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有理智,還能撐,送下去再說也不遲。何況千裏咬人也是咬咱倆,讓他喝兩口血差不多就行了。”


    說罷,蘇燈心再次勇敢起飛。


    這次,歲遮看了個清楚。


    蘇燈心張開的兩道翅膀很漂亮,尤其夜色一拂,翅膀邊緣猶如夜光,彩光熠熠。而且,她翅膀的形狀也很漂亮,又寬闊又長,很有力量的感覺。


    歲遮吐槽:“這麽好看的翅膀子,怎麽會有那麽爛的飛行技術……”


    仿佛開了一輛豪華超跑,但駕駛員技術不行,歪歪扭扭還不會倒車入庫。


    “行了行了,別吐槽了。”蘇燈心扇動翅膀,撈起倆男生的腰,俯衝向下。


    歲遮還想吐槽,但怕把心髒吐出來,緊緊繃著嘴。


    短暫的幾秒鍾,他想了好多。如果就這麽不減速直接砸下去,也沒比直接從塔頂跳下去好到哪去。


    好在這次蘇燈心直墜塔底,在降落前漂亮躍起,劃了個優雅的弧,平穩落地。


    “如何?”蘇燈心自己也很開心,爽了一把,沒翻車,“這東西,就是熟能生巧!”


    “也是,理解你。”歲遮說,“現在大家都住樓房,誰也不想當著鄰居的麵從這個單元樓飛到那個單元樓。”


    一般有翼族練習飛行,會有特定的飛行場所。


    但是,收費。


    蘇燈心:“倒也不是那個原因……”


    主要她爸不會教,總是怕飛不好磕傷她,所以她的飛行練習,一般就是求穩,從棲梧宮一端,無障礙逆風飛到另一端。


    直線,不載人,有層層保護措施。


    塔底沒有怨鬼,但塔底,亦像一張蛛網,隻不過這次不是絲線,而是咒文。


    亮著紅光的咒文浮動流轉著,看不清的黑霧深處,傳來層層疊疊痛苦的歎息和啼哭聲。


    “找聲音從哪傳出來的。”蘇燈心吩咐。


    歲遮一動不動,盯著蘇燈心身後,示意她不要出聲。


    自己身後,有什麽東西嗎?


    蘇燈心剛要側頭,腰被一雙手圈住了。


    那是千裏的手,手腕上還殘留著血跡,但被絲線勒出的傷口已經愈合不見了。


    染血卻美麗無傷的手,此刻緊緊圈著她,耳旁也有了輕微的氣流觸感。


    蘇燈心拽開他的手,轉過身,看到了一雙異色瞳,千裏的一隻眼睛泛起了渴血的紅光。


    他的神情有些懵懂朦朧,應該快要失去理智了。


    歲遮再次舉起胳膊。


    “千裏,咬我吧,當我還你醫藥費了。”他大義凜然道。


    千裏卻隻盯著蘇燈心的脖子看。


    “據說他們渴的時候,會先找魔力最高的血。”歲遮說,“沒事,他應該會來喝我的……”


    蘇燈心再次被激起攀比之心。


    “不是。你哪來的自信,認為你魔力比我高啊?”蘇燈心指著千裏,“他明明看的是我!所以我比你高是肯定的。”


    歲遮:“你是半魔半妖啊!你別看我這樣,我是純種魔,我媽雖然趕我出門,但那是因為我家傳的魅術不行。我魔力一直就挺高的啊!反正比你們混血的強!”


    “那你也要看混什麽血吧!”蘇燈心怒道。


    千裏神色更迷茫了,怎麽還吵起來了。


    蘇燈心也撩起衣袖,把胳膊遞了過去。


    “一決勝負!”她說。


    “誰怕誰!”歲遮應戰。


    兩條胳膊送到嘴邊。


    千裏:“……”


    千裏唇邊冒出個小牙尖,但他看向兩條胳膊的目光,從迷茫漸漸轉變為了無奈。


    他不想喝了。


    這麽菜的血,喝了有何用?


    這一刻,他似乎是恢複了點理智。


    千裏抬起頭,說道:“五十步笑百步。”


    第19章 秘密交換中


    千裏拍開兩個人的胳膊,閉眼揮了揮手,坐下了。


    “傻子。”千裏聲音渴啞了,但仍然堅持把這倆字清晰吐出來說給倆人聽。


    是夠傻的,放下胳膊後,蘇燈心一驚。


    自己怎麽敢做出這種舉動!欠考慮了!


