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與司空九對峙起來,雙方對視目光隱約有火花迸濺,戰鬥似乎一觸即發。


    鼎道人蘇大羅怎麽也想不到,他居然成了香餑餑。


    一個要帶他走。


    一個要讓他留。


    一時間竟忍不住小聲道:“要不兩位前輩打一架,贏的……呃。”


    沒等說完。


    兩道冰冷視線同時望來,滔天殺機籠罩於身體每一寸,蘇大羅瑟瑟發抖不敢再吭聲。


    “九鳳大帝。”


    司空九突然神色微變,連忙倒退數步,大聲道:“求帝尊出手攔住九鳳族大帝!”


    “師尊出關了?”


    白禾大喜,下意識回頭,然而身後空蕩蕩的,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鳩孔四!”


    白禾化出本體,憤怒嘶吼。


    九頭九尾的白色鳳凰在空中留下一條又一條白色火焰,宛若一道流光,疾馳追向眨眼就逃向星空中的司空九。


    “哈哈哈哈哈。”


    司空九眼見距離地球越來越近,不由大笑出聲,有些得瑟道:


    “小白啊,你現在境界是比我高那麽一丟丟,但是!年輕,你實在是太年輕了。”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哪怕一瞬間的出神就可能身死道隕,若不是我不願偷襲,你已經死了。鼎道人我帶走,這是今天教給你的第一課,希望你好好感悟。”


    “找死!”


    白禾眼中閃爍無盡寒意,速度陡然加快數倍。


    在司空九即將踏入進球的一瞬間,九道仙尊境沾染也會化作虛無的鳳凰真火從不同角度包裹向司空九。


    至於鼎道人?


    並沒有鳳凰真火攻擊。


    隻要司空九死了,那她自然可以將人帶回去。


    “呃……”


    一團鳳凰真火將司空九圍攏其中。


    如白禾所想那般,司空九瞬間化作虛無,她冷笑兩聲,不過如此。


    白禾正要一把拽住劫雷化作的鞭子,將鼎道人蘇大羅帶回月球,後者竟猛地墜入地球。


    “???”


    白禾懵了。


    她目光如炬,看到大氣層中躺著位穿著紅肚兜的小男孩,翹著二郎腿,一隻手還抓著劫雷鞭子。


    正是他。


    讓蘇大羅進入地球範圍內,並重重摔在無盡汪洋內。


    這次交手。


    白禾輸了,輸的一塌糊塗。


    “小白啊,我再給你上第二課,對敵人瘋狂輸出時要知道它是不是分身。”


    司空九慢條斯理道。


    “鳩孔四!!!”


    白禾要瘋了,不顧可能被天庭帝尊滅殺的危險,直接踏入地球,一尾巴重重甩去。


    “砰——”


    司空九的身體炸裂。


    白禾左右四顧,並沒有發現司空九的身影,她心頭有些煩悶。


    雖然殺了司空九,可……人丟了。


    鼎道人漂浮在地球的汪洋內,她很想將其帶走,但這裏是地球,是帝尊住的地方。


    正猶豫不決時。


    一道十分欠揍的聲音響起:“小白啊,今天教給你的第三課,是不要被情緒所左右,明明都讓你小心分身了……”


    白禾扭頭看去,身周竟然密密麻麻出現數十個司空九,穿著同樣的紅肚兜,握著糖葫蘆,笑容詭異看來。


    “啊啊啊!”


    白禾再也無法保持理智,威壓擴散,周遭的司空九全部炸裂。


    九鳳族的準帝眼眶血紅。


    今日。


    不論付出何等代價,也定要尋出司空九將其抽筋剝皮!


    隻是想法還未來得及實現,一道無法抗拒的神念裹挾著她的身體回到月球。


    “師尊!”


    白禾知道,是師尊出的手。


    “怪我。”


    滿是歎息的神念在白禾心中響起,讓她一怔,完全沒想到師尊竟會說這話。


    “我疏於教導,你空有準帝四重天的境界,卻沒準帝四重天的心境。你,好好琢磨鳩孔四的那三課。”


    “……”


    白禾用力咬唇,努力讓情緒平靜下來。


    往日這個過程隻需要短短一個呼吸,但今日卻用了足足半個時辰。


    白禾苦澀一笑。


    她一向不認為自己是溫室中的花朵,反倒覺得閉關就能提升境界,為何要去打生打死,經曆各種爾虞我詐?


    今日。


    經師尊點醒,白禾才明白自己缺失的是什麽。


    “師尊,弟子想去仙域曆練。”


    白禾跪於月海前,聲音雖輕卻格外堅定。


    “你已準帝,無需曆練。”


    “弟子會封印境界,從凝氣境重新來過。”


    “……”


    心頭遲遲沒有神念響起。


    白禾依舊跪伏,沒有任何起身的意思,直到聽到那道滿懷欣慰的聲音:


    “善。”


    白禾重重磕下一個頭,沒有一絲一毫遲疑,扭頭離開月球。


    “師姐……阿九走了,你也要走嗎。”


    月海畔白芙追了出來,淚眼朦朧。


    “聖女,師尊護不了你一輩子,我更護不了,日後還是要靠你自己。”


    白禾蹲下腳步,卻沒有回頭更沒有轉身,話語中的暗示已經十分明顯。


    白芙像是沒聽懂似的。


    白禾釋懷一笑。


    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透,像師尊之前說‘怪我’,但又何嚐能責怪師尊?


    然而白禾卻能明白師尊所思所想。


    在帝殞紀將至的混亂時期,希望她能夠增加閱曆,增加為人處事跟與人對敵時的心機。


    而不是被鳩孔四這種老油條,隨意三言兩語撩撥的失去理智。


    所以白禾選擇去仙域,她也很想去仙域,有機會正視以及彌補不足是很幸運的事。


    畢竟即便做錯或失敗了,還有人會為她兜著底。


    白禾隻是跨出了本來早就該跨出的那一步罷了,聖女卻始終不肯跨出。


    白禾沒再勸說,身影消失於月球。


    月海深處,隱約傳來一聲歎息,隻是無人能夠聽見。


    白芙站在月海邊緣,低垂著視線,麵上有說不出的苦楚。


    她何嚐聽不懂師姐的意思?


    隻是她不能。


    她還有孩子要照顧,根本做不到像白禾那般瀟瀟灑灑孤身一人重新走一遍仙域。


    且不說兩個年幼的孩子,僅說地球上的季歸,就足夠她操碎心。


    “母上,閉關的大姐不見了,房間中隻留下一枚玉簡。”


    耳畔傳來女兒焦急的聲音,白芙連忙回到鳳巢內,她接過女兒遞來的玉簡,神念湧入其中。


    少許後。


    她小心翼翼保存好玉簡,安慰道:“沒事的,她去仙域了,跟你們師姑一樣。”


    “母上,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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