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本來就被家裏人養得有點驕縱,一看蝴蝶飛走了,跟著就跑到了窗邊。


    這個年紀的小孩哪裏懂什麽危險不危險,隻想去抓蝴蝶。


    奶奶說不讓,她立馬就鬧了。


    邊老太太又是孫女一鬧,就什麽都依著她的那種人,想著自己抱著孩子也沒啥危險。


    事實證明,她低估了自己的體力和小姑娘的重量。


    邊誌專夫妻倆來的時候精神不怎麽樣,走的時候也一樣沒好到哪裏去,下午都請了假在家陪孩子。


    小果果跟小船下午也焉噠噠的,五點多的時候,憋了好幾天的大雨劈裏啪啦下了下來。


    涼風從窗戶吹進來,受到驚嚇的表兄妹倆同時發燒了。


    第101章


    祝安安一直有注意著, 所以孩子發燒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摸了摸變身成黏黏怪崽子的小額頭。


    不算特別燙,所以就給弄了一點溫和的藥。


    小船黏在媽媽身上不下來, 委屈巴巴的,“藥藥苦~”


    祝安安輕聲哄著,“苦效果才好, 你喝了很快就不難受了,媽媽還允許你今天多吃兩顆糖。”


    在苦苦的藥麵前, 糖沒有什麽誘惑力。


    小船撇過腦袋, 把臉埋在自己媽媽肩窩裏, 像個呆愣愣的小麅子,隻要把腦袋藏起來,世界就安全了。


    小崽子奶音嗡嗡道,“不喝嘛~不要喝。”


    祝安安沉默片刻, “不喝藥的話,媽媽給你紮紮針吧?紮針也能好。”


    祝安安說著抱起兒子就前往臥室,拿出了她包起來的長針, 小船傻傻地看著那些長長的針, 下一秒人直接機靈了不少。


    連忙朝祝然然招手, “藥!我喝藥!姨姨喂~”


    在旁邊端著藥跟進來的祝然然沒忍住笑出了聲, 石頭也是一笑。


    姐弟倆同時想起了在宜洪那邊的小夥伴幾年前說的話, 說啥來著……


    ‘不聽話會不會被你們姐姐一腳踹飛?’


    ‘你們姐姐還要學紮針?!太嚇人了吧!以後搗蛋了是不是會被紮?’


    他們當時沒體會到,現在小船倒是體會到了。


    看著乖乖喝藥的小崽子,祝安安滿意地把針收了起來。


    果然啊, 哪有喂不下去的藥, 隻是沒遇到比吃藥更可怕的事情罷了。


    三歲的小孩兒也是懂得趨利避害的。


    小船看針不見了, 才敢繼續黏糊媽媽, 還沒忘討要自己的福利,“媽媽,我想吃奶糖~”


    生病的小崽子總是能讓人心軟,祝安安言而有信,掏了兩顆出來。


    她們這邊是乖乖喂進去了。


    秦雙那邊還在跟打仗一樣,才一歲多的小果果可聽不懂好賴話。


    也不知道打針跟吃藥到底哪個嚇人,反正都不喜歡,不吃就是不吃。


    最後隻能秦雙摁著,胡蘭花強灌。


    灌了吐,吐了灌,小小一隻可憐得不行,媽媽奶奶也不要了,鬧著要找爸爸。


    曹英毅回來後,心疼地抱著閨女來回踱步。


    秦嶴也心疼兒子,摸摸額頭又摸摸身上,“好像退了。”


    祝安安跟小船額頭貼了貼,“暫時是退了,就怕晚上反複燒。”


    這個年紀的小孩兒真是經不起嚇,樓上寶珠都已經送到軍區醫院去了。


    中午哭累後睡的那一覺,小孩兒都沒睡醒便燒起來了,目測今天晚上回不來,得住醫院。


    ---


    等天黑以後,雨還是嘩啦啦地下著,絲毫沒有要變小的趨勢,雨滴打在窗戶上劈裏啪啦的。


    因為沒啥精神,小船晚上睡得很早。


    祝安安跟秦嶴都沒敢睡太死,小船其實真的是一個很皮實的小孩兒,不怎麽生病。


    長這麽大,生病的次數一次手都數得過來,但越是這樣,指不定就會出現突然病得很凶的情況。


    淩晨一點多的時候,祝安安醒了一趟,完全是被熱醒的。


    懷裏的小崽子果然燒起來了,小臉緋紅,額頭的汗打濕了小碎發,顯得可憐兮兮的。


    比下午燒得要高,祝安安重新給弄了藥。


    小孩兒哼哼唧唧不吃,夫妻倆又哄又喂的,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才剛躺下,雨水的聲音夾雜著敲門聲傳了進來。


