄悄摸摸地出了門,徑直地摸到了李家附近。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才蹲了兩分鍾,不遠處的土房子裏驀地傳來了一聲尖叫,中間還斷斷續續的響著‘鬼、來找我’之類的話。


    得到滿意的效果,祝安安又聽了會兒後,打著個哈欠回去了。


    其實她撒的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就是她小時候跟著爺爺奶奶學藥方的時候,總是喜歡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有一次搗鼓出來的東西,讓她起了渾身的紅疙瘩,又癢又痛。


    癢得她半夜本來想忍一忍的,最後還是沒忍住就敲了爺爺奶奶的房門,兩個老人家又心疼又好笑地把她罵了一頓。


    事後喝了爺爺給熬的藥才好,不喝藥的話,也就痛痛癢癢一個星期就能完全好。


    不過這東西擱在這裏,搭配上老太太托夢言論,應該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祝安安回家滿意地躺下了,不知道遠處李嬸兒家確實如她想的那樣,鬧騰了一晚上都沒有睡。


    匡蓮子一整晚又痛又癢,好不容易能眯幾分鍾,夢裏全是老太太來找她索命。


    第6章


    一大清早。


    清塘大隊氣氛有些不對。


    具體表現在李大海家附近這幾家起得格外的早,院子門還一開一關的,三兩個人探頭探腦,像是在看什麽。


    這種現象離李大海家最近的陳家尤為明顯。


    陳家當家人陳鐵柱坐在院子裏,修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板凳。


    而以往他那最勤快的婆娘周小蘭,此時飯也不做就站在那院門口豎著個耳朵,也不知道在聽個什麽東西。


    家裏的小孩陸陸續續起來,有樣學樣地探著腦袋往外望。


    周小蘭把手裏的瓜子殼往地上一扔,胳膊揮著像攆狗一樣:“去去去!有你們什麽事兒?衣服不穿臉不洗的,一會兒上學遲到,小心老師打你們手板子。”


    陳家大孫子頭很鐵:“可是奶你沒做飯呀。”


    周小蘭繼續嗑著瓜子兒:“少吃一頓還能餓死你?”


    不過嘴上雖然這麽說,到底還是怕大孫子餓著,說完扭頭指揮起了從房子裏出來的大兒媳:“去把飯做上。”


    大兒媳:“……”


    她也想聽聽的,但是婆婆的話不能忤逆。


    指揮完兒媳婦,又把小孩兒都趕去洗臉後,周小蘭扭頭坐在了她男人旁邊悄咪咪的:“你昨天晚上當真啥都沒聽到?”


    陳鐵柱老實巴交:“沒聽到。”


    周小蘭又扔了一把瓜子殼:“真是沒用的玩意兒,你說我要你來幹啥?”


    陳鐵柱:“……”


    咋睡個覺還睡出錯來了?


    瓜子嗑完了,周小蘭繼續壓低著聲音:“我跟你說,我可是聽的真真的,李家的那個就是喊了好幾聲有鬼。”


    陳鐵柱也扭頭四周望了望:“這話你可別往外說,現在外麵都不讓說這些。”


    周小蘭翻了個大白眼:“我又不是傻,要我說這李家那個肯定是做了虧心事兒遭報應了。”


    陳鐵柱頭也很鐵:“我看人挺好的,能做啥虧心事?”


    周小蘭板起個臉:“哦,你啥時候看人家了?好不好看?”


    陳鐵柱語氣討好:“你說說你,我啥時候看人家了?這麽些年不就看你一個了,我的意思是人平時為人處事挺好。”


    周小蘭譏諷一笑:“嗬嗬,好個屁!!就是你們這種榆木腦袋看不出來。李家那個要是個好的,我倒立吃屎。”


    陳鐵柱:“……”


    他選擇不說話,多說多錯,是他這麽多年來悟出最大的一個人生道理。


    類似的場景在李家附近的另外幾家也在上演著。


    有些人甚至明目張膽起來,明明一會兒要上工,卻還不急不緩地裝路過。


    然後就被知道點情況的許蘭英趕回了家,許蘭英站在路口:“幹啥呢?一個兩個的飯做了嗎?衣服洗了嗎?一會兒別上工的時候又裝幹不動,實在閑得沒事給老娘挑糞去。”


    清塘大隊婦女主任估計是有一個讓每個人都挑上糞的夢想。


    幾個大嬸兒撇撇嘴,家裏確實有一堆事兒沒幹。


    許蘭英吼完人,轉身進了李家。


    見到床上人什麽模樣後,冷吸了一口氣。


    隻見人露出來的胳膊脖子上,紅紅一片有些小疙瘩還被撓破了,光是看著就覺得身上癢。


    重點是人一副中邪了的模樣,嘴裏不停地喊著‘有鬼’之類的話。


    許蘭英心裏也有點發怵,不會真的是那啥吧?


    然後又猛得一激靈。


    想啥呢?!肯定隻是過敏了!


    “找張叔來看過嗎?”


    張叔是村裏的赤腳大夫,六十多歲了,在他們大隊待了好多年,平時有什麽頭昏腦熱的基本都找他。


    李大海一副老實人唯唯諾諾的樣子。


    “看過了,說是過敏了,可能是在路上碰到了啥……髒東西。”


    許蘭英眼睛一瞪。


    李大海改口:“不是……過敏的東西。”


    許蘭英又看了看床上的人兩眼後,起身往外走,完事後還不忘叮囑:“你今天就別上工了,好好盯著她,也別讓人進來。”


    其實她壓根不想來,多少也是知道點這李家婆娘的為人,和和善善的其實心思忒毒。


    就她知道的別村有幾個經過這人介紹嫁到城裏的,過得都不咋好,偏偏有些父母不是個疼閨女兒的,一看男方家裏條件好,馬不停蹄的就把人嫁了。


    但是作為婦女主任總是要來看看的,尤其是附近幾家晚上都聽到了點動靜。


    不管管這些婆娘,她們估計還想上天。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祝安安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起來的時候小家夥們已經燒好了火,一個鍋裏煮著粥,祝安安用另一個鍋熟練地攤了幾個雞蛋餅。


    打雞蛋的時候又把兩個小孩心疼得不行。


    對於小孩這舍不得吃的性格,祝安安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說道說道。


    一個做飯的時間,她認認真真地給兩個小孩講解了,小時候如果身體虧空了,等長大了以及老了會出現的一係列身體疾病。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得讓小孩知道她們家真的不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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