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之後就更不得了了,倒騰著小蘿卜腿一馬當先衝在所有人前麵,她外婆和小姨都差點沒追上。


    對於他這個毛病,真是家裏人都被折騰的沒脾氣。現在這年頭對孩子管的也不多,說真的隻要不犯事,那問題都不大,如果是犯事了,那拿棍子拿鞋底子打一頓就行。


    許幼寧也知道劉一一這個毛病,她覺得劉一一要是生活在自己穿越前的那個年代,那就非常適合做記者做狗仔了,實在不行還能做個小說家什麽的,畢竟藝術來源於生活嘛。


    隻要不被殃及池魚,那就沒什麽大問題了,隻能說是小愛好。


    “不是什麽熱鬧都好看的。”許幼寧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的二姐,我就是看個熱鬧,感覺不對我立馬跑……哎喲,大表姐,你為什麽又打我。”


    徐蓁收回手,裝模作樣的吹了吹:“欠兒蹬蹬的。”


    許幼寧連忙低頭憋住笑。


    姐弟仨笑笑鬧鬧的把許奶奶給的花生都剝好了,一大盆飽滿的和一小碗癟的。兩種花生米交給許奶奶,剝下來的花生殼拎去廚房當柴燒。


    許奶奶看了看剝下來的花生,點點頭:“這花生不錯,阿寧她舅舅怕是廢了不少心。”


    花生是經濟作物,大隊有任務的話種了都得上交,寧知岩送來的這些要麽就是家裏自留地種的,要麽就是跟村裏其他自留地種了花生的人家換的。


    想要攢齊那麽大一袋花生,不容易呢。


    許大姑也很感動,她扭頭問許幼寧:“阿寧,你舅舅家裏今年種了多少花生?”


    許幼寧想了想:“自留地大半種的都是花生,家裏吃的全都是種院子裏,剩下的那些自留地還種了點紅薯,上次送來的紅薯幹就是那些紅薯做的。”


    新郎官徐毅更是感動的無以複加,他抓著許幼寧的手腕:“阿寧,以後你舅舅就是我親舅舅。”


    許家人:“……。”


    是不是傻。


    “又瞎咧咧啥。”許大姑一把把這倒黴兒子糊開,要不是兒子明天就要結婚,現在揍他一頓有點不吉利,她是高低得給他兩下子的。她就不明白了,她老許家的人除了她那缺心眼的弟弟,其他的也不傻啊,怎麽她生了個兒子就蠢呼呼的。


    突然她的視線看到站在一旁跟小妹夫吹牛打屁的丈夫身上,頓時就明白了。


    這是隨根!


    “阿寧,我今天帶回來的東西裏有一包是給你舅舅的,廠裏淘汰了一些瑕疵布,我還找人換了點棉花,待會兒你拿你屋裏去,


    明天你舅舅吃完席你記得給他。”


    “我明天忙起來說不定就忘了,到時候還得給那邊送。”


    許幼寧點頭:“好的。”


    聞言許明華看了許幼寧一眼,眼底有些複雜。


    **


    當晚,徐蓁拉著許幼寧興致勃勃的討論明天要怎麽給許清清和許超套麻袋。


    “不至於不至於。”許幼寧擺擺手,打開抽屜摸摸索索的把自己的戶口本拿出來給徐蓁看:“我準備明天就去學校提前辦結業,然後就去鐵路局辦工作交接。”


    “姐,我記得你說你有個同學,他的舅舅是我們那塊知青辦的主任。”


    徐蓁挑眉,看著俏生生微笑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小表妹沒說話。


    許幼寧嘴角噙著的微笑更深了,唇角也微微上挑了一些。她天生就帶著些微笑唇,不算太明顯,本來就是容易讓人親近的長相,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徐蓁看著她總覺得後背毛毛的。


    她愣一下,隨即無聲大笑兩聲,問道:“你要我怎麽做?”


    “現在廣播報紙上都說了,知識青年到鄉下去,許清清一沒結婚二沒工作還是高中畢業生,完全符合上山下鄉的條件。”


    “我爸大小是個領導,於秋月不是也想要競爭小組長?這做繼女的心疼自己媽媽,想要做自己媽媽心裏的好女兒,貼心小棉襖,真是讓人感動。”


    徐蓁突然覺得,自己對自己這個表妹的判斷,好像多少是有點問題的。


    她咽咽口水,提醒道:“下鄉得拿著戶口本去,咱們也沒有許清清的戶口本呀。”