    蘇燈心看了眼身邊的歲遮,大徹大悟。


    歲遮這個魅魔,原來魅在這裏!他能把跟他一起玩的人,不知不覺帶到和他一樣傻。


    歲遮放下衣袖,說道:“千裏,真可以嗎?那你……再忍一忍,我倆去找哭哭啼啼的家夥,把真相推出來,結束這個本!”


    千裏舔了手腕上的血,潤了潤嗓子,提示道:“城裏是幻身魔,這裏鎮壓的是妖。”


    歲遮:“你怎麽知道的?”


    “那些絲線,吸收了許多過路的妖魔和有魔力的人,從那些絲線裏,能看到一些過往碎片。”


    “綜合現在知道的信息……”蘇燈心說道,“好像越來越亂了,城主說,塔這邊鎮壓的是百年來的女兒們。”


    “城主說的話能信幾分?”歲遮問道。


    蘇燈心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寫寫畫畫。


    “思維導圖。”她說,“我們一樣樣來。”


    幻身魔,是指一種低等魔,最接近古人類的魔,沒多少魔力。於是,他們隻能像毛蟲一樣,寄生在人的軀體裏,破繭後,奪舍人類。


    “至少,我感覺他在防備塔是真的,他說塔這裏是他妹妹,也是真的。”蘇燈心說道。


    “那怨鬼是誰造成的?”歲遮問。


    “誰造成的不清楚,但怨鬼是塔這邊的妹妹在驅使。”蘇燈心說,“因為咱們都知道,怨鬼是被妖術驅動的。”


    “妹妹怎麽變成的妖?”歲遮又問。


    “你這思維跳躍的也太快了……”蘇燈心煩躁地撓了撓頭。


    就要找到突破口了,她能感覺到,有接近真相的東西,已經在她這張思維導圖中了。


    到底是什麽呢?


    “幻身魔……鎮塔的妖……怨鬼……禁魔陣……”


    “所以說到底,是妖魔大戰?”歲遮疑惑道。


    “不奇怪,現在也還有隔閡。”蘇燈心分了神,順著他的問話回答,“南北東西財團內外妖魔精怪一直都有矛盾……辟邪花!”


    她思維也跳躍,還是跑酷大跳躍。


    “我就說,血流出來長出辟邪花,聽起來就玄。這座城的先祖是幻身魔,而那個給他生下孩子的,是隻妖!”


    “血能辟邪,是朱雀一脈吧。”歲遮道。


    “那肯定,總不能是隻鳳凰落難,委身低等魔吧。”


    “也有這個可能。”千裏沙啞著嗓音輕聲說道。


    他一開口,歲遮和蘇燈心順暢的推導斷開了。


    歲遮:“怎麽可能!”


    而蘇燈心想到了冰之魔女,怔神。


    這本子……不會是魔靈要點他倆吧?


    她抬頭,正巧對上千裏那雙眼。


    這一刻的碰觸,千言萬語。


    “走。”蘇燈心抹掉地上的思維導圖印記,“直接去找她,見了就知道她是什麽妖了。”


    “那我跟燈心兒去了啊,你在這裏等我們。”歲遮叮囑千裏。


    腳下是陣,浮動的文字符號,都是蘇燈心不認識的。


    她觀察了,塔底四周有幾十道門,需要從陣裏找出開鎖的關鍵字,將它們映照在這些門上,讓這些門同時打開,才能完全解開這個鎖妖塔。


    歲遮蒙了幾個開門咒,仍然無法讓門全部開啟。


    蘇燈心正在埋頭推算,身邊的歲遮胳膊肘碰了碰她,小聲道:“你有感覺到嗎?”


    蘇燈心點了點頭。


    千裏的氣息逼近了,慢悠悠停在他們身後。


    歲遮說:“……咱們裝作不知道,繼續?”


    千裏渴到很想把這世界上所有流動的血都喝幹,跟自己的意誌力拉扯鬥爭,本就煩,又聽見這倆在一個個試錯,他更煩。


    千裏的雙瞳血亮,透過染血的發絲縫隙,死死盯著兩個背朝自己的同學。


    歲遮小聲道:“好恐怖。”


    他能感覺出千裏的視線,那是一種被野獸盯上咽喉的可怕感覺。


    怪不得千裏會說血族是血蠻。以歲遮對千裏的了解,他確實會不喜歡原始衝動外泄的野蠻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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