    祝安安胳膊肘撐著半邊身子微微起身,對著秦嶴道,“這個點,估計是小雙吧。”


    說著坐起來便穿上了鞋子,“別是果果也燒起來了,我出去看看。”


    確實跟祝安安猜的一樣,門一開就對上了滿臉著急的秦雙,“嫂子,果果燒好高啊,你那有沒有效力大一點的藥,下午吃的那個好像不行。”


    祝安安:“我先看看。”


    隔壁燈火通明,曹英毅抱著哭鬧的閨女怎麽哄也哄不住,一個大男人心疼得都要哭了。


    胡蘭花跟曹宏博都是一臉著急,拿濕毛巾在幫忙降溫。


    祝安安看完,又回去拿了藥過來。


    曹英毅秦雙兩人艱難地給喂了下去,胡蘭花眉頭就沒鬆開過,後知後覺問道:“小船怎麽樣?沒燒吧?”


    祝安安臉色帶著疲憊,“他比果果燒得還早,已經吃過藥了,就是睡不安穩,秦嶴在哄呢。”


    胡蘭花歎了口氣,“這叫什麽事兒啊。”


    ---


    這一晚上都被折騰得夠嗆,祝安安都不記得自己是幾點鍾躺下的了。


    第二天是個周六。


    早上起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地麵濕漉漉的,空氣中的沉悶熱意散了不少。


    小船還有點低燒,焉噠噠的,直接化身成了小掛件,不是掛在爸爸媽媽身上,就是掛在舅舅姨姨身上,反正腳不想著地。


    吃飯也不香了,連平時的三分之一都沒吃到。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兩三天,反反複複低燒高燒。


    等到周三的時候,終於精神了一點,沒再燒了。


    就是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以前吃飽後凸出來的小肚子都沒了,圓乎乎肉嘟嘟的臉也小了一點。


    本來小孩兒體重就那麽點,少了一兩斤可不就是很明顯麽。


    相比之下,小果果倒是沒這麽嚴重,那天晚上燒過後,後麵都好好的。


    可能是她年紀小,懂的事情還少,不知道從樓上掉下來有多嚇人。


    作為當事人的寶珠,這幾天也是反反複複進醫院,祝安安好幾次半夜聽到樓上有動靜。


    沒等寶珠好全,這事情倒是整個家屬院都知道了。


    其實當天就一傳十十傳百的,傳了個遍。


    這兩天再次傳開,是因為婦聯針對這件事情搞了一個宣傳教育,教育家長也教育孩子。


    就跟以前在鄉下,家長老是強調不能去河裏深水區是一樣的。


    宣傳教育也沒那麽複雜,就是把大家聚在一起,婦聯的宣傳幹事負責講,大家坐在底下聽,家長孩子都要到場,好些連幾個月的小嬰兒都抱過來了。


    真真正正地做到了安全教育從娃娃抓起,就是娃娃可能聽不懂。


    祝安安也抱著小船坐在下麵,直觀地感受到認識她的人好像多了一點。


    有些人跟她打招呼,她都叫不出名字,也不認識是哪家的。


    可不就是多了麽。


    這幾天大家一說起邊團長家小孩兒從窗戶掉下來的事,緊跟著便說,幸好秦團長家的給接住了。


    然後又說,人長得還怪漂亮的,高中學曆,還出過連環畫呢。


    以前不知道連環畫事情的人,現在也知道了。


    反正最後說來說去,還總結出來一句……力氣也怪大的。


    祝安安不知道人背後說啥,聽著宣傳教育,心裏倒是有了一點靈感。


    回去後,唰唰唰地寫了個大綱出來。


    還沒等她構思好,邊誌專夫妻倆帶著寶珠上門了。


    這會兒一家子剛吃完飯沒多久呢,祝安安開門看見的便是,邊誌專拎著一個大袋子,蔣秀芳抱著寶珠。


    小姑娘真的是瘦了不少,據說前幾天不僅反複發燒,還又吐又拉的,現在看著倒是有點精神了。


    祝安安先打了聲招呼,“秀芳姐,你們怎麽來了?”


    蔣秀芳禮貌笑了笑,“帶寶珠來謝謝你,沒打擾你們吧?”


    祝安安往後退了一步,讓開門口的位置,“沒有,這會兒閑著呢。”


    結果才剛請人坐下,蔣秀芳就把懷裏的寶珠放了下來,“囡囡,快給你安安姨磕個頭。”


    祝安安:“!!!!!”


    祝安安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使不得。”


    她還沒被人磕過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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