    話音落下,她就看到自家小表妹的表情更奇怪了。


    許幼寧微微歪了歪頭,乖巧可愛,眼中卻沒有什麽波動:“姐,你是不是想錯了?我沒想說讓你想辦法把許清清拱到鄉下,隻是想讓你幫忙跟你同學說說我家還有一個符合條件的人沒有報名下鄉。”


    也就是徐蓁不是後世穿來的,否則她這會兒腦海裏蹦出來的肯定是x常茹,x盈盈。頂著一張乖巧的臉,直接就一頓哐哐亂殺。


    她搓搓手裏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點點頭:“行,我去跟他說。”


    “不著急。”許幼寧關了燈慢悠悠爬上床:“我的戶口本一直都是奶奶收著的,我覺得許清清可能會趁著明天我們都在忙的時候讓我爸偷戶口本,然後拿著我的戶口本去給我辦下鄉和給房子過戶。”


    沒有戶口本,哪怕許清清有給她報名的心,那也是老太監上青樓。


    徐蓁詫異極了:“這你都知道?”


    小說裏那些極品都是這麽幹的,這年頭誰還沒看過幾本年代文了。許幼寧毫不懷疑要不是她的戶口本是單獨立戶,這些年也是許奶奶幫忙收著的,要不然許清清早這麽幹了。


    她笑了笑:“沒辦法,在我知道許清清想讓我下鄉之後,我也想過這麽幹。”


    可惜的就是就跟許清清拿不到她的戶口一樣,她也拿不到許清清的戶口,她懷疑許清清的戶口就算她沒有隨身攜帶,那也是被她們母子三人藏了起來。


    畢竟……那母子三人,也沒跟許明華一個戶口啊。


    徐蓁被噎了一下,好一會兒她才拍拍許幼寧的肩膀:“放心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她覺得和小表妹一比,她這把人打一頓的處理方式舒服是舒服了,出氣是出氣了,但還沒有達到一擊必殺。


    決定了,等明天她哥結了婚,她就去把許超打一頓。至於許清清,那就先放過她,萬一她借機逃避上山下鄉,煩得還是她小表妹。


    一擊必殺重要,出氣也很重要。


    她現在就想打那些人一頓,出出氣。


    第七章


    因為家裏有喜事,許家人第二天都醒的很早。許幼寧昨天晚上在徐蓁睡了之後,又在心裏琢磨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意識還進空間看了看,主要就是看空間裏的倉庫。


    從她這個看著就讓人眼饞的空間就能看出來,視頻裏那些來悼念她的人對她是多麽的真心感激。給了她一個那麽大那麽牛的空間就算了,還給了大半倉庫的物資。


    許幼寧有些心酸又有些複雜,這一複雜……她就一晚上沒睡,以至於她成了許家最早起床的一個。


    她洗漱的時候,許奶奶也已經起來了,看到她站在臉架旁洗臉,慈祥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來。


    “阿寧,怎麽起那麽早?”


    “奶奶。”許幼寧跟許奶奶打了個招呼:“我待會兒有點事兒要出去一下。”


    說著她猶豫了一下:“如果我爸問起我,你能不能跟我爸說,我是出去買東西了。”


    許奶奶的臉立馬就垮下來了,她憋著一肚子的火問許幼寧:“你爸那個叉燒又犯渾了?”


    許幼寧抿抿嘴,想要做一個張嘴了的人,但她沒來得及,因為許奶奶已經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去忙你的,等你表哥結了婚了,奶奶來收拾他。”


    “個憋犢子的完蛋玩意兒,不揍他一頓,他都不知道他姓什麽了。”


    許幼寧:“……。”


    隻能說東北話是真厲害,看她大姑父一個人,帶偏了她們一家。別說是徐蓁這個有點彪的表姐了,就連許爺爺許奶奶偶爾都會憋出一句憋犢子,個完蛋玩意兒之類的話。也就小表弟還沒被同化,因為他之前罵了句‘憋犢子’,然後就被按著揍了一頓,徹底改好了說髒話的毛病。


    許奶奶跟想咬自己尾巴的貓一樣轉了兩圈,視線在一旁的掃把上看了好幾眼,許幼寧合理懷疑她是想要憋住那一肚子的氣,免得自己抄起掃把就去把許明華打一頓。


    她又轉了兩圈,然後摸了摸兜,從兜裏摸出一把錢票塞許幼寧兜裏:“早飯就出去吃吧,飯店裏今天有鍋貼和小籠饅頭,還有豆腐腦。”


    “你要吃甜豆腐腦,就讓小芳給你加點糖。”


    許幼寧看著許奶奶,心裏複雜極了。


    她點點頭:“好。”


