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燈心?無奈道:“因為?我身邊的總管給我打小報告時剛提過。”


    千裏又打了個冷戰,裹在毯子裏發抖,好似隨時會碎。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封南,他的頭?發已?經差不多幹透了。


    “很冷嗎?”蘇燈心?問。


    千裏唇角扯出微弱一點笑?,薄薄一層,虛弱地點了頭?。


    “又冷又餓。”他說,“別?擔心?,我體溫一直都低。”


    血族體溫本就不高,再加上冰之魔女的加持,即便?在血族裏,他的體溫也是偏低的。


    蘇燈心?還?想?再問,白及忽然輕輕嚀了一聲,緩緩張開了眼。


    “你醒了!”


    室友們和蘇燈心?圍了過來。


    白及那雙深藍色的眼眸短暫失焦,迷茫了一陣才想?起來,自己還?在書中“曆劫”。


    恍惚中,他不知為?何情緒突然激動,一把拉住了蘇燈心?的手。


    而後又想?起自己的“身孕”,另一隻手隔著衣服一摸,臉一白。


    “……我孩子沒了?”他道。


    圍在旁邊的損友們點頭?。


    白及愣了愣,又摸了一遍。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但很快這絲笑?容消失,變成了傷心?。


    “我孩子沒了?”他聲音都發了顫。


    悲傷不住地蔓延開來,他還?未咂摸出味來,身體先一步流了淚。


    “怎麽?說沒就沒了……”一行淚順著清秀白淨的臉頰,凝在下?巴處,又滴在了被麵上。


    “哇,真哭了。”歲遮感歎。


    “真哭了。”封南重複。


    千裏笑?:“也能理解。”


    白及的共情能力,就是這麽?強。


    “你溺水的時候,什麽?感覺?”蘇燈心?問。


    白及怔神了好久,五官皺成了一團。


    冰涼刺骨,水往他的身體裏灌,如同被人嘞住了全?身,生生憋死。


    “好神奇……”他一邊難受一邊回味,“原來水中窒息,是這種感覺。”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歲遮擔憂道,“罰我嗎?”


    他小心?翼翼扯住了蘇燈心?的衣袖,怕她真的點頭?。


    蘇燈心?沉吟道:“推出誰才是真凶?”


    千裏咳了幾聲,虛弱道:“我想?,各位心?中的答案應該都一樣。”


    封南笑?道:“當然,他嫌疑最大。”


    “誰?”歲遮懵道。


    白及想?了想?,猶豫道:“秦君?”


    歲遮:“嗯?你們都這麽?想?的嗎?為?什麽?是他?”


    封南恨不得?當場掏出白板,給他梳理利害關係。


    他在歲遮眼前打了個響指,道:“笨蛋。”


    這笨蛋,每次出來玩,都不帶腦子。


    蘇燈心?也哀歎一聲:“哥,你好歹也是考進妖大的優等生……”


    一聲哥,叫的歲遮跑了題:“嗯?我年齡比你大嗎?”


    “當然啊。”蘇燈心?道。


    “你確定?”


    “我確定!”


    當時聊到“南國?小殿下?”時,歲遮說過他小時候見過電視報道南國?繼承人出生的新聞。


    這個,她還?記得?。


    而且,記得?的不止她一個,封南和千裏也都會心?一笑?。


    “唔。”白及捂住肚子,倒回了床上。


    “怎麽?了?”蘇燈心?緊張道。


    “……會疼。”他紅著臉說道。


    理論?上講,他人沒


    事,但身體上,還?是會給一些疼痛反應的。


    “這種情況……要不要喝藥啊?”歲遮弱弱問道。


    在場的,隻有他沒參與跳水救援。且白及遭罪,想?來想?去,都是因為?他。


    歲遮有些心?虛。


    “要不……喝點?”蘇燈心?撓頭?。


    “喝唄,死不了。”封南極其樂觀。


    就算死了,也不過是開啟下?一個劇情,完全?無心?理負擔的。


    白及喝了藥,昏昏沉沉睡了幾覺。迷迷糊糊中,身邊似乎躺了人,床一沉,有了重量。


    到了半夜,他完全?清醒,睜眼,蘇燈心?在。


    而且,她並不是老老實實睡。


    這小色妖,雙眼灼灼似火,趁他睡著,輕輕掀起被子偷看?。


    他腰間是涼的,有小風吹過。


    白及反應了會兒,啊的一聲,低低叫了出來。


    手在捂被子還?是捂臉的選項間猶豫掙紮,最終選擇了捂臉。


    臉頰耳廓連同手指尖和關節,都染上了羞澀的粉。


    蘇燈心?發覺到他醒了,但見他沒反抗,仿佛找樂子,故意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輕飄飄摸了一把。


    手下?的白及似砧板上的魚,彈動了下?,裝死。


    蘇燈心?的手很暖和,平心?而論?,放在他恢複如初的腰上,很舒服。


    他沒了孕身,身體裏像丟失了熱源,尤其肚子那裏,冷颼颼的陰疼。


    “好羞恥。”白及死死擋住臉,恨不得?把自己溺死在床被中。


    蘇燈心?輕聲問:“還?會疼嗎?”


    白及搖了搖頭?。


    蘇燈心?掐了掐掌心?平坦的腰身,驚奇道:“好薄……”


    都說人魚的腰線最精致纖細,她真的想?掀開被子,好好看?一眼。


    還?不知道他的魚尾會是什麽?顏色的,鱗片又是什麽?形狀什麽?紋路。


    好在意,真的好在意啊!


    自己的臉皮要是再厚些就好了,白及的性格,她若臉皮再厚些,完全?可以拿捏。


    ——學長,我想?看?你魚尾。


    如果她能厚著臉皮提出要求,恐怕白及再泡澡時,真的會捂著臉,把魚尾抬出水麵給她看?。


    正如此幻想?著,白及一隻手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藏在被子裏的各種小動作。


    “可以了。”他閉著眼睛說。


    “還?是要……矜持些。”白及不敢睜眼睛看?她,他睫毛顫抖著,軟糯糯教育她,“同學之間,也應注意玩鬧的分寸。將來……將來,這樣不好……”


    將來要結婚了,親家問,你除了是東海財團死不承認大家笑?話的私生子外,還?有什麽?黑曆史?你有不正當關係嗎?


    他恐怕沒辦法理直氣壯說沒有。


    因為?他跟同社團的女同學同床共枕過,還?被她摸過腰。


    最要命的是,他竟不舍得?阻止女同學的這種出格行為?。


    他完了,他這輩子隻能孤獨終老了,他不再潔白無瑕,他找不到老婆了。


    他失去了求偶權!


    “學長是很傳統的那種?”蘇燈心?笑?問。


    白及慢吞吞扯高被子,蒙住了頭?。


    他罪該萬死。


    別?的男同學肯定光明磊落,就他一個,起了這種歪心?思。


    嗚嗚嗚,真的,沒辦法再追求別?的姑娘了,他不幹淨了!


    要是蘇燈心?不要他,他隻能一個人悲慘的窩在蓬萊小島上,貓著身子串珠子,串到老。


    可是蘇燈心?肯定不會因為?摸了他一把,就答應他的追求承諾跟他結婚隻摸他一個。


    恨死這群女妖了,從來都不說負責。


    更?恨自己,為?什麽?會貪戀她的撫摸不加阻止。現在才阻止,說什麽?都晚了。


    為?什麽?自己要想?這麽?多,為?什麽?要如此敏感,好累,說來說去,都怪自己。


    要是其他室友,肯定很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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