    猶豫了一下,她又說道:“等我辦完事我就回來。”


    許奶奶慈愛的摸摸她的腦袋:“辦事的時候眼睛放亮一些,有些時候該給人點好處就給人點好處,咱偷偷的,不怕。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回家來找我跟你爺爺,我們給你出頭。”


    “知道了,奶奶。”


    許幼寧又點點頭,看許奶奶也去洗漱了,她也就沒多耽誤,洗了臉擦了雪花膏就背著自己的包出門去了。


    這個時間點還早,許幼寧也還年輕,穿越前熬夜也是常有的事兒,雖然一晚上沒睡,但現在精神頭也還好,在外麵被冷風一吹,人就更精神了。


    她揉了揉臉,到坐車的地方找到了回食品廠的車子。


    從這邊到食品廠站點有十多公裏,不過海市交通挺方便,解放前就電車到處跑,小車也不少,黃包車自行車也是有的。後來解放了,黃包車倒是沒怎麽見著了,但現在還有人偷摸著用倒騎驢做拉人的生意。不過許幼寧沒敢坐,不是怕被人逮到,而是這天氣誰敢坐著倒騎驢走十幾公裏啊,不怕被凍成傻子呀。


    好在她擠到了位子,還是靠窗的,一路上走走停停搖搖晃晃,等到了目的地,許幼寧下車之後腳都在打晃。


    係統看著特別心疼,整個統都在‘嚶嚶嚶’。


    ——宿主,你空間裏那麽多的車,可惜都拿不出來,你真的好慘啊。


    許幼寧腳步虛浮:“先不說那些靈車我敢不敢開出來,就說原主也是有一輛自行車,不過天太冷,不想騎。”


    原主前天就是騎著自行車從食品廠到幸福裏許家的,也是委屈極了,一口氣騎了十多公裏都不嫌累。許幼寧也不是騎不了,隻是她覺得坐車比較有性價比,但現在……她突然就不那麽確定了。


    ——怎麽能說是靈車呢,現在不都是真的了,你那些水果糧食也是真的呀。


    ——不過我聽說這年頭的自行車堪比後世寶馬,買了自行車還得去公安局上戶是不是?


    ——拿個證,還得敲個鋼印。


    ——嘿,這防盜做的挺好啊。


    許幼寧暈車,沒多少心情嘮嗑,不過聽到這奶裏奶氣的小奶音,她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就說道:“你對這個世界的東西挺稀奇啊。”


    ——是啊,嗐,我這不才出廠麽,看什麽都新鮮。


    許幼寧:“……。”


    ——宿主,咱現在去哪兒啊。


    “去百貨商店,買點東西,然後去學校找校長給我辦提前結業。”


    原主還差半年才念完高中,但現在許清清在前麵虎視眈眈,許幼寧等不了把剩下半年讀完了。要說提前結業這事兒放在之前那是不被允許的,但是現在不一樣,有些人想要提前拿到畢業證去工作或者是下鄉,學校也會給提前發,算是特殊年代的特殊產物吧。


    現在的學校跟之前也不太一樣,老師管的也不嚴,而且值得慶幸的是,原主就讀的學校,班主任老師是原主母親寧知知的同學,兩個人關係還挺不錯。見到許幼寧之後,知道她要找校長辦畢業證然後去辦工作交接,她歎了口氣:“去上班也挺好的,到了有你媽媽和外公留下的人脈,到了鐵路局說不定還能安排你坐辦公室。”


    實在不行,售票員也挺吃香。


    許家的情況她也知道,為了許幼寧,她也上門家訪過幾次,但許明華後頭娶得那個就是個捶不扁打不爛的銅豌豆,還是個佛口蛇心的後媽典型。這當後媽的啊,有好的,自然也有不好的,搓磨人的手段多的是,偏偏許明華就是個瞎了眼的後爹。她上門幾次,於秋月母子就做的過分幾次,後來她為了不給許幼寧添麻煩也就不上門了,每次都是領著許幼寧回自己家。


    前些天上麵下了通知,全方麵號召上山下鄉,她就想到了這天了,隻是多少還是有些難過。寧知知那麽好的人,一輩子就兩個孩子,老大丟了,老小也被欺負。好在爺爺奶奶姑姑她們還明事理,一直護著她,要不然這一個小姑娘還不知道日子過的多糟糕呢。


    老天真是不開眼。


    “不管是什麽,能先辦入職就很好了。”許幼寧知道王美彤對原主很照顧,她對王美彤也挺有好感的,這是寧母的人脈,以後可能也會成為自己